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感襲上了艾尼克的心頭,他本以為早已經身首異處的身體,此刻竟然依舊完好無損地在那里,只是它的支配權並不屬于自己了,再去看那些曾經伴隨多年的戰友,都紛紛被一道道的金光掃射下馬背來,不曉得是故意留下了自己的性命還是怎樣,那些戰友各個都被一枚金光燦燦的金幣瓖進了腦殼中,就此一命嗚呼了,就連個求饒的機會也都沒有給。
艾尼克真的不明白為何自己還要苟活在這個世界上,他應該和自己的戰友們一起光榮的犧牲的,而不是勉強地過著如此這般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他咬緊了嘴唇,想就此了結了余生咬舌自盡,可那是需要太大的勇士,而且就算是想尋死的話,之前就有許多的好機會,再不濟的話你也可以選擇絕食,何必選到現在嚼舌自盡那麼痛苦。
這已經是草原偷襲戰之後的第三個夜晚了,艾尼克依舊被擱置在一邊不聞不問,仿佛那些家伙早就已經將他這個野蠻人部落中指揮著強悍騎兵的隊長忘在了腦後,所以他開始大嚷大叫起來,希望可以得到對方的關注。這一招的確是起了點作用,一個全身鎧甲的戰士到了身前,還沒等艾尼克開始陳述自己的理由,不由分說就對其拳腳相加,不大工夫就將艾尼克打得昏死過去好幾次。最後,他得出來個結論,這群人絕對比野蠻人還要野蠻,他們是不會和人講道理的。
如此暗無天日的生活,讓艾尼克感到了今後的無望,有些自暴自棄的感覺了。可就在他準備放棄所有,離開這厭倦了的生活時候,對方像是故意挑撥他一般,立刻拋出了一根橄欖枝,那是一根相當具有誘惑力的橄欖枝。
游戲內,三天前,偷襲任務結束。
「老黑,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羅嗦呢?不是說過以後都不抓俘虜的,我們可沒時間去找那些草原上的奴隸販子,帶了這麼個拖累,我告訴你要自己負責啊!」
為了避免被林洛再次充當勞工,京東一刀斬發表了事先聲明。
「俘虜的確是腐爛,但我可從來沒說過讓你負責吧。那些奴隸販子就更是不靠譜了,這麼一個大活人估計也就能賣幾個銀幣而已,我還沒缺錢到那種地步。我是看這個家伙像是個頭頭,所以準備留他一命,然後從他嘴里面撬出來點有用的資料來,這樣才可以為我們接下來的行動贏得機會。」
對于老京的不配合行動,林洛是早就有所預料的,這次他有自己的想法,是否能夠得到驗證,那麼就要靠著這個野蠻人能否配合了。不過,這個家伙的嘴巴好像還是挺硬氣的,一開始的時候就是硬挺著什麼都不說。林洛對于這種臭脾氣的家伙,那是有辦法的,從那時候開始就不給他任何吃的食物,每天只給他一定量的水,足以維持他不至于渴死,林洛等人就在原地和這個家伙整整耗了三天的時間。
「我說,你們要知道任何事情,我都會原原本本地告訴你們,只求你們快點讓我去死!」
再有骨氣的硬漢也難以抵擋得住饑餓的折磨,艾尼克那深陷的眼眶此刻仿佛像是要流出血來,匍匐在草地上祈求著對方能夠對他這個失敗者給予憐憫。林洛微笑地看著這一切,他終于欣喜地等到了這關鍵的一刻,他馬上開出了自己的條件,那個艾尼克義無反顧的馬上答應了下來。
香噴噴的食物順著早已經忘記了肉的味道的食道緩緩地進入胃里,此時此刻的他不會再去品嘗任何的味道,只期望著手中的那根烤羊腿能夠更大一些,以便能夠填飽他那空蕩蕩的肚皮。他的吃相可以說很不雅觀,狼吞虎咽形容他此刻的樣子,似乎也是將其美化了。
當牙齒幾乎將羊骨頭上的骨質都磨掉了一層,艾尼克終于勉強讓肚子覺得有了點充實的感覺,整個人頓時也煥發了一點點的精神,可他依舊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這才發現他的腳筋和手筋都被割斷了,此刻只能勉強站立行走和做普通的動作,看來對方是怕自己逃走才如此這樣做的,但這幾乎是讓艾尼克有些心灰意冷了,因為他這樣的狀態就算是逃出去,在部落中也會成為一個廢人。
「剛才似乎我听到了,你這個家伙要有什麼事情跟我說,所以我才仁慈地賞給了你食物,最好你所講的事情,是我想要听到的,否則你的世界將要比之前所遭遇的更加悲慘數十倍。」
此刻並非是冬天,可卻是仿佛覺得一陣的寒風吹過,頓時讓人全身顫抖不已。艾尼克才發現到,一個面帶魔鬼一般微笑的男人慢悠悠地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深深地記得這個熟悉的面孔,這就是此次任務他們要刺殺的首要目標,當時他還覺得這個人沒什麼可怕的,現在卻是不敢有這樣的想法了。
「是的,你想知道誰在暗中想殺死你,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保證不會殺死我,並且提供給我充足的食物。」
