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雲如薄錦。
梵天城外一座山峰上,獄主見到了聞一鶴。一見面就笑著給了聞一鶴一拳,「太好了,老友,我就知道你沒事。估計你恢復得差不多了……」
「是啊!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多少年了……」聞一鶴望著夜空一聲嘆息,「老友,你可知道我恢復記憶後,第一個念頭是什麼?」
「是什麼?我覺得你有點怪,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好不容易恢復了前世修為,那還用說,你肯定知道是誰偷襲你了,把他找出來報仇。」獄主道。
「不!」
「不?不什麼?不報仇了?咦,我說老友,你能不能給我個痛快話。像以前那樣多好,現在這樣我都不習慣了。」
「哈哈哈…老友,你不覺得當初的我太目中無人,太不近人情了點嗎?」
「額!」獄主一陣錯愕,圍著聞一鶴繞了三圈,一臉迷惑地道,「如果不是你就站在我面前,而我也確定你是我那老兄弟,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假冒的了。」
「好了,別這樣!老友,我估計你也好奇當年那只把我與道祖一起干掉的手是誰出的?」聞一鶴笑眯眯地說。
「當然!你不知道,當我們听到大咒城傳言的時候,我就猜到你大概要恢復修為了。道祖都急得不成樣子了,天天念叨著想知道,當年到底是誰偷襲了你們。我自然也是好奇不已了,你趕快告訴我。」
「說實話我並不想告訴你們,所謂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險。我想那個人現在應該是出岔子了,不然在大咒城那里,我根本就逃不出來。」聞一鶴沉聲道。
「不是?你恢復了記憶與修為,還有人可以讓你如此忌憚?」獄主一臉愕然,明顯不敢置信。
「這就是為什麼我說當年的我有點目中無人了。」聞一鶴嘆了口氣,「你覺得盛傳中的大咒王、術王、南神王、天空王的修為如何?」
「那還用說,那四個人是當之無愧的強者。我雖自信修為不弱于他們任何一個,但想戰勝他們估計不大可能。不過,我倒隱約想起了一個比較鮮為人知的秘聞,據說當年大咒王那個年代,真正的上天位第一高手,不是他們,而是九冥王。傳聞,九冥王以無生冥術,天下無敵,大咒王、術王、南神王、天空王合力相斗,尚且落敗。此事,我不知真假,但想來不會空穴來風。」
聞一鶴有些訝然,笑道,「老友居然知道九冥王,那我告訴你,的確有九冥王這個人,傳聞是真,他以無生冥術挫敗大咒王等四大高手。又因為目睹大咒王、術王為突破極限而死,心生悲涼,自我毀滅。而他留下的上天位與一篇上蒼頌詞,融成九冥血神珠,此刻就在我身上。」
「什麼…如此厲害的強者,竟然心生悲涼自殺了。真是不可理解!」獄主實在很難想象,活得好好的,干嘛要死。就算突破不了極限,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
「只因九冥王素來喜好居于地下,形單影只,孑然一身。滿月復悲涼之時,也無人勸說于他,死後也只能落了個怨魂守護。唉。」
「也對。說到底,那是九冥王沒有朋友。想想我也差不多,算來算去就只有你這個朋友,當年你死後,我也有一陣子覺得人生沒意思,追求長生永生,卻落了個孤家寡人的下場,悲涼。」
「行了,所以我才說過去我們的活法嚴重錯誤。就算得了永生,身邊沒有相伴的人,也沒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言歸正傳,你告訴我,當年到底誰殺了你,竟使得你如此忌憚,諱莫如深。我頭一次看到你忌憚一個人,到這種地步。」
獄主說著說著,突然臉色一變,變得駭然,「等等,你不會說是那個老家伙,不對,那個老家伙與你無冤無仇,從來也不離開那個鬼地方。」
「當然不是他!在我看來,他也好不到哪去,他雖然強大無比,但也是個孤家寡人。守墓人而已,我看守的就是那份悲涼與冷寂。」聞一鶴不屑一笑。
「除了天葬界那個老鬼,我真想不起還有誰讓你忌憚。」
