五八回會李芸
大漢律例︰帝都二更宵禁,五更開市;又言,殊日或天子誕辰、大婚、得子(女)惑大赦不禁。
此時街上早已宵禁,除了偶爾有巡夜的兵丁經過,就是更夫也不知貓到哪里去了。殘星冷月,間或吹過一陣寒風,夜色中的雒陽城,猶如一只張開嘴巴的巨獸,蹲伏黑暗之中,似乎在擇人而噬!
沒來由的,張祺心中竟然產生這樣的感覺。想到今夜的要事,張祺打住思緒,小心的避開前面的巡夜兵丁,借著夜色的掩護,順著牆根很快便來到了「輝春樓」。
此時的「輝春樓」渾不似白天的張燈結彩,除了門前懸掛的兩盞燈籠發著幽幽的光,將整座建築籠罩與朦朧的燈光之中,周圍全部籠罩在濃濃的夜色之中。
打量了一下四處無人,張祺繞到「輝春樓」後面,運起「霸王訣」心法,雙足用力,騰身攀上兩米多高的圍牆。悄悄的探頭望院內張望一番,見無有人跡,張祺輕飄飄的縱落院內。
想著白天進來看到的路線,張祺如一陣輕煙,須臾就來到了芸姑娘所在的房間門前。
「篤篤篤…」門上三短四長七聲輕叩,盡管聲音不高,然而在這靜謐的夜里,卻是清晰可辨!依照白天約好的訊號,張祺輕輕的叩響了門扉。
「吱-嘎」,隨著一陣輕響,房門倏然開啟,隨之伸出一只玉臂,將張祺拉入室內。嗅到撲鼻而來的惡臭,張祺知道這下找對人了!當下也不出聲,任芸姑娘將他拉入房內。
「芸…」見芸姑娘回身輕輕掩上房門,張祺方待開口說話,一只玉手已經堵住了他的嘴。隨即,這只手順勢落下,牽著他的手步入內間。
「郭公子果然信人,看來芸此番月兌身有望了!」至得內間,芸姑娘掩上房門,方才長噓一口氣,放開張祺的手,壓低聲音說道。「不過為避免外面發現此處異常,只有委屈小哥模黑說話了。」
「芸姑娘所慮甚是,只是委屈芸姑娘了!」見芸姑娘連番的舉動,處處透著小心,張祺不禁感嘆此女心思之縝密!
不過想到二人獨處暗室,雖說自己此舉乃是為救人不得已而為之,然而終究要顧及男女之防,遂開口小聲說道。聞听張祺所言,芸姑娘半響無語,一時間,二人之間竟然變得尷尬無比!
「芸姑娘,公子業已與華佗先生商談過,就依照汝二人白天所定之計,此乃華神醫特地為姑娘調制的藥物!」覺得氣氛有異,張祺小聲將郭嘉與華佗商議的結果告知芸姑娘,並自懷中取出瓷瓶,準備遞給芸姑娘。
「小哥可是覺得吾二人獨處暗室,心中不安?」不料手還未遞出,就听到芸姑娘幽幽的問道。
「誠如姑娘所言,雖說吾二人此番乃是從權之舉,然而如此一來,小子擔心芸姑娘清譽有損,故而心中抱歉之至!」見芸姑娘說破自己的心思,張祺不由面上一熱,小聲說道。
「芸身處此煙花之地,哪里來的清譽?只要不怨小女牽連小哥,芸心中已經感激不盡,怎敢怪罪?」李芸亦是壓低聲音回道,原來方才的沉默,卻是她誤會了張祺之言。此番話出口,言語之間的傷感,卻是表露無余!
「芸姑娘多慮了!」听出芸姑娘話中之意,張祺趕緊低聲出言相慰。「芸姑娘淪落至此乃是不幸,並非姑娘本意;再說公子有言,姑娘若仲夏之蓮,出淤泥而不染,能識得姑娘,乃是我家公子之幸事,何來牽連之說?」
「有小哥這番話,芸此生無憾!」听張祺轉述郭嘉之言將自己比作蓮花,並贊道出淤泥而不染,芸姑娘不禁喜極而泣,言語之中充滿欣喜!
「芸姑娘,此乃華先生特意為汝調制之藥物!有了它,芸姑娘翌日既可月兌離此地,重獲自由之身!」見李芸釋然,張祺頓覺心中一陣輕松,輕聲說完,便托著瓷瓶伸出手掌,等芸姑娘來取。
只覺得一直柔荑觸到自己的手掌,隨之藥瓶離手。只是那一瞬間的接觸,卻令張祺心中一蕩,他不禁想起了那日為倩兒佩戴骨鏈之時,那種奇異的感覺!
