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權將 第五章江陵紀事(5)

作者 ︰ 蝶蘭

()第五章江陵紀事(5)

「歸公子,嘗一下這‘魚糕丸子如何?’」說話間,小二已上菜,先端上來的正是荊州名氣僅次于「龍鳳配」的「魚糕丸子」。看小說就到~

張貴也不客氣,微笑的夾起一個魚糕丸子,雖然在後世也曾經吃過不少,只是這個年代沒有工業的污染,味道更佳,更加鮮美,忍不住贊嘆︰「吃魚不見魚,魚含肉味,肉有魚香,清香滑女敕,入口即熔,歸某有幸吃到這舉世聞名的魚糕丸子,不虛此行也。」

看著張娘子和郭平目瞪口呆,張貴連連吆喝︰「吃,趕緊吃,這‘魚糕丸子’涼了就不好吃了。」

6常平眯著笑,也不吭聲,直到一大盤子的魚糕丸子吃完,6常平才笑道︰「公子果然會吃,這‘魚糕丸子’給你這麼一說,老夫倒也忍不住口了。」

張貴尷尬笑了笑,道︰「小子無禮,讓老爺子見笑了。」

6常平捋了捋胡子,道︰「公子不必如此見外,老夫見歸公子說得頭頭是道,只是不知公子是否知道這‘魚糕丸子’的來由。」

張貴放下筷子,故作神秘道︰「這倒是一段故事。」

6常平笑眯眯看著張貴,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道︰「現在時候還早,老夫就洗耳恭听了。」

張貴連聲不敢,見6常平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沉思了片刻,道︰「若說這‘魚糕丸子’,據說起源于楚國。」

見6常平略微驚訝的表情,張貴心有了計較,緩緩說道︰「當年在楚國都城有一家酒館,專門做各種魚菜佐酒。夏日的一天,店家買魚多了一些,偏偏這天生意清淡,到晚上還剩不少魚。」

「這店家也不是什麼大鋪子,平素也就靠著一分幾錢銀子謀生,眼看這魚將要腐爛,店家覺得可惜,但一時卻想不出辦法。」張貴添油加醋,道︰「不過嘛,這人倒是急生智,店家索性把魚刺全部剔除將魚肉剁碎成茸,摻進幾個雞蛋,加上一些豆粉,又倒點白酒除腥,然後做成糕點放在蒸籠里蒸熟。」

「第二天把魚糕切成塊裝碗蒸熱,澆上調料擺案出售,結果大受歡迎。後來魚糕也越做越精美,店家用魚和肥膘肉做糕,再用豬肉、山藥等制成肉丸。肉丸墊底,魚糕放在上面,最後以肚片、腰片烹炒蓋帽,多菜共碗,恐怕這就是‘魚糕丸子’的來歷?」

郭平側耳傾听,但眼楮卻看著不遠處的四個半百老頭,卻現這幾個老頭也豎起了耳朵,難道張貴所說的故事,連這幾個老頭也不知道?

卻听到6常平感嘆道︰「這‘魚糕丸子’,說起來歷就連最著名的店家也不曉得,老夫也不過是信口開河,想不到公子熟讀公子是在哪一本書看到的呢?」

「听導游胡吹的。」張貴愣了一下,尷尬笑了笑,道︰「野史而已,何必當真。」

四人這才不說話,低頭猛吃飯,張貴三人這些天早出晚歸,肚子的油水少,現在踫到好肉好菜,還不猛吃猛喝?一大桌飯菜,倒是讓張貴和郭平吃了一大半,這兩人能打能吃,肚子里能撐船呢?

等三人吃飽喝足,6常平又讓店小二泡上好茶,顯然是打算不讓張貴走人,張貴卻突然站起來,狠狠的拍了拍大頭,懊悔道︰「哎呀,小子貪吃,幾乎誤了大事。看小說就到~」

張娘子和郭平大吃一驚,連6常平也忍不住驚訝問道︰「公子此言何事?」

張貴惱道︰「臨出門前,家娘子再三吩咐,讓小子今日一定要趕回家,若不然就家法伺候。」

「這當如何是好啊。」張貴遺憾道︰「小子與6先生一見如故,恨不能秉燭夜談,只是家無奈有惡婦,還請6先生原諒則個,日後小子自應登門請罪,還望6先生能原諒小子今日失禮之處。」

「這個。」6常平木雞了,張貴的身份,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們計劃這段不期而遇的機會數日,就是想找借口讓張貴攤牌,而且為了堵住張貴,所有的借口都已為張貴想好,只是從沒想到張貴竟然拿出家的惡婦?

