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一路向北(1o)
「石愛卿,你率領二十萬騎兵代替朕去哈拉和林,朕命令忽刺出回師哈拉和林相助于你,朕听聞漢軍善于守城,你到達哈拉和林後請忽刺出將軍派遣十萬漢軍于你,然後北上鄂爾渾河,一定要把海都堵在鄂爾渾河。」
「待得開春,朕親率大軍與你會師,到時打敗海都,朕算你大功一場。」
忽必烈這一輩子都在馬背上度過,幾乎每天都離不開戰爭,目前的囧境不但不能讓他灰心喪失意志,反而使得他充滿了動力,仿佛年輕了數十年一般,一個偉人曾經說過,以天斗其樂無窮、以地斗其樂無窮、以人斗其樂無窮,或許正是忽必烈的真實寫照。
石天麟是順州人,十四歲那年就入朝見太宗,因留宿衛。天麟好學不倦,于諸國書語無不習。忽必烈命令中書令耶律楚材厘正庶務,選賢能為參佐,天麟在選,賜名蒙古台。宗王征西域,以天麟為斷事官,可見忽必烈對他的信任。
「微臣遵命。」石天麟卻是干脆,他雖是漢將,但畢竟出身宿衛,忽必烈若是不信任他,定然不會讓他領軍,而且還是二十萬騎兵,須知道大都如今也不過是五十萬騎兵。
忽必烈建立元朝之後逐漸變得保守起來、嗜利和黷武這些漢人王朝皇身上的缺點同時也在他身上表露無遺,當初三大漢人世候世家,張家、董家、史家,如今在朝中還有幾人?張弘範兵敗獨松關,僅存的張宏略等張氏也成了替罪羔羊。
至此,朝廷上所謂的三大漢人世候全部被清理一空,不能說這是忽必烈故意所為,但落井下石、借刀殺人卻是用到。如石天麟這些流著漢人的血的假蒙古人也變得謹慎起來,說不定忽必烈什麼時候把屠刀架在他們頭上,那他們也只有哭的份上了。
所以石天麟答應下來,卻連忙說道︰「末將請求安西王忙哥剌坐鎮中軍,也好振我軍士氣。」
想到安北王那木罕成了俘虜,忽必烈不禁遲疑了片刻,要是再送進一個兒子,那倒是有點心痛,他有十個是兒子,但也不代表他願意看到自己的兒子深陷囫圇,大兒子早早就死翹翹了,若是再死多一個兒子,終究會心痛,但他畢竟是成大事之人,知道石天麟的顧忌,點頭道︰「石愛卿所請,朕準了。」
石天麟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連忙謝過天恩。忽必烈建立元朝,骨子里頭推行的就是大種族主義精神,一種二元政策,這種策略的妙處是取決于人們把忽必烈看成是成吉思汗的繼承者大汗呢,還是把他看成中國19個王朝的繼承者、天子呢?
