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苦于身無分文的趙旭然教那些小孩唱歌,教他們玩丟石子的游戲,終于騙了點酒錢來。上官凌玉湊到小翠面前耳語了幾句,小翠忙上前朝屋頂上的趙旭然喊道︰「趙前輩~~~」趙旭然低頭一看是她們,于是從屋頂跳下。
「厄~~小翠姑娘,又見面了。」「趙前輩,我家小姐想請你到府上一敘。」府上?「小翠姑娘,我乃粗野之人,去府上難免鬧出笑話,還是不用了。請替我謝過你家小姐。」暈!粗野之人?一旁的上官凌玉一听忙自己上前,「趙前輩,別來無恙?」「謝上官小姐關心,老朽安好。」「前輩有酒無菜豈不是沒勁?不如到我那,我讓人弄些菜來招待前輩。」趙旭然有點動搖,「只是我這個樣子~~~」「前輩無須過濾,我那也只我跟小翠,我爹娘並不在這建業!」「這樣,那就再打擾上官小姐了。」
于是跟著上官凌玉和小翠拐了幾條街來到一幢院落,抬頭一看差點沒暈死過去,「怡香院」。小姐?小姐!?趙旭然一頭黑線。小翠敲了敲門,一個比趙旭然還老的駝背老頭開了門,「陸叔!」「小姐,你們回來啦!」那老頭看了看她們身後的趙旭然。上官凌玉忙說,「這位是我請回來的趙旭然趙前輩,陸叔,你一會吩咐廚房炒幾樣菜到我房來。」「是!小姐。」
騎虎難下的趙旭然只能跟著上官凌玉與小翠往里而去,心里暗想,不知這東吳的妓院是個什麼樣子。院里挺寬,四根大樹各佔一角,中間是石板鋪成的道路,兩旁擺著一些花草。這是一棟圓形大院,有點像福建客家的土樓,木制結構分為兩樓。此時趙旭然剛好到了大院的正中位置抬頭環視一周,二樓有回廊,欄桿為木,一圈過去數十間屋子,掛滿燈籠,此時還只是傍晚,要是夜幕降臨燈籠一點~~~
「趙前輩,這邊請!」趙旭然忙低頭跟著她們,上了樓梯又環著走了半圈才跟著停下,一路上沒見到其他人。小翠把門打開,上官凌玉對趙旭然一笑,「趙前輩請!」「這個,不太好吧?」小翠一听,「你怕什麼,這整個怡香院可都是我家小姐的。」趙旭然一听駭然,不是吧?她是老板?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入了內只見此屋甚大,但只是正中放著一張圓桌,四張圓凳圍著圓桌而擺,圓桌前幾步是一個矮幾,矮幾右角放著一個香爐。矮幾快靠著窗戶了,矮幾跟窗台之間的空地剛好只容一人席地坐。左側連著另一個房間,右側則掛著珠簾。
「前輩請坐,因為這屋子除了我跟小翠也沒其他人進來過,所以比較簡陋,讓前輩見笑了。」「不會,不會。」趙旭然忙在圓桌前的凳子上坐了下來。開玩笑,來這之後就住過韓齊山那還有就是師父那破洞,這房子若算簡陋的話,那先前自己住過的怕只能叫狗窩了。見他落座了,上官凌玉這才坐在了他對面,扭頭對站在身旁的小翠道,「去書房泡壺龍井出來。」「是,小姐。」小翠往左側那屋走去,趙旭然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間是書房啊!那右側這掛珠簾的內里就是她的閨房了吧?一個人佔的地方如此之大,看來她還真是此處的老板啊!這麼大的院子,那她豈非很有錢?
