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你可千萬不要胡亂瞎說哦!這事情可大可小,是要得罪人的。」
領頭的漢子很嚴肅的說道,在這種情況下戲就是要做足,如此下去的話,才能讓真正的目標失去戒備。
卡特如果是被這般拙劣的騙局給坑到的話,那麼就是要好好地反省一下他自己的智商了。第一衛士倒是很听話,坐在那里一動也沒動,仿佛外界發生的任何事情,和他都沒有半點的關系。
那叫做小六子的漢子裝作很我委屈的樣子,那表情豐富和生動得簡直都快要將眼淚擠出來了,讓卡特都忍不住想要站起來,給他們這愛崗敬業的演技鼓鼓掌,這位長眼楮說瞎話的本事,不敢說是業界第一,大概也是前三甲了。
「大哥,我敢拿自己的腦袋做擔保,那東西一定跟在那個家伙的口袋里面。」
說的如此確切,激動的身體顫抖不已,將那被懷疑的情景,完全真實地演繹在了這里面,卡特是絕對不做到這幾位那樣的無恥。
領頭的漢子一臉很難為的樣子,緩緩地站起身子,滿臉都是歉意的表情,還就真的向著卡特走過來了,至于目的大家已經心知肚明了,卡特卻是沒有做出任何不爽的表情,而是一直保持微笑,似乎不干他本人的事情一般。
「實在對不起……」
這位漢子艱難地開了個場,可還沒等表達來意,卡特就將其後面的話噎了回去。
「要檢查我的身上是不是有你們的東西對吧?也不是不可以的,但要是你們沒找到的話,那麼就是誣陷我了,就必須要給我個說法,不然的話隨便哪個人都能講屎盤子扣在我得頭上還了得。」
這話倒是讓領頭的漢子稍稍放心了一些,似乎這就意味著心胸坦蕩蕩,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對方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口袋里裝了不該裝的東西。
「那是一定的,如果什麼都沒找到的話,我們幾個兄弟絕對會給您道歉的。」
說著還特別轉過頭去憤恨地瞪了幾眼,他後面跟著過來的那些家伙們,那意思就好像是在說,一切都怪你們,否則的話自己怎麼會如此丟人,但這只不過是做戲,哪里會有人當真的。
可卡特為人更是光棍,直接站起來將雙臂一伸,那意思就是等著人家來搜了。對方幾個彼此使了個眼色,自然不可以錯失這麼好的機會,立刻全部都撲了上去,將卡特圍在當場一頓翻。
結果令那些漢子們很是滿意,那個小東西所謂的金牌找到了,的的確確是從卡特的口袋中翻出來的,這次就該卡特來展現他那卓絕的演技了,他瞳孔竭盡所能地擴大著,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一般,不可置信地嘴里面念叨著。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絕對沒有過這東西!」
那剛才還是禮貌有加,對待卡特很恭敬的領頭漢子,在此時就要適當地譏諷那麼兩句,順便告訴其他的人,他們幾個並非是無的放矢的人。那絕對是卡特天生就是一副有不良動機的長相,不然的話又怎麼會找到他的頭上來,也好讓其他人不要輕易發言,否則下次這東西說不定,就會跑到他們的口袋里去不一定,這其中所帶著的恐嚇性質一眼便瞧了個通透。
「哼!你這個家伙少在這里裝蒜了,看著貌似忠厚的樣子,其實心里面壞透了,沒想到居然趁著我兄弟醉酒的時候,在他的身上下手偷了東西,真是豈有此理。」
領頭的漢子義憤填膺地怒吼著,就好像是卡特偷了他的老婆一般,而且旁邊一定會有那些捧臭腳的,跟著起哄道。
「大哥,還跟這種人渣嗦什麼,將他抓起來扭送到官府去。」
這個聲音立刻得到了無數人的贊同聲,就連卡特也傻乎乎地跟著說了好。這些擺下了陰謀詭計的漢子們,大概都在心中暗笑遇到了個傻帽,居然這麼好糊弄,簡單的一個小把戲就將人抓了,而且看樣子還深信自己到了官府,能夠洗清楚自己的嫌疑,難道他不曉得官府的門道更好,沒有什麼熟悉的人,還是這外地來的商販,想要從他們的手上無罪開釋出去,那就跟大白天做夢一般。
「好,為了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那麼咱們就將你送去官府,有什麼不屈不服的,你到那里去和官老爺說去,反正我和不和你嗦了,再怎麼說我們也是人贓並獲。」
領頭漢子抓緊了那塊金牌舉了舉,然後轉過頭去一扯那店里面的老板。
「老板,你也要和我們配合走一次,你可以給我們當做證人。」
「這……這怎麼可以,你們兩位都是我的客人,再說這店里還要有人照顧的。」
