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李大人,看來元軍還有一戰之力,畢竟野戰非我軍之長,還需從長計議啊。葉*子悠*悠請記住我們的網址)(瘋狂看小說手打)」張世杰雖然兩戰兩勝,但為了大局戰績卻有點吹噓出來的味道,所謂的禁軍最後精銳騎兵與元軍的先鋒硬拼,再加上是突然襲擊,本以為勝券在握,然而兩軍的傷亡卻相差無幾。
然而為了穩定臨安局勢,這個勝利卻被吹噓上漲了好幾倍,有心人自然會發現,無論是大宋戰地報還是閑話臨安,都是只提到元軍的傷亡,而沒有宋軍的傷亡,只言「與極小的損失殺死殺傷元軍1372人」,然而有心人畢竟很少。
之所以元軍會退兵,只不過是擔心宋軍另有援兵罷了,想到這里,張世杰有幾分無奈︰「騎兵對騎兵,我軍一點勝算也沒有,三千騎兵,傷亡竟然去到一半。」
「而元軍不過是一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先鋒騎兵,戰力雖然相對較強,但絕對不是最強,而我軍所謂的精銳騎兵,卻只能打成這樣,實在是太艱難了。」
「老子現在才想到張貴張大人,對付張弘範時怎麼還來得如此舉重若輕,如今細細思量,竟然是另有心機。」
「初時與元軍大軍相遇,張大人勸說我不與伯顏硬拼,而是修葺大量的戰壕,甚至不惜把騎兵當作步卒使用,在長江的左岸大營,借助戰壕,兔崽子們傷亡不大,多少也打出了幾分信心。」
「接下來老孫那一仗,也仗著人多欺負人少,再加上早有準備的襲擊,倒了救了不少兄弟,同時也打出了士氣,再次遇到元軍之後也有一戰之力。」
「接下來更加爽快了,張弘範與伯顏分兵兩路,我等率領騎兵一直追擊,先是小股騎兵騷亂,每天和韃子對陣,到了最後,三萬禁軍騎兵幾乎都被輪換了一次,幾乎是每個人都有了對付蒙古騎兵的經驗。」
「再到了溪口和元軍拼殺時,竟然沒有落後分毫,至少也能夠和元軍打一個勢均力敵,當時老子還滿心高興。」
「然而到了均州軍的騎兵上陣時,老子才發現差距,均州軍騎兵的配合簡直是天衣無縫,元軍騎兵雖然凶狠,但均州軍騎兵依然能夠在他們身上賺到便宜,而且是大大的便宜,如今看來,該是多麼的苦難啊。」
「張貴張大人之才,我等不得不服氣啊,幸好張大人乃朝廷之忠臣,老子在他面前簡直提不起一絲信心。」
眾人面面相覷,孫虎臣卻是若有所思,他一路跟在張貴身邊,有點無賴的意思,他也是一直催促張貴出兵和張弘範決一死戰,而不是等張弘範前往獨松關再出兵,現在想來若那個時候就和張弘範決一死戰,恐怕損失最大的最後還是自己,不由嘆了一口氣,道︰「我大宋有張大人,確實是榮幸。」
這三個月,張貴沒算白折騰他,在溪口時甚至還讓他統兵出戰,雖然沒能夠打好,但也勉強過得去,孫虎臣更能體會到張世杰所說的意思。
李庭芝捋了捋胡子,滿心高興,算下來張貴是他半個弟子,弟子有出息,做師傅的自然高興,笑了笑道︰「那小子沒你們說得這麼神奇,我看他這些年取得的成就,一半倒是運氣。」
眾人都知道李庭芝是謙言,自然沒有和他計較,文天祥也沒有多想,畢竟他二弟文漳還在均州軍呢?听說正在執行什麼秘密行動,就連自己也是連蒙帶猜,才想到這個秘密行動的一絲可能,也是忍不住說道︰「听說均州軍有三萬騎兵,如今在獨松關只不過是其中一萬而已,另有兩萬何在?」
「若是三萬騎兵齊聚一起,至少獨松關的張弘範跑不掉了吧?」
「這個老夫倒知道一點。」李庭芝看著文天祥,越發得意了,笑道︰「看來丞相對張大人也頗為推崇,諸位都是我大宋的忠義之臣,老夫也不怕告訴你們,均州軍一萬騎兵及兩淮精銳三萬大軍,已經在郭平郭將軍的帶領下出兵建康,說不定此時已把建康圍困起來。」
「按照郭平那小子的作風,他既然敢出兵建康,恐怕建康有難了,別說其他,董士選那小子,老夫也不放在眼里。」
