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曦用柔女敕的雙手輕柔的撫平他蹙起的眉頭︰「消消氣吧,政,此時離你親政的時日還早,怒氣傷肝,你如此豈不是遂了某些人的願。」
嬴政突然用一種很陌生的目光注視著她︰「曦兒,你如何得知寡人離親政還早,今日朝堂上之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在他鷹桀的目光注視下,雲若曦有些不知所措,可怎麼解釋呢,這可是他最脆弱的時候啊,她糾結著一時無語。
自小流落街頭的嬴政,生性倨傲,三歲時,就被迫與母親相依為命,四處躲藏,真真假假的又背著私生子、雜種的名聲過了這麼些年,俊顏上表面是一副不可侵犯的樣子,其實他的內心比誰都敏感脆弱。
「政,若我和你說了,你不得怪罪于我,其實我早就知道今年你無法親政,我並未上朝,但你今日的情形讓我猜出了這就是原因。」雲若曦斟酌著話語。
嬴政看著她不語,她只好繼續說下去︰「在家鄉時,我就知道你,那時已知此事,只是世事無常,若曦在事情沒發生之前也不知是否真會如此,但你忍耐下來必不會錯。」
想起那次她從油滾鍋內撈玉牌的事,嬴政已經信了一半︰「寡人明年可親政否?」
雲若曦只是搖頭,這讓嬴政又暴躁起來︰「曦兒,若是別人來說,寡人立時就會將他斬于劍下,寡人既是這大秦的王,豈有過了二十而不得親政之理!」
「政,若曦只是個小女子,不懂軍國大政,可若曦卻明白這親政靠的可不是年歲,若有人將一座大宅院連同僕婦等都借于若曦,一借就是十年,若曦已經習慣了住在那里,使喚慣了那些僕婦,突然主人說不借了,若曦一時也是不想搬家的。」她要消減嬴政對她的來路的懷疑。
嬴政手指關節捏得咯咯做響,此話一語中的,自己確實做好了接管這座大宅子的準備,可忘卻了人心的貪欲,特別是對至高無上的王權的獨佔欲念。
一念之間,嬴政仿佛一下子就成熟了一大截,王權的交割豈會如此的按祖制般順利過渡,此時的呂不韋掌握著軍國大權,並且享有秦國多半的財富,讓一個如日中天實權在握的人放棄到手的利益,無疑是與虎謀皮。
「寡人明了了,曦兒實是蕙質蘭心。」將雲若曦擁進了懷里用力的吻著,此時他眼中的戾氣已經消退,代之而來的是無比的決心和忍耐。
「嗯……。政……你不再…………」雲若曦開始微喘。
放開她後,嬴政眼里已經只剩下睿智了︰「曦兒,寡人不再發怒了,此舉只會徒增煩惱,也讓人小覷于寡人。」
雲若曦像只小貓一樣再次撲進了他的懷里,滿意的靠著他,心知他定然解開了這一心結,這倒會離他成功更進了一步。
「政,你畢竟是君王,只是還未達到王權的巔峰而已,而呂不韋再位高權重也只是相邦,你可以給予天下人的,可是他所給不了的。」她深知嬴政的聰穎,一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