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蘭是做旅游,工作時間較為自由,但有時候挺忙的,昨天又才出了些問題,竟然控制不了情緒,實在慚愧,慚愧,今晚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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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娘子,請坐。」陳孚把葛氏請進院子,為了避嫌也不把她帶到書房,然後給葛娘子倒了一杯茶,對于在均州城聲譽如日升的葛氏,陳孚佩服她的勇氣,佩服她的志氣,也佩服她的敢做敢為。
葛氏道了謝,然後才道︰「剛兄弟不用客氣,奴家就直說了,奴家想咨詢一下,均州小報上那個,那個廣,廣告是什麼價格?」
廣告是一個新詞語,葛氏想了一會才想出來。均州裁縫店、布店看到葛氏的生意越來越好,雖然自己的也不錯,但畢竟不服氣,于是聯合起來抵制,幸好葛氏裁縫店有官府照顧,要不然說不定其他手段也能使出呢?
之所以要學其他裁縫店一樣在均州小報打廣告,無非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別人打自己不打,那很多人就會認為自己是不是不如他們?
「葛氏裁縫店,昨天不是剛露面了嗎?」陳孚疑惑的看著葛氏︰「葛娘子怎麼又想著打廣告了。」
葛氏點頭,道︰「昨日雖是上了均州小報,也是多虧了剛兄弟的幫忙,可不能每次都勞煩剛兄弟,接下來又是秋耕了,生意肯定會少一些。」
「奴家只想為姐妹多招攬一些活兒,也好讓姐妹們過得好一些。」葛氏有點遲疑,道︰「官府不是說了嗎,凡女子參加社會活動第一,便有五折優惠,這個,奴家在均州小報上打廣告,會不會是第一次呢?」
陳孚笑了笑,暗也佩服葛氏的果斷和眼光,隨著均州小報的影響越來越大,廣告的價格自然會越來越高,葛氏如此果斷出手,身後會不會是有高人指點呢?
「那葛娘子想打那種廣告,有一旬,有一季,也有一年。」陳孚把價格報出來︰「當然也還要根據位置的,有頁,有背面,也有縫,價格都不一樣。」
葛氏顯然早已有了準備,拿出一張舊的均州小報,道︰「奴家想在背面的小人畫前打廣告,不用很長,只需要寫上一些字。」
「哦?」陳孚倒沒想到還有這種方式,之前的廣告也一向是獨立的,好奇問道︰「葛娘子打算寫什麼字呢?」
「就幾個字,」葛娘子不好意思道︰「是昨天姐妹們一起想出來的,也不知道合適不合適,剛兄弟是有學問之人,請勿要見怪。」
陳孚搖頭,道︰「張大人曾經說過,事世洞明皆學問,人情達練即章,葛娘子不妨直說。」
「奴家想在小人︰葛氏裁縫店,一切皆有可能。」葛氏遲疑了片刻,還是很認真說道︰「張大人建議奴家把葛氏裁縫店的店名改成什麼耐克,奴家想了幾天沒想明白,決定暫時還是不改了。」
「葛氏裁縫店,一切皆有可能。」陳孚念了幾聲,點頭道︰「很好,簡單容易熟記,而且也跟小人書的意境相似,不用張大人點頭,剛自己就可以決定了。」
「那價格方面。」葛氏遲疑問道。
陳孚想了片刻,才道︰「葛娘子暫時簽一年契約,怎樣?」
葛氏點頭,道︰「可以,那就麻煩剛兄弟了。」
「一年的契約,十一個字,這個地方又是第一次上廣告,葛娘子只需三十六貫銀子便可,打了五折之後,張娘子僅需十八貫銀子,不知道葛娘子是按照每旬給,還是一齊付呢?一齊付的話還可以算九折呢?」
「這麼好?」葛氏有點不敢相信,總不會是看在自己的面上,故意給自己便宜,若是這樣倒不好。
陳孚點頭,肯定道︰「嗯,均州小報早有這個規定,並不是剛私自優惠給你,還請葛娘子放心。」
「拿好,奴家現在就付。」葛氏爽快的掏出一個錢袋子。
陳孚擺了擺手,先是拿出一份契約,再給葛氏念了一下,無非是說此契約在公正公平,雙方同意之下簽訂。
葛氏也接過契約,看了一下,雖然認識的字還不多,但卻也能看得出一個朦朧,然後提筆簽下了自己大名,看得陳孚目瞪口呆。
葛氏尷尬,道︰「讓剛兄弟見笑了,奴家平日無事,跟犬子牛蛙認識了幾個字。」