店老板自然是不想跟著去了,他是本地人看出來了其中的門道,就算是證人到了那里,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更何況這些家伙擺明了,就是要用此事,來進行要挾。
「老板,話可不能如此說,你們做生意的也要有點熱心情。我們在你這里吃飯丟了東西遭了賊,那你也是有連帶責任的,讓你去做個證人也是這般婆婆媽媽的,難道你和這兩個賊人是一伙的?故意串通一氣來偷客人的東西,那這性質可就變得嚴重了!」
店老板頓時心中就一抽,心說你們未免也太狠了,這麼大一頂帽子也扣得下去,要真的給安上了這個罪名的話,想翻身恐怕都難了,所以現在趁著沒有將這幾位徹底惹怒的情況下,趕快就是服軟就是了,反正也不至于弄到魚死網破的時候,畢竟他們的任務是要自己的店,一旦自己橫下心來跟他們拼來,那他們受人囑托的事情也不好收場。
推推搡搡的將三個人夾在中間涌出了這家不起眼的小店,那位老板的胖婦人一直都沒有做任何的攔阻,倒是讓人很有些想知道她內心的想法,可惜就在人走了之後,她立刻將門窗都給鎖了,擺出一副今天不想做生意的模樣,想必是一會兒也要由什麼動作。
卡特很配合對方的一舉一動,對方叫他走他就走,讓他停他就停,絕對不會說半個不字,一路上倒還是相當的順利,就是半路上突然不曉得哪里撞出來了一個髒兮兮的乞丐,撞了那個領頭的漢子一下,但這只不過是小插曲,一天之內在城里能夠見到十多個這樣的乞丐在你身前出沒,大概是由于戰亂的關系,許多家園受到了損壞的人沒辦法活了,都只要靠乞討來生活。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地方官解決民事的地方了,這就是人類所常說的官府了,別瞧那名頭挺大的,可一到面前親眼見到了,倒也是覺得還好,沒有那麼了不起的,甚至看著那門面都有點破爛,如果不曉得的人,前面沒有豎了那麼一塊寫著「民事」的牌子,恐怕都會將這里當做沒人住的空屋。
冷冷靜靜的官府讓卡特頗為錯愕,但想想也是理所當然的,普通的民眾示官府如吃人的猛虎,君不見這四周連個賣東西的小販都沒有,可見這地方有多不受到人待見。
不過,再不濟也是一個大城的官府,門內是有人站崗放哨的,不然的話有流浪漢進來放尿的話,那豈不是大大地折損了官府的面子,而且這也是維持秩序的必要手段。
那個小爺正靠著門板在打盹,因為這正是正午的時候,太陽毒的狠,正好躺在冰冷的門板上,讓人感覺那是舒服極了,睡的正香甜的時候,腳步聲就傳過來了,馬上他就一激靈醒了過來,有點對擾了他好夢的家伙生氣。
「你們這麼多人擠在官府門口想做什麼?快給我滾開,別惹小爺生氣了,將你們都扔牢里讓你們涼快涼快去。」
要說這一路上來被太陽烤著,的確大家都想要找個涼快地方,可誰也不願意去牢房里待著。別看這幾個漢子為人挺橫,可在這些官爺的面前,那將姿態放的相當低的不能再低了,只見那領頭的漢子點頭哈腰地先湊過來找關系道。
「這不是柏森大哥嗎?記不記得小弟了,我是上次來找您辦事的那個卡卡羅特。」
這位倒是絲毫都不覺得難為情,首先做了個自我介紹,幸虧對方有那麼點印象,不然的話他倒是熱臉貼了人家的冷,面對這麼多雙眼楮,那可就是難下來台了。
「哎呦,原來是你小子啊,怎麼才幾天不見,這就又犯事了?我說你小子也太不長記性了,上次你得罪人的事兒,小爺還沒給你擦干淨呢,你以為你給老子的那點孝敬,就什麼事情都能擺平了,我還不是看著我們家大人的面子。」
卡特這倒是見識到了,沒想到官府一個普通看門人,居然能夠擺出這副好像又很大本領的樣子,似乎這什麼事情都少不了他一般。事實上還的確事事落不下這位,你想想坐高權重的大人,能親自去做些跑腿或者抓人打人的事情嗎?那自然是都由這位來承擔了,如果你不給他喂足了錢的話,那麼也就有夠你遭殃的了,這卡卡羅特是靠著經常訛詐人來為生的,難免會經常遇到硬茬,時不時地就要來這里竄下門子,可以說跟這位是很熟悉的。
但,看到這位此刻的這副嘴臉,很明顯就嫌棄上次的太少了,領頭的漢子卡卡羅特,又怎麼會不曉得這個規矩,更何況這次來還有事情要拜托人家的,所以出手也是相當闊綽,一下子就是兩枚金幣進去了,只要事情能夠辦成的話,想必幕後老板也不會怪他多花了這些。
得了錢財之後,這位小爺的情緒倒是好了一點,在手上顛了幾下收入囊中,倒是先將兩個不常見的面孔裝進了眼中,所以指了指他們兩個道。
「這兩個就是你打算弄的人嗎?這回要給他們安個什麼罪名啊,告訴你現在大人可是很少作這種栽贓陷害的事情了,千萬別給我們找麻煩。」
似乎早就知道了對方會如此說,所以領頭的大漢卡卡羅特才會在當時演出了那麼一場戲,所以他拍著胸脯保證道。
