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後世怎麼記載,許德都認為自己才是打響了襄樊保衛戰第一槍的宋將,即使日後張貴與李庭芝勸說,他都毫不猶疑堅持了自己的意見.YZuu看小說就到~
許德在韓青等人面前說得雖響,但畢竟是統軍多時的勇將,一路上急行軍,但卻把所有的探子都放出去,而且放得很遠。
「大人,前面就是龍尾洲大戰時範大人戰勝韃子的地方。」身邊的副將看著臉色嚴肅的許德,小心翼翼說道。
前面就是一片小草原,漢水在這里拐了一個大灣,從上游帶下來肥沃的泥沙沖積而成,雖已是九月,但草色依然青綠,許德可以清晰看到那一堆堆綠草長得特別旺盛。
或許,那就是範大人曾經流血的地方,血,肥沃了泥土。
「蒙古軍的騎兵,天下雄兵。」範友信回想起那一場讓他銘刻在心卻一舉成名的戰爭,心有余辜道︰「唯有堅固的城牆或拒馬、必死的信心、嚴謹的軍紀和堅強的意志,結成隊抱成團才可以抵住蒙古騎兵的進攻,若要戰勝騎兵,特別是機動性非常強的游騎兵,如果不是對方自投羅,那就是對方將領對你恨之入骨。」
想起騎兵的前赴後繼,想起那一匹匹撞向拒馬的戰馬,想起在天上飛濺的鮮血,範友信久久不能忘懷。
然而,很多的年之後,早已天下聞名的靜塞軍,用他們的無可非議的事實告訴範友信,除了他說那些條件之外,能抵抗蒙古騎兵並且最終能夠戰勝蒙古騎兵的還有天下無敵的靜塞軍。
「大人,已經一刻鐘時間沒有探子消息了。」副將謹慎的看了看許德。
許德臉色變了變,道︰「讓弟兄們原地布防、結陣。」
戰爭,就要開始了。
還是索提,還是這個小*平原,但此時的索提卻如野狼一般狠狠的盯著眼前的獵物。
這次他的任務,不是攻,而是守,但守並不代表不攻。雖然他沒有讀過孫子兵法,但卻知道以攻代守反而是最好的防守。
草原的野狼,為了獵物,是可以忍饑餓,忍住寒冷,但卻不可以退縮,不可以懦弱。
索提見對方停了下來,然後迅布陣,然而他並不擔心,他只要拖住宋軍的步伐,就可以完成任務,然而他並不甘心就這樣讓宋軍悠閑自得。
早在三天前,布置在前沿的探子回報,宋軍已經出兵,然而直到今天,才看到宋軍的前鋒,顯然還有更多的宋軍在身後,但索提並不擔心,上次與宋軍作戰,騎兵雖然損失慘重,然而宋軍傷亡卻更加嚴重,事實告訴他,只要保持更多的機警,改變靈活的戰術,宋軍永遠都不是對手。
「千戶長大人,宋軍停下來了。」身邊的副將小心翼翼說道,他知道索提曾經是宋軍的手下敗仗,是蒙古騎兵的恥辱,他只是不明白阿里海牙大人為什麼還是讓索提出征,難道是因為他自己也曾經敗在宋軍水師的手下嗎?
副將惡意想著。
索提揮手讓身邊的護衛遞上一個精致的號角,然後低聲嗚嗚的吹著,很快,從山坡後,一隊隊整齊的騎兵出現在眼前。
「沒有命令,任何人不得與宋軍交手,用你們的度,用你們手的硬弓,去收割宋人的性命。」
索提緩緩的策動戰馬,還是這片草原,還是這片泥土,還是這個地方,但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對手,難道會是相同的結果嗎?