不一會小翠就泡了茶來,于是趙旭然跟上官凌玉邊喝邊聊開了。「前輩不是我江南人士吧?」「實不相瞞,我來自江北的並州。」「原來是從晉國而來,不過現今水路封鎖,前輩是如何過得了江來?」上官凌玉並沒因為趙旭然來自對立的晉朝而介懷。「我是托了揚州的故友坐船從海上繞來,剛上岸沒多久便遇到了兩位姑娘~~~」上官凌玉一想起那日初見的情景不禁好笑又有點尷尬,忙又問道,「那前輩來建業是為何?」「尋我失散的佷女。」「難怪,那前輩的佷女叫什麼名字?我來這建業也已經五年,認識的人不少,或許可以幫前輩打听。」
趙旭然略一思索,那日那將軍說雪兒當了太子妃,不管真假那雪兒十有八九是在那皇城之內,告訴她的話也沒什麼壞處,要是她沒認識一些達官顯貴是不會知道,自然不會有什麼影響,若有~~那反而更好。「她叫韓如雪。」「韓如雪?我沒听過這麼個人,不過前輩放心,我會托人幫你打探。」「如此甚好,謝過上官姑娘。」「前輩客氣。」
此時有人敲門,「誰啊?」「是我!」「哦,李媽媽呀,進來吧!」一個四十多歲的胖女人推開門走了上來,「小姐,您吩咐廚房做的菜已經備好了,是端到你的房間來麼?」「哦,對,你讓下人趕緊端上來吧!」「是,小姐。」那李媽媽忙又退了出去。「對了小翠,我忘了交代了,你去廚房讓他們一會拿壺女兒紅來。」「是,小姐!」小翠一臉納悶的退了出去,怎麼小姐會對這老頭如此厚待,要知道以前還從未有男人進過這屋子呢。
不一會酒菜就上來了,有魚有肉有酒有菜,不愧是江南啊!吃的都這麼多,看著滿滿一桌子菜趙旭然快要留口水出來了。上官凌玉盈盈一笑,「前輩請!」「呵呵,這麼多菜我哪吃的下,一起吧!」「小女還不餓,這菜專門是招待前輩你的,前輩不用客氣。」「呵呵,那我真不客氣了。」
只是片刻,風卷殘雲一般桌上的菜被一掃而空,上官凌玉和小翠看得大驚失色,這人得餓了多久呀!「前輩,要不我再讓廚房~~~」「不,不用了,飽了。」趙旭然拍拍自己的肚子道。上官凌玉見趙旭然酒足飯飽,這才切入正題,「前輩,今日我見一群小孩哼唱一很奇怪的歌謠~~~」「哦,是,是我教他們的,好騙些酒錢。」一旁的小翠白眼直翻。上官凌玉卻只是一笑,「那不知前輩從何處學來的這歌謠?」「厄~~這是我們那的小調,我小時候從一個老人那學來的。」
老人那學來?各地的小調自己都略有涉及,那古怪奇特的歌謠不可能是什麼民間小調。一使眼色那小翠便去了書房,不一會就抱來了個古琴放下了那矮幾之上。「初次見面,不若小女為前輩撫琴一曲,還望前輩指點。」
趙旭然一愣,古琴?嘶!原來長這樣啊!不知道諸葛亮唱空城計的時候是不是也是撫的這種琴?也不好意思上前去撫模,「厄~~指點不敢,在下洗耳恭听。」
上官凌玉行了個禮就徑直上前,背靠窗戶席地坐在了矮幾前,右手撥彈琴弦,左手按弦,低沉的琴聲響起。趙旭然只盯著她那白皙修長的手指看,許久才嘆道,好手啊!
一曲畢,趙旭然昏昏欲睡。「前輩,您覺得小女彈的如何?」恩?彈完了?趙旭然忙打起精神,「厄~~上官姑娘彈的甚好!」「前輩覺得哪好?」「哪都好。」上官凌玉無語,只得又問道,「前輩覺得此曲如何?」「也甚好。」「哪好?」「厄~~此曲很催眠,沒想到上官姑娘能作出此曲,佩服,佩服~~~」
上官凌玉一臉訝然,他居然連司馬相如的鳳求凰都不懂,難道他真不懂音律,是自己猜錯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