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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和開陽、搖光等雲不悔來,已過快一個時辰的功夫,雲不悔身上撲了許多香粉,硬是把身上那股味兒遮蓋,三夫人派人請過一次,讓荊南的人攔在院子外,正要派人催第二次雲不悔便姍姍來遲百度搜索讀看看
「你這孩子,怎麼待上這麼長時間。」三夫人說道,「也就帶世子回閣休息一陣,能費上這麼多功夫,這把童年到豆蔻年華的往事都說盡了。」
搖光撲哧一笑,雲不悔想起她和程慕白在閣上的事,好不容易褪去的紅又浮起來,嬌嗔不依,慌忙過來撒嬌,直說自己錯了,又說好些日子不見,三舅母變得漂亮又優雅,哄得三夫人笑得如一朵花似的。
開陽說,「怎麼趕上這時候回來?不是什麼好時機,府上的人也同意?不怕惹閑話嗎?」
「誰說不是好時候,正是時候呢,我剛看舅舅的臉色,綠得難看,更別提大夫人和大表哥。」雲不悔淺淺一笑,「三舅母,這事打算怎麼算完?」
「拖著唄,如今吵翻了,原本他們要分一半家產,如今只能分得四分之一,心中不樂意便和我吵起來,你也知道,這事一提出來,老爺面上掛不住,大夫人是絕不願意,二夫人房里沒子嗣,本就巴望不上,這要讓我分走一半,剩下的大夫人一定會大部分卷走,她自也聰明,不會同意。全家就和我們死磕,一致說秀玉當年說的玩笑話,作不得數,如今家全是老爺的,他願意怎麼分就怎麼分。老爺是個愛面子的人,你也知道,大夫人和二夫人不願意承認這事,他是不敢的,女人頭發長,見識短,心眼小,爭這家產說出去人家也會覺得無傷大雅。若老爺否認,這城中多少人知道這事,他丟不起那人,除非他今後不打算在鳳城走動,依我看,吵到最後多半是不鬧,不分家了。」
雲不悔看向開陽和搖光,很顯然他們對這件事的看法和三夫人是有區分的,三夫人覺得不分家,一家人和和樂樂在一起也算不錯。可開陽和搖光是鐵了心要分家。
「舅母,若是這一次不吵了,大舅母說不分家,您也同意麼?」
「一家子本就好好的,分什麼家,她要麼就不要吵著分家,心眼太大,要麼就分四分之一,退一步我是不會讓。」三夫人說,這些年,開陽為了家奔波勞碌,管理家生意,做得有聲有色,而少琪卻好賭成性,光是輸的錢就不知道多少,如今還要拿著她兒子賺來的錢去輸掉,她很是心疼,自然是不願意的。
雲不悔看向開陽,開陽微微點頭,她說道,「三舅母,依我看,若是這一次能分家,那就分了。橫豎是他們先鬧起來的,分了也好,大表哥那性子,將來不知道要惹多少事,分了家也省了事,你就說二表哥勞心勞力為家賺錢,結果他卻在一邊散財,金山銀山都不夠輸啊。他又有一幫狐朋狗友,將來鐵定惹事,我們犯不著為這事揪心,索性就分了,哥哥和姐姐也省心省力。一個院子生活,終日吵鬧也不是一個事,您說是?」
