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真相制造出的謊言才是最毫無破綻的謊言。dN章節貞操手打既是真相,又是謊言。」
說出一句無人听見,即便听見了也會一頭霧水的話來,巫宗把玩著手心中那顆雪白的珠子。隨著雪珠滾動,天頭的月亮也緩緩滾動起來,時而藏入夜雲,時而猶抱琵琶半遮面。
指尖一勾,雪珠滾進袖筒,而幾乎在同一時間,月亮也完全陷入烏雲,消失不見。
倘若安伯塵和司馬槿還在夢中,見到這番場景定會震驚無比,這個全身上下沒有半點荒民特質的南荒巫宗非但也進入了阿 的夢境,
更甚者,這場夢境便是由他一手制造出來。
在阿 的夢中造夢,上演一出出不知真假的好戲,如此手段真可謂驚世駭俗,比安伯塵的神游入夢之術不知要高明到哪去。
月光蕩然無存,只剩繁星點點,映上輕舞在巫宗身邊的干澀塵沙,隱隱透著一絲妖冶。
「倘若真是他,你可就要成為天大的笑話了。」
挑目北望,巫宗冷笑道,也不知他是在和誰說話。
他的身體很瘦弱,裹在青羽坎肩下的披風中仍顯弱不經風,極像女子。只可惜,他的的確確是個男人,來自南荒之外的男人,不知年齡不知來歷,更是不知他如何贏得上一任巫宗的信任,如何懾服南荒八百寨子民,成為和南帝並駕齊驅的東山主人。
寂寞的人在寂寞的時候寂寞的地方,總喜歡獨自嗦半天,一如此時的巫宗。
「不過,史里說的也沒錯,但凡浩劫降臨,總會有異寶出世異寶出世,也總會帶來浩劫。如今妖臨天下,你在那邊忙得不可開交,可曾想到被你流放到南荒的我離那寶貝越來越近了」
初時巫宗的聲音尚平靜,不急不躁,不溫不火,可到後來卻漸漸揚起,似在宣泄著什麼。
又過了許久,群星也退出天幕,寨內寨外都變得漆黑一片,荒野盡頭似有什麼在鳴叫,尖銳刺耳。章節貞操手打
听到那叫聲,巫宗起伏的胸口終于平復。
「如此,這妖臨浩劫年代的第一出好戲,便在我南荒開始你若有膽,大可執筆來記。」
巫宗的大笑回蕩在失去顏色的夢境中,與此同時,荒野盡頭的叫聲愈尖銳刺耳,在即將到達頂峰時戛然而止,瞬間,整個夢境世界齊齊坍塌,仿佛破碎的鏡子般四分五裂,卻又將萬物映照得支離破碎,看得令人悸。
一團黑影從荒野盡頭奔來,卻是坍塌夢境中除了巫宗外,唯一一個活物。
奔到巫宗身前,它猛地張開大口,將那個臉掛笑容的男人吞入月復中
猛地睜開雙眼,司馬槿擦去額上細密的汗珠,長舒口氣。
在她身前,早已醒轉的安伯塵正站在飛龍駕邊,遙遙俯瞰矗立在南荒之東的巨山,目光深邃。
原本安伯塵只打算他自己神游出竅,夢探小官和蠻女,卻拗不過早就好奇不已的司馬槿,只好帶她一同入夢。神游出竅時最緊要的是保護好肉身,安伯塵怎麼也沒想到,司馬槿竟讓兩人把肉身放在萬丈高空,由飛龍駕來載馱,數之不盡的伏妖來守護。
這個想法看似荒謬,可細細想來卻又是目前情況下最保險的,安伯塵沒轍只得應下。
「小安子,你說我們是現在就去東山,還是等天亮了再去?」
身後響起司馬槿的聲音,安伯塵沉思片刻道︰「剛神游回來腿腳略有不便,稍歇一會再去。」
「也好。」走到安伯塵身邊,司馬槿收回隱于龍駕外的一眾伏妖,揉了揉酸麻的腿,屈膝坐下。
「你說那巫宗為何要造出一個夢境來忽悠我們?」
拉著安伯塵一塊坐下,司馬槿轉頭道︰「對了,小安子,他造出的那個夢境和你從前所遇的夢境可有差別?」