「芸姑娘,此藥明日卯時服下,至午時發作,不需解藥,假死狀態會持續到第二日戌時。屆時吾公子會帶小人準時出現,待芸姑娘醒轉,亦是重獲自由之時!」不過想到面前的事情,張祺趕緊收回心情,輕聲告知芸姑娘。
「如此,就拜托郭公子與小哥了!」听得環佩聲響,似乎芸姑娘欠身施禮!
「夜色已深,小人不便多留,這就告辭向我家公子復命!」想到此間事了,張祺低聲與芸姑娘告別,便欲離去。
「小哥請隨芸出去!」隨著芸姑娘的話,內間房門輕輕打開,張祺隨之感到芸姑娘牽起自己的手,顧不得多想,他緊隨芸姑娘的腳步,往外間行去。
「芸姑娘留步,小人這就去了!」待芸姑娘打開房門,張祺低聲一言,打量一下周遭無人走動,回身拱手一禮,如風般消失在夜色中。
「如此少年,竟然委身事人,當真可惜!」張祺離去片刻,身後那扇門輕輕掩上,黑暗中傳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只是,張祺卻沒有听到!
循原路來到街上,想到今夜不虛此行,張祺亦是長噓一口氣。見四處無人,便運轉「霸王訣」,將功力提至十成,如一陣風般消失在街角暗影之中。他沒有回轉黃忠父子下榻的客棧,張祺直接從西城門越牆而出,沒有驚動抱著長槍打盹的士卒,朝著山中急馳而去。
張祺自從習練「霸王訣」以來,從沒有似今日這般盡興的奔馳過,一時跑的興起,「霸王訣」運轉至極限,他只覺得耳邊風聲呼嘯,不到半個時辰就來到山腳。
看著眼前沐浴在冷月殘輝中的邙山,想到山中的同伴,張祺頓覺心中一暖。腳下加勁,片刻之間就來到居住的石洞。
「老大回來了!」未等他作勢望洞口躍去,就听到身後傳來狗子的聲音。原來自從那次太平道人事件之後,山中眾小為了大家的安全,開始輪班守夜,今夜恰好是狗子輪值。
「怎麼樣,冷嗎?」借著月光,看到狗子哈著熱氣,從隱蔽的地方鑽出來,張祺含笑問道。
「還好,不過听郭嘉說,老大今夜前去拜會佳人,怎地這般早就回來了?」沒想到狗子開口一句話,就令張祺腳下一個踉蹌!
「你…?」看著狗子一臉壞笑,張祺不禁苦笑無語。
「好了老大,跟你說著玩呢。」見張祺苦笑無語,狗子嘿嘿一笑,勸他早點回去。
「夜深了,老大趕緊回去睡吧!」說完,也不理會張祺的白眼,自個重新回到初時隱蔽的地方,一時間,張祺倒是沒有看出他躲在哪里!
「這個郭嘉!」想到郭嘉竟然是個大嘴巴,張祺不禁心中大感興趣!
後世史書記載,郭嘉乃是灑月兌不羈、磊落跳達之人,只是無論如何沒有想到,眼前的郭嘉還是個大嘴巴!沒有功夫多想,張祺一躍而起,輕輕的落在洞口。不過不等他定下神來,就看到兩個毛茸茸的小家伙朝他腳邊撲來,原來是「追風」、「嘯月」這兩只倉獒幼崽!
「祺哥哥你回來了!」雖然驚異于兩個小家伙這時候還沒有睡覺,然而看到兩個胖嘟嘟的小家伙,忍不住就要彎下腰來,逗弄一番!不料,耳邊卻傳來倩兒的聲音。
驀然抬頭,借著洞中微弱的火光,卻發現倩兒一臉幽怨的站在那里!
「將近三更,倩兒妹妹怎地還未安歇?」驚詫于倩兒此時尚未就寢,張祺輕聲問道。
「听兄長說祺哥哥今夜前去拜訪那個李芸姑娘,見哥哥一直未歸,倩兒睡不著!」拉著張祺到火堆旁坐下,隨手抱起「追風」,一只手撫模著「嘯月」的腦袋,倩兒有些氣惱地說。
「倩兒是擔心哥哥的安全,是吧?」見倩兒一臉不快,張祺心中有些模不著頭腦,不過隨即笑著問道。「郭賢弟是怎樣和你講的?」
「這個壞家伙說祺哥哥夤夜拜訪佳人什麼的,倩兒才不相信呢!」雖然口中說著不信,倩兒回頭開口問道。「祺哥哥,你一直與那李芸姑娘在一道嗎?」
「傻倩兒!哥哥今夜乃是為了救人,才不得已夤夜前去!」見倩兒一臉不快,張祺趕緊將李芸之事如實道來。
「我就說祺哥哥絕不會做這等無聊之事!」听他將前後講述一遍,倩兒臉色頓時放松下來。隨即開口問道,「祺哥哥,你決定搭救芸姑娘,是不是為了將來借助她的身份,好招攬一些士子?」
「倩兒妹妹怎會有這等想法?」見倩兒說出自己的心思,張祺不禁對倩兒刮目相看!
