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在屏風後听到這,不禁一扯唇角無聲地笑了起來。
看來這小丫頭實在是與眾不同,居然可以將她自己的糗事這麼沒有顧忌的說將出來,還這麼的大義凜然。
「這人若太閑了,便無事,無事則生非,女人一多了,便呱吵了,不若讓她們都動起手來,在這宮里自己織布,每人定個量,每月按量收回大人處,這樣及節省了開銷,又讓各人有事可做,不至于太過清閑。」雲若曦認為這古代人一般都男耕女織,這些女人們自然該織布了。
「雲姑娘,這如何使得?若讓大王知道了,還不得將下官罷免了。」御府令簡直就覺得雲若曦太荒唐。
「哦?大人是擔心大王的美人們太過勞累了不成,本姑娘可沒讓她們沒日沒夜的織布,不過一日織布二三個時辰罷了,她們還尊貴得過公子嗎?公子可是每日天才亮就要入學了,才三歲的孩童,都有功課做,這樣安排並不為難她們吧?」雲若曦此時提高了嗓音,主要是說給屏風後的嬴政听。
一直沒見他有何動靜,但此事干系到他寵幸過的女人,雲若曦擔心他有意見,便停了停等他的反應。
「下官不敢,只此事涉及甚廣,若是大王召見便完不成了,再說如趙長使等要帶小公主的,如此……如此……。」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好辦啊,一月只用設定二十日的量,若今日大王召見耽誤了,可明日補上,總不至大王一月召見的時日多過十日吧?再有便是凡養育過的娘娘們,只定一半的量,有公子、公主不滿周歲的可免除此事,如此可好?」雲若曦覺得該給她們雙休,畢竟都是養尊處優的女人。
「好倒甚好,只這些娘娘美人們如何便會織布?便織了也未必能用,再者她們如何願意。」他覺得雲若曦完全瘋狂了。
「本姑娘可沒讓她們織就襄邑的花錦,齊魯的冰紈,可從最簡單的布匹開始,不會的可以學,讓你分管的織婦們明日起到各宮去傳授技法,這質量也是要驗看的,到時收布,大人便著人負責驗看,不符合的重織。」雲若曦一口氣說完這話,她依然沒見嬴政有任何的反應,便放開了手腳。
停頓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雲若曦接著說︰「大人怎知她們就不願意?那《周禮》中可是規定了婦德、婦言、婦容、婦功四德的,這婦功便指女紅,本姑娘讓她們織布可是合于《周禮》的,若不願,豈非不守婦德了?」
御府令一時語塞,駁她不得。
嬴政听聞雲若曦居然將《周禮》都抬出來了,實在是對她另眼相看了。
「大人既無意見,便這麼定了,此時大人便回去計算每日每人的定量,看看需要多少織布機,先準備著,明日本姑娘要知道標準的數量。」雲若曦讓他自己去統計,反正自己也不懂,這叫放手發動群眾。
「喏!」御府令算是服了她。
覺得沒有什麼可以再和他們說的了,雲若曦便讓他們都去御書房取竹簡去︰「小翠,帶領各位大人去御書房。」
他們前腳才走,雲若曦就覺得自己好累,便筋疲力盡的癱坐在錦墊上一動也不想動了。
嬴政從屏風後踱步出來,來到她身旁坐下,輕輕地將她擁進懷里︰「曦兒,寡人今日方才算是見識了你的才能,實在是讓寡人驚喜。」
「大王你可是過獎了,若曦只是處理了一點瑣碎的小事罷了,怎如大王你的軍國大事來得重要。」雲若曦謙虛了一番。
「如此,寡人便放心了。」嬴政贊許的看著她。
小嘴一翹,雲若曦開始耍賴︰「政,你之前可是怕我會胡鬧的,一點也不相信我,我要罰你。」
「哦,說來听听,若無大礙,寡人便依你。」嬴政此時心情大好。
「我累了,與那班人周旋得很累,真的好累,走不動了,政,你背我回寢殿好不好?」雲若曦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要求。
嬴政看著她正色的說︰「這可不是懲罰,寡人不接受懲罰,背曦兒是寡人自願的。」
「嗯、嗯。」雲若曦笑得臉都成了一朵花,心想︰嬴政你就端著大王的架子吧,管你接不接受懲罰,總之是得背著我。
嬴政在她面前蹲了下來,雲若曦就高高興興的趴到了他背上,心里美滋滋地,一個勁的偷著樂。
一路回寢殿的路上,見到的人都吃了一驚,這可是第一次見大王背人,宮里的人對雲若曦更加的佩服,認為以後需加倍伺候這位主子才是,雖還是伺讀身份,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如今她和夫人、王後也沒多大區別了。
有二名小丫鬟見他們走遠後,其中一人小聲的說︰「這雲姑娘可實在厲害,雖是個姑娘,可比鄭夫人還威風,听月娥說就連那些大人們都得听她的呢。」
「那可不是,如今雲姑娘可是這後宮的總領,身份比鄭夫人還尊貴,听說大王原就有心讓雲姑娘作王後的。」另一名小丫鬟也悄聲的說。
「唉,你說她和我們都一樣是這寢宮里的丫鬟,也天天見著大王,可我等怎麼就沒這個命呢?」之前的那丫鬟又說。
「你呀,盡說瞎話,你能如雲姑娘那般將手伸進油鍋里不燙傷麼?你能讓大王背著你麼?別說背,就是正眼看看都是你的福分了,快走吧!」另一名小丫鬟說著便拉了之前那名一道捧著托盤出去了。
還沒走到寢殿,內侍總領便匆匆地自他們身後趕來,也顧不得嬴政還將雲若曦背在背上,只是伏在地上大聲的通稟道︰「大王,啟稟大王,宮外有王大人、周大人等數名大人求見大王。」
嬴政並沒放下雲若曦,只是說了聲︰「何事?」
「老奴不知,但見幾人面色均不好,恐有大事,是以急忙稟報大王。」內侍總領趕快回答。
「傳到御書房內候著。」嬴政說著便繼續往寢殿走去。
「喏!」內侍總領在後面回應了一身便起身往外傳喚他們去了。
將雲若曦放下來,嬴政抬起她的下頜︰「曦兒,你既然累了,就好好歇息,寡人就不陪你了。」
「可我是大王你的伺讀啊,既然是大臣們來御書房,我不在,豈不落人話柄。」雲若曦想起了自己的職責來。
「無妨,寡人自去便行。」嬴政說完就離開了寢殿,他已經心知這些人來作何,自然不欲雲若曦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