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朝帝師 第一卷 少年青衫戲江南 第五十章 登場

作者 ︰ 今夕何夕

他這份羞澀,或許也算是寵辱不驚的一種。

余光落向滿臉通紅的安伯塵,司馬槿嘴角翹起,暗暗想道。

匆急的腳步聲從樓底傳來,不多時,蕭侯瘦長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

「兩位起的可真早。」

放下糕點,蕭侯大大咧咧地坐下,自顧自的斟滿一杯清茶,看了眼安伯塵道。

「伯塵,明日就要去演武場了,可有把握?」

「五成。」

想了想,安伯塵答道。

「五成明日有了那些親友團和商家支持,應當能提高到六成。六成,馬馬虎虎。」

蕭侯抿了口茶水,幽幽說道,時不時瞟向憑樓而立的少nv,神s 莫名。

同安伯塵一樣,隨著和司馬槿相處時日漸長,蕭侯越發覺得這個有著一頭櫻紅長發的少nv非同尋常。表面看去天真無邪,可實際上,她的心計謀算早已超過許多y n浸此道十數載的成年人,奇思妙想不斷。就拿今次來說,不單找來一幫所謂的「親友團」,還籠絡了許多茶館戲院的老板,為安伯塵造勢,將他原本平平無奇的身份來歷夸大無數,說于往來客人,一傳十,十傳百,如今在琉京中,離公子最得意的「 n生」,墨雲樓安伯塵,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領軍作戰要取勝,先得取勢,教場比試亦如此。

安伯塵的本事蕭侯和司馬槿很清楚,習槍尚不足十日,雖然天賦高,又勤奮,可畢竟只是一初哥,和厲霖的那一戰委實艱難。

琉君或者左相也會為厲霖造勢,卻絕不會造勢到司馬槿這等程度,兩相比較,在氣勢上安伯塵已穩勝一籌。

只要他還能施展出那夜神廟中一槍,借助聲勢,定能打厲家公子一個措手不及,至于最終能否掌控戰局,就要看安伯塵自己了。

抿著茶,搖頭晃腦,蕭侯已然開始想象明日萬人空巷的情形,目光有意無意落到司馬槿身上,蕭侯捋著胡須,目光閃爍。

拿下這一戰,解除墨雲樓眼前的危急,不過是他琉京攻略的第一步罷了。他實在好奇,明日那一戰,對于這個身份來歷至今成謎的少nv來說,又算什麼。

晨風清冷,樓內三人各想各的心事,就在這時,司馬槿黛眉輕蹙,扭頭看向樓梯口,低喝一聲。

「何人在此?」

「回稟紅拂姑娘,奴婢芸香。」

怯生生的話音從樓梯下傳來,蕭侯神情y n沉,看了司馬槿一眼,並沒開口。

這墨雲七層向來只有離公子和貼身僕僮有資格來,安伯塵和紅拂nv在此倒沒什麼,可他一大清早便現身七層,若被樓里的奴僕知曉,難免落人話柄,引人心疑。

司馬槿心領神會,走到樓梯口,擋住蕭侯的身影,漠然道。

「大清早的,芸香你鬼鬼祟祟來此作何?」

「奴婢奴婢準備服sh 公子洗臉漱口。」

聲音中夾雜著幾絲慌lu n,便連安伯塵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公子尚未醒來,即便醒來自有紅拂服sh ,你且退下,沒有蕭管家傳話,嚴禁來此。」

喝退躲在六層樓梯口的婢nv,司馬槿回身,在圓桌前坐定,沉默半晌道。

「這些下人從前可有過僭越之舉?」

「從未有過。」

冷哼一聲,蕭侯面s 愈發y n沉。

「離公子稱病不出,落在那些人眼中倒成了示弱,竟把手伸進墨雲樓里。」

「這也沒什麼,想來墨雲樓的下人或多或少知道一些離公子和霍國公的關系。霍國公叛君而亡,府邸被抄,搜出蟒袍和璽印以及暗通外府官將的書信,此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人心惶惶。國公生前和離公子來往頻繁,如今樓里的下人們自然擔心會牽扯到他們身上,有幾乎另擇高枝以求保全,定不會放過。」

「紅拂姑娘所言極是。」

蕭侯點了點頭,看向始終h 不上話的安伯塵,笑著道。

「俗話說樹倒猢猻散,可往往大多時候,樹未倒,那些上竄下跳的猢猻便早早l 出馬腳,百丈大樹之所以會倒,和他們的陽奉y n違吃里扒外不無干系」

眼見蕭侯又在暗中向安伯塵說教,司馬槿無奈地撇了撇嘴,打斷道。

「蕭老,下人們若不再安分,長此以往指不定會看出破綻。」

抿了口茶,蕭侯頷首,深以為然道。

「雖不會全都生出異心,可眼下我們卻沒那閑功夫一一識別,如此,到午時我便找個藉口將他們都遣散,反正我們幾人也無需下人伺候。既然那些人都以為墨雲樓在示弱,那就示弱到底好了。」

頓了頓,蕭侯眉頭蹙起,猶豫著道。

「離公子名下的商鋪老夫自有辦法管理,只要明日伯塵那一戰能確保無虞,就算左相再顧忌離公子也不會向墨雲樓動手。可墨雲樓就我們三人,若沒有幾個跑tu 之人,還是有些人手不足。」

