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維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就有一個嘻皮笑臉的小二走了出來,只見小二把手里那灰灰黑黑的毛巾往肩上一甩,鼠頭蛇目張望了一會,一看到斯維,就眼神一亮,向斯維走近,贊美道︰「客棺,你娘子真美!」
斯維一听,心里馬上打了一個寒噤,迅速抬頭看了門口一眼,確信芬飛沒有听到這話,才拉過小二,以免遭受池魚之殃,輕聲說道︰「那婆娘不是我娘子!」
怎知小二乍听之後,徑自吞了一下口水,更豎起拇指贊道︰「想是客棺定是擁美如群,手段高超,能在花叢中任自逍遙的采花君子了!」
「你娘的!去你家的采花君子!」
斯維在心里咒罵了小二一聲,生怕越描越黑,便懶得多作解釋,把傻牛交了給小二後,就簡單地吩咐了幾句,走進酒棧內去了。
一進酒棧,看到門前的「小酒坊」這三字招牌,明亮地掛在當眼處,斯維一看,心里便憶起了小山寨眾人的囑咐,也隨之心煩了上來,嘆了一口氣,再看了「小酒坊」的招牌一眼,就往食堂走去了。
小酒坊也並不小,共有三層,底下一層為食堂,上層有雅間和客房。
入食堂一望,內里人聲鼎沸,燈火通明,熱鬧萬分。
雖是這樣,斯維也不用費勁,只要順著廳中眾人的目光,便找到了芬飛坐的那張了。
斯維向芬飛的走近,才坐下,便感到眾人一臉眼熱,令斯維心中不禁萌生一個念頭︰「難道坐在女惡魔身邊,也是一種福氣?」
芬飛似是習慣了眾人的視線,也不為意,悠悠閑閑地吃菜喝酒,更翹著雪白的小腿,一顫又一顫地吸引著眾人的眼球,就連多次被芬飛折騰的斯維,看到這幕,也不得承認那是一種美的享受。
「又是一個小狼崽子!色心泛濫!」
芬飛見了斯維如此失態,也就輕罵了一聲,把斯維罵回過神來。
斯維看到芬飛嗔怒的眼神,就嚇得不敢再往下瞟了,目正面沉地做著君子,正經八百地開始舉筷,吃起小菜來了。
芬飛只是再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淡淡地說道︰「今晚你跟本小姐睡在同一間房間。」
斯維被這話一噎,飯菜就卡在喉間,好不容易才吞了下去,轉念一想,也就明了了,心道︰「這女惡魔可是是個善主,定是怕小爺趁夜跑了,才和小爺住在一起,好看住小爺!」
就在斯維想著如何拒絕時,就听到芬飛又說︰「廢物,你怕了!」
斯維心火一涌,答道︰「小爺才不怕妳這個女……子。」
至于斯維原本想說的「惡魔」兩字,就被芬飛那殺人的眼神瞪了下去,只能往肚子里吞了去。
芬飛把這事說完,便伸手掩嘴打了個哈欠,慢慢走回房去了。
看著那似是疲憊不堪的背影,斯維氣得心里直罵︰「你娘的,小爺才是趕了一天路,累得想睡的那人,並不是妳這個只是坐在傻牛背上,看風景的女惡魔!」
斯維吃完飯菜,向小二問了芬飛的房間,就在小二那曖昧的眼神歡送下,也上樓回房去了。
回到房里,房里的情景看得斯維一呆。
只見芬飛早已除下了衣甲,換上了粉紅睡衣,毫無形象地攤手大睡在床上,那嬌小的嘴唇,含羞地呼著氣,散發著誘人的氣味,彌漫著整個房間。
雖然斯維也知道芬飛不會允許跟自己睡在一起,但是看到這這一幕,斯維確是有點心動了。
只是斯維才靠近床邊,芬飛就睜開了眼,說道︰「本小姐睡床,廢物,你就睡地上吧!」
芬飛說完,也就不再理會斯維,再次閉眼睡了起來。
「果然如是!」
斯維苦笑了一下,也就在房內,隨意找了一塊地方,坐了下來,開始奮力修行了起來。
直到半夜,斯維才睜開眼,看了看床上的芬飛一眼,才悄悄地站了起來,蹭起腳跟,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前。
只是雙手才將房門開了一小道縫隙,斯維脖子就是一寒,身子也隨之顫硬了起來。
芬飛舉著長劍,搭在斯維肩上,劍峰貼著頸上的大動脈,淡淡地問道︰「三更半夜的,廢物,你要去哪?」
斯維瞬即哭喪著臉,討笑道︰「小子只是想上個廁所,想上個廁所而己。」
「是嗎?」芬飛把抵著斯維頸動脈的劍尖收起了一點,但旋即又把整個劍面貼了上去,譏笑道︰「難道不是為了逃跑嗎?」
那劍面上的冰寒和冷意把斯維嚇得毛骨悚然,就連呼吸也不敢過于用力,菜色滿面的輕聲說道︰「怎會呢,大姐,你說笑了,我只是去個廁所,撒泡尿,去去就回。」
「哦!」
