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刀便破去安伯塵如今的殺手 ,比昨日的王越還要輕松。
王越的重劍雖寫意,可也是瞄準螺旋氣柱的破綻,以巧技破去,哪像華飛這樣純粹靠著遠超常人的臂力,蠻不講理的一刀直接撕碎螺旋氣柱。
雖沒典魁那般恐怖,可也相去不遠了。
安伯塵勉強撥開那股刀力,抽身而退,腳步紊亂,面色發白。
果然,華飛能夠躋身五虎絕非浪得虛名,光是他超過一萬五千斤的臂力,天下間便鮮有人能敵。
安伯塵御風而走,心中暗道。
發出螺旋氣柱非但沒能佔得便宜,反而在華飛的刀下吃了暗虧,安伯塵只覺內腑氣血翻涌,不由想起了神仙府上臨走前火神君對他說的話十日內切莫久戰,否則
否則什麼,安伯塵並沒听完,可不用想也知道絕非什麼好事。
然而,和華飛這一戰勢必不會太短。
心頭苦笑,安伯塵手捏印法,御風而上,避開華飛平鋪而來的刀浪。
華飛跟隨呂風起那麼久,豈會還沒踏足頂尖道技之境,適才那一刀無非是想給安伯塵一個下馬威,接下來刀刀技御空氣,氣旋如浪,自刀鋒涌向安伯塵。
面對華飛勢大力沉、刀刀重如岳的進攻,安伯塵捉襟見肘,只有招架之力而全無還手之能。
安伯塵御風而飛,在天頭對敵本是佔盡優勢,奈何華飛肩背處的肌肉膨展如翅,竟能攪動氣波將他載于天頭,兼之威猛霸道的刀勢,不足十合,安伯塵眼看便要敗下陣來。
黑風從北面飄來,風中鑽出一長一短兩把墨刀,從側面飛斬向華飛。一股金沙從地面揚起,扶搖旋轉,金沙中若隱若現著一個光頭少年,雙手合棒,一聲厲喝舉棒砸下。
眼見無華、張布施齊齊來援,安伯塵心頭一喜,止住退勢,單臂握槍輕輕擺動著。
「轟隆!」
天色陡然變得陰沉,天雲間,紫電閃爍,隨著安伯塵眸中翻騰起雷潮,紫雷從天而降垂落無邪。短短片刻間,千百道紫雷齊聚于安伯塵周身,妖嬈如蛇,鋒利如槍,卻是聚雷勢所成的槍道戰陣。
曠野多風,于曠野取風勢為戰陣,在高天之上,自然是取天雷為戰陣更為方便。
冷眼盯著一刀一個將無華和張布施劈飛出去的華飛,安伯塵手心旋轉,邁步上前,帶著槍道戰陣沖向華飛。
華飛皺了皺眉,似也察覺到了安伯塵這一招的不簡單。
轉過身,天峽虎將注視著蜂擁而來的紫雷之槍,神色漸漸變得鄭重。
舞了個刀花,華飛沉下眉頭,懸浮于空氣中,一股玄而又玄的氣勢從他身上升起。
紫雷幻化的槍氣堆積如浪,從四面八方涌向華飛,轉瞬即到,可就在這時,只見華飛雙肩猛震,眸中散發出奪目的光彩,隨後手舉長刀劈斬向他面前的空氣。
「 嚓!」
華飛一刀落下,竟在空氣中劈開一道裂縫,裂縫後是茫茫虛空,內中雲霧繚繞,看不明晰。
而安伯塵槍下的戰陣則被一股腦的吸入虛空中,若非收槍及時,指不定安伯塵也會被收入其中。
華飛或許沒能突破武道第二層境界,無法凝聚出戰陣,可憑著他那對「肉翅」,他操控空氣的技巧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安伯塵喘息著,看向對面一臉桀驁的猛將,胸口稍顯沉悶。
此人相當于半個典魁,螺旋氣柱和槍道戰陣都奈何不了他,甚難對付。如此,只能用那一手了
打定主意,安伯塵不攻反退,抽身躍出戰圈,朝向無華和張布施使了個眼色。
無華心領神會,同安伯塵一起落回地面,忽然開口喝道︰「安兄,你大事要緊,此處就交給我和穿布鞋的。」
安伯塵略一猶豫,看了眼張無二人,又看向聞言立馬從天頭落下的華飛,點了點頭,一個閃身,邁開腳步便向東面奔去。
「小賊休走!」
華飛在此守關只為了親手擒殺安伯塵,讓那人看看究竟何為氣運,眼見安伯塵竟奪路而逃,華飛惱羞成怒,自然緊追不舍。
除了華飛外,還有一人皺著眉。
