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陰發動,氣若長河橫亙天宇。**泡!書。吧*
這天宇在大匡之上,卻又何嘗不是各界的天宇。世上修煉門派無數,修士林立,有的傳承凋零,有的傳承暫保,其中自有煉氣一脈。從上古傳承至今的煉氣士們遙望天穹,暗暗吃驚,卻是沒想到除他們以外還有能吞食太陰之氣而不傷之人。
「食氣者在天涯。」
「天涯五界並立,想要找到那人恐需花費不少功夫。」
「有法駕在,頂多百年。」
「如此老祖宗們傳承下來的功法秘籍少而又少,那修士身懷我脈功法,需得收回。即刻調動十座法駕,開往天涯海角可惜,和地仙這一戰又得拖延下去。」
大水橫流,足有千百條煙花江寬廣,煉氣士們以氣御水,沖向岸邊高冠廣袖的修士們。
卻在中途收令而止,悻悻然掉頭而走。
大水中有飛瀑,轉眼後,一條條長龍翱翔而出。這十條長龍雖是龍頭龍爪,卻背插鶴翅,翅寬上百丈,馱著數座山丘,丘陵間築有茅屋,屋中自有煉氣士捧卷而讀,仰天食氣,好不愜意。
上古時候煉氣一脈縱橫天宇,稱雄一時,食氣者神明而壽,並非虛言。
安伯塵機緣巧合得到《鬼影功》殘卷,初涉煉氣一道,卻不知上古時候最強的修煉體系他獨抓兩法,雖都只是剛剛入門,然而對他來說何嘗不是大造化。造化有利有弊,若無法讓兩法並存,終會走火入魔,輕者修為全失,重者一命嗚呼。可安伯塵若能兩法齊修,尋覓到平衡之道,前途無法估量。
此時此刻,在琉京孤樓之上,兩法還只是初涉皮毛,安伯塵自然無需擔憂那麼多,何況他于修煉一道上懵懵懂懂,壓根不知他抓于手中的是怎樣的存在。
晝夜交替,轉瞬即逝,安伯塵吃飽了太陰之氣,雙目閉合,紋絲不動。
水火二施攜太陰之氣而走,奔涌上頭頂天靈,地魂出竅,游入神仙府
水流聲回響不絕,轟轟鳴唱。
嘴角浮起莫名的笑意,安伯塵睜開雙眼。
神仙府里嘆神仙,距離上一次神游此間已有好些日子,風姿卓越的水神君和火神君正向他走來,隔著老遠,安伯塵就能看見水神君臉上的嬌嗔。下意識的,另一張面龐滑過安伯塵眼簾,轉瞬隨風散去。
「安居士,你可是許久沒來了,莫非是把水兒忘了?」
熟稔的挽上安伯塵的胳膊,玉*峰擠來,恍惚間,安伯塵只覺水神君原本就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添幾分美妙,嫵媚生姿,誘人心動。
「這些日子瑣事纏身,還望兩位包涵。」
笑了笑,安伯塵有意無意向旁邊移開腳步,避過水神君散發幽香的嬌軀。
緊摟著安伯塵的手臂不放,水神君咯咯直笑,打趣道︰「水兒是在開玩笑呢,居士莫要當真。水兒還沒恭喜居士吞食天陰之氣,連著水兒也獲益匪淺。」
聞言,安伯塵微微一怔,上下打量起水神君,就見她除了愈發嬌媚動人外,氣息似也比先前深厚了幾分,想來是得益于太陰之氣。
「居士得了煉氣之術,若能經常吞食天陰之氣,交由水兒煉化,修為的增長定會比從前還要快上許多。只不過」
說著,水神君看向一旁的火神君。
順著水神君的目光,安伯塵只見火神君漲紅著臉,猶猶豫豫,支吾不語。
安伯塵心道奇怪,遂問向紅發少年︰「火神君可是有話要說?」
聞言,火神君面露不忿,吞吞吐吐道︰「居士可是被水神君美貌所惑,輕忽在下?」
安伯塵一臉古怪,不明所以,就听水神君咯咯咯直笑。
「你又為何發笑?」
安伯塵更覺奇怪,不解的問道。
好半晌水神君方才止住笑意,看了眼一臉不滿的火神君,附上安伯塵耳邊,柔聲道。
「居士難不成還不知陰陽的道理?舉例來說,男人是陽,女人是陰,需得陰陽交*媾,方能衍生子孫後代。」
水神君極盡誘惑的聲音傳入安伯塵耳中,安伯塵心跳加快,面紅耳赤,轉爾皺起眉頭。
水神君用男女來比喻陰陽未嘗不可,陰陽于世滿目皆存,她言外之意卻是指的太陰之氣。水火二勢合力固然能夠抵御太陰之寒,可火為陽,水為陰,想要煉化太陰之氣只能由水神君來行使,卻把火神君冷落在一旁,難怪他如此憤慨。
看向火神君,安伯塵心頭一動,遲疑道︰「難不成,你想要」
「正是。」
