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變故發生得太過于突然了,金發少年正心中暗爽,成功地取得了矮人們的信任,可剛高興就被澆了一頭的涼水,讓他一時之間有點發懵,搞不清楚到底哪個地方出錯,使得一切對方起了疑心。
「別推我,要跪的話,我自己會,就是不明白,你們為何變臉如此之快?這就是矮人帝國對待,來投靠他們的人類的用人之道嗎?似此這般還會有人來投奔你們,哼!我想也不會再有像我這樣的傻瓜了。」
沒辦法,現在只有裝出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來,否則的話那就更加確認自己話中有詐了。幸而,金發少年那做戲的手段高明許多,那些準備要對他動狠手的家伙們,也都主動卸了手勁兒,饒是如此他那後背也是結結實實地挨了幾拳,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可就是不敢叫出聲來,那樣就顯得他太沒面子了,這點小傷小痛都受不了。
金發少年的話鏗鏘有力,在場的每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矮人們對他的言論不屑一顧,他們恨不得人類別來投靠,然後所有的權利都由矮人們自己掌握,只可惜領主大人是絕對不會允許那樣的情況發生的,顯而易見這家伙的話,會令那些屈居下層的人類們反映強烈。
果然,作為矮人帝國人類代表的卡特首先表態了,這也是矮人社會們大家比較熟悉的人,接觸的時間也是算久的,對矮人們沒多大的歧視,可種族的觀點就在這里產生了,從前那是沒有人給卡特幫手,他唯有任命那些才能還算出眾的矮人們去擔當,此時此刻佔據了大半個大陸的矮人帝國,就有許多的人類人才資源可供挖掘了,所以漸漸地矮人們發現,卡特在疏遠矮人,並且許多曾經身居要職的矮人們,也都紛紛被解除了職務,換到其他比較悠閑的崗位上去了。
矮人們天性是比較貪圖享樂的,那些被轉移了崗位的矮人,並沒做出什麼抱怨,所以瓦里西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兩個重要的人物還是不要發生沖突的好,但卡特沒有感覺到對方的忍讓,依舊我行我素地進行他的計劃,時至今日也就看到了,各個地方上他所推行的政策,幾乎都是針對人類所頒布的,而且籠絡著眾多的城主,共同治理著整個矮人帝國。
瓦里西始終都不動聲色地隱忍,那是有一定的原因的,因為他曉得領主大人,不喜歡自己人為了爭奪利益,而導致大局變得混亂,可現在情況不同了,領主大人就在眼前,而這家伙看樣子又是要開口庇護面前的那個小子,由不得他心中冷笑了連連,暗爽這下子卡特可有苦頭吃了。
「領主大人,此人我看應該是真心誠意投靠我們的,他說的一點也沒有錯,如果沒什麼來由就抓人的話,是不是有點讓人寒心,如果領主大人還是信不過的話,屬下可以為他做保。」
卡特這家伙真的是昏了頭,就算他要愛惜賢才,也不是要挑個時候?可他偏偏這麼死腦筋,還要做什麼保,你以為我稀罕你的小命不成!林洛暗暗發怒,之前那封信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斷定那人是假投降的,難道你這麼快就給我忘記了方才的話。
「別往下說了,你的那些求情的話,我全部都不想听。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趕快給我退到一旁去,這家伙明白著就是來做內應的,你居然連這麼簡單的詭計都看不出來,我就實在是有點傷透了心。還是說,你心里面明白,偏偏要如此這麼做,故意跟我作對嘛?」
任誰此刻都能夠體會到,領主大人的怒氣沖天,卡特整個嚇得臉色慘白,原本還是要說點什麼的,可听到後來的那句話,就再什麼也不敢接了,這話要似乎再接下去,那麼估計在場的人,會有不少懷著新仇舊恨的,來替領主大人拿自己開刀。
