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去信仰神符,安伯塵感受著無數道善意的目光,心情大好。
「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明靈童子走上前,笑吟吟的問道。
安伯塵想了想,如實回答︰「安伯塵。」
「今日全賴安兄弟,我等往後終于可以睡個安穩覺了。安兄弟,去我那喝兩杯酒水如何?」
明靈童子不放過任何一次打擊睚眥的機會,將功勞一股腦的推到安伯塵身上。
安伯塵也想和海外神祇們攀上交情,一拍即合,笑著拱手道︰「恭敬不如從命。」
「去完小人國,安兄弟可別忘了到我智佳國走一趟。」
高瘦如竹的智佳國神祇同樣向安伯塵發出邀請。
有兩名真仙境的神祇做表率,其余神祇也紛紛拍著胸脯邀請安伯塵,安伯塵樂見其成,笑著拱手應下,一時間其樂融融,只有睚眥始終沒有開口。
方伯余光落向睚眥,促狹一笑道︰「是了,安兄弟是睚眥大人的貴客,我們請他去做客,睚眥大人沒意見吧?」
「隨便。」
睚眥神色冷漠,他抬起頭,看向安伯塵,傳音道︰「我欠你的人情已經還了。」
安伯塵面露疑色,就見睚眥已經轉過身,踏浪而走,眨眼間消失不見。
「哼,裝模作樣。」
方伯輕啐一聲,隨後熱情的拉上安伯塵︰「別理他,我們去喝酒。」
人情已經還了?是指沒殺我?
安伯塵若有所思,搖了搖頭,安伯塵沒去深想,向另一邊長舒口氣的敖霸使了個眼色,敖霸連忙跟了過來。
結交到百國神祇,卻得罪了睚眥,總的來說也算是一筆不錯的買賣。
安伯塵坐上明靈童子的大舟,向小人國行去,腦中卻不時回閃過適才睚眥出手時的情形。
真仙威懾之下,他竟毫無還手之力。
對敵之道,以正合,以奇勝,往後也不知道還會遇上怎樣的厲害人物,光憑計謀已遠遠不夠,得要抓緊時間提升實力了。
盤桓于海外百國,安伯塵起初還覺得新鮮,到後來日漸麻木,每每想回返洞天福地,卻又被它國神祇逮住,就這樣,足足花了兩個多月時間,安伯塵終于掙月兌出眾神祇的魔掌,和敖霸踏上歸途。
「你先回去。」
停于虛空甬道所在的海域,安伯塵對敖霸說道。
「怎麼,你還有事?」敖霸不解的問道。
安伯塵點了點頭,眼見敖霸欲言又止,遂笑道︰「回洞天福地再聯系。」
「也好。等回了洞天福地,我們兄弟倆好好鬧一鬧那些宗門。」
敖霸知道安伯塵鬼主意多,也不追問,他離開龍穴這麼久,也有許多事急著處理。
直到敖霸的氣息消失在海底深處,安伯塵方才將昏迷至今的張七從珠鏈中取出,幾個瞬移,來到兩個多月前伏擊他的那片海域。
張七一直存放在珠鏈大海中,身體已有些腐爛,元神萎靡不振,依舊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這兩個多月來,他也有過復蘇的跡象,每每現出生機,安伯塵總會即時將他敲暈。
凝視著張七,安伯塵強忍住攝入雷珠的沖動。
張七不是尋常仙人,用雷珠控制他,瞞得了一時卻瞞不過一世。
「又得編個好理由了。」
安伯塵默默說道。
從寶盒中取出那半顆續魂丹,安伯塵以虛火化之,隨後按入張七的元神。
轉眼間,瀕死的元神終于散發出生機,元神緩緩飄舞在肉身之上,隨後睜開雙眼。
張七蘇醒後的第一反應便是逃。
也不再顧及肉身,張七慘白著臉正欲飛起,耳邊傳來安伯塵的聲音。
「公子休慌,是我!」
張七一愣,回頭看見了一臉關切的安伯塵。
「安兄弟」
張七神色復雜,囁嚅著,將信將疑道︰「是你救了我?」
安伯塵肅然點頭。
饒是高高在上的張七公子,此時也忍不住熱淚盈眶,看向安伯塵就仿佛看到至親一般,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兩個多月苦了公子。在睚眥大人眼皮底下,安某實在無法抽身來找公子,幸好今日睚眥大人去會客,安某方才得以月兌身。」
在安伯塵敘述中,張七漸漸知道了前因後果,原來那日他被黑龍伏擊後,墜落海底,睚眥佯裝不見,至于那條黑龍和信仰神符的下落,至今是謎。
