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你個肺」朱老三是一個勤奮好學學以致用的好學生,雖然從張貴身上學到的語言還不熟,又或許可以說簡直壞透了,可這並不代表他對新生事物不接受,就听他整天把這話掛在嘴邊,說得連張貴听到也想吐的程度,那你就不得不佩服他的頑強、固執。
朱天昌差點沒吐出來,郁悶說道︰「我說你矮張,閑著無事怎麼老割蒙古人的頭,也不嫌坑髒。」
「再說蒙古人在後面追得緊呢?你每次都耽擱一會,我看你純粹就是想等蒙古人。」
「個人愛好,個人愛好。」張貴咧嘴笑了笑,卻轉頭瞪了一眼袖手旁觀的朱老三等人︰「都看什麼看?啥叫有難同當,什麼叫有福共享?都動手,都動手。」
朱天昌可是老前輩,誰讓咱是一個尊老愛幼的好孩子呢?對這些又不老又不幼的家伙,自然要努力盡力盡全力剝奪他們的勞動力。
說完,還自言自語︰「每次都要老子發火,這割人頭的事也不見得就那麼惡心,況且你們比老子還熟手,每次都要老子先動手,一點也不自覺,成何體統。」
朱老三等人蔑視的看了張貴一眼,見張貴臉色不變的瞪著他們,也只好動手,心里還不忘安慰自己幼小的心靈︰「蒙古韃子快追上了,咱是為自己著想。」
朱天昌一把年紀,也懶得跟眾人計較,瞄準了一塊大石頭舒舒服服的坐了下來,這就是他的專利了,招手把早就想借機會偷懶的張貴喚過來,才道︰「矮張,看蒙古人追得急,你可有什麼辦法?」
過了白河防線後,蒙古人的熱情一直不退,簡直是高燒,就算是只有三五人也拼命追上來,寧願送死也要拉自己一程,看來這次巨炮工場事件對大元朝的中書丞相史天澤影響確實不小,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讓已經接近大限的中書丞相史天澤激怒而中風?腦抽筋?性無能?爽歪歪?
「矮張正有一事相求。」張貴嚴肅作揖,道︰「高大人被賈似道陷害之後一直隱居在家,矮張不敢奢望,僅求朱大哥前往邀請。」
然後指了指地上用皮袋子裝好的蒙古人頭顱,最後遞過去一封信,道︰「矮張知道高大人對韃子恨之入骨,矮張別無大禮,僅以此十余個韃子頭顱相贈,若高大人能夠前往均州,均州三千義勇,莫不從其旌旗麾下。」
邀請高達?也難為這小子想得出,想當年高大人乃李曾伯手下第一猛將,更知襄陽府,若不是高大人得罪了奸臣賈似道,以高大人對襄樊的熟悉和對蒙古人的了解,襄樊哪里輪得上呂文煥這小子?
朱天昌還在沉吟之際,朱大長突然冒了出來,一個踉蹌抱住張貴,大聲道︰「矮張,我朱老三也願意前往。」
張貴差點沒落下一地雞毛,趕緊推開朱老三,卻想不到朱老三或是激動還是怎樣,張貴竟然一下子沒法推開,只好無奈道︰「我說三爺,你就行行好,讓我先喘口氣再說,至于去還是不去,對面的人才是正主啊。」
朱老三愣了一下,這才放開張貴,喃喃的看著朱天昌道︰「我會砍柴劈柴,燒水做飯,您老就讓我跟著去吧?」
「我會鋪床疊被,洗衣炒菜!」
「我會殺人放火,擄掠!」
「我會……」朱老三撓了撓頭,看著幾乎暈倒的張貴,仿佛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我爹,我爹曾經是高帥的親衛。」
這時,朱天昌才緩緩說道︰「別玷污了大帥的名字,大帥從來沒有投降的弟兄。」
「這個,這個。」朱老三「噗通」一聲突然跪了下來,偌大的漢子抱住朱天昌的腿︰「求求你別問,求求你別問,我要是對大帥有半點不利,必遭五雷轟頂。」
宋人對誓言頗為重視,朱天昌沉吟了片刻,才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我希望你見到大帥時,能給大帥一個答復。」
忽視朱老三對天發誓對地發誓,張貴把王大超叫過來︰「大超,你跟朱大哥他們一起,然後轉道前往臨安,把口袋里的韃子頭顱送給賈似道。」
然後取出一封信,道︰「這封信你同時給他,就說這是我矮張送給丞相的一點薄利。」
看著朱天昌等人疑惑的表情,張貴搖搖頭道︰「無論如何,就憑均州三千義勇,還不是蒙古人的對手,只有得到朝廷的支援,才能保住襄樊。」
「賈似道大權在握,那是朝廷上的事,我們小鬼用不著湊熱鬧,但大人們手中的物質沒錯,我們可以借機多要點。」
「哦。」眾人懂與不懂都應了一聲,張貴也懶得解釋,要跟老賈斗也不是現在嘛。
「統帥,那你?」
眾人看著張貴,張貴笑了笑︰「史天澤這老家伙追得咱們腳都跑軟了,我老人家得歇歇腳。」
朱天昌看了一眼,突然道︰「難道你想引開這些蒙古人?」
「不行。」楊波這個忠實的擁躉大聲說道︰「統帥,你們都是有大事要做的人,只有我無所事事,要引開蒙古人也應該由我去。」
張貴笑了笑,摟住楊波的肩膀,道︰「誰說你無所事事了,你小子別想偷懶,我一個人應付不過來,你跟我留下來好好與蒙古人斗一斗,看他們能把我們兩人怎樣了。」
「兄弟們,別再說了。」張貴嚴肅說道︰「朱大哥,好听的話我就不說了,高帥權襄陽府前後八年,在李曾伯時更是曾經主持修建了襄樊防線,且多次和蒙古人交戰,襄樊大事非高帥不可。」
「均州義勇有我二弟和三弟,就算我矮張不在也不用擔心,只是我出來時曾以半年為限,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月時間,還請老哥以襄樊為念,不要再推遲,速去速回。」
「僅從之。」朱天昌站起來,嚴肅的看著張貴,莊重說道︰「某一生只佩服高帥一人,竟沒想到你矮張,你矮張真也有兩把子。」
「有種。」朱老三拍了拍張貴的肩膀。
張貴心里苦笑︰「大超,你的任務更加重要,義勇能否存亡就看你的,見到丞相,要挑好听的話說。」
老子大不了回去當小白領受氣,說不定還可以調戲一下小女孩,勾引一下老太婆。
「都走吧,老子看不得哭兮兮的。」張貴大笑,然後轉過頭去。
「,一定要活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