見到求情的卡特都成了啞巴,那些個有點意思要求情的城主們也都偃旗息鼓了,這些人中不少都是最近收了金發少年賄賂的,就算為了以防萬一出什麼紕漏之際,好給金發少年做點什麼掩護,只可惜他沒想到突然會出現一個陌生的家伙,而且看對方那說話的口氣和態度,應該是凌駕在瓦里西之上的地位,這讓他感覺到相當的吃驚了。
「哼,自作聰明!」
領主大人冷哼了一聲,甩袖離開了現場。#本章節隨風手打
最後他的那句話,也不曉得是對金發少年做內應而說,還是對卡特的所作所為而來的評價。場下的眾人難免要議論一下,順便告誡自千萬謹言慎行,否則的話落到個卡特的下場,那就沒什麼好果子吃了。
「瓦里西,這卡特最近到底怎麼回事兒?」
林洛到了沒有外人的地方,就要向瓦里西打听一下了。這麼好的機會要是不給卡特點教訓嘗嘗,那麼瓦里西實在是太不對不起這個機會了,所以他將事實給和盤托出,也不曉得他所說的事情有沒有什麼水分,反正是林洛在氣頭上,估模著將那些罪名也都算計在了卡特的身上。
「太不像話了,我這才離開幾天的時間,他就開始如此自作主張了,這個帝國可是叫做矮人帝國,如果矮人們不作為主導的話,讓人類再次騎到頭上來,那麼我做那麼多又有什麼用。」
方才的場合似乎不太怎麼適合大嚷大叫,現在四處沒什麼人,林洛也就不管那麼許多了,發泄著自己心中的不爽。
「還有你,為何不早些時候跟我匯報,非得等現在我問到了,你才來說。」
瓦里西苦笑了一下,心說就算到了領主大人要遷怒到自己頭上來,幸虧他早有了一番說辭,本來這事情就不怎麼怨他,他也是為了大局著想不是嘛?所以將話說開了,他就不需要承擔什麼責任。
「嗯,你做得的確是沒錯,但記住下一次不需要這麼姑息,我不怎麼怕麻煩,就是怕這種讓我傷心的事兒,你記住了我嗎?」
林洛叮囑著,瓦里西馬上點點頭,算是記住了。
「那個,領主大人。眼下這個內應要如何處置,我看不如直接殺了,也省的夜長夢多。」
瓦里西這主意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他覺得這場即將要面臨的戰爭,最好是不要存在太多的變數,所以他才會鼓弄出這麼個提議。不過,很快他的提議就被領主大人給否決了。
「不,先不要殺了他,將人先軟禁了。你先找個和他相貌什麼差不多的家伙,裝扮成他的樣子留在我們這里,同時要嚴格地將那些城主和人類官員控制住,不要讓他們四處亂跑,將咱們抓獲了敵方內應的消息散發出去,這樣我們就佔據了主動權。」
瓦里西立刻就心領神會了,心說領主大人這是準備將計就計,給那個什麼法魯克王下套呢。
諸如此類的事情,自然是會有他手下的人操心,但林洛似乎不太擔心放心,還是讓瓦里西自己跟進,畢竟只有親力親為,才能夠曉得其中的重要性。很快他們就得到了顯著地效果,封鎖住了內部的消息渠道。
接下來,林洛要去獨自會會那個膽大包天,單身闖敵營的小將軍,從他那封信上自己就瞧出來了,這是他娘的苦肉計,其實他最失敗的就是先和自己打了招呼,不然以他殺了那反叛頭目的功勞,自己斷然不會為難于他的。
金發少年被關押在瓦里西新修建的水牢里,這地方是專門關那些比較頑固和重要的犯人場所,既然是領主大人發話讓抓的人,自然就是重中之重了,所以金發少年享受了一次特殊的待遇。
水牢顧名思義,那是有水的,而且其中還養著魚,這些魚可不是觀賞用的,是專門為了折磨犯人的,他們都是從各處撈來的食人魚,平時都有專人給他們喂食,它們也不去傷害那些水牢中的犯人,可一旦犯人們不配合的話,那麼就會取消給食人魚喂食,那麼餓了肚子的食人魚們,自然就會將目標瞄準了水牢中的犯人。
牢底的枯骨似乎已經有了幾具,水中游弋的食人魚擺動著魚尾,在四處欣賞著風景,可當一個黑影探下頭來的時候,那些從未出現過畏懼的魚兒們,慌張地紛紛沉入水底,互動擁擠成了一團。
金發少年在水中泡了好長時間,雙手已經浸泡得發白,身上也是軟弱無力,腦袋耷拉著,眼楮懶得睜開,在半夢半醒地狀態下渾渾噩噩地活著,他不曉得自己還能夠活多久,但總要有點希望不是,所以他祈禱著法魯克王的大軍能夠橫掃那些矮人們。盡管,他之前曾經無數次預測,奧克帝團不是矮人的對手,可現在他轉變了想法還不成嗎?
嘎噠噠!