艾尼克此時已經將那狗屁的騎士榮譽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對于現在的他來講,沒有什麼人是不能夠出賣的,如果給他滿意的東西,完全可以將他的命賣給對方。不過,很顯然對方並不是很想要他的命。
「哈哈,你在和我說一個很可笑的笑話。你不覺得自己太過于天真了嗎?你現在有權利和我討價還價嗎?你現在能夠做的,只能夠是像一只哈巴狗一樣,祈求我給你一條活路而已,居然現在想得寸進尺得到更多,人類還真是貪婪的家伙呢!」
對方認準了艾尼克已經無路可走,所以根本不松口,到了最後他也只能夠是妥協的命運罷了。林洛有些同情地望著這個已經沒了人樣的騎士,如果這個家伙不是自己的敵人的話,那麼他絕對不會用這麼殘酷的辦法去對付他,可以說他現在有違人道主義精神了,不僅僅摧殘著敵人的**,就連精神也都一起摧殘著。
艾尼克將他所知道的有限的事實抖了出來,就像是林洛所預料的那樣,果然那幕後的黑手是大族長,林洛不曉得這個家伙是不是知道了自己干掉了他的兒子和愛將,才突然發瘋了似地想除掉自己,還是臨行前的時候就有所預謀,對于這些具體的內容面前的這個俘虜是不知道的,但他絕對是有很重要的作用。
林洛暫時交代了商人馬克,盡量地將他們的這個俘虜招待好,每天盡量地提供他滿意的食物,這也算是對他能夠很好合作的鼓勵,然後所有人終于離開了這個停留了整整三天的地方,開始向野蠻人中的一個小部落行進。
林洛等人凱旋而歸的消息,似乎在野蠻人部落中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所有的野蠻人最近都在議論這件事情,那些之前曾經承蒙林洛治療了瘟疫活過來的野蠻人,更是逢人便要將林洛這個人類世界的勇士夸耀一番,仿佛這個家伙成了野蠻人的大救星一般。
面對如此難以控制的場面,族長突然感到有些心緒不寧了,如果任其這樣的事態發展下去,恐怕他族長的位置時刻都有危險,被那個外來的家伙給謀奪過去。可是,再轉念一想的話,覺得這個想法很是可笑,以對方的本事和胸襟抱負,又怎麼會看的上他們野蠻人的這點財產呢。
就在族長對著一面發黃得銅鏡苦笑的時候,外面的護衛突然急色匆匆地跑了進來,報告了一個還算不錯的消息,那個期盼了許久的勇士終于回來了,而且並沒有在其他的部落內落腳,直接到了他這邊來,這可以說明他這個家伙對自己這個部落是有好感的。
族長很是高興地率領護衛們出去相應,只見那部落內的男男女女們,早就是列成了隊伍歡迎著那個如英雄般得人物出場。族長急忙將他們引進了自己的帳篷中,因為他想快點知道,這一次旅途中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似乎也听聞大族長的人都犧牲了,而林洛這些人卻都活著回來了。
「你們的安全歸來,實在是讓我感到太高興了,今天我要好好地設宴款待諸位。致命黑死病勇士,你果然沒有辜負我對你的信任,完美地完成了我交付給你們重托,只不過我想知道,為何大族長的公子會無緣無故地犧牲了呢?」
族長也只不過是充滿了好奇心地問一下,他本來跟大族長就不怎麼對付,可以說對方死了兒子和愛將,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可表面上得工夫和禮貌還是要做到的,不然讓人抓到了把柄說閑話,對于自己的聲譽那是大大的損害。
林洛剛剛坐下來,就听到族長的詢問,心中也沒有什麼不高興,他早就是想好了一切的說辭,見讓問道馬上回答道。
「族長大人不問的話,我也是有責任向大人匯報的,其實這次的任務有相當大的風險,相信大人您也是知曉的。在任務當中死個一倆個人也是平常事情,不過,我可以很誠實地告訴您,那倆個人並非是被魔獸王殺死的,而是死于我的手中。」
族長大人還是以為林洛表面上那充滿了信心的表情,應該會給自己一個很適合的理由,可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個聳人听聞的消息,他不覺之中整個人愣住了。
「你……你該不是在故意和我開玩笑吧?」
可是,林洛那認真的表情,似乎已經給出了他滿意的答案,他頓時覺得眼前有些眩暈,如果不是及時地抓住了帳篷中的靠椅坐下,恐怕他就要摔倒在地上了,這還是好半天他才恢復了一點神智。
「你為何要如此做呢?這不是闖下了滔天大禍了,那大族長絕對是不肯和你善罷甘休的,我看你還是盡快地離開草原吧,走得越遠越好,讓他們無法找得到你的蹤跡,興許還可以保住你的小命。」
听到了族長勸說自己逃走,林洛心中感到一陣的溫暖,按理說族長是不應該說出這番話來的,他應該命令護衛將自己捆綁上,然後移交給大族長,那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可他此刻在為林洛著想。