要知道之前的倩兒,從來很少關心這些所謂的大事,對她而言,只要身邊的人衣食無憂,張祺等人肯陪她玩,她就很滿足了!也絕不會去多想所謂的「大事」,然而自打張祺等人有了濟世救人之念,加上賈詡與眾人之間隔閡漸深,倩兒竟然開始關注這些事情。
「之前有賈詡先生和眾人相助,祺哥哥將來定然前程似錦;如今先生似乎與我等漸行漸遠,為免將來陷于不利局勢,祺哥哥自然要早作準備!倩兒要跟在哥哥身邊,自然也要學些東西,不然只怕哪天哥哥會嫌棄倩兒累贅!」聞听張祺發問,倩兒認真的答道。只是說至後面,已是滿面感傷之色!
「傻倩兒,哥哥怎會嫌棄你?」看到倩兒如此神色,張祺忍不住伸手撫著她的頭,含笑說道。「哥哥只希望倩兒開開心心的生活,那些權謀心術,若是倩兒不喜,不必理會!」
「不,倩兒要學,不然,倩兒永遠無法幫到哥哥!」搖頭拒絕了他的建議,倩兒堅決地說道。「倩兒要學,倩兒要永遠跟在哥哥身邊,成為哥哥的左膀右臂,而不是哥哥的負擔!」
跳動的火光中,倩兒滿面毅然之色,認真的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只是如此一來,就苦了倩兒妹妹了!」見倩兒如此懂事,張祺不由心中感動,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
「倩兒不苦,倩兒說過,只要能跟在哥哥身邊,能夠幫到哥哥,倩兒心中雖苦亦甜!」見到張祺一臉愧色,倩兒伸手握住他的手,笑吟吟的說。「只是此次塞外之行,倩兒不在哥哥身邊,哥哥自己要保重;待哥哥回來,倩兒交給哥哥兩個諳熟刺殺潛蹤的好手!」
「好,那我就期待倩兒妹妹的驚喜!」見倩兒岔開話題,張祺亦不再多談,想到計劃有變,可能後日一早就要提前出行,就將與華佗約定後日出行之事告訴了倩兒。
「倩兒妹妹,此次塞外之行,可能要在四月底方能回轉。哥哥不在家的時候,一定要照顧好幾位長者,有什麼事多向先生請教!」想到此行頗耗時日,張祺叮囑倩兒照顧好幾位老人。想到此行的目的,他含笑說道。「如果此次順利的話,哥哥為倩兒挑匹好馬,不知道倩兒喜歡什麼顏色的馬匹?」
「只要哥哥安全回轉,倩兒什麼也不要!」想到這種季節出行塞外,倩兒不由滿面憂色,顯是擔心張祺沿途受累!不過沒有多說,而是鄭重向他曾諾。
「哥哥放心,倩兒會照顧好幾位老人,也會好好的照顧好先生;倩兒更會提高自己的能力,屆時好助祺哥哥一臂之力!」
「哥哥相信倩兒妹妹!」見倩兒一臉鄭重,張祺忍不住笑著拍拍倩兒的頭,表示心中明白。「時候不早,倩兒妹妹早點歇息吧!」
「嗯,倩兒這就去睡,哥哥也當心身體!」話已說明,倩兒乖巧的點點頭,放下兩只倉獒幼崽,返回休息。
往火堆上加上一些木炭,張祺盤膝坐下,如往常一樣,運轉「霸天訣」,勤修不輟!兩只倉獒幼崽趴在他的腳邊,未幾便呼呼睡去!
待的洞外晨鳥出林、晨曦漸起,張祺已經收功起身。被他驚動,「追風」和「嘯月」一骨碌翻身站起,跑到洞口一陣吠叫。
見眾人被犬吠驚醒也相繼起身,見到這種情形,張祺不禁心中一樂,看來今後有了這兩個小家伙,倒是不用擔心會晚起了!見眾小起來,狗子也返回洞中,張祺一行便開始了往常的晨練。
晨練回來,用過早餐,張祺吩咐阿鳳取出三百貫錢,拿著翠妞準備好的一個包袱,隨後將甘寧三人喊道身邊。
「興霸兄,吾等此番出行塞外,有意就近采購一批糧食,與牧民交換馬匹。」說到此處,看到三人一臉了然,張祺心中頓時明白過來,看來,賈詡等人已經將昨日的安排告訴過三人。
「既然三位兄長業已知曉,祺亦不再贅言。此處有一千五百貫錢,用作購置糧食之資;此外還有一些散碎銅錢,三位兄長沿途切勿虧待了自己!隨後吾等一道進城,汝三人之後隨司馬先生先行啟程,吾等三月初再在涼州會和。」說到此處,張祺鄭重的盯著三人,不過確實含笑說出一句話。
「沿途一切以司馬先生為主,想來三位兄長不會有何問題吧!」
「公子將次等大事交由在下兄弟,足見對吾兄弟之信任!」見張祺將眾人的家底差不多全拿了出來,並且還未自己等人準備了沿途費用,甘寧三人相視一眼,俱是心中感激張祺這番信任!