從蒙古人的觀點來看,他在原則上始終如一地維護了成吉思汗帝國精神上的統一。作為至高無上的汗,即成吉思汗和蒙哥統治的繼承人,他堅持不斷地要求成吉思汗各大封地的服從,每一塊大封地都成為一個自治汗國。為強制使窩闊台家族和察合台家族作出這種服從,他的一生是在蒙古的戰爭中度過的。波斯對他來說只是他的帝國的一個省,那兒由他的弟弟旭烈兀統治,在他的眼中,波斯汗——旭烈兀、阿八哈只是一些從屬的汗,即高級總督伊兒汗,他們要得到他的任命,並與他保持密切聯系。
忽必烈這個擁有中原的人,原則上還是突厥斯坦和蒙屬俄羅斯的宗主,以及伊朗事實上的宗主,確實如馬可?波羅所說,是真正的「大君主」,「從亞當時代至今,世界上曾有過的、統治著人民、土地和財富的最強大的君主」。
然而當忽必烈在中原的其他地區成為成吉思汗的繼承人時,在中國,他企圖成為19個王朝的忠實延續者。其他的任何一位天子都沒有像他那樣嚴肅地扮演著自己的角色,他恢復的行政機構治愈了一個世紀之久的戰爭創傷。金朝滅亡後,他不僅保留了金朝的機構和全部官員,而且還盡一切努力得到了當時任職官員們的每個人的效忠,然而事實告訴他這並不是一件可能之事,在征服土地之後,他也想完成對人們頭腦的征服,他想獲得的最偉大的名聲也許不是「他是世界上第一位征服中原的人」,而是「第一位治理中原的人」。
交通問題,對這個龐大帝國的行政和物資供應是如此重要,受到了忽必烈的密切關注。他修復帝國道路,並在可能栽種的道路兩旁種上樹遮陽,在每隔一定的距離上建商旅客棧。2o多萬匹馬分給各驛站,用于帝國郵政,不可否認,這確實是全所未有的一件大事兒。
為保證大都的糧食供應,他修復和開通了大運河,使大米經運河從兩淮運往都城。為了備荒,他恢復了國家控糧的政策,這一政策在漢人時期很早就制訂起來,王安石使之完善。在豐年,國家收購余糧,貯藏于國倉。當荒年谷價上漲時,開倉免費分谷物。
然而忽必烈並不是萬能的主,在財政方面他簡直就像一個低能兒。在漢人的各種制度中,忽必烈現了「鈔」,或者說紙幣的用途。他把鈔票引入流通領域,並使它成為財政的基礎。早在十幾年前他頒布了一條法令,公布了用紙幣代替金銀、銅錢。他的第一任「理財」大臣是不花剌的穆斯林賽夷阿札兒,他似乎把鈔票的行維持在合理的限度內。隨後繼任的幾位大臣們開始輕率行事,先是河中費納客忒人阿合馬,後是畏兀兒人桑哥,他們兩人實行無限制的通貨膨脹政策,使鈔票貶值。在聚斂錢財時,他們采取多次兌換錢幣的方式和建立了重利專賣的辦法。
忽必烈既然定下策略,眾將自然需要去實施,然而忽必烈既然當上了中原土地的皇上,中原大地的第十九位天子,自然需要臨退朝之前說一句「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的閑話,想不到還真有人不識大體,都元帥里帖木兒突然上前問道︰「直沽有傳道之人,言北斗星、紫微星相爭,惹得大批愚民聚眾,還請大汗下令處置這等胡言亂語之人。」
忽必烈畢竟是一個大帝國的領,對一切宗教都很寬容,忽必烈甚至一度恢復了成吉思汗關于屠殺牲畜的規定,但這一規定是與穆斯林習俗相違背。此外,他對佛教徒的同情,使他在短時期內對佛教徒的老對手,道士們表現了幾分個人敵視。
的確,佛教因他的偏袒而明顯受益。他正是以這種面貌而被載入蒙古傳說。虔誠的佛教徒、蒙古史家薩囊徹辰甚至給忽必烈冠以呼圖克圖和查克拉瓦蒂這些稱號。甚至在他繼位前,即蒙哥統治時期,他就在上都府召集了一次佛教徒與道士的辯論會,結果,當然是佛教徒獲勝。
在這次著名的論戰中,那摩和年輕的吐蕃喇嘛八思巴闡述了佛教教義。像在二十年前的辯論會上一樣,他們指控道士們散布流言,歪曲了佛教起源史,把佛教貶成僅僅是道教的附庸。這次論戰之後,忽必烈頒布法令,焚毀道藏偽經,迫使道士歸還從佛教徒手中奪得的佛寺。