「你以為除了那個老鬼外,天下無人了嗎?獄主,當年我是不願說,現在索性告訴你,據我所知,除了那個老鬼外。天下間最少還有五個人超出了上天位的極限。而這五個人,從來不現身。以至于連九冥王那樣的第一高手,都不知道有這樣的人存在,才會以為永遠不能突破而悲涼自戕。」
「五個……」獄主伸出一巴掌,眼神駭然無比,「哪來這麼多恐怖級的人物?」
「就是有五個!一個女人,一個青年,一個老嫗,一個酒鬼,一個棋痴!他們的姓名來歷,恐怕只有天葬界那個老鬼知曉。我當年在與你結交之前,曾悄悄探過天葬界,就看到了那五個人去找過天葬界老鬼。意外地听老鬼喊那個青年為命祖!」
「靠,你膽子真大,你去探天葬界?」
「現在想起來真可笑。我當年還以為他們不知道我去探過,估計當初人家並不屑理會于我!而我,為了突破極限,異想天開竟然利用自己可以竊取他人命運于無形的手段,去竊取那個命祖的命運。」
獄主已經駭然得說不出話來了,一只手顫抖地指著聞一鶴,「你…你…你比大咒王、術王還瘋狂!如果那個命祖與天葬界老鬼一樣的實力,你想竊取他的命運,無疑是自找死路。」
接著,獄主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難怪當年你突然重傷闖入。你就是瞞著我去竊取命祖命運,結果被發現了,是他重傷的你是?那只將你與道祖壓碎的手也是命祖的手是?」
「你猜對了一半,有一半沒猜到。」聞一鶴的表情驟然有些古怪了。
「什麼?你別告訴我,你竊取成功了?」
「當然不可能成功了!」聞一鶴笑道,「我現在想來,當年的我是不是走了狗屎運了!我之所以瞞著你去竊取命祖的命運,那是因為時間倉促,來不及告訴你。因為我是意外發現命祖的行宮的。我悄悄探進去後,發現那命祖正在修煉,而且似乎到了緊要關頭。我以為這是上蒼眷顧,毫不猶豫地竊取他的命運,結果害得他走火入魔了,他發瘋似的一巴掌打向我,我躲得快,還是被打了個重傷半死,近乎失去神智。我依稀記得,我逃走的時候,還順手將命祖面前一面古老神鏡給揣走了……」
「你娘的!如果現在問我平生最佩服誰,我只能說是你!這種自尋死路的事,你都干得出來。」
「是啊!自尋死路!我現在都不知道那個命祖究竟怎樣了。不知道他的狀況,我走在虛幻大陸上,還真有點膽寒。我記得當年那面神鏡叫什麼‘真秘魂鏡’,死的時候,它也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命祖收回去了。」
「不管那什麼鏡子,再強的寶貝,也不是你的。你到底竊取到命祖的命運了沒有?」
「有!還不少!大概得有三分之一!雖然只是外在的皮毛,倒也讓我在轉世之後,修成了天命之道!你還真別說,那命祖的命運浩如煙海,當初我第一次觸踫到,簡直以為就看到了真正的上蒼。激動死我了……命祖之道,那才是真正的天命之道。」
「行了行了!你現在還激動著呢,你不會是想再竊取一次?」獄主擔心地道。
「有機會當然不會放過。但是我不會再魯莽了!對了,回去以後就別再提這事,道祖那人看起來和氣,骨子里執著得很。讓他知道他是無緣無故被命祖給殺死的,那他肯定咽不下這口氣。以他的修為去報仇,那是以卵擊石。」
「那你打算怎麼辦?」
「先回去!我們到南方去,我從九冥王遺體所在的那個山谷逃出來之前,感受到了一絲輕微的命祖氣息。我猜想北方兩個大教祖王教、大運教其中必有一個與命祖有關。咱們先溜開一陣子。然後,我尋個機會去天葬界,找找那個守墓的老鬼。他一定知道命祖的近況。」
「他會說嗎?」
「會說!我有辦法讓他說!」聞一鶴神秘一笑,突然想到藍悠哲、幽琴父女倆,忙問道,「幽琴沒事?」
「沒事!魔無禮、蒼祖跑出來之後,大肆宣揚方圓王轉世聞一鶴,化身大運教白月影,我就知道事情不好。搶在大運教主襲擊之前,將藍悠哲父女倆給帶出了西北範圍了。」
「那就好!咱們回去帶上他們,去南方,去五行城。是時候該把所有的人聚集起來了。」
兩人邊走邊說,夜風之中,傳來兩人淡淡的聲音,隱約可以听到獄主在向聞一鶴告知南方的情況,什麼南方三教之類的話語……
不多時,兩人均已消失。
卻沒想到他們離開沒多久,天空王竟然追來了。
天空王似乎有某種追尋氣息的手段,他喃喃地看著天際,「好家伙,速度可真夠快!不可小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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