頭頂上響起了水牢們開啟的聲音,他忍不住激動地心情抬頭望去,他希望那是法魯克王派來援救他的人,可所見到的只不過是從入口處射下來那刺眼的強光,他下意識地用被鎖鏈栓牢的手臂擋了擋,此刻只見一個全身罩著黑色袍子的家伙,緩慢地從那梯子上一步步地走了下來。
「咳……你是誰,要放我出去嗎?」
在這種環境下不生病那是不可能的,金發少年咳嗽了一聲,開口問那來的人,可對方似乎覺得沒有回答他的必要,一聲不吭地來到了他的面前,金發少年陡然間發現,在他面前有一對幽藍色的光在跳動著,而那光就在那來人的頭顱里面。
金發少年的喉結忍不住上下滾動,對于那幽藍色越來越逼近自己,他急切地向往後推卻,只可惜他整個人都被綁縛在一根粗壯無比的圓柱上,很難能夠逃得了,一番枉費心機的動作之後,他整個人都累的抬不起頭了。
一只毫無肉感的大手抓住了他那引以為傲的金發,一把就將他提了起來,迫使他強行望著那一張模糊的臉,金發少年有點不敢看,但眼楮不由自主地卻睜開了,身體好像是在違反他的意願行動著。
「呵呵,還記得我嗎?美少年!」
對方的話音在他的耳邊回蕩著,就像是一種魔音,攪得他總是心緒不寧。
「不記得,你到底是誰?」
說起來金發少年也是奧克帝國將軍中的一員,他的膽子應該是沒有那麼小才對。可,那要看面對什麼級別的恐懼了,就像眼前這一幕,任誰也無法輕易說能夠抵擋得住,畢竟那可是亡靈魔法師的技能,按職業來講金發少年頂多算個武士,而現在他身上的衣物都被扒光了,給那個冒牌貨套上去了,所以任何地魔免的機會都沒有。
「嘖,你這家伙可真是挺健忘的。怎麼樣,對于我識破了你的計策,是不是有點不甘心。」
林洛卻是沒去管他那麼許多,直接去完成他來此的目的。
金發少年這才曉得,面前的這個怪客,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你就是那個在場的家伙,怎麼會是長成這個模樣呢?」
他實在是不敢置信,但擺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例子,又使得他不得不去信。
「哈哈,我什麼模樣又有什麼關系,反倒是那的生死是個很大的問題,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留下你來沒取你的性命,到底是為什麼嗎?」
發覺林洛似乎並沒怎麼進一步迫害的意思,金發少年心情有了少許的舒緩,听對方的意思,好像他暫時不會有什麼性命之憂,這既是個好消息,又是個壞消息。好消息是自己能多活點時間,壞消息是終歸要一死。
「這個問題未免太簡單了,那是因為你們有事情要求我。」
金發少年不是傻瓜,早就將事情想明白了,所以張開口就說出了答案。
「哈哈,你的回答算對,也算錯啊。不過,本領主大人是寬宏大量的,還是給那些犯了錯誤的人,一個改過的機會的,你最好把握住,否則的話你會嘗到什麼叫做痛苦的滋味。」
金發少年怎麼吃對方的那一套,執拗地一扭頭冷哼道。
「別以為用這種手段,就能讓我屈服,我是不怕你們的,要怎麼折磨我,就快點來。」
那種視死如歸的表情,並非每個人都做得來的,眼前的金發少年就欠點火候。
「難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嗎?別再我面前擺出一副很聰明的樣子,我可是被你惹得很不爽,要是你不懂得克制自己的話,那麼我狠容易干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到時候對你做點什麼事情出來,那麼我可就不負責了。」
這是一種威脅嗎?嗯,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你和法魯克王是如何傳遞消息的,我就不信你獨自前來當內應,沒有渠道將信息傳回去。」
金發少年此刻算是明白了對方來此的真實用心,他有心不,可看看那些食人魚,似乎又覺得那個決定是給自己找麻煩,但要說出來,又有點愧對法魯克王對他的信任。
「我,我就算知道,也是不會輕易說出來的。」
這次他是下定了決心,做個有始有終的人,絕不會背棄他的法魯克王。只不過,事情變化實在太快,還沒等他堅定那份信心,對方的話就又來了。
「哦,看來你還是在懷念舊情啊!那麼這樣可就是讓我為難了,你說說是自己的父母兄弟重要,還是你的那個什麼法魯克王重要呢?我可真的是有點難以抉擇,不如你來教教我好不好。」
金發少年心中頓時就是一痛,他明白了對方話中所指,那意思就是如果不配合的話,他不能將法魯克王怎樣,但抓住自己的親人到底很容易,可以說他親友的性命,全部都在此人的手上抓著,就要看他怎麼去選擇了。
「你真卑鄙,如此下賤的手段,都能使得出來。」
只可惜他的這些話,對人家毫無作用,反倒讓其生出一股成就感來。
「呵呵,卑鄙不卑鄙我是不管,我要的東西你說出來就成,不然的話我會給你看看什麼叫做更卑鄙。」
金發少年在體內似乎有兩個自己,一個在對他說不要同意對方的條件,而另一個則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兩個自己都各執一詞爭論不休,弄得他本就混亂的思緒,更加的難以忍受。
「好,我答應你。不過,你要保證我親人的安全,不然的話,我絕對不會告訴你。」
最後,他還是做出了艱難的決定。
「這個可就由不得你了,你現在的選擇只有相信我,如果你覺得沒那個信心的話,那麼大可以不答應啊!」
那人肆無忌憚地狂笑著,金發少年真的希望,能夠突然出現一個人,阻止這個家伙。不過,那應該是在夢境里。
林洛重新踏上了陸地,水牢的入口關死了,那下面依舊傳來聲聲慘叫,那是食人魚在進食的狀況,方才的驚嚇似乎是的他們瘋狂了,所以引起他們不安的角色剛離開,他們就玩命地撕咬著那將不安引來的罪魁禍首,大概他們以為這家伙死了的話,那人就再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