「斷了兩淮的路,如今再截斷元軍建康的後路,莫非張大人想把元軍一窩端了?」汪立信畢竟是懂兵事之人,立刻想到張貴的意圖,大吃一驚,不敢相信問道︰「這可能嗎?」
「不是還有皋亭山的水師接應嗎?就算元軍再不濟,從皋亭山逃亡,我軍也是沒有任何辦法。」孫虎臣想到了這個可能,戰爭之道「未論贏先說輸」,也是其中一種手段。
「據老夫所知,均州軍可是有一支精銳的水師,但這半年來只是任憑元軍水師橫行而無動于衷,按照張貴的心思,怎麼能夠容忍得了元軍水師橫行霸道?」
「若是老夫沒有猜錯,張貴那小子說不定早已把元軍的水師也算計在其中,所以臨安這一仗打好了,元軍可吃不完兜著走,說不定會因此元氣大傷啊。」
陳彥雖歸為朝廷駙馬,御前禁軍統領,但此時已跟不上思路,木然說道︰「這、這可是關乎一國榮衰的大決戰,張大人這腦子怎麼想出來的啊。」
天祥也點頭,認真說道︰「張大人謀劃千里,實在是讓人吃驚,我幾個月前曾經接到二弟的來信,信中說自己在執行秘密任務,又有激揚之語,說這是有死無生的任務,信中頗有決絕之意。」
「如果我沒有猜錯,二弟恐怕是率領均州軍最後一萬騎兵,直搗元大都當初張大人恐怕也做了最壞的準備,萬一堵不住元軍南下,就襲擊元大都逼伯顏退軍。」
天祥說完,不顧眾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借著說道︰「諸位想必也知道,張貴張大人擅長布局,早在大半年前,張貴已派遣君實的三弟陸秀宗前往山東,並在山東站穩了腳跟。」
「二弟文漳在均州軍也頗得張大人的器重,率領騎兵直搗元大都也不是不可能之事,雖然只有一萬騎兵,但元朝如今內部空虛,再加上元朝大部分將領已揮師南下,屆時再不濟,也能給元朝搞亂。WWw.YZUU點com」
「只是,以一萬人直搗元大都,沒有後勤補給,更不會有援兵,二弟此去,恐怕還真是有死無生,不過他為朝廷而死,我文天祥也只會敬佩他,而不是責怪于他。」
眾人暗中佩服文天祥胸懷大義,李庭芝連忙安慰道︰「履善莫要擔憂,既然履善也知道張貴已在山東有所準備,以他算無遺策的本領,恐怕早已交代山東的陸秀宗和文漳這小子接應,到時再不濟也能退往山東。」
「這小子保命的本領足夠多,一再強調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所以文漳這小子定然是有驚無險,說不定還能夠在北方鬧起不少成績來呢?只是如今正是保密行動的階段,等消息一旦公開,說不定文漳已凱旋而歸。」
眾人也不由有點頭,皆因為接觸過張貴的人都听過他這個口頭禪,但懂得他的人,如李庭芝、張世杰,卻知道一旦真到了拼命的時候,張貴定然會毫不猶疑上前。
「如今,我等的職責,只需要守住臨安,保護皇上,只要臨安還在,只要皇上還在,我大宋就不會滅亡。」
「張貴謀劃千里,實在是讓人敬佩。」陳宜中總算是插上話,高興說道︰「老夫當初對張貴決意隱藏皇上,實在是有些不滿。」
「皇上初時雖已昏迷,但很快就搶救過來,後來也沒有再次昏迷,但張大人卻讓清惠公主勸說謝太後為了皇上身體著想暫時不讓皇上理事,而且也不對外宣告皇上的情況。」
「後來還是太後擬發了勤王令,昨日皇上宣告理政,臨安軍民士氣大漲,心里仿佛又有了主心骨,有了依托。」
「要知道、要知道皇上以前、以前也做了些不得人心之事,然而這半年未見,軍民仿佛對皇上的看法一下子改變了很多,如今將士士氣甚隆,百姓也沒有不安之心,實在是、實在是太妙了。」
「皇上現在每天打一套叫做太極拳的修身養生的功夫,然後讀一份張大人的奏折,其他事情卻是一概不理,大事托付臣子,日子過得輕松之極。」
「皇上信任我等,我等一定為皇上效死。」李庭芝知道所謂的奏折恐怕就是張貴所著的石頭記一書,不過他是一個忠義之人,連忙向皇宮方向拱手表示敬意。