眼見安伯塵反應過來,火神君面露喜色,急聲道︰「還望居士能吸食太陽之氣,兩氣分別煉化,如此才能維持神仙府平衡,煉成功法。」
「火君的意思是,若無太陽之氣便煉不成鬼影功?」安伯塵疑道。
「正是。」火神君點頭。
「可功法中道,只需吞食太陰之氣即可,並沒提及太陽之氣。」安伯塵心中愈發疑惑。
就在這時,水神君笑著開口道︰「功法雖是上綱上線,可也是因人而異。居士所修的是文武火之法,按理說壓根無法修行《鬼影功》。太陰之氣屬陰,武火屬陽,除非火勢堪堪和太陰之氣平衡,否則幾沒可能煉化。幸好還有水兒在,相助居士煉化太陰之氣。可這樣一來,水火二勢再無法維持平衡,神仙府堪憂。只除非居士再吞食太陽之氣,交由火神君煉化,水火各煉一氣,合以陰陽,方能成就匿形法門。」
一翻話落下,安伯塵似懂非懂,幸好神仙府空明寂靜,怡人心意,細細思索之下,安伯塵漸漸明了。
《鬼影功》是為煉氣士而創建,以體內先天元氣接納天地之氣,先天元氣的道理和先天之火差不離,可又有本質的區別。先天元氣不陰不陽,能夠煉化一切天地之氣,先天之火則為陽,無法煉化太陰之氣,可若讓水神君來修煉,卻會打破體內平衡,後果不堪設想,所以,需得再吞食太陽之氣交由火神君,以便維持平衡。
可這樣一來,豈不是違背了《鬼影功》里的修煉之法?
「頂尖功法秘籍固然能成就頂尖強者,可頂尖強者之上還有一類無與倫比的修士,不知居士想做哪個?」
就在安伯塵猶豫之際,耳邊傳來水神君動人的聲音。
若有所思的看向水神君,安伯塵開口問道︰「頂尖強者之上又是什麼境界?」
嘴角浮起嬌媚的笑意,水神君撥弄青蔥玉指,幽幽道︰「非是境界,而是一種說法罷了。頂尖之上,再無可上,自然是無上強者了。居士可想知道兩者間的區別?」
「願聞其詳。」安伯塵點頭道。
「修煉頂尖功法,若無意外,成就頂尖強者當為水到渠成之事。可若想成就無上強者,則需不拘一格,不被陳規定律所約束,尋覓自己的道路。」
說著說著,水神君似覺有些失言,哂笑一聲,走到安伯塵身邊挽上胳膊︰「總而言之,大道無形,全在各人造化。無論居士信與不信,事到如今也只能一試。」
看了眼緊貼自己的美嬌*娘,安伯塵不動聲色,心底卻思量開來。水神君知道的事似乎很多很多,遠超木愣的火神君,而且先前對于自己神游神仙府也有所隱瞞罷了罷了,還是專心對付眼前之事,至少目前看來她對自己還是極為盡心。
不拘一格,不屈服陳規定律
看向遠處的青山飛瀑,峭壁大淵,安伯塵會心的一笑。
從那夜逃出王馨兒的魔掌,回返琉京開始,自己似乎有意無意跳出了那些約定俗成。執掌墨雲,完敗世家子,受封士子或許修行之道和行世之道也能相通,跳出繁文縟節,條條框框,或許真能得到好運氣也說不定。
「也罷,就如你所言,等今夜過去,白晝到來之際,我再吞食太陽之氣,權當一試。」
安伯塵撇開水神君柔若無骨的玉臂,輕松的說道。
「合當如此,居士已吸食過太陰之氣,再吸食太陽之氣定然事半功倍。水兒這就煉化太陰之氣,居士且歇息片刻。」
眼見安伯塵接納了自己的建議,水神君面露喜色,輕快的轉過身,不無得意的朝向悶悶不樂的火神君眨了眨眼,隨即飛入大淵,裹挾沉于淵底的太陰之氣奔流而上。
安伯塵放眼望去,微微皺眉。
就見眼前的山河呈現漩渦狀,水神君御水而飛,兩輪之後,方才進入原先的周天經絡。
一瞬間的茫然後,安伯塵反應過來,周天經絡之所以變成輪渦狀,卻因那夜自己布局而隱前,令水火二君開闢出兩重輪渦。一來混淆視听,讓眾人以為他修為全失,二來則是為了修煉秘術。
可眼下,只余空蕩蕩的兩重輪渦,那個答應教自己秘術的少女已不見。
她應當不會再回來了,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在哪修煉著仙家秘籍。魏國?秦國?齊國?抑或更遙遠的地方
「在這呆上三個月,煉化太陰之氣,說不定可以不再那麼想她。」
安伯塵低聲說道,臉上浮起一絲笑意,微帶苦澀。
他卻不知,有時候刻意去忘記一個人,反而適得其反。
忘的越久,想的自然也越久,于是乎,越發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