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棟二層竹,坐落在牛頭寨的正中央。牛頭寨中只有兩棟竹是二層的,一棟便是冼瑩瑩的閨房,另一棟便是這冼老寨主的住處。葉芝盡量放輕了上的腳步,老寨主對自己有救命恩,自己也想傾力答報,只是老寨主的身體~~~眼看離除夕不遠了,但願他能熬過。
輕輕的叩擊了幾下那道竹門,「進來!」一聲生澀的漢語傳來。葉芝知道這不是老寨主,而是巫師,自從上回自己告知老寨主少爺的死訊後老寨主便一病不起了,于是巫師便日夜守候在老寨主身邊,想乞求神靈為老寨主延命。
延命之說葉芝是不信的,古有諸葛亮欲為自己續命不成,故他壓根不信這小山寨的一個土巫師能有為他人延命的能耐。話說回來這土巫師並非一無是處,這兩年多來他的土藥至少將老寨主的命保到了現在。
得到應允後葉芝輕輕的推開了門,快速的進入趕緊把門掩上,這才回身跪下道,「老寨主!」竹床上的老寨主緩緩扭頭看了眼葉芝,朝他微微點了點頭。跪在床旁的巫師對葉芝道,「起來!」
老寨主嘴唇蠕動了兩下,那巫師忙湊了過去,把耳朵貼到了老寨主嘴唇旁凝神細听。過了好半晌那巫師才坐直了身子,「葉先生,老寨主現在沒辦法大聲說話,所以只能由我代為轉達老寨主的意思了。」葉芝點點頭,整個牛頭寨就四個人會漢語,老寨主,少爺,小姐,還有便是眼前的這個巫師。
現在少爺死了,雖然他活著的時候也不喜歡和自己打交道,老寨主也不能大聲講話了,于是能和自己交流的人只剩一半了,兩個!哎!夠寂寞的。
巫師接著用生澀的漢語說道,「老寨主說你上回來的時候告訴他,少爺死了,讓他好傷心,這次你來是不是又有不好的消息?」葉芝點點頭。
巫師一聲輕嘆湊到老寨主耳旁說了一句,老寨主閉上了眼。過了好一會老寨主又緩緩的睜開了眼楮,略干涸的嘴唇又開始蠕動,那巫師忙又湊了過去。
「葉芝啊,我們族有一句老話,樹怕剝皮,人怕傷心。你還要讓我再傷心一次麼?這個壞消息是否重要,不告訴我的話可以麼?」巫師將老寨主的原話傳達給了葉芝。
葉芝略一思索猛搖頭,牛頭寨里沒有其他的二號或三號首領,少爺又已經去了,現在寨子里最有話語權的只剩兩人,一個便是老寨主,另一個便是巫師。葉芝在牛頭寨也呆了三年了,他知道巫師的地位雖高但只