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成蟜要動身出發下城樓之前,嬴政將自己身上猩紅色的大氅解下來替他披上,並親手為他將系帶系好。
嬴政的這一舉動,讓本來就十分重感情的成蟜眼楮里有了星星點點的淚光,只見他緊緊的握住了嬴政的手︰「王兄,此役蟜兒定然打到邯鄲,否則勢不回頭!」
「王弟,寡人只要你盡力就好,寡人要看著你回來,你有何願望寡人都會滿足你。」嬴政手中堅定的力量瞬間就傳遍了成蟜全身,他只重重的點點頭。
看到成蟜就快要下城樓時,雲若曦顧不得是否何時宜,輕輕的喚了一聲︰「長安君!」
成蟜的目光便一直膠著在了雲若曦的身上,只見他走近了雲若曦,很是激動的看著她,然後低聲開口問︰「曦兒,我就要出征了,王兄這般倚重我,曦兒你會看好我嗎?」
雲若曦點點頭︰「我會一直同大王一道為你祝福,願你旗開得勝,我會站在大王身後等著你凱旋的。」
「曦兒,我會一直記住你這句話的,這一戰…………我是為你而戰!」說完,他將雲若曦的模樣深深的映入了心底。
雲若曦听了這話,心里一驚,他為何說出這樣的話,但時間緊迫,已經容不得她開口詢問了。
成蟜臨下城樓時,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他同時將嬴政的俊美和犀利都收入了眼底,也不知是是出于何種原因,這一眼他看嬴政居然是那麼的留戀。
但是當著雲若曦的面,既然想好要在她面前活得像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成蟜便沒有過多的表露出兒女情長的態勢。
他披著嬴政的大氅,像個真正的大將軍那樣的騎馬出城了,望著他倔強年輕的背影,雲若曦一下子心頭涌上了萬千的愁緒,誰說在這戰國時代,成蟜已經是個大人了,可看在雲若曦眼里他也還只有個高中生那麼大啊。
望著他漸行漸遠的猩紅色的背影隱沒在十萬大軍揚起的征塵里,雲若曦的眼楮模糊了,她有些哽咽的對著嬴政小聲的說︰「大王,我總覺得他還是個孩子呢,這麼小就要上戰場,而且還是和強勁的趙國開戰。」
嬴政本想伸手拍拍她的背脊安慰一下她,但還在這城樓之上,嬴政剛要伸出的手臂便沒有伸出去,只是壓低聲音道︰「放心,他是長安君,本就該如此方顯得我王室的男兒氣概。」
看雲若曦還是一副提心吊膽的模樣,嬴政緩緩地開口︰「寡人為王弟的安危著想,撥了十萬大軍給他,且軍中將士均是我大秦國的精銳,十萬人的軍隊,分為前、中、殿三軍,另有輜糧軍五千保證全軍食用補給。」
雲若曦看到嬴政為成蟜如此設想得周到,便放心的點點頭,什麼也沒說的跟著嬴政下了城樓。
回程一路無語,雲若曦一直都在想著心事,成蟜為何說這一戰是為了自己呢?
嬴政也在心里回味著成蟜臨走前對雲若曦說的那句話,莫非他之所以能夠有如此大的勇氣攻伐趙國,還是為了雲若曦?
雖是心里隱隱的有些不痛快,但嬴政並沒有表露出來。
而一路向著趙國方向進發的成蟜此時心里也同樣的心潮澎湃,騎在戰馬上,成蟜腦中浮現出雲若曦那對自己難舍的神態,心下很是欣慰,覺得自己這次出征是正確的。
本來他想同王兄說待他凱旋後想迎娶雲若曦去長安殿,他為了雲若曦一直都沒有立夫人,但他末了還是沒有開口,他想等到回來後再開口,那時雲若曦將會用另一種眼光看待自己的。
是以他只是隱晦的對雲若曦說這是一場為了她的戰役。
回到咸陽宮後,嬴政一言不發的負手走進了御花園,而不是回寢宮里去。
雲若曦看他這樣,心知是為了成蟜的那句話,便不放心也跟在他身後走進了御花園里。
嬴政腳步頻率很快,步幅也大,雲若曦完全的趕不上他,但又不敢出聲讓他停下來或者是等等自己,只好勉強的跟著。
直到嬴政自己疾走了一段路,來到御花園的一座假山旁停了下來,雲若曦這才氣喘吁吁的漸漸追趕上來。
待雲若曦站到了他的身後,他才開口問︰「曦兒你不回宮,跟著寡人進來作何?」
雲若曦一愣,是啊,自己只是看他進來就跟著來了,倒也沒細想自己跟著來干什麼,便張了張嘴︰「我…………我………」
「曦兒你先回宮去,寡人想要一人靜靜。」嬴政明顯的不要雲若曦跟著自己。
「不嘛,若曦不回宮,大王你在哪里若曦便在哪里,若曦不要一個人待著。」雲若曦倔強的回答。
見雲若曦不離開,嬴政也沒有堅持,只是接著往前面暴走。
這下可苦了雲若曦,她的步伐根本就追不上嬴政,最後沒辦法,她只好提起那閹人的袍服放開腳步的小跑起來,前去追趕嬴政。
這才追過一個拐彎,她就看到前面出現了一片湖面,往日她從沒走到過這里,這面湖水出現的突兀,加之沒有任何圍欄,雲若曦一下子收不住腳步,人便向著湖面沖去。
雲若曦口中才來得及發出一聲︰「啊…………!」就一頭栽了下去。
此時嬴政已經走遠,當听到雲若曦的慘叫聲後,立即折身回來,雲若曦已經在水里撲騰了。
由于這身長袍束縛著她的游動,是以她在湖水中嗆了一口水,才游到了岸邊,嬴政要伸手去拉她起來,但是雲若曦不讓他來拉自己,倔強的甩開了他的手,又游遠了一些。
「寡人不拉你,曦兒你快上岸來,此刻還陰冷,水中更涼。」嬴政有些焦急的吼了她一聲。
雲若曦就是氣他走那麼快,才害得自己不查之下跌進湖水中的,但是見他一臉的焦急,想想也是,自己為何要和自己的健康過不去,身上果然有些發抖了,便游到了岸邊,自己爬了上來。
當她水淋淋的上岸後,嬴政看著她滴水的頭發和衣衫,便不由分說將她一把抱起,也顧不得自己身上完全的被她沾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