眾人無論怎麼想,但也跟李庭芝向皇宮方向拱手作揖,身為臣子,得到皇上平安的消息,自然再高興不過了。
「如今臨安城外看似毫無準備,伯顏必然會派兵越過護城河前來試探,這一個功勞就交給孫虎臣將軍了,諸位認為如何?」李庭芝突然提議。
孫虎臣大吃一驚,卻是沒想到李庭芝竟然會把這個功勞交給自己,要知道自己是一員敗將,朝廷不做處分已是天大的恩義,連忙說道︰「末將不敢當此功。」
「你與張世杰皆從獨松關返京,張將軍已立大功,若是再交給別人,虎臣心里恐怕要說我和丞相偏心了。」李庭芝笑了笑,看著文天祥,認真說道︰「孫將軍跟張大人身邊也有三個月有余,不妨去試一下,人總不能一輩子躲在後面。」
天祥暗中笑了笑,心想朝廷又多了一個能戰之將,道︰「就請孫將軍戴罪立功,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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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城外,三十里外的衛平縣,衛平縣是一個小縣,縣城也是一座小城,城內不過是數百宋軍,等元軍大軍到了,便遵從之前的約定,早早退往其他地方。
如今臨安城外三十里之內,尚有數座小城,散落在各地的宋軍只不過是虛晃一槍,等元軍出兵早已退往堅固的城池,這些縣城駐守的兵力在五千到一萬之間,元軍要是硬攻,說不定也能攻下來,但這些縣城和臨安看似毫無準備不一樣,縣城四周挖了無數的戰壕和修了不計其數的土牆,又把縣城周圍挖得坑坑窪窪,別說騎兵,就連人在上面也不好走,一些攻城的轆重,要安然無恙走到城池下,估計不受點傷也不容易。
讓伯顏頗為郁悶的是,臨安附近在大軍來臨之前已堅壁清野,百姓都逃進了附近的縣城或山區,雖然有阿里海牙水師的接應,這段時間糧食無憂,但也不過只能維持三個月左右,若是戰爭需要堅持下去,自己也知道最多能夠堅持三個月而已。
伯顏也嘗試攻打附近的縣城獲取糧食和武備,然而折騰了小半天,還沒到城牆之下,而且傷亡還不小,想起呂城的遭遇,伯顏暫且死了攻打小縣城的主意。
只是派出使者到各地宣揚,讓他們歸降大元,至于效果怎樣,也只有慢慢等待了,就憑在呂城的遭遇,伯顏也知道希望不大。
定遠大將軍忙兀台率領三千先鋒先行一步前往臨安試探攻擊,然而這該死的混蛋竟然被張世杰大軍襲擊的兩次,幸好宋軍戰力不強,要不然這三千騎兵還不全軍覆沒。
要不是看在忙兀台是蒙古達達兒氏,他的祖塔思火兒赤又從太宗定中原有功,如今忙兀台也頗得大汗贊揚,再加上自己實在沒有可用大將,這才容忍了下來。
「丞相,」忙兀台不服氣,大聲說道︰「末將雖兩次受襲,但卻能與宋軍打成平手,宋軍也沒有賺到末將的便宜。」
「你……」伯顏指著忙兀台欲發脾氣,但怎麼也說不出話,如今南下的騎兵僅有七萬不到,死傷任何一個都是自己承受不起,臨安是大宋的京城,城池堅厚固若金湯,再者出兵前派出的細作聯系好的準備投降的宋將如今都已經沒有了聲息,要憑借二十萬不到的大軍硬攻下有三十萬大軍防守的臨安,自己無疑有點痴想罷了。
不過縱使知道不能為而為之,伯顏心中到底還有那麼一份期望,自己所率領皆是百戰勇士,而听聞臨安所余精銳不足萬人,其余皆是各地勤王之兵,訓練不足半年也。
伯顏也不是沒想過放棄臨安,縱兵南下,把大宋打得一個稀巴爛,但南方又有不同,多是山區、丘陵地帶,自己騎兵移動不方便,一旦陷進去說不定連自己也搭上了,而且南方日後將要作為大元朝糧食、兵員的來源,伯顏年紀還沒老,心懷大志,肯定不想把性命丟在這里。
如今,自己也只有孤注一擲,把賭注放在在臨安上了,據細作所言,臨安有口一百多萬,伯顏根本就不相信這麼多漢人沒有一點心思?
