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寡人依然這麼陪著曦兒。」嬴政翻轉過身來看著她笑成一條縫的眼楮。
「真的啊!這可太好了,平日里我每天醒來都看不到你,總是要想啊想啊,才能想起你頭天是和我在一起的。」雲若曦給了他一個調皮的笑容。
「曦兒如此健忘?」嬴政有些不滿的看著她。
小嘴一翹,雲若曦對著他說︰「哎呀,我只是這麼一說,我知道你是大王,比不得一般百姓,早早的就要去上朝,對了,今日你怎麼沒去?」
嬴政將她拉了起來︰「寡人即日起要守孝三日,三日不用早朝。」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說要陪著自己了,雲若曦這下到放了心。
去到極廟時,雲若曦看到鄭嵐也帶著扶蘇來了,看來這幾日扶蘇也不用去讀書,只是讓雲若曦很不爽的是,這里雲集了所有嬴政臨幸過的女人,有生育過的,也有沒有生育過的。
就連華陽太後也帶了玉公主來了,如今她的冊封儀式往後拖了,大家便還是稱呼她公主,白著一張臉,雲若曦一一的和她們都見了禮,誰讓她的身份只是個小小的伺讀。
成蟜也從他的住處趕了過來,除此之外,雲若曦還見到了那天出殯時見過的所有王室宗親,他們也就是這種時候才會出現在這宮里,來守著夏太後的靈位。
這種狀況下,雲若曦很謹慎,不敢行差踏錯一步,她不想在王室宗親面前給嬴政丟臉,也不想嬴政為了維護自己而有失了他該有的威儀。
三天的時間很難熬,被眾多嫉妒的目光盯著,雲若曦總感覺如芒在背,渾身都不舒服,就算每日一睜開眼楮都可以看到嬴政也抵不了這種難受、尷尬的狀況帶給她的心煩。
在這三天里,雲若曦發現嬴政和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男子較為親近,只知道那人僅僅比嬴政大上二歲,是嬴政的王叔子嬰。
反正沒有什麼其他的事,就是成天的待在極廟里太後的靈位面前,雲若曦便偷偷地去觀察那子嬰的模樣,出殯那天都沒注意到他。
但見子嬰也和嬴政有著幾分相像,最像的就是鼻子,雲若曦看了又看,發現他的鼻子居然長的和嬴政的一模一樣,看來這贏氏一脈的遺傳基因還真不賴,沒有一個長得難看的。
終于熬完了這三天,雲若曦覺得心累,整個人也都疲乏了,第四天不用再去極廟,她便拉撐來好好睡了一大覺,待到她醒來,閉著眼楮習慣的去模身邊的嬴政,模了個空,這才反應過來,嬴政又早早的去上朝了。
窩在錦被里好半天,雲若曦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覺得這樣更好些,自己不用再成天介的面對著些自己不喜歡,人家也看不順眼自己的人。
雲若曦終于可以氣定神閑得做回她自己了,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她覺得這樣的狀態真好。
可她這才高興著,玉公主就派人來請她了。
「婢子見過雲姑娘,我們公主有請雲姑娘去玉陽宮里坐坐。」玉公主派來的人畢恭畢敬的說著,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雲若曦這心里一下就打起鼓來,自己這到底是去還是不去,若不去好像很不給面子,可這要是去了,自己心里又憋屈。
躊躇了一會兒,雲若曦還是決定去了,便對小翠使了個眼色,這才同來人一道去了玉陽宮里。
到了那里,果然華陽太後也在座,宮里還有好幾名少使和七子、八子,雲若曦一一有禮的和她們見了禮。
玉公主嘴上春風滿面的說著︰「哎呀,雲姑娘你來了,這可真是太好了。」但卻並沒讓她落座,也不吩咐人倒茶,就像是無意之間忘了似地。
她繼續與華陽太後說著在楚國的事情,不時的也與幾位顯然是被拉攏了過來的女人們聊幾句天,全然地就將雲若曦當做了背景,一下也沒有搭理她。
雲若曦心里這個氣啊,但此時有華陽太後在座,她也不便發作出來,就只靜靜地站在那里,冷眼看著她們。
好一陣子,玉公主這才像是突然間想起來似地看了雲若曦一眼︰「哎呀呀,姑女乃女乃,您看我這記性,年輕輕的,倒不好了,這雲姑娘都來了半天,我倒忘了讓她坐下。」
她的臉對著華陽太後,一疊聲的說著自己的健忘,並不再看雲若曦一眼。
只听華陽太後開口了︰「玉兒啊,你這就多禮了不是,眼看大王就要冊封你為夫人了,又何必在乎區區一個御書房的伺讀呢,這該站還是站著為好,免得壞了這宮里的規矩。」
「是啊,公主,太後這話說得對,一個小小的伺讀能夠得到公主你的青眼已經是她天大的福分了。」其中一個八子附和著華陽太後。
「就是,錦八子說得在理,玉公主,你看這合宮里頭,有誰會單單請個宮女來和我等在一起聊天的。」另一名女人也跟著說。
雲若曦此時倒反而不生氣了,明擺著,今日她們就是將自己叫來這里奚落的,她既不惱也不搭腔,還是一副漠然的表情看著她們。
「姑女乃女乃和各位姐姐說得都挺在理的,可這雲姑娘既然是玉兒請來與咱們姐妹們一道拉家常的,豈有讓她獨自站著之理,再說玉兒也從來沒將雲姑娘當個小小伺讀來看待,來人,快賜坐給雲姑娘。」玉公主高聲的喚了一聲。
然後玉公主一臉歉意的看著雲若曦︰「雲姑娘,是玉兒怠慢了,玉兒這里給你賠個不是,我這人就是有個毛病,這人一多,難免就照顧不周全了。」
「玉公主過慮了,雲若曦本就是個小小的伺讀,能得到公主的青眼實在是雲若曦前世修來的福分,站著便好。」雲若曦依然淡淡的回答著。
若她發作,華陽太後那老妖婆定然會將她治罪,說她僭越,是以她一點也不見生氣的樣子,只讓她們對自己無可奈何,不過就是多听幾句閑話罷了。
意料當中的,並無一人送錦墊來讓雲若曦落座,她便繼續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