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貴覺得自己很可笑,非常可笑,非常非常的可笑,自己一直期望邂逅的女孩,竟然就是公司老板的秘書,竟然半年,整整半年守候,竟然換來這樣一個結果,五年的堅持,讓又讓自己夢想走向成功,人生大起大落來得太快,實在太刺激了。
張貴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荒唐很奇怪的夢,夢中的他化身成古代一個為人仗義高風亮節、虛懷若谷、堂堂正正孟嘗君式的豪族子弟,持劍游俠、快意恩仇,當然其中也少不了劫富濟貧、打抱不平,原以為就這樣混混的過一輩子,卻沒想到受到朝廷招募,成為三千義勇的統領。
張貴雖然是小混混,當然這是後世的話,這輩子應該被稱為游俠︰劫富濟貧、打抱不平、快意恩仇的游俠,但卻是一個受人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之人,當年張貴因得罪權貴應處于極刑,卻被荊湖置大使李庭芝李大人相救。
李庭芝身負朝廷重任救援被蒙古人圍困整整五年之久的襄樊而招募張貴以助力,游俠張貴決意赴死,率三千義勇以卵擊石,與十倍的蒙古軍殺戮于漢水之上,義勇身上流下來的血把漢水都染紅了,可是誰也不怕,大刀與大刀的拼搏,弩箭與弓箭的對持,長矛與長戟的決斗,戰船與舟船的相踫,漢人與蒙古人的搏殺,從船上到水中,從水中到江底,義勇唯有一死,唯有快死。
而夢中的自己此時也正在船上,這是一艘大船,船上的每一個人都舉起武器與蒙古人拼殺,夢中的自己非常厲害,武藝高強身手敏捷,當然估計是意婬的結果︰想不到後世原本無縛雞之力的張貴此刻卻如張翼德附身,手中一支長槍如畫龍般靈巧,身體也如蒼龍般矯健,鋒利的矛頭準確的刺進蒙古兵的喉嚨,還帶著熱氣的鮮血噴涌而出,濺到臉上帶著幾分腥味,想不到平素暈血的小白領,此時此刻竟然帶有幾分病態的興奮,甚至有幾分渴求。
估計這支長槍就是兵器排行榜上排名第二的唐家霸王槍,才能給張貴帶來如此病態的興奮。
「死戰,死戰。」無言的興奮刺激著夢中的張貴,船頭上隨風飛舞的旌旗,劇烈的暴風雨打在破爛的旗幟上發出呼呼的響聲。
戰船之上,張貴被身邊的侍衛緊緊護在中間,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血紅已經成了主調。在自己周圍,幾名身上插滿箭羽的漢子臉上卻寫滿了寧靜,張貴輕輕的笑了笑,帶著幾分惋惜道︰「弟兄們,委屈大家了,黃泉路上好作伴,赴死!」
「赴死!赴死!」一陣整齊的呼喊聲刺破雜亂的夜空,在漢水之上不斷延伸。
突然間,只見眼前一片鋒芒,鋒利的弓箭劃破長空,帶著呼嘯聲而至。
「,果然有心髒病。」張貴從夢中驚醒,人生的大起大落來得太刺激了,竟然使得他心髒病爆發,就這樣猝死在辦公室,卻莫名其妙的回到南宋末年與義勇頭領張貴融合在一起。
「,都怪自己這張臭嘴,誰讓自己整天就嘮叨著張貴,還暗地蔑視看不起別人,現在可好如願所償,嗚嗚,老子的經理沒了。」
「大哥,大哥。」一陣慌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把張貴徹底的拉回到現實。
「張貴、張貴。」張貴心里默默的念了幾遍︰「也罷,女孩成了別人的老婆,經理也當不成了,反正自己前世也是無牽無掛,就當重活一次罷了。」
想到這里,經過現代社會重重壓力生存下來的小人物的頑強和不屈終于,屢受挫折與打擊鍛煉出小強般的頑強終于在這個時代體現出了他的生存能力。
「撤。」融合了兩個世界思想的張貴可不想就這樣死去,至少要干幾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才行,雖然沒有飛機炸大樓,可哪天把瘋子忽必烈干掉,自己後世絕對要比紅得多。
「可是,大哥。」二弟張順左右環顧,完全不顧手中的巨斧給他便宜大哥帶來的壓力,低下頭輕聲道︰「大哥不是答應了大帥?」
後世的張貴,雖然是職場上的一個小白領,可自從對這位先人有興趣之後,可沒少研究資料,南宋對襄樊最後一次救援的結果可是實實在在的寫在歷史書上,張貴既然知道了結果,自然不會笨得再乖乖去送死,這位置還沒坐熱,就怎麼能夠讓自己百忙一場呢?
經理當不成,老子都不想活了,但至少也要混出一個人樣讓自己爽一把?
再說現在的張貴可是經過前後兩世思想的融合,萬里挑一的好學生,幾千萬里挑一獨一無二的品種,雖然繼承了後世張貴對荊湖置大使李庭芝的感恩,可內心深處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重要。
「大哥,大哥,你說句話啊。」正當新鮮出爐的張貴喋喋不休洋洋得意時,張貴的好弟弟張順連忙提醒自己的偶像大哥,也顧不得還滴著熱血的大斧頭就這樣擺在旁邊。
張貴狠狠瞪了張順一眼,難道你就不能當不知道嗎?還把老子叫醒,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急著讓你老哥去送死?是兄弟嗎?這樣是兄弟嗎?
有這樣的兄弟嗎?老子真為你害羞。
就在這個時候,船上一陣喧嘩,隨後耳邊便響起了一個震耳欲聾的大嗓門︰「張統領,這是怎麼回事?」
「靠。神馬?都追上門了,沒看到舟船都被蒙古人圍了起來嗎?就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張貴不滿意的想著。
結拜三弟動作很快,義勇都已經知道張貴下了撤退的命令,剩余的飛虎戰船和舟船在蒙古人戰船被突如其來的暴雨打亂了陣法之時緊緊抱成一團,蒙古人一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與義勇戰船相持,等暴雨過後再作打算。
荊湖置大使李庭芝李大人派過來「協助」張貴的「訓導主任」唐全、張興祖兩人感到事情蹺蹊,便過來看一下情況,如果是因為張貴張順兩人膽小怕死的原因下了撤退的命令,兩人也不介意來一段篡權,譜寫一支可歌可泣的為國效忠的贊美詩歌。
說話大嗓門的卻是張興祖,張興祖為人忠義,雙手孔武有力,手中一對鐵錘也曾砸碎不少蒙古蠻子的大腦殼,他本是樊城人,後來被統領呂文煥派往朝廷請救兵,想不到救兵沒有請到,自己也被困在襄樊外而不得進,這次與唐全兩人受荊湖置大使李庭芝派往均州協助義勇,名義上是協助這些義勇護送物質前往襄樊,背後卻是監督義軍統領張貴張順兩人。
「張統領總不會是怕了吧?」唐全板著臉,狡黠的眼珠瞪著張貴與張順。唐全是南歸之人,家早已經破,人早已亡,全家幾十口人被蒙古人殺得一個不剩,自己卻由于在外經商幸得殘存性命,無奈之下棄筆從戎,投身殺敵,平素最恨就是這種貪生怕死的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