「族長大人,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要告訴您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也就是為什麼我要害死那倆個人。」
說著,林洛沖著旁邊的老京使了個顏色,老京立刻就明白了意思,轉身出了帳篷,不一會兒的工夫從外面將那個幾乎等于殘廢了的艾尼克押了進來,族長一見到進來的這個人,頓時就是眉頭一皺。
「這不是大族長部落中的騎士隊長艾尼克老兄嗎?他怎麼會落到你們的手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族長的腦袋有點跟不上林洛的思路了,他很是迷茫地等待著解釋。
「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您還是親耳听這個艾尼克隊長跟你說吧,由我的嘴巴說出來的話,不會讓人感到信服。」
林洛將那這個問題推給了這個精神不怎麼好的艾尼克,族長此刻也是看出來了點門道,這個往日不可一世的艾尼克騎士隊長,現在就像是一個囚犯一般,被林洛和他的人擺弄。
艾尼克現在是人家案板上的魚肉,根本就是不敢耍任何的花樣,就算是此刻大族長來了這個地方,恐怕他也只能夠照實說,因為他真正地面對面見識過對方的實力,可以說在整個野蠻人部落中沒人是這些家伙的對手,只要他們想殺死一個人的話,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原原本本的將事情又復述了一遍,族長大人听得震驚莫名,似乎今天听到了太多過于令他難以消化的東西,他在靠椅上呆坐了半晌,等到旁邊的護衛喊了他兩聲,才算是又回復了冷靜。
「如果事情真是如此的話,那麼大族長為何要這麼做呢?殺害你們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而且還要擔負起讓整個部落感染瘟疫的危險。」
族長大人終于提出了尖銳的問題,這也是林洛之前沒有像清楚的事情,可自從將水下宮殿和腐爛之地的信息聯系在一起之後,他大概已經掌握了一些具體的脈絡,只見他又笑了笑說道。
「族長大人這話說的就不是很正確了,大族長他又怎麼會沒有好處呢?非但是有好處,而且是大大的好處。」
族長大人眨巴著眼楮,心中已然滿是迷惑了,其實就連下面的老京和公子等人,也都不曉得林洛到底看出來了什麼。但是,他們絕對是無條件和林洛站在一邊的,信任歸信任可還要听听他的理由。
「其實,這個事情已經很顯然了,大族長他有著很大的野心,想統一所有的野蠻人部落,可他的部落雖然是力量很強大。不過,如果他暴露出自己的野心的話,那麼其他部落就會迫不得已組成聯合,到時候大族長他們再想統一的話,可就是困難重重了。而現在卻是有一條很好的捷徑給他走,也就是我們最近經常提及到的瘟疫。」
當說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公子和老京已經明白了七八分,可族長大人並沒去過腐爛之地,不曉得蒼蠅魔獸王說過的那些話,所以他還是很迫切地听著林洛說下去。
「瘟疫的確是個很好的借口,他可以讓大族長成為整個部落內的英雄,到時候他的聲望將會超過所有部落的族長們,只要他的一聲令下,會有許多的野蠻人勇士為他賣命。不過,事情並沒有像他所預料的那樣發展,一個意外的因素發生了,那就是我這個人類的到來,將他原本打算自己來治療瘟疫的工作給搶去了,也就是說他的行動慢了一步。事情似乎已經偏離了他的初衷,可他隨即又想出了一條毒計,那就是編造出了一個什麼邪惡的魔獸王的傳說,然後讓我親自去送死。」
族長大人似乎在此刻也听出來了點眉頭,他面色很難看地坐在那里,然後問道。
「既然是去送死,那麼為何要派他的兒子和助手去呢?那可是九死一生的行動!」
林洛笑了笑,然後回答道。
「族長大人,如果大族長知道那只魔獸王力量不大,隨便某一個人都可以殺死它,並且他們暗中有著某種特殊的協議,那麼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了。也就是說大族長派兒子是去賺功勛的,讓他日後能夠在部落中有很高的聲望,同時也好在半路上伏擊我們這些本就不該出現的人。而且,就我們後來所得知的情況,瘟疫的爆發可能是大族長故意所為,他和那只魔獸王有著非同一般的合作的關系。」
「至于為何大族長的計劃失敗了,那還是因為他沒將所有的突發事件算進去,他無法預料到我們在半路上遇到了草原上的移動綠洲,也不可能阻止我們到那水下宮殿去,也根本不曉得那宮殿里面封印著真正最可怕的魔獸王,也就是這麼一個大的變故,讓我發現了那倆個同行人的詭計。而那另外一個奴隸,則是不得不除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