「柏森大哥這是說的哪里話,我們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哪里會做栽贓陷害的事情,這只不過是點小糾紛而已,就是想請大人們給我們兄弟一個公平,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卻也不會放走一個壞蛋。」
這番話說得十分漂亮,讓人听了不曉得這兩位站在一起,哪一個才更像是官府中忍。別听剛才那位說得漂亮,這就跟妓女說自己賣藝不賣身一樣,只不過是找一個借口而已,想提高自己的價格,所以卡卡羅特投其所好湊近了他耳邊低語了幾下。
「哈哈,你個臭小子,整天就他娘的是這些花花腸子,先在門口等著,我進去跟大人通報一聲。」
這位叫做柏森的官府中人用拳頭在那漢子的肩膀上打了一拳,看那你我知道就可以了的表情,很明顯對方已經搔到了他的癢處,否則的話他動作怎麼會如此勤快,簡直比做自己的事情還要賣力。
領頭漢子卡卡羅特也陪著笑在烈日下焦急地等待著,好在對方的動作很是麻利,不到片刻的工夫就回來了,向著這邊一招手,那意思是讓他們馬上進去,後面幾個大漢立刻很有經驗地將卡特等人往前一推。
官府重地自然是以嚴肅為主要的,從這院子里得擺設就可看出一二,沒有什麼值錢的貨,如果按照這個程度來看的話,那這里的官員大人們自然是清流之水,只可惜等他們邁進了那真正辦公的地點時,才算是見到了本來面目。
「大人,卡卡羅特原告以及被告眾人已經帶到。」
那個官府中沖著那圓桌後面一個續著短須的矮胖中年人報告著,看他那悠然自得享受的表情,在這種地方能夠如此放得開的人,恐怕也就是這里的主人了,否則任誰也不喜歡在此這般待遇。
「哦?來的好快,你下去吧,有事情我再叫你。」
說著他一揮手,那剛才說話的人,立刻退到了一旁,但卻沒像是大人說的下去,看來已經多少有定論了,根本不需要什麼大費周折,他站在這里等著判決,也免了來來回回瞎跑浪費時間。
「大人,賤民卡卡羅特要告這兩位客人偷了我兄弟的財物,請大人為我們做主。」
領頭的大漢倒是中規中矩表現出很老練的樣子,畢竟是這里的常客,單單就是在旁邊站著看,那也已經明白了這其中是什麼程序,到什麼時候需要說些什麼話,可以說他對此門清。
「朗朗乾坤之下,在本官的治下,竟然會發生這種荒唐事。」
大人先是自說自話了一下,然後這才抬眼往下看了過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個頭高的壯漢卡卡羅特。
「咦?你這家伙怎麼好像是熟客,這次又被人告偷東西,真是太不曉得自愛了。」
這位大人倒是誤會了,將主告當做了被告,由此可見卡卡羅特的案底有多深,頓時就讓他造了個大紅臉。
「大人,小人這次是原告,他才是被告。」
說著就用手一指那挺胸腆肚的卡特,別看此刻的卡特一身的廉價衣物,可在領主大人身邊混了這麼久,又經過這麼長時間久居上位,那隱隱約約中站在那里,就給人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
「哦,原來如此,既然是人贓並獲,那麼是否有證人呢?本大人不可能听信你們的一面之詞,怎麼說來你這家伙的信譽不太好,誰知道是不是故意蒙騙本官的。」
此刻的大人倒是很清醒,沒有像他的長相那麼好糊弄。
店老板見自己實在是躲不過去了,還不如早點結束這個痛苦,看了看身旁的卡特兩個人,也只好心中說聲對不起了,死道友不死貧道,所以想要站出來作證,可就在這時候卡特的目光望了過來,那對兒眼楮好像會說話一樣,盯著他緊緊不放。
「呵呵,老板不用緊張,只要說實話就好了。」
這話的內容雖然客氣非常,可語氣上卻是冷若冰霜。
「這……」
店老板可就有點為難了,他也怕對方有後台,萬一等出來的時候沒事兒,那自己的小店可就惹事兒了,豈不是有點和那卡卡羅特一起構陷人家的罪名。可想想還是將眼前這關混過去吧。
「大人,小人就是證人,飯館的老板,我可以為卡卡羅特作證,的確是在這位客人身上搜出了東西,但是否是他兄弟的東西,那麼小人就不得而知了,說不定這位客人也是有個恰巧有個一模一樣的。」
店老板的話就是耐人琢磨了,先是討好了咄咄逼人的卡卡羅特,而後也要賣給那客人一個好,以此來尋求個雙方都別得罪,反正也沒他什麼事兒。可卡卡羅特就不那麼想,頓時就瞪起了眼楮。
如此被他這麼一說,豈不是就一時難以確定了,倒是大人看法高深。
「哪里會有那麼巧的事情,就那麼兩個東西遇到一起,我看還是其中有什麼貓膩。本官絕對不允許有人隱瞞事情的真相,來啊!把那被搜出來的東西,送上來給本大人瞧瞧。」
卡卡羅特樂了,那金牌上可是刻有他兄弟名字的,只要送上去就能定案,可他在腰上模了好半天,那金牌居然憑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