「我心中是排斥分家的,自古家和萬事興,他們再過分,再不對,也是一家人,和和氣氣就過了,平時有點小心思也不算過分,都是各自打算。讀看看可若他們真要分家,成啊,拿四分之一的家產,可他們不樂意,偏要拿一半,天天那族規和你母親說事,口氣強橫著呢。」
雲不悔淡淡一笑,搖光問,「不悔,你是不是有什麼主意?」
「他們不是一直吵著說母親當時只是戲言麼?」雲不悔笑意深深,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從袖子里拿出一封書信給三夫人看,「您看看,這封信是母親留給您的,當時她交道我手上,她說舅母很看重自己和家的緣分,當年便有心推月兌不願意接受這一半家產,這信要是交到你手上指不定也毀了。她便讓我收著,若是將來鬧起來,便拿出來給你,你和表哥也不會吃了虧,當年一事也有了憑證,這是母親的字跡,舅舅不會認不出來。」
三夫人慌忙接過,打開一看,片刻便已濕了眼眶,「秀玉……」
她把信捂在胸口,淚流滿面,秀玉自幼和她最親,感情勝似姐妹,她能嫁給震天便是秀玉牽線,不然她只能遠遠愛慕的份兒沒想到她過世十幾年,仍幫著她。
開陽也沒料到雲不悔會有這份遺書,他知道雲不悔挑在這時候回來,定是有法子解決這件事,沒想到卻有這樣一份遺書,有了這份遺書,誰也不敢質疑。
這件事輕輕松松便能解決。
「不悔,你有這份東西,怎麼不早拿出來?」搖光驚嘆,有了這份東西,她們就不怕大房和二房的人,不出半個月就能解決這件事。
「我也想早點拿出來,只不過呢,東西早拿出來晚拿出來區分大了,若是剛鬧分家的時候,這份東西拿出來,大舅母就肯定不願意分家,她們大大吃了虧。如今鬧得滿城風雨,我賭他們面上過不去,哪怕他們真的臉皮厚,說不願意分家,我們也可以說我們被激怒了,一定要分,咄咄逼人誰不會。」雲不悔說道,她要的是這效果。
搖光和開陽相視一眼,點了點頭,這主意極好,雲不悔的鬼點子最多,且最有效率,三夫人很驚訝地問,「你們幾個是奔著一定要分家去的?」
開陽說,「是的,母親,我在城南買了一幢宅子,分了家後,我想搬出去住,您若是願意可以跟著一起過去,若是不願意,您就繼續在家住,父親不會虧待了您。」
「開陽,這是為什麼?你從沒和我說起。」三夫人震驚無比,沒想到開陽已準備得如此妥當,她還以為這事是大房鬧起來的,如今看來……
「母親,將來我要娶媳婦,她膽子小,不適合住在家,所以搬出去最好,我也不願意她住這里。」
雲不悔嘴里正含著一口茶,這咽也不是,噴也不是,在咽喉轉了圈給咽下去,她和搖光以為開陽會隨便掰一個理由敷衍過去,沒想到他會說娶媳婦這一事,實在是太過驚悚。
三夫人瞪圓了眼楮,問,「你有對象了?是哪家的姑娘,什麼時候成親?」
開陽眸光如碎了一地的星光,剎那溫柔,「她還小,再等兩年,母親總會認識的。」
事情談到這份上,似乎已成定局,三夫人也不便再阻攔,開陽要娶媳婦一事倒是讓她最為上心,偷偷拉著雲不悔和搖光問知不知道他有中意的女孩?