索提不相信,他要用手弓箭,去挽回他所失去的一切,包括尊嚴。
「結陣,結陣。」副將大聲吆喝,然而任憑副將的吆喝,許德都是一聲不吭冷冷的看著緩緩加的騎兵。
他不相信蒙古騎兵還會攻擊有拒馬防御的宋軍陣型,他相信蒙古騎兵並不是如一些人說說的不懂得變通,記住,不懂得變通的永遠是大宋朝廷內的相公們,而不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蒙古軍。
前方的盾牌手和長矛兵,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雖然範友信給他們豎了一個非常好的典範,然而不要忘記,岳州廂軍到現在還沒有恢復戰斗力,士卒傷亡過了一半,這還是在李庭芝救援及時的前提下。
游騎兵在前,因為游騎兵一般射程較步兵遠,步兵方陣的射手一般都在步兵方陣之後。游騎兵利用這個射程差,以及步兵移動力弱,並且必須保持方陣的缺點,在步兵方陣不停的射箭矢。
若步兵不動,則騎射兵不動,仍不停箭。若步兵忍耐不住沖出,則可先利用騎兵的度保持與步兵的距離,不停射。總之等到步兵方陣無法再保持隊列的整齊時,再以重騎兵出擊。
冷靜下來的索提,已經有一百種以上的方法致宋軍死地,但他不著急,他要好好的跟宋軍玩一下,他要用最小的傷亡,獵取最大的食物。
火炮只有一門,目前世界上唯獨一門。
張貴可不想折騰得太厲害了,而且臨時提純出來的火藥,不知道這尊看起來笨重的可愛的銀子,能不能承受之重。
然而,大宋工匠的手藝最終讓張貴放心下來,經過了好幾輪的射,火炮除了炮管熱之外,並沒有任何值得擔心的事。
但張貴還是心痛得直哈氣,讓郭平趕緊停下來。
「大人,怎麼停下來呢?」事實證明郭平是一個非常有天賦的神射手,這個沒有準星、沒有望遠鏡、沒有參照物的火炮,在他精妙的手,仿佛是一把靈巧的硬弓,雖然說不上百百,但至少也能射七八成,這在張貴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
「你用手模一下炮管。」張貴不好氣道,你以為這笨重的火炮是你手的硬弓不成?放多少箭都不會熱。
郭平是一個乖孩子,听到張貴的話後,馬上用手模了一下炮管。
「啊」的一聲慘叫,郭平捧起右手猛吹,一邊卻苦著臉,道︰「大人,你這不是忽悠末將嗎?」
忽悠這個詞,通過張貴迅流傳出去,張貴做了一個很無奈的表情,道︰「我都說了停下來,你又不相信,老子這不是要告訴你,永遠要听大人的話嗎?」
郭平委屈啊,都比得上竇娥冤了︰「大人,末將什麼時候不听大人的話了?」
「剛才就不听。」張貴理直氣壯大聲道︰「老子都讓你停了,你為什麼還要多放一枚火球,要知道這火炮有炸管的可能,要是把老子炸死了,這個世界不就沒什麼趣味了嗎?」
「末將這不是打得爽快嗎?」郭平哭喪著臉,道︰「大人你看看,這多好的機會啊,人都是堆在一起,現在不放炮,什麼時候才放呢?」
「是嗎?」張貴順著郭平看去,只見蒙古兵雖然被這寥寥幾顆火炮打得一片混亂,然而火炮畢竟少,蒙古軍往後退了幾步又組成了陣型。
「好,好,好。」張貴點頭,道︰「你小子有前途,把炮管抬高幾分,然後再放幾顆火球,不過等老子走遠了再說。」
郭平在心罵了幾百遍,然而還是听從張貴的吩咐,又堅持了幾炮,這下子蒙古軍都已經變得聰明了,遠遠的退後,只有一排整齊的投石機,依然在拋著巨大的石塊。
「給老子上床弩。」張弘範等了片刻,那如蚊子一般的火炮終于停止了射。
床弩是一種安裝在木架上的大型弩。將一張或幾張大弓安裝在床架上,絞動其後的絞軸,張弓裝箭,用大弓的合力來彈射長箭,射程可達5oo米,是當時弩類射程最遠威力最大的,可謂弩霸王
床弩還可射「踏蹶箭」,使之成排釘在夯土的城牆上,供攻城者攀緣登城,有如一部機動雲梯。
「上踏蹶箭。」張弘範黑著臉,大聲道。
刺那連忙問道︰「大人,這是要攻城嗎?」
「難道你怕了?」張弘範看了一眼刺那,冷冷問道。
刺那漲紅了臉頰,大聲道︰「末將請當前鋒。」
「好。」張弘範拍手同意。
「啪,啪,啪。」連續不斷的響聲,伴隨著投石機的巨響,巨大的弩箭射在樊城上,雖然只有少數的弩箭能夠射入堅固的城牆之上,但對于驍勇的蒙古軍來說,這已經足夠。
牛富看著一臉苦悶的張貴,笑道︰「難道就只有韃子有床弩嗎?弟兄們,讓韃子知道什麼才**弩。」
床弩射的箭以木為桿,以鐵槍頭為鏃,以鐵片翎作尾翼,號稱「一槍三劍箭」,實則是帶翎的短矛,破壞力巨大,以之守城,攻方的的轒車,雲梯,木幔,巨盾……遇之莫不破
「放寒鴉箭。」牛富大喝一聲,隨後城牆上推出了一架架巨大的床弩,只見床弩弓弦上裝了一個兜,兜里一次性裝了數十支弩箭。
「放!」隨著牛富的命令,十余架床弩同時射,怒疾風暴雨一般飛向蒙古軍。
張弘範自然有所防備,見樊城開始反擊,早已命令盾牌擋在了投石機前方,但即使這樣,還是有不少蒙古士兵被強勁的弩箭射。
但宋軍也不是平白賺了一筆,也有不少同樣被蒙古軍的床弩射或被投石機砸。
鄉兵趕在投石機裝石塊的時刻,把傷亡的士卒救下城牆,牛富隨後讓朱信補充傷亡的士卒。
兩人你來我往表面上看誰也沒有佔優,但相對來說,還是張弘範賺了好處,他本來就是想試探樊城的底線,想不到樊城一下子把底線露出給他。
「大人」,刺那狼狽的躲在盾牌之後,尷尬道︰「宋軍的床弩實在太厲害了,末將差點見長生天了。」
「床弩雖然厲害,但宋軍並不多,而且在我大軍的投石機之下,宋軍很快就會撤回去,因為他們承受不了損失,機會很快就會到了。」張弘範微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