忽必烈在佛教事務中的主要助手是吐蕃喇嘛八思巴。八思巴也是著名梵學家薩斯迦的佷子和繼承人。主管烏斯藏的薩斯迦寺廟。忽必烈曾派人到吐蕃請他,忽必烈任用他以便使蒙古人皈依佛教和確保吐蕃的藩屬地位。忽必烈封他為國師,借用古代佛教中的這一稱號,這也是大元朝獨一無二,後世卻不成再用。
在忽必烈的繼承者中,大多數人與忽必烈一樣是虔誠的佛教徒。先是他的孫子鐵穆耳,他在忽必烈之後行使統治。然而,忽必烈的另一個孫子阿難答是傾向于伊斯蘭教。
鐵穆耳死時,阿難答企圖奪取王位,但是,他的佷兒海山獲得了王位,並處死了他。海山在統治時期內表明自己是一位虔誠的佛教徒,他使許多佛教戒律寫本被譯成蒙古文。在忽必烈的重孫、也孫鐵穆耳統治時期,大臣張圭代表儒生公開抗議尊崇喇嘛。
佛教最初是使這些粗魯的野蠻人變得較為溫和仁慈,後來使他們變得遲鈍,最後使他們失去了自我保護的本能。于是,具有悠久儒教傳統的中國忍受了這些可怕的主人,它看到了這些君主漸漸地失去了危害,它或者是把他們同化,像拓跋人的情況;或者是把他們趕出境,像對待成吉思汗的後裔一樣。
忽必烈沉吟片刻,如今的他還能容下道教,他本意是不想管這些閑事,但直沽距離大都很近,若是處理不當,說不定會引來大亂,石天麟明天率大軍出征,大都內僅有三十萬騎兵,雖然他不相信宋軍能夠威脅到他的統治,但若是讓罪名亂了大事,恐怕不好。
于是點頭問道︰「如今大道通天,佛教乃世上一切根本,道教亂民,確實應該處置,你明日下旨,讓直沽方面迅平定亂民。」
打上亂民的名頭,這些人多半也是有死無生,里帖木兒皺了皺眉頭,但只是一些百姓的死亡並不能引起他的注意,于是點頭道︰「微臣遵命。」
數百里之外的直沽千夫長游顯,此時已燒焦了眉頭,直沽的位置說重要不重要,說不重要也重要,這些年大元朝在北方已失去了所有的敵手,直沽雖有大港口,但年久失修,除了從山東過來的船只之外,直沽碼頭變得可有可無,先前朝廷還在直沽駐守了一支艦隊,但隨著大軍南下,直沽的最後一艘戰艦也調走了,只有一些小舢板在近海巡查,然而數十年也沒見敵人打過來,即使再精銳的部隊、再嚴謹的法律,也變得可有可無起來。
直沽港口敗落之後,直沽縣城也不過三千戶,百姓不到萬人,游顯向來清閑得很,但前幾天來了一批游方的道士,說什麼天之地干、北斗星和紫微星相爭,又因為他們懂得法術、醫術也算是精良,先是醫好了幾個舊患纏身的藥壇子,然後又做出法術,種種原因,直沽倒有一半人信起了這批游方的道士。
這些年忽必烈越排斥其他宗教,雖還沒有說得上舉刀相見、明文禁止,但多是不高興,游顯也就小心起來,想不到昨天那批游方的道士突然說天將降大難于直沽,建議城內的百姓出城躲避天災,又有百姓在夜間听到天雷襲擊城東,看到滿天火災耀眼,又有百姓隱約看到天兵天將在空中吶喊施法,于是人心惶惶,倒有一半人相信這批游方道士所言。
游顯大吃一驚,若是讓百姓都逃光了,他這個官兒也到頭了,于是連忙下令封鎖城門,卻是不再放百姓出城門,百姓更是畏懼,又有有心人帶頭,城內的百姓皆集中在一起,把直沽縣城四個城門都堵住了。
所謂法不責眾,游顯總不能大開殺戒,只有命令將士守住城門,心里想著等到夜里天冷,百姓自然離去。然而現實讓游顯不知所措,到了夜里,城內再起爆炸聲,又有火龍沖天,把整個天空都照得洪亮,大伙更是擔心,于是囔囔一定要出城,有些膽大的百姓更是擠到城門之處,和元軍對持起來,然而由于長時間沒有戰火,直沽的游顯並沒有現,和元軍相持的那些百姓,無論是精氣神和一般的百姓都有一定的區別。