張貴家有惡婦?有嗎?沒有嗎?6常平百分百肯定是沒有,可自己總不能把話擺出去說啊?

「如今荊湖豐收在望,稻谷黃魚兒肥,不知歸公子何時有閑?不若到郊外田莊,品嘗這田野美景,豈不是人生一大樂事。」6常平攤牌,邀請道。

6常平的意思說得很明白,這郊外田莊,都是老子的產業,你小子要真答應了,就是沖我老頭的家業來了,老頭也不跟你客氣了。

張貴眼珠轉了一圈,道︰「郊外田野,皆是有主之地,他日有閑,還是這酒館好。」

張貴的意思也說得很明白,郊外田野就不要了,這江陵還有一家酒館,讓老子歇歇腿就夠了。

張貴說完,拱手告辭。待得張貴遠去,不一會兒,一個小二打扮的家人上前,道︰「老爺,歸公子已經付了酒錢,往城東去了。」

6常平皺了皺眉頭,不遠處的四個老頭,連忙走過來,其一個微胖的老頭拱手道︰「這小子跟大哥說了半天的妄語,最後還不肯承認身份,卻不知道這小子打得是什麼算盤?」

「央宗。」6常平微笑,道︰「這小子倒是誠實之輩。」

楊堅是楊簡之孫,平生謹直,但脾氣暴躁,忍不住道︰「這小子不但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還盡是胡說八道,也說不到一個實處,大哥還說他誠實,央宗不服。」

「束河,你認為呢?」6常平知道楊堅的脾氣,笑而不言,問袁翟。

袁翟卻是袁燮的孫子,學足了他老爺謹慎微言的性格,笑道︰「束河也看不透。」

見袁翟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表意見,6常平只好把目光轉向舒倫,問道︰「遠志,你怎麼看?」

舒倫是舒璘之孫,忠厚耿直,說話直接,道︰「此人確是誠實之人。」

傅儀是傅子雲之孫,6九淵當年四大學生的後人,就數他和學識最為淵博,連6常平也要敬佩他幾分,傅儀沉思了片刻,道︰「此子乃是志向遠大之人。」

「巨鹿,說說看?」這幾兄弟,6常平對傅儀最為敬佩,傅儀學識過人,雜學學得比自己還要多。

「不知道大哥有沒有听到這小子剛開始時說的話?」傅儀猶疑了片刻,問道。

「若是在西門之處開一條帶河,把西北郊天心堰的泉水引入城內,蜿蜒流到北門左側的豆眼頭,注入竹皮河,哦,也就是金蝦河.YZuu看小說就到~這樣一來,整個江陵就活起來了。」6常平記憶很好,一個字也沒忘記。

