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作何?人家大王一家子人夫妻大聚會,你儂我儂的,沒得污染了我的眼楮!」雲若曦心里酸溜溜地,越來越不是個滋味。
「這可怎生是好啊?素日大王不是都對姑娘很好的嗎?怎麼這下倒將姑娘給忘記了?」小翠完全的站在雲若曦的立場上。
「這也是人之長情,都是為大王生兒育女的女人,就是沒有出息的,也是他的妻妾,他自然該與她們聚聚,就算是不回這寢宮來,也屬正常。」雲若曦冷笑,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何會這麼的口是心非。
「什麼時候聚會宴樂不好,偏生那什麼楚國的公主來了就聚會,我看大王就是偏心,也不知那公主有什麼好的,不如我們偷偷兒去看看?」小翠既是忠心護主有有些好奇。
雲若曦也立即就沖動了起來,她其實心里比小翠還想知道那個楚國公主到底是何方神聖,長相如何,為何會有這麼大的魅力,讓輕易不給女人笑臉的嬴政居然傾其所有姬妾去捧場?
說走便走,雲若曦立即就跟著小翠二人離開了寢宮,向著玉陽宮的方向走去。
才到宮門口,她就听得里面歌舞升平,管樂齊喧,而這玉陽宮門前也是熙熙攘攘的有宮女來往穿梭不停,真是好不鬧熱。
各個宮里的人都有,雲若曦反正穿著女女式樣的衣裙,也就和小翠混在一群宮女之中進了玉陽宮。
進去後,雲若曦便看見了嬴政正坐在主位上,隔開一些坐了華陽太後,而嬴政的身邊有一名陌生的美人,他的懷里卻躺著趙袖兒。
雲若曦找了個毫不起眼的小角落,和小翠一起靜靜地站在那里。
此時雲若曦最關注的卻是嬴政的表情,只見他半閉著鳳目,濃密的眼睫落下,正俯首對著趙袖兒,那趙袖兒雙頰緋紅,櫻唇一開一合的,正不知在和嬴政說著什麼。
此時雲若曦的心里就像是吃進了一只蒼蠅般難受。
她強迫自己將目光從嬴政臉上移開,開始打量著那名陌生的美人,只見她生的極為美艷,樣貌倒有三分像華陽太後,身形由于坐著,倒不大看得出來,但也該是婀娜多姿的才對,她的妝容並不太濃,果然是個出眾的美人。
難怪嬴政要將這宮殿賞賜給她,還將自己的姬妾統統都帶來和她見面,也許這便是將她正式的介紹給眾位姐妹們了。
只見嬴政突然的輕笑了起來,也不知這趙袖兒是對他說了何話,雲若曦正在猜測著,便听嬴政揚聲說道︰「鄭夫人,袖兒在寡人面前夸贊你歌喉動听,今日楚國公主初來,你便唱上一曲。」
只見鄭嵐從嬴政的斜對面站立了起來,從雲若曦這里看過去,只看得大半個側面,她的臉已經紅到了耳根。
「回稟大王,妾豈敢在楚國公主面前獻丑。」鄭嵐的聲音依舊動听清冷。
嬴政眉頭一蹙︰「寡人讓你唱。」
鄭嵐只好走了出來,對著一旁的樂師微微的點了點頭,便開口唱了一首雲若曦從沒听過的歌,非常的優美動听,但卻不是那首「山有扶蘇」。
待鄭嵐唱罷,樂聲停止後,只听那公主嬌聲的對嬴政說到︰「大王,這鄭夫人的歌聲實在是動听極了,玉兒懇請大王讓夫人為玉兒伴唱,玉兒舞動一曲如何?」
「哦?公主的舞姿想必妙曼至極,好啊,寡人準了。」嬴政便拿眼楮看了看鄭嵐。
雲若曦看不見鄭嵐的表情,但完全的感覺得到她的尷尬和傷心,雲若曦此時已經明白了為何她不唱那首她最愛的「山有扶蘇」,那是她對嬴政的愛,是不會拿出來在這里讓無關的她看不起的人褻瀆的。
只听鄭嵐柔聲的問︰「不知公主會跳何舞,妾恐怕唱不了公主會跳之舞曲。」
那公主傲然的起身走到了正中的舞池,站到鄭嵐面前很是得意的說︰「隨夫人唱,夫人唱什麼,玉兒就跳什麼。」
于是鄭嵐不再說話,只是低頭想了一下,然後開始唱了一首節奏有些快的歌,雲若曦明白她實在是太善良了,這樣的節奏很適合跳舞。
雲若曦自己倒在心里想著,若是讓自己唱,就唱「二只老虎」一只是公主,一只是她姑女乃女乃也就是華陽老妖婆,看她怎麼跳。
那公主的舞姿果然如嬴政所言,妙曼至極,雲若曦沒見過古時候的趙飛燕跳舞,但想著這位公主的靈動也怕不在趙飛燕之下。
她這一舞蹈起來,所有人的目光便只集中在她身上,只看她一人了,就連嬴政的目光也一直隨著她的身形在移動。
雲若曦看得心里隱隱的作痛。
突然地,嬴政的目光不期然的掃到了站在一群宮女之中,縮在角落里的雲若曦,他雖然離得遠,還是察覺到了她的幽怨。
移開了目光,嬴政故意去忽視她的存在,今夜她不該來的。
此時華陽老妖婆轉頭對著嬴政也不知說了些什麼,只見嬴政十分難得的微笑著對她點頭,嘴里也不知說了些什麼。
當一曲歌停舞罷後,嬴政率先鼓起了掌來,于是全場想起一片贊頌聲來。
鄭嵐退回了自己的坐處,公主走回嬴政身旁坐下,然後對著嬴政嫣然一笑︰「玉兒獻丑了,不知大王可喜歡?」她目光流轉,顧盼生輝。
嬴政突然地就推開了懷里的趙袖兒,轉而對著公主露出了個顛倒眾生的淺笑︰「寡人非常喜歡。」
于是公主端起了一爵酒來,雙手捧到嬴政面前︰「請大王滿飲此酒,就算是對玉兒的嘉獎。」她的眼中含情脈脈,幾乎要倒進嬴政懷里了。
嬴政接過酒爵,一仰頭喝光了這爵酒,于是玉兒又在他的酒爵里斟滿酒,媚眼如絲的說︰「請大王再滿飲此酒!」
「公主的酒,寡人自當飲了。」于是他仰頭大笑,喝下了酒,就在楚國公主快要躺倒在他身上之時,嬴政揚聲道︰「公主的舞技實乃冠絕天下,寡人的鄭夫人也有功勞,坐到寡人身邊來為寡人斟酒!」
這一來公主就要倒下的身子便移了回去,但她面上卻依然含笑,不見半分尷尬,倒是趙袖兒被嬴政推開後,便一直面色不悅、眼帶恨意的看著楚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