「牛蛙?莫不是葛起耕?」陳孚有點驚訝。
葛氏點頭,道︰「犬子學名正是葛起耕。」
「喳喳,這小子可不得了。」陳孚還是書院的客座教授,又有梁曾在給他通風透氣,對書院的大小事件都熟悉得不得了。
「怎麼了?」葛氏有點緊張,牛蛙雖然每個月都準時回來,但很少跟自己說學院的事,自己雖然也覺得牛蛙越來越懂事,但卻從來沒往深一層考慮。
陳孚笑了笑,道︰「葛娘子勿要擔心,牛蛙在書院可是了不得的小人物,三個月熟讀啟蒙,現在于老夫子專職教他呢。」
「多謝剛兄弟。」葛氏心暗喜,心想這個月牛蛙回來,一定要好好問一下他,不過牛蛙讀書辛苦,一定要給他做兩頓好吃的飯菜,還有要把阿爹叫回來,讓阿爹也高興。
陳孚搖頭,道︰「非剛功勞也,葛娘子要是有空,那得謝謝于老夫子,于老夫子為了葛起耕的前程,放棄了很多,現在專職教導葛起耕,也怪辛苦的。」
葛氏猛點頭,想自己過來均州時就只有幾兩銀子,要不是多得眾多人關照,自己怎麼可能棲身均州,人還是要有感恩之心。
葛氏告辭回去,越想心越有愧,悄悄躲進房間了,算了一下這幾個月以來賺的銀子,咬咬牙從拿出八十兩,想了一下,又放了十兩回去。
但還沒走出門口,又搖頭把其二十兩放回去,這才用布袋子裝好,然後又在裁縫店里挑了一件好看的儒生服飾,細細回想了一下于老夫子的身材,這才看了看時間,估計于老夫子現在也已用過餐。
葛氏知道平常人不能隨意進去書院,于是來到書院門口,找到書院門前衛士,請他叫于老夫子到會客室見面。
「你是于老夫子什麼人?」。
葛氏認真道︰「奴家乃于老夫子座下弟子葛起耕的老娘,有事請求見一下于老夫子。」
書院門前衛士其實也認識葛氏,見有這種關系,又有心通融。于是讓葛氏稍作片刻,然後讓另外一人過來值班,這才去尋找于石。
原本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情,想不到于老夫子听到之後就答應了,門前衛士總算是想到了一個詞語︰愛屋及烏。
等于老夫子來到會客室,葛氏把儒生服飾連同一封五十兩的銀子遞過去,尊重道︰「听聞老夫子為犬子葛起耕勞心勞苦,奴家心感慚愧,葛家無以為報,懇請于老夫子勿要見怪。」
于老夫子原本還以為葛起耕忠厚老實,老娘自然也不差,想不到見面就來這一手,他平生覺得教書育人乃人生最純潔之事,當年收下了葛氏的肥豬肉已覺得難過,若不是看在葛起耕的份上,早已把葛氏罵了出去,怒道︰「你,你當老夫如何。」
葛氏心惶惶,不知哪里得罪了老夫子,顫抖道︰「于老夫子請勿生氣,奴家一點心意,還請老夫子收下。」
「算了,」于老夫子突然想到,自己何必跟一個婦人生氣,又想起葛氏給自己生了一個好弟子,看那儒生服飾做得也確實精細,點頭道︰「這衣服你就留下,老夫對起耕也算是費心,收下一件衣裳也心無愧。」
「至于銀子。」于老夫子搖頭,道︰「葛娘子賺點錢也不容易,銀子還是拿回去。」
葛氏搖頭道︰「奴家在書院街開了一家裁縫店,也算是衣食無憂,還請于老夫子收下,也算是奴家一點心意。」
于老夫子搖頭,沉思了一會,道︰「葛娘子既然有心,要不就到書院募捐處,把這些銀子捐給書院,讓更多人受益?」
「葛娘子認為怎樣?」
「全憑于老夫子吩咐。」
于是,于老夫子把葛娘子帶到書院的募捐處,書院募捐處卻是由劉將孫負責,今日劉將孫沒課,正好在募捐處值日,見到于老夫子連忙拱手道︰「尚友後輩見過介翁。」
劉將孫曾經和于石鬧過矛盾,但後來兩人相處還不錯,劉將孫原本是抱著過來考察的意思,想不到卻是樂不思蜀,他老爹劉辰翁來了幾次書信,卻一日一日拖了下來。
于石把葛氏的事給劉將孫說了一下,劉將孫點頭,道︰「葛娘子心懷書院,尚友代表書院學子感謝葛娘子的慷慨。」
「葛娘子請稍等一下,尚友給你開一個證明。」
「哦?」葛氏疑惑的看著劉將孫。
劉將孫笑了笑,道︰「葛娘子知道官府曾有規定,凡是所捐錢財皆不用納稅,也就是說葛娘子給書院捐了五十兩銀子,這個月就有五十兩是免稅的。」
葛氏愣了一下,敬佩道︰「也不知道是何人想出如此策略,實在是非常人也。」
劉將孫笑了笑,道︰「這還有誰,還不是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