「大哥好記憶。」傅儀輕輕拍了一個馬屁,道︰「此言,聖也。」

聖也。很好啊,沒有人能比得上了。

「難道此人還懂風水?」6常平疑惑問道。

傅儀嘆氣,道︰「不但懂,看來比老夫還高深得多。」

「老夫浸yin風水數十年,自問不在任何人之下,然而勞碌數十年,卻解不開江陵這個困局,但是此人僅寥寥數語,便解開了這個百數年來也解不開的困局。」

「僅此,老夫不及也。」

6常平笑了笑,道︰「此人不到而立之年,就算打娘胎開始讀書,也不過是略懂皮毛,或許是胡亂解開而已,巨鹿不必為此灰心。」

「那倒不會。」傅儀笑了笑,道︰「解開了這個數十年的心結,老夫高興還來不及呢?老夫又怎麼會灰心呢?」

「不過此人倒是好大的口氣,據他自己所說,江陵不過是他過度之處,就連城內城外的一切,他都沒有改變的想法?莫非真如他自己所說︰承諾不先使用武力。」

6常平捋了捋胡子,笑道︰「這樣說來,老夫倒越來越喜歡這小子了,對了,朱將軍最近怎樣?」

「算了立了功了。」傅儀點頭道︰「听說皇上要把他調走,不過調令卻不知什麼時候下來。」

朱汜孫在6常平等人的慫恿之下出兵陽邏城堡,傷亡雖大,但糊里糊涂之際卻硬是擋住了元兵的進攻,算了立了大功。

「走了也好,這老小子胃口太大了點?」6常平皺了皺眉頭,顯然是不喜歡朱汜孫這人。

舒倫皺了皺眉頭,謹慎道︰「會不會是前驅狼,後迎虎?」

「遠志為什麼這樣說?」6常平疑惑的看了舒倫一眼。

舒倫遲疑了片刻,道︰「均州、房州人口不過十萬,卻是養兵萬人,是否有點窮兵黷武了?」

「據說均州、房州展得很好。」6常平搖頭道︰「此人的本領不可小看,束河所說之言,老夫平時倒是疏忽了。」

「正是,此人憑什麼能夠養兵過萬?」楊堅有點不服氣︰「還不是對老百姓刮地三尺?均州、房州看起來雖風光,暗地里老百姓都不知受了多少折騰?」

袁翟難得開口,道︰「這個在下倒有些許了解。」

四人都把眼光轉到他身上,袁翟平日很少言,現在倒有幾分不好意思,道︰「在下有一門遠房親戚正是均州人,以前常常需要本家的救濟,只不過去年開始,也沒見再來過。」

「幾天前過來,老夫卻見此人穿著身光頸靚,富態十足,大驚之下,這遠房親戚才告之實情,說他爺兩人開了一家什麼修房子的店鋪,往日就幫鄰里鄉親修房子。」

「均州人多經商,官府又高價收購糧食,大伙手都有了閑錢,所以修房子的也就多了起來,他們兩人一個月下來少則能賺十幾二十兩,多則三五十兩也試過。」

「束河,你的意思是說均州以經商致富?」6常平陷入了沉思,宋朝的經商意識雖不缺乏,但6常平等人都是耕讀世家出身,也沒有把心思放在經商之上。6常平最後追問張貴,就是擔心家的良田被官府收回,想不到張貴一點也看不起,現在看來倒是有原因。

「6毅,歸公子今日都去了那些地方?」6常平連忙把剛才的小二叫上來。

6毅是地頭蛇,又跟足了張貴一天,見6常平問道,連忙道︰「老爺,小的幾兄弟跟足了一天,一步也不敢遠離。」

「歸公子先是在城東的小攤子上吃了點東西,然後就去了點將台,買了些祭品,然後給韓將軍燒了香。」

「最後又回到祭品店,在里面待了很長時間才出來,對了,在此人進入祭品店之前,有兩個小娘子進了店,小的若沒看錯,這兩小娘子其有一人就是均州鼎鼎有名的葛娘子。」

「小的見過葛娘子的畫像,雖然有些出入,但肯定是她無疑。」

「後來又有一個富態男子,在歸公子出來時把他截住,又去了城外的草殿?」

「莫不是太湖旁邊的草殿。」傅儀追問道。

6毅點了點頭,接著道︰「只是離得太遠,小的听不清他們說什麼,只看到歸公子指指點點,仿佛是胸有成竹之意。」

「最後,最後就來到了這里。」

楊堅忍不住說道︰「大哥,這麼一說,老夫倒想起了一件事,前兩天無意听家里的管家說過,點將台最近有很多陌生人要買下我楊家的店鋪,還問我買還是不買呢?」

「不能買,不能買,千萬不能買。」袁翟拍了拍大腿,道︰「听老夫家里那遠房親戚說起,這均州城內最熱鬧的地方就是紀念堂附近的商鋪,這小子既然去了點將台,肯定會為死去的將士修建紀念堂,這樣一來,這附近的店鋪就值錢了。」

「哎呀,你不早說,我已經交代管家自己處理了。」楊堅忍不住道︰「不行,老夫要回家看一下,不能買啊。」

楊堅說完就離開了酒館,眾人看了看,袁翟、舒倫兩人也接著離開,只剩下傅儀和6常平。

6常平問道︰「這太湖旁的草殿,莫不是風水寶地?」

傅儀黯然點頭,道︰「這絕對是一處風水寶地,所住之人若是老人,能延年益壽。」

「老夫若沒猜錯,張大人肯定會在此地修建養濟院。」

「這不是更好嗎?」6常平忍不住問道︰「養濟院收容孤寡老人,是大善之事啊。」

傅儀嘆了一聲,道︰「好是好,只是大哥認為,日後的江陵,還會是今日的江陵嗎?」

得民心。江陵還是今日的江陵嗎?

