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溪把籃子遞給杜鵑,微笑說,「听大少爺房里的喜鵲說,杜鵑姐姐不善廚房,平日也不愛這些,這會兒怎麼用心學了。是不是新女乃女乃要進門了,杜鵑姐姐學著給新女乃女乃嘗鮮啊。」
杜鵑一貫巧笑的臉微僵,「世子妃也要進門了,她可有好福氣,有靈心和靈溪兩位姐姐服侍,想必兩位姐姐和世子妃會相處極好。」
靈溪道,「听荊南說世子妃優雅溫柔,脾性極好,世子能有世子妃,我們姐妹倒是松一口氣呢,杜鵑姐姐要學做糕點,得打听打听新女乃女乃喜歡什麼糕點,別做了她不喜歡的。」
杜鵑笑臉盡失,再福了福身子,「大少爺也等得急了,奴婢就不打擾世子休息了。」
程慕白這才開口,「靈心,送一送杜鵑。」
靈心笑著送杜鵑出門,荊南豎起拇指稱贊說,「靈溪越來越伶俐了,杜鵑是出了名的難纏,也就靈溪能說得她惱羞成怒了。」
程慕白含笑,靈溪微笑說,「大少爺未娶親,她是唯一的通房丫頭,身份比其他的侍女自然是金貴些。新女乃女乃進門,又是正室,她身份便大不如前了。新女乃女乃身份尊貴,又出身名門,大少爺自然不會得罪。杜鵑自然要好好討好新女乃女乃,若是新女乃女乃允許,還能當妾室。若因通房丫頭的身份觸怒新女乃女乃,被調離雪松園,她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程慕白含笑看著靈溪,「靈溪越長越通透了。」
靈溪抿唇,笑靨如花,「世子教得好。」
靈心進來,嘟著小嘴,顯得十分可愛,「杜鵑平常可囂張了,都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仗著自己是雪松園半個主子就自認高人一等,出了雪松園她和我們還不是一樣。前些日子她還諷刺世子妃孤苦伶仃,又養在妾室房里,不如樓三小姐來得尊貴,又說……」
「靈心!」靈溪微微一喝,截住靈心的話,靈心也察覺自己失言,怕程慕白責備,不敢再說,程慕白問,「又說了什麼?」
靈溪道,「世子,人多口雜,總有說三道四之人,世子別往心里去。」
程慕白咳了好幾聲,靈溪慌忙上前,為他撫背順氣,程慕白一陣咳嗽後,問,「靈心,王府都在傳什麼?」
靈心嘟著嘴巴,嬌聲道,「世子爺,橫豎是不好听的話,您不知道也罷了。」
「說!」接著又是一陣咳嗽,靈心也急了,跺跺腳,慍怒道,「奴婢說,奴婢說,就是杜鵑她們刻薄,說世子撿了大少爺不要的破鞋,在一旁羞辱世子,奴婢氣不過要教訓她們,要不是姐姐攔著,奴婢早就沖出去和她們拼命了。」
荊南微怒,「真過分。」
靈溪幫程慕白順氣,柔聲道,「世子爺,一些閑言閑語,听過就算,也不是什麼打緊的事,仔細氣傷了身子。」
「沒事。」程慕白拂手,靈溪稍退一步,程慕白說,「旁人越是詆毀她,我越是要給她三千寵愛。」
樓府,三夫人房。
這幾日午後,雲不悔都到三夫人房里,她在教雲不悔為妻之道,如何服侍夫君,在偌大的王府又該如何經營,如何進退,初為人婦,又在那樣的家庭,雲不悔年幼,三夫人認為應該好好教導,免得受了委屈。
雲不悔也虛心听教,她自負聰明,任何事情都能沉著應對,可王府不同樓家,有些事情是要好好上心去學。
三夫人能從低微的小妾到如今能和大夫人,二夫人平分秋色,自是和樓開陽月兌不開關系,可這也和她自身經營大有相關。
不然就不會有今天的樓開陽,也不會有今天的三夫人。
午間說得累了,雲不悔在三夫人處小歇,三夫人命春燕熬一碗蓮子羹過來,待雲不悔醒來正巧能吃上。
她最愛吃蓮子羹和清爽的糕點,冰月和春燕一起下去準備,春燕問,「冰月,表小姐出嫁後,你會跟著過去嗎?」
冰月說,「小姐可以帶一位陪嫁丫頭,她說過會帶我的,哪怕不帶,我哭著求著也要跟著去,橫豎是不會離開小姐。」
春燕道,「真好,听說王府很大,又很壯麗,王府的侍女穿戴都比尋常家小姐穿戴的好,冰月你真有福氣。」
「那有什麼羨慕的。」冰月笑道,「世子對小姐好才是要緊的。」
春燕抿唇,羨慕說,「世子寵妻,誰人不知,這鳳城都傳遍了,都說表小姐好福氣呢。」
冰月笑而不答,春燕又掩不住得意道,「世子如此寵愛表小姐,他日表小姐又是世子妃,三小姐不過是庶子正妻,地位一定大不如世子妃。」
冰月不想談及這個問題,拉著春燕說,「快別說這些了,小姐午間睡得少,淺眠得很,我們得快些準備。」
兩位侍女說說笑笑,身影隱入小徑中,假山上有兩道人影,正無聲無息地站著,秋霜有些擔憂地看著樓嫣然,輕聲說,「小姐,春燕和冰月的話您別往心里去,表小姐處處不如小姐,他日一定是小姐最有福氣。」
樓嫣然淡淡一笑,「她怎會處處不如我呢,雲不悔冰雪聰明好手段,我自嘆不如。」
秋霜不敢再說話。
雲不悔小睡半個時辰,三夫人在一旁看著賬冊,見她醒來,她放下賬冊,揚聲喊了聲,春燕和冰月便捧上蓮子羹和一碟馬蹄糕,一碟芙蓉糕。
「蓮子羹要冰鎮的好吃。」雲不悔說,這碗蓮子羹是溫熱的。
三夫人道,「這天氣涼著,別吃冰鎮的,你一病許久不見好,人又憔悴,耽誤了婚嫁多不吉利。冰月,仔細伺候著,以後冰鎮的東西少給小姐吃。」
「是,冰月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