那人站在中原鎮東北之隅的山坡上,猿臂而獨目,手挽金弓。
之前那一戰黃霸天看得清楚,即便安伯塵、張布施和無華三人聯手,也不一定能在華飛手下討得便宜。
五虎和呂風起幾人相比雖差上一籌,可也各有絕學,如他的箭術,王越的劍道。而在五虎中,不以兵器聞名者,只有華飛。華飛雖使長刀,可說實話,他的刀術並沒多強,他使長刀不過因為比較趁手罷了。可華飛卻有一樣絕學是其余四虎比不了的,他對于力量似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靈性,運用力量駕馭空氣,在這一點上,他做得比其余四虎都要好許多。
五虎中,黃霸天最不想得罪的便是華飛,一來因為華飛背後的呂風起,二來也因為華飛此人是個 脾氣,只認死理,恩怨太過分明,一旦被他恨上那一輩子便是他的仇人。
箭已在弦,已鎖定那個持槍而逃的少年,黃霸天久久沒能拉開弓弦。
雖說現在是射殺安伯塵的最好時機,可他不得不考慮華飛的的想法,華飛對安伯塵志在必得,若無意外,這場大功也將歸華飛所,如果他現在毫無理由的插上一腳,華飛定以為他是想搶功,一旦華飛認準了,黃霸天再怎麼解釋也沒用。
望向中原鎮前越跑越慢的安伯塵,黃霸天暗嘆口氣,緩緩收起嘯日弓。
昨日那一箭足足用了他九成功力,安伯塵能不死已是大幸,眼下竟還蘇醒過來和華飛斗了十來合,定是依靠什麼秘法來維持元氣,可短短一天不到的時間里他又如何能完全恢復傷勢,此時尚能強撐,再過半柱香時間,等到傷勢發作,他估計連走路的力氣不會再有了。
望向漸漸追趕上安伯塵的華飛,黃霸天如是想道。
他來此的目的只是因為陛下放心不下七熊三虎,陛下要的是安伯塵死,那誰殺死安伯塵都一樣,即便他不出手也無所謂。
可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一道黑風後來居上,掀起漫天沙塵枯草,將安伯塵和華飛籠罩其中。
黃霸天最後一眼看到的是安伯塵回身殺向華飛,嘴角泛起得逞的笑意。
糟糕,莫非這是他們的詭計?
黃霸天心頭一震,嘯日弓已在手中。
安伯塵雖修為實力遜于華飛,可這一路上他面對的那些對手,哪一個不是強于他的存在?即便如此,他仍將那些強大的對手踩于腳底,過關斬將,直走到這最後一鎮。
黃霸天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華飛葬送于此,就如昨日的王越。王越是孤家寡人,華飛可不是,他身後還有呂風起,還有中都數十萬大軍,他若死了,天下局勢又將變化。再者,若他黃霸天見死不救,無論是呂風起還是陛下那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深吸口氣,黃霸天不再去擔心華飛如何如何想,獨目中騰起一絲白火,開天眼望去,夾住金箭,彎弓而射。
黃霸天只顧著對準「安伯塵」,並沒發現,在他祭白火開天眼的那一刻,還有一人也打開了天眼對準黑風籠罩下的那兩人。
低喧佛號,英俊的少年僧人冷笑著,睜開眉心豎目。
傾天.移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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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這幾天開始戒煙,生理反應很重,腦袋很不興奮,寫書以來第一次無煙碼字,寫的是很渣。希望早點緩過來吧,希望作者越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