氣氛突然變得有點緊張,而此時數里之外的海面上,夕陽西下、波濤洶涌泛起一道道光芒,這迷幻一般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了無盡的戰艦。
「老大,這船行還是不行啊?晃晃悠悠怎麼像要破了一般?」楊不及緊張的盯著千里眼不敢輕舉妄動,直到簡陋的直沽碼頭出現在眼前,身邊的副將楊明皺著眉頭無奈說道︰「再如此晃下去,老子肯定要把黃疸水都吐出來。」
「到時別說攻城掠地,就算是不吐死也跑不動了。」
「別吭聲,若是誤了老子的大事,老子殺了你。」楊不及凶神惡煞的看著嬉皮笑臉的副將,臉色繃緊起來,壓低聲音道︰「給老子放聰明一點,這可是咱們工兵營的第一仗,張大人為什麼讓咱們打這第一仗,這可是老子好不容易爭取到手。」
「你要是墮了咱們工兵營的名頭,老子一定要殺了你。」
「頭,你盡管放心。」楊明拍了拍胸口,道︰「在下這三年也不是白過,眼看跟咱一起從軍的兄弟立功建業,在下這口氣整整憋了三年。」
「三年啊,三年啊,老子鳥都閑慌了,在這樣下去老子非被逼死不可,是騾子還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
義大喝一聲,接過小兵手中的船槳用力劃起來,戰艦如飛一般在海面上飛行,雖天氣嚴寒,但劉義及他所率領的上萬工兵營卻沒有任何遲疑,仿佛寒冷不但不能阻止他們,反而給他們增添了無盡的動力。
「快,給老子快點、再給老子快點,若是誤了老子的大事,老子殺了你們。」劉義像瘋了一般大聲吆喝,戰艦飛過海面,沖向了直沽港口,雖然劉義事前已經得到相關的情報,言直沽港口不過只有數百名不靠譜的水師,卻沒想到這些元軍水師嫌棄天氣寒涼,竟然沒有留下半個人在港口,戰艦順利沖了進去,劉義只覺得自己的拳頭打在了棉花之上。
劉義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直接拉了先行登岸的親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圍了元軍水師的營房,這幫小兔崽子還在營房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過得好不快樂,但劉義亮出自己的名頭,還被對方嘲笑了一番。
「宋軍?宋軍,什麼是宋軍啊。」一個蒙古將領板著臉,看著劉義罵道︰「你***是不是山東那些兔崽子,看你吃了豹子膽不成,敢情不把老子看在眼里,還想兒戲老子。」
「兒戲你媽。」劉義一刀砍死蒙古小將,怒道︰「老子都說了自己是大宋朝的天師,你***還不相信,還說老子晃點你,老子長得這麼誠實,像是說謊的人嗎?」
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解決得多,凡是蒙古人都殺了,不听話的漢人也殺了,留下听話的先看起來,繼續像直沽禁軍。
劉義原本想著禁軍直沽,說不定還會有不少麻煩,然而事情順利得讓人難以相信,大軍包圍直沽之前,游顯被奎祀軍的細作狙殺,然後東門打開,其他三門的元軍還想抵擋,然而看到宋軍如潮水一般涌進城內,一部分很理智的選擇了保存實力,乖乖投降,但每個朝代都有死忠份子,劉義既然已殺了人,也不介意自己多殺幾個。
子時還沒過,劉義卻是已經進了直沽,動作之快,甚至連守在城門附近的百姓也還沒有來得及逃亡,而且他們也沒有逃亡的可能,因為直沽被大軍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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