「那黑龍定是睚眥的手下哼,說不定是他那個佷兒。」
張七咬牙切齒道。
安伯塵一听不好,他和敖霸如今正打得火熱,豈能讓他背這個黑鍋,遂連連搖頭︰「他那個佷兒一直和我在一起,應該不是他。」
「不管怎麼說,安道友的救命之恩張七銘記在心,此生不敢相忘。」
張七鄭重說道。
「公子待我若上賓,安某自然不會見死不救。」
安伯塵笑了笑道︰「我離開的時間夠長了,公子既然已醒,那趕快回轉吧,安某告辭。」
說著,安伯塵緩緩轉過身。
「安道友請留步。」
張七叫道。
安伯塵面露笑意,心知好戲來了,回身看向張七︰「公子還有何事?」
「睚眥其人心狠手辣,卑鄙無恥,安道友真願意一直留在他身邊?」張七低聲問道。
「公子誤會了。」安伯塵搖了搖手︰「我本逍遙散仙,來海外百國不過是陪我那好友,估計再過個兩三天,我便會離開犬頭國。」
說完,安伯塵看向張七,只見他目光閃爍,欲言又止。
還在猶豫什麼,你不是一直想招攬我嗎。
安伯塵暗暗催促著。
終于,張七公子不再踟躇,他朝向安伯塵畢恭畢敬一拜︰「實不相瞞,那日見到安道友,我一見如故,便生出招攬之意,想請道友做我國師府的家臣。可安道友對我有救命之恩,張某如今實在說不出口。」
盡管說好了。
安伯塵皺了皺眉,心道這張七怎麼變得這麼婆媽。
「張七想請道友做我國師府客卿,不知道友可願意?」張七抬頭道。
「客卿?」安伯塵低聲咀嚼。
眼見安伯塵並沒一下子開口拒絕,張七心中大喜,急忙解釋道︰「客卿的地位僅次于我父親和幾位長者,能調用國師府的家臣以及丹藥法寶等資源。」
「這個」安伯塵面露猶豫。
「安道友放心,做我國師府的客卿無需長留府中,道友可以繼續在海外修煉,但凡有要事,我會通知道友。「
眼見安伯塵仍舊躊躇不定,張七蠱惑道︰「做我國師府的客卿,可以隨意調用丹藥,而且等到渡劫時,國師府會竭盡所能住你渡過雷劫。」
安伯塵終于動容︰「如此,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哈哈哈,好,好,從今以後我們便是一家人了。」
張七大為滿意,這趟海外之行他雖然輸得很慘,卻也並非全無收獲。
從腰間寶袋中取出一塊銀白色的道牌,張七遞向安伯塵︰「這是客卿腰牌,安道友日後可以憑借此牌出入我國師府。」
安伯塵接過腰牌興致勃勃的賞玩了一會,隨後看了看天色︰「公子請回吧,我也得回去和睚眥大人告辭,日後再見。」
「請。」
看著安伯塵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大海盡頭,張七目光漸漸變得陰冷。
他請安伯塵做客卿最重要的看中了他的天賦和潛力,然則六重天的客卿在國師府還從未有過,張七用他僅有的客卿腰牌去招攬安伯塵,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安伯塵海外散仙的身份。
「今次之恥來日必報。」
低聲發著誓言,張七搖搖晃晃的進入肉身,從寶袋中掏出一大把丹藥塞入口中,修復著肉身。
「這個安道友倒是個老實人,竟然用我給他的續魂丹救我,還真舍得。不過,這樣的人才好控制。」
玩味一笑,張七不再滯留,一個瞬移消失不見。
大海無際,安伯塵踏浪而行,將客卿腰牌收入珠鏈,又取出琉璃瓶。
「告你個好消息,我當上張國師的客卿。」
少時,司馬槿的回信到了。
「你終于把人放了,胤朝這邊已經亂成一團。」
張七前往海外之事在胤朝是個秘密,也只有三公主等寥寥幾人知道,三公主知道,司馬槿自然也知道。張七兩個多月不見蹤影,彭三也重傷昏迷,只剩葵朝那位公子不甘寂寞,距離真仙玄仙們回返還有大半年,三朝卻陷入混亂。
「你越來越壞了。」
司馬槿的傳信又到,安伯塵笑了笑沒再回信,騰身飛向虛空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