蕭侯幫襯離公子經營了這麼多年,在琉京中也算耳目通達,可今時不同往日,想要為墨雲樓另擇下人,萬萬不能在這琉京中招人。而司馬槿更不用說了,她在吳國雖能呼風喚雨,卻是琉京的外鄉客。

當下兩人沉默下來,就听一旁的安伯塵突然開口道。

「大概要招幾人?」

「四五個手腳勤快的xi 僕即可。」

蕭侯若有所思的看向安伯塵,回答道。

「或許,我能找幾個人來。」

目光越樓而出,落向西面,安伯塵神s 莫名,喃喃道。

听得蕭侯和司馬槿的一席話,安伯塵也知兩人心中的顧忌,呆在牆角傻兮兮笑著的「離公子」是他們最大的底牌,一旦被那些不安分的下人發現破綻,後果不堪設想。因此再找樓中下人必須滿足兩個條件,一是要面生,二是要忠心。

時至今日,安伯塵仍是個xi 僕僮,自然不知道上哪去找這樣的下人,不過他卻知道,有一個人定能幫上忙。

可是,究竟要不要喚他回來自己身為墨雲樓明面上的管事人,看似風光,實則朝不保夕不過只要明日那一戰能成,往後的日子應當沒有大礙了。

或許是昨夜地魂神游,見識過了站在大匡之巔的那幾個人,和他們尚能談笑風生、進退有度,更別說連地品境界都不到厲霖。

誠然,安伯塵的修為不到地品,實力比厲霖還要弱上幾分,可經歷前事種種,他的心境和信心早已遠超過當前修為。明日一戰固然尚無把握,他卻絲毫沒有半點懼怕,落在蕭侯和司馬槿眼中,只當安伯塵成竹在xi ng。

思索片刻,安伯塵走到窗前案邊,研墨,ti n筆,不急不緩的寫著。

一紙書罷,安伯塵用信箋封好,轉身遞給蕭侯。

「煩勞蕭先生派信得過的人,將此信送往圓井村李員外家中。」

接過信函,蕭侯點了點頭,欣慰的看了眼安伯塵,忽然問道。

「可要送點金銀回家?」

聞言,安伯塵身軀輕顫,背對著蕭侯,不知在想什麼。

許久,安伯塵開口道。

「送多了太顯眼,唯恐引禍,兩三兩白銀即可。」

緊握著無邪,安伯塵深吸口氣,遙遙西望,神s 莫名

一襲青袈裟,少年僧人緩步行于舊唐古道。

午時將至,街市上人頭攢動,往來如雲,見著俊美的僧人大凡都會投來好奇的目光,那些仕nvxi 姐更不用說。

僧人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平靜和寧和,與繁華喧鬧的長街格格不入,越是如此,越引人側目。

不多時,他已來到望君湖旁。

畫舫連岸,五顏六s ,應接不暇,煞是好看。

他也不知為何會來到此地,他是注定要守一輩子清規戒律的佛子,持五戒,諸相生于心,散于心,自然不會流連煙hu 美人。

「墨雲樓安伯塵,琉國大隱離公子的 n人沒想到他在琉京名氣還不xi 。」

望向煙b 浩渺的長湖,少年僧人莫名一笑,口喧佛號,悠悠道。

「施主跟了xi 僧快有一條街了,再不現身,xi 僧可要沒耐心了。」

「听聞秦國和尚最有耐心不過,更何況是大名鼎鼎的無hu 大師,若沒那耐心,大師也不會在秦國寺里足不出戶十余載。」

听得來人故意將自己的名字念成「無hu 」,無華眸中掠過一絲慍怒,轉瞬散去,眉頭微蹙。

他既這般說,墨雲樓前自己和安伯塵對峙時,他定也在場他跟了自己何止一條街,說不定從自己初入琉京起,就已被他盯上。

眉頭舒展,無華不慌不忙的轉過身,雙掌合十,笑著朝那人看去。

沒入眼簾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灰布衣,麻布鞋,面容古樸,有些黯沉,細細看去眉宇間似乎含著無盡苦楚。

「原來是關西張布施,久仰大名。」

兩人一個是秦國神僧的單傳弟子,另一個是大匡皇叔的關 n弟子,雖未見過面,可都是當世神師的傳人,彼此間也不算陌生。

目光落向張布施腳底,無華砸了砸嘴,唏噓著道。

「關西張布施,麻履訪名師想來這就是歌謠中的那雙麻履了,久聞其名,今日終見古物,倒讓xi 僧大飽眼福。」

聞言,張布施先是一愣,轉眼後,那張苦瓜臉上浮起一抹羞臊。

這和尚說得好听,實則卻是暗指他不曾換鞋,一雙麻履穿了數年,那這鞋定早已臭不可聞如此冷嘲熱諷的,任誰听了都會仿佛吞了蒼蠅般作嘔,偏偏那和尚還滿臉「善意」的微笑。

望君湖邊,兩股戰意陡然生出。

少年得志,相遇江湖,就像戲里唱的那樣,總免不了要爭個高下。

而在琉京另一邊的高樓上,少年銀槍,汗流浹背。

每刺出一槍,他眼中便會閃出一抹炎火,火勢高漲。

明日這個時候,他便要站上演武場,迎來決定墨雲樓中三人成敗的那一戰。

此時的安伯塵只想早早結束那一戰,完成對司馬槿的諾言,然後潛心修行,突破地品,早日走出琉京這座牢籠,重返圓井村。

孰不知,戲幕一旦拉開,伶人戲子紛紛登場,又豈是說停便能停,想走便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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