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覺得此法甚好,樓震天一時也想不到好法子,他命老管家帶人下去,搜二夫人,三夫人和樓明玉、雲不悔的房間。
雲不悔微微凝眉,隱有不悅,她不願意別人動她屋里的東西。
樓嫣然眼角正巧撇過雲不悔,微微笑道,「不悔妹妹,表姐知道,你是傲骨的人,不會稀罕這些金銀首飾,你也別不高興,只是例行搜看罷了。」
雲不悔淡淡一笑,「表姐說笑了。」
大夫人多看了雲不悔幾眼,半個時辰後,老管家帶人回來,手中拿著一竄紅豆手鏈和一支鎏金明珠朱釵。
大夫人仔細辨認過,怒拍桌子,「是誰?這是我母家的首飾,其余的首飾呢?」
老管家領著奴僕跪了一地,樓震天問,「這些東西是從誰的房里搜出來的?」
老管家猶豫不安,倏听一聲震響,樓震天也動了怒,他只得如實相告,「回老爺,大夫人,東西在表小姐房里搜出來的。」
樓嫣然驚訝回頭,凝著雲不悔,是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不悔身上,或驚訝,或震驚,或鄙夷……三夫人月兌口而出,「不可能,老張,你確定?」
「千真萬確,老奴不敢說謊。」老張說道。
雲不悔茫然過後,電光火石間,目光掃過大廳內諸人,無視他們各色目光,心中尋思,是誰?是誰在陷害她?
老管家在樓府多年,為人忠厚,自不會說謊,東西若從她房里搜出來,定是有人不知不覺放進去的,從昨天到今天也不過一日功夫,沒人去過雪梅居。
她正尋思著,驟听樓震天怒喝,「跪下!」
冰月大聲喊道,「老爺,小姐沒有偷東西,奴婢可以作證。」
雲不悔走到大廳中央,跪下來,主子跪下了,冰月也慌忙上前跪下,仍為雲不悔抱不平,樓震天長指憤怒指著雲不悔,「竟是你……竟是你……混賬!」
樓震天抓起桌上一個杯子,憤怒丟向雲不悔,杯子砸在雲不悔額頭,茶水撒了她一身,額頭只覺得麻痛,鮮血便涌出來。
眾人吃了一驚,少見樓震天如此震怒,他平日再生氣,也只是小怒,並不嚇人。
三夫人又痛又憐,大喊道,「老爺,事情還沒查清楚,何須動怒,不悔身子嬌弱,經不起你這麼大力道。」
樓震天指著雲不悔,怒聲道,「孽障,你母親高華聖潔,並非宵小之輩,怎麼生出你這種孽障,簡直丟盡樓家的顏面。」
三夫人著急不已,又是惱怒,又是心疼,可不敢勸阻了,她嫁給樓震天這麼多年,第一次見他動這麼大的火。
雲不悔往額頭一抹,已是一手鮮血,冰月心疼大喊,用手絹捂著雲不悔出血的傷口,眼楮都紅了,雲不悔微微仰頭,堅定又清晰地吐出幾個字,「我沒有偷東西。」
「沒有偷東西,那東西怎會在你手上?」大夫人尖銳反問,她自然不會放過好機會好好整一整雲不悔。
從定親以來,樓嫣然心中就很不舒服,大夫人知道樓嫣然心事,道理是說得一套一套的,可畢竟是自己的掌心寶,樓嫣然不開心,大夫人也心疼,這一切又因為雲不悔,難得有一個機會為樓嫣然出氣,又在氣頭上,新仇舊恨在一起,她讓香雲重新倒了一杯茶給樓震天,恨不得樓震天再把茶杯砸向雲不悔。
樓嫣然挑眉,搖搖頭說道,「不悔妹妹,表姐知道母親母家準備了許多嫁妝,壓你許多,你心有不忿,可畢竟是母家的心意,並非表姐故意為之,你就算心里有氣,也不該偷一二件,那數目都是有吉祥之意,少一不可,你這不是在詛咒表姐嗎?表姐自幼待你不薄,又即將嫁給程家兄弟為妯娌,你又何苦害表姐。」
樓嫣雲刻薄道,「姑姑有你這樣的女兒,她真是是死不瞑目,不愧是自幼養在府中,非正經主子姑娘,也沒人費心教養便壞了性子,在府中偷一二件東西尚好說,他日在王府若也做出此等丑事,人家不說樓家是怎麼樣女兒,姑女乃女乃是怎麼當家的,怎麼教出了這種丟人東西。」
三夫人自是有怒,卻真不好反駁,越是反駁,越是惹人懷疑。
二夫人雖不喜歡雲不悔,然而,更不喜歡大夫人一房,最近這段日子,因母家嫁妝多貴,炫耀得人人不知,二夫人也是心盛的人,自是不喜,大夫人母女如此刻薄待不悔,她心中明白有幾分是因為世子對雲不悔寵愛呵護,程佑天卻反應冷淡,她們心中不平,又出了此事,不悔必要遭殃。
冰月見她們母女說話刻薄,憤怒不已,雲不悔緊緊拉著她的手,不允她出頭,都是一家主子說話,冰月插嘴,她們打不著她,必會拿冰月出氣。
權衡之下,二夫人說,「老爺,妾身等人是看著不悔長大的,素日和不悔也不見得感情多好,可憑良心說話,不悔清高如梅,斷然不會做出此等丑事,事實未必如此,老爺一怒之下便傷了人,若是怪罪錯了人,世子盛怒,誰來擔這份怒氣?」
樓震天一怔,也察覺到自己盛怒之下不由分說是過分了些,可證據確鑿,她月兌不了嫌疑,冰月一個勁說雲不悔無辜。
樓少琪諷刺,「你是表妹的侍女,自然說表妹無辜,分明是她房里搜出來的東西,怎麼無辜?」
三夫人問老管家,「管家,那日表小姐去點算嫁妝,你是不是在場,她可有動過三小姐的嫁妝?」
老管家說,「沒有,表小姐喜歡蘇式鏡台,多玩賞半個時辰,一心都在鏡台上,不過……」
他欲言又止,雲不悔微微閉了閉眼楮,大夫人急問,「不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