聞言,安伯塵不假思索道︰「幾無差別。不但背景、故事、人物、時間進程都和尋常夢境一樣,就連身處夢中卻猶如隔岸觀火的感覺也是如出一轍。」
「你只能入夢,他卻能造夢,幸好我們在夢里裝得像,否則後果還真是難料。」
司馬槿低語著,剝開一縷被夜風吹起的絲,面露僥幸。
安伯塵和司馬槿神游出竅,行于夢中,原本就有些恍惚,兼之巫宗手段高絕,夢里的景致、人物如假包換,按理說,巫宗造出的夢境應該毫無破綻才是。
又或許因為巫宗太過追求細節,太想將兩人引入彀中,反而露出一個明顯無比的破綻——夢中不管是誰,阿 也好,巫廟使者也好,他們身為荒民竟然都口吐無比純正的大匡官話,早在巫廟前安伯塵便有所察覺,司馬槿同樣面露異色,不過兩人都未表態。
若是只有安伯塵一人听得懂,那還能用他的入夢之術來解釋,可司馬槿竟也听得懂,那只能說明這場夢是假的。
「也不一定。」
輕輕摟住司馬槿的腰,安伯塵凝望向沐浴在月光下的高山巫廟,笑著道︰「我不過是擔心你而已,因此才沒在夢中和他斗法。我的入夢之術是魂體帶來的天賦神通,且還是地魂時候便已掌握的神通。如今我聚合三魂成就神魂,渡過九重天劫,魂體所賦予的神通應該更厲害了才是,只不過沒來得及一試。」
「狡辯。若非他露出那個破綻,你還不是沒現。」
司馬槿輕啐一聲,看著天頭皎月,頰邊飛起兩抹粉霞。
今日之前,兩人最親密的舉動不過是拉拉小手,性命攸關下的那兩次親密接觸且不論,即便有摟抱也都是在神游出竅的情形下。司馬槿元神出竅,安伯塵神魂離體,說法雖不同,可本質卻差不離,元神乃是「一點靈光,太虛來者」,神魂則為「無思無慮,自然虛靈」,神游時心意純粹,毫不掩飾情懷種種,偶有恍惚,卻都是最真實的性情。如此這般,兩人神游時候摟摟抱抱都未曾害羞臉紅過。
然而神游歸還後卻又不同了,歸還肉身的不但是元神、神魂,還有塵世間無邊業障、種種牽記,即便是個真性情的人,也會或多或少被塵煙蒙蔽本心,明知靈台染塵,卻不願拂掃。
大徹大悟者雖有,如佛家圓寂,道家羽化,可坐化了,便是棄了肉身,離了紅塵。
既保住肉身逍遙紅塵,又得靈台清靜無垢者,世間罕有,千萬年難出一人。
「紅拂,你在想什麼呢?」
耳邊傳來安伯塵的聲音,司馬槿的臉又燙了一分,轉過頭就見安伯塵含笑看來,眸子清澈。
怪了,我倒不如小安子放得開,這便是雷劫的功勞嗎?
生平第一次,司馬槿在安伯塵的目光中敗下陣來,心如鹿撞,半晌方才平定。
「我是在想那巫宗繞這麼多圈子做什麼?又是對小官下了巫偶邪術,又是制造夢境對了,他怎麼知道你會去探小官和阿 的夢境?」
起初還是為了掩飾,可順著這思路想下來,司馬槿立馬現問題所在,心頭不由一寒。
倘若那巫宗真有神鬼之能,佔卜演算推測未來,那自己和小安子還有什麼好爭的,直接認輸投降得了。
可這麼一個神仙般的人物為何要耍這些鬼心眼,莫非是無聊逗弄著玩?
「難道是」
就在這時,安伯塵面露恍然,似乎想到了什麼,卻又不合時宜的買起關子來。
「是什麼?」
眉毛挑起,司馬槿羞態全無,瞪了眼安伯塵開口問道。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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