搖光很茫然地搖頭,雲不悔心中閃過一道影子,卻笑著搖頭。若是真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人,三舅母定會十分失望,且反對,甚至不願意開陽搬出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最重要的是把分家一事搞定,其他的事情,以後再。
婆媳問題,素來是兒子解決,她相信哥哥會處理得極好。
雲不悔坐到三夫人處話家常,到午膳時間便回雪梅居叫程慕白,他正無聊,看著她閣上的藏書,微微打著盹,雲不悔從他手中抽出書卷,程慕白完全清醒。
「啊,娘子……」
雲不悔笑說道,「累了,真是胡鬧。」
午後的陽光里,她的臉如最新女敕的蓮藕,再暈開一點點胭脂,美得令人怦然心動,就這麼俏生生地站在光暈中,嫵媚風情只為他展現。
程慕白突然生出一種天荒地老的感覺,他的手拂過空氣,牽住她的手,纏纏繞繞便十指緊握,微微把她扣在懷里,溫柔地撫模著她的秀發。
突如其來的煽情讓雲不悔有些懵懂,卻享受他這樣難得的深情,深愛之人做什麼,在你眼里都是美好的。
「不悔,我喜歡你。」
「我知道啊。」雲不悔笑說道,她一直都知道程慕白喜歡她,比喜歡多出許多,所以她和他在一起最是開心,舒服,每一天都充滿了快活和期待。
兩情相悅是世間最美好的事,你付出了感情,又收獲了對等的感情,心心相印。哪怕日後會有傷痛別離,哪怕日後會有誤會種種,哪怕不能保證一生一世,此刻的他們都付出了厚重的感情。這一刻,他們可以驕傲地對上蒼說,他們沒有後悔這一刻,他們享受這一刻的時光。他們是驕傲的,他們的快活的,這是世間只有彼此能給的幸福。
她心中的花朵宛若都開放了,風一吹便嗅到甜美的花香。她不知道程慕白為何突然說喜歡,不管是為何,她的心花朵朵開,已要飛起來。
……
這一趟回家,雲不悔最是開心,眉開眼笑一直到離開,她心中喜歡,對震天等人可以裝出來的熱情和違和感也忍耐,不覺得心煩,也仿佛一只快樂的小鳥,只想和他一起飛回他們的家。
他們回王府時,正是下午,府中的女眷又在打牌,雲不悔和程慕白經過碧月長廊便停下來,兩人相伴過來打招呼,剛說上兩句,程慕白便咳不停,咳聲越來越重。王妃心疼不已,雲不悔也借故告退,扶著程慕白回皓月居。
李側妃睨了王妃一眼,擔憂說,「世子近日身子好了許多,少聞咳聲,怎麼今日又嚴重了,是不是出去吹了風,世子妃也太不小心。」
近日王爺對王妃的寵愛是令人眼紅,幾乎日日都宿在東苑,且不知從哪兒弄來一些新奇玩意兒,逗著王妃開心,又常帶王妃出去游湖,听戲,幾位側妃嫉妒得眼紅,李側妃便不想讓她好過。
王妃是淡定穩重的人,優雅地打出一張牌後,笑說道,「慕白身子反復是常有的,咳嗽也正常,不悔照顧他,比我這當母親的更細心仔細。」
嫣然一听,這王妃話中維護之意甚是明顯,雲不悔剛進府時和王妃處得不好,貌合神離,如今婆媳感情卻如母女一般,令人羨慕。反觀她,當初和雲側妃感情如母女,經過杜鵑一事,卻是日漸生分疏遠,不似以前那般親密。
她看了一眼雲側妃,心中暗忖,這幾日王妃得寵,她婆婆心情不佳,對她態度也差,她做得再好也會被挑出毛病,這事她心上也不痛快。
各種落差讓嫣然心情煩悶,這婚後的日子過得不如意,是不是自己太過貪心?又或者是哪兒真做的不好。
她的不明白。
……
有了雲不悔提供的那張遺書,家的事情不出一個月就有了結果,大夫人見有了鐵證,這會兒賴不掉,便胡攪蠻纏不願意分家。這世上的事總不能好事都你一家佔著,你想干什麼就干什麼,沒這麼好的事情。開陽說這一次鬧得他心里不痛苦,一定要分家,他把家生意場上的幾位老朋友請過來,都是家的舊交,當面為這事要一個說法。
震天又氣又恨,罵開陽混蛋不孝,開陽卻無動于衷,最終迫于各方壓力,開陽成功地分走家一半家產,他在城中另有置業,分了家後便和搖光搬出去住,此刻便宣告一個結束。
這事雲不悔意料之中,並無什麼驚喜,分了家後,開陽的手腳就會更開放,將來這商家天下,遲早是他的,不出五年,定是天下第一富。
程慕白笑問,「不悔,你可如願了?」
雲不悔淡淡一笑,自信悠然,「自然,我想做的事情,從不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