漢人不是有一句話常說︰久則生變,伯顏等的就是這個變化,再說三十萬勤王之兵皆來自各地,久困之下沒有人會打別的主意?說出來也沒有人相信,只要宋軍有任何一絲疏忽,伯顏和阿術就能夠抓住對方的弱點進行攻擊。
阿術看著伯顏生氣,連忙說道︰「我看忙兀台也不是沒有盡力,要知道宋軍大將張世杰是大宋僅有不多的猛將,率領騎兵又是宋軍僅存的精銳,忙兀台雖疏忽,但臨陣不慌也算是沒給我大元朝丟臉。」
「不如準許忙兀台戴罪立功,率領大軍繼續試探臨安的反映?」
伯顏卻不吭聲,沉吟片刻,壓低聲音說道︰「阿術,你也看到,臨安城外除了護城河之後,竟然沒有任何戰壕、土牆、堡壘,莫非臨安竟然一點準備也沒有?」
阿術不由揉了揉腦筋,大宋實在是一個難以對付的對手,漢人多狡詐,在均州軍張貴出現前還好對付,如今變得越發狡猾起來,疑惑說道︰「若臨安沒有準備,那臨安周邊的城池,卻又是戰壕、土牆、堡壘?臨安附近方圓百里,堅壁清野見不到半個人影。」
「莫非宋軍要依仗城內三十萬大軍和我軍決一死戰?」宣武將軍萬戶八十八插話道,平常大會是輪不到他一個小萬戶插嘴,但如今軍中大將死傷無數,伯顏雖從千戶中提拔了不少上來,但八十八這種小萬戶也總算是有了出頭之日。
「宋軍不會如此魯莽。」伯顏搖了搖頭,軍中如今所剩下能夠掌握大局的將領,阿術除外,竟然沒幾個能夠拿出手,若是上陣拼殺倒是可以,但若真是出謀劃策,實在是找不到半個。
「拜降老將軍,你說一下?」伯顏無奈,只好看著坐在不遠處的一個老將軍,拜降是北庭人,武勇過人,由宿衛為南宿州鎮將,分守蘄縣。只是他家世不顯,再加上年紀已大,所以一直得不到升遷,伯顏身邊無人,只好把他提拔上來。
拜降脾氣有點古怪,年紀雖大但每逢殺敵必身先士卒、冒矢石,身被數十瘡也不退兵,所以伯顏到不願意重用這等猛將,只是軍中無人實在是沒有辦法。
拜降當了一輩子的小萬戶,如今剛看到希望,自然死心塌地願意為伯顏效命,站起來大聲說道︰「要知道臨安的城防如何,這又有什麼難處。」
伯顏愕然,就連阿術也不敢相信一般看著拜降,拜降看著伯顏等人的表情,認真說道︰「末將願意領本部人馬前往試探。」。
大宋權將第一百二十六章兵臨城下(6)(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