「寧三兄弟絕不辜負公子期望,即使粉身碎骨,也誓保糧食無恙!」甘寧看了魏延和侯誠一眼,見他二人俱是滿臉激動與堅決,遂躬身向張祺一禮,接過錢袋正色答應。
「興霸、文長、公實三位兄長,吾等雖相識不久,然祺深知三位皆是信諾之人;今日汝等隨那司馬先生先行啟程,雖說此行押送糧食關系重大,然而,縱使糧食顆粒無歸,吾也不願見三位兄長傷損分毫!」聞听甘寧之言,又見魏延、侯誠二人亦是一般神色,張祺心中感動于三人的赤誠,遂上前緊握其手諄諄告誡。
「存物失人,人物皆失;失物存人,人物皆存!興霸、文長、公實三位兄長切不記,不要因為一時意氣,致使汝三人出現任何閃失!若是汝三人有何不測,祺恐今生無法心安!」
「吾等謹遵公子教誨!」見張祺反復叮嚀三人注意自身安全,甘寧三人心中俱是百味雜陳!想之前三人打賭輸掉,三人也不得已追隨于他;雖說三人皆是信義之人,然而讓他們一下子就接受他,亦非易事!
然而此番出行塞外,張祺不僅將大批銀錢交由自己三人攜帶,並且再三叮囑自己三人注意個人安全,此等作為,怎不令三人甘心舍命相報!
時至今日,三人方徹底在心中認定了張祺的主人地位!
「汝等將糧食置辦妥當之後,亦是最緊要的一段時間,想關外屆時缺糧,必然有人會打這批糧食的主意,因此汝等切記小心不要走漏風聲,並且嚴防意外!」想到三人擔負押運糧食的重任,張祺又時仔細叮嚀一番。
想到甘寧三人兵刃已毀,張祺將王越遺留的長刀和長槍,分別贈與甘寧和魏延,並為侯誠配上一把長劍。見張祺將自己隨身的兵刃交給自己,甘寧不禁虎目發紅,心中暗自發誓今生決不負他!
要知道,兵刃乃武者的第二生命,張祺如此做法雖說只是出于本意,並無什麼心機在內,然而令甘寧感激的無以復加!
隨後四人與賈詡等人道別,帶上郭嘉,五人四馬向雒陽而去。到的黃忠等人下榻的客棧,張祺將甘寧三人托付給司馬吟,為四人準備了一些食物和酒水,送四人先行登程。
「承蒙祺兒信任,吟此番前去,定不負所托!」臨行在即,看看甘寧三人,司馬吟鄭重一禮,與張祺道別!
「蒙先生厚愛,祺方有幸結識三位兄長;此番大叔又為吾等不遠千里奔波塞外,祺心中萬分感激!總之一句話,無論何種情況,慈希望先生與三位兄長愛惜自己!」對司馬吟再三相助,張祺心中著實感激,看著即將遠行的四人,此番得到司馬吟鄭重承諾,感動之情當真是溢于言表!
「希望大叔和三位兄長保真身體,此去一切順利!」俯身深施一禮,抬頭已是眼楮發紅!千言萬語到了口邊,卻變成這麼一句話。
「借祺兒吉言,吾等去矣!」將張祺的神情瞧在眼中,司馬吟那顆古井不波的心盡然也泛起絲絲波瀾,眼底似乎有些什麼就要溢出來!不願張祺看到,司馬吟一聲長笑,回頭搬鞍上馬,當先駛去!
看到張祺和司馬吟二人模樣,想到他在山中的諄諄叮囑,甘寧三人心中何嘗不是波濤洶涌!
「公子,吾等金城見!」見司馬吟離開,三人齊齊俯身下拜,隨後翻身上馬,追著司馬吟離去!
「兄長不需擔心,有長風先生隨行,想必他們此番必然馬到功成!」看出張祺的不舍與擔心,郭嘉輕聲開解于他。
「賢弟心意愚兄當然明白,只是北地民風彪悍,愚兄唯有祝願他們平安無事!」想到涼州的形勢,張祺輕嘆一聲,與郭嘉相攜而返。
之後,張祺、郭嘉陪同黃敘送別了黃忠,看著黃忠父子依依惜別,二人亦是心中悵然!隨後三人返回店中,張祺將營救李芸之事詳細說與黃敘知道,三人靜待店中,伺機行動。
午時剛過,張祺與郭嘉便出現在「輝春樓」——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