見芬飛把劍一收,斯維心中一喜,便打算開門出去,怎料到芬飛又是一劍挑起一旁的臉盆,讓臉盆落在斯維身旁,冷笑道︰「只是撒泡尿而己,就在這吧,反正本小姐不在乎,一個臉盆也該夠裝你那泡尿了吧!」
斯維的眉上的喜色瞬然而止,但眼珠子隨之一轉,計上心頭,就捂起肚子來,呼痛道︰「痛,好痛,小子除了要來一個小的,好像還要去一個大的。呀哎,若是大姐不反對的話,那小子也就勉為其難地在此,在此地獻丑了。」
斯維也不等芬飛的答話,腰上皮帶就利索地解了下來,兩手在褲頭一搭,便要往下一月兌之際,一道冷光便削過斯維眼前,幾根發絲落在地上,斯維全身一硬,手抖抖地按住褲頭,再吞了幾道口水下肚,才壓住那心慌之感。
芬飛本想要斯維撒一泡尿,再讓斯維喝下自己的尿,想看看這廝自食其果的表情是多麼的豐富,怎知斯維這廝真是到了人無臉則無無敵的地步,居然當面就解帶月兌褲地來上一個大的,那個臭味,芬飛可是受不了。
「廢物,你找死啊!」
罵聲一落,就見芬飛又舉劍劈來,斯維提著褲頭,在地上一個打滾,躲了過去,站在遠處說道︰「大姐,又是妳說不在乎,現在怎麼在意了,喂喂,我只是說事實,怎麼還來,你娘的,救命啊!女惡魔追殺小爺了……」
芬飛才不管維的話是多麼有理,或是求饒聲是多麼的淒慘,狠狠地把斯維教訓了一頓,才心滿意得地拍著手,看了看躺在地上,披頭散發和衣不蔽體的的斯維,笑道︰「好了,以你現在一身的衣服,諒你也不敢亂跑,本小姐就先放你一馬」
芬飛撥撥手道︰「快去廁所吧,可別拉在這里!」
見斯維還是死氣沉沉地一動不動,芬飛右腳一蹬,罵道︰「難道要本小姐再打你一頓!你才會動上一動嗎?」
斯維馬上跳了起來,雙手向前虛按著說道︰「大姐,別,小子就去,現在就去。」
芬飛又撥了撥手,打發走了斯維,就打著哈欠,重新回到床上睡覺去了。
斯維一出去了房門,向後望了眼,便垂頭喪氣地走了起來,嘴里低嚷著︰「你娘的,小爺何時才能月兌離這苦海啊!」
出了小酒坊,斯維忽然把手一握,向天大呼一聲︰「我要力量!」
待到好事者從酒棧里出來,探頭探腦地想看看是哪個混蛋在半夜高呼時,斯維早化成了黑貓,沒入夜色,在整個常山城探索了起來。
斯維順著大道而行,街上燈光雖是寂靜了起來,但還有零丁的游人提著燈籠匆匆走過,也有在城道巡視的城衛三五成群的在大街深巷巡邏著。
自從出了小山寨後,小鬼就變得嗜睡了起來,斯維猜是那方形石頭的紅光所帶來的影響吧。
斯維在腦海把小鬼喚醒了過來,一個血眼慢慢地在黑貓額頭上浮現出來。
小鬼血眼睡意惺忪地向四周望了一望,一見到四周全是黑暗,就十分歡快地在斯維腦海里叫了起來。
斯維在心中笑了笑,小鬼也如一般冥獸一樣,不喜日光而鐘愛夜色。
斯維止住了小鬼的歡呼聲,吩咐了上來,片刻,腦海處便多了一個更加清晰的影像。小鬼邀功似的在斯維腦海不斷地變換著自己偷窺而來的影像。
斯維跳著眼眉地看著一腦亂七八糟的影像,禁不住向小鬼呼喝了一聲,才把眼前的影像定了下來。
斯維伸著貓掌,掃了掃被小鬼弄得有點脹痛的腦袋,須臾,才回復了過來。
斯維站在郡府門前的不遠處,靜靜地盯了一會兒,只見燈光之下,「劉府」二字高掛在門壁之上,底下更有四個門衛盡責地護著府門。
「小爺時間不多,可是拖不得,小山寨之事還是快刀斬亂麻,是戰是和,還真要看看這劉使君了!」
斯維細想了一陣子,便閃身竄進了黑暗,再次被月光照著時,已是在郡府之內了。
斯維踱著貓步,無聲地走過一個個屋瓦檐篷,直到潛進郡府的內院。
斯維站在屋頂上,凝神地望著整個內院……
內院比府院布置悠閑得多了,不再青磚紅牆的那樣單調,也有了園中林池せ假山流水地把內院綠化了上來,更是美觀和典雅了。
斯維望了一會兒,就往內院之中的大屋跑去。
斯維先是在屋瓦上開了一個小洞,探眼而望。
在屋子里,一名身穿錦衣,束冠坐在堂上的男子,借著前燭光,審慎地批卷評文,想那便是劉使君了。
看到那男子,斯維也就舉旗不定地畏縮了起來。
只是斯維才遲疑了一會兒,那錦衣男子便笑道︰「屋上的野貓兒,與其觀望,何不進屋找本君一談,或許本君可為你解惑解惑。」
斯維見此,也不再藏著身子,在屋頂上一轉,便跳下屋檐,走進屋子去了。
斯維也不開口,靜靜地看著劉使君。
劉使君似是若有所覺地放下批筆,笑道︰「怎麼,難道本君的身份也不足令你以真身相見,偽裝帝都劉平的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