「呵呵,承諾不先使用武力。」傅儀苦笑,道︰「不先使用,不代表不會使用啊。」

城外,草殿。

張貴三人坐下來不久門外響起了聲音,郭平謹慎的吆喝,道︰「誰?」

「開門。」門外一陣嚴肅的聲音,郭平愣了一下,卻听話的把門打開,杜滸一臉憔悴的走了進來,均州除了張貴,就只有杜滸敢這樣跟郭平說話了。

「老杜,別生氣啦。」張貴笑嘻嘻的給杜滸倒了一大碗均州烈酒,道︰「這杯水酒,就當是小弟賠禮請罪。」

杜滸苦笑,喝了一大碗酒,才松弛下來,忍不住道︰「***,這江陵就像一塊鐵板。」

「6九淵,」張貴笑了笑︰「這江陵不是朝廷的,不是百姓的,不是朱汜孫的,而是他們6家的。」

6九淵6象山,唯一能與當時理學家朱熹齊名的人物,史稱「朱6」。是宋明兩代主觀唯心主義——「心學」的開山祖。到了明代王陽明展其學說,成為國哲學史上著名的「6王學派」,對近代國理學產生深遠影響。被後人稱為「6子」,6家經營江陵數十年,又豈是一般家族可以比擬。

「6家、傅家、袁家、楊家、舒家五大世家,佔了江陵店鋪的八成以上,江陵良田的九成以上,幾乎整個荊湖的人,都是他們五大世家的佃戶、長工、下人。」

「啊。」張貴雖然知道江陵的嚴重性,卻想不到嚴重到這個地步,看來當初自己信口開河說的不先使用武力,還真是用對了地方。

這些人力量不小啊,6家之弟滿天下,若是他們聯合起來反對,恐怕皇上早早就把自己扔到不知何處了。

「你小子可知道今日酒館附近,有多少人是他們五大世家的人?」杜滸笑了笑,道︰「三百人。」

「***,不是比老子還牛。」張貴苦惱。

「若是你小子說錯了一句話,有沒有命走出那家酒館還兩說呢?」杜滸挪揄道,仿佛最喜歡看到張貴無奈的表情。

「那倒不至于。」張貴自信說道︰「6家還不是這樣的人,這個年代的人的脊梁還沒有被打斷。」

杜滸忽略了張貴的胡言亂語,繼續道︰「五大世家又以6家為,傅家為次,其余三家不分上下。」

「也就是說,搞掂6常平,江陵就到手了?」張貴忍不住問道。

「搞掂6常平。」杜滸冷笑,道︰「這話也只有你小子能說出來。」

「杜老大,給點面子。」張貴忍不住笑道︰「不先使用武力,再說老子又豈是那種動刀動槍之人。」

「簡直就是。」這次連張娘子也忍不住反駁。

「總之就是一句話︰江陵不是你家的均州。」杜滸看著張貴悠閑自得的樣子,忍不住說道。

張貴嚴肅道︰「我要江陵干什麼,我要的是後方,江陵糧食充足,人口眾多,兵員優良,正是抗元的堅實後方。」

「天下大得很,老子要江陵干什麼。」

杜滸愣了一下,拱手作揖,道︰「倒是在下魯莽了。」

張貴搖頭,道︰「我以真心待之,6家又不是呂煥之輩,想必不會給老子下絆子,只要驅除蠻子,老子受些委屈算得了什麼。」

說完了大道理,張貴最後卻道︰「不過,江陵還真是一個好地方,和他們小斗一下,或許有點爽。」

「啊」張娘子,杜滸,郭平趕緊逃離張貴身邊,表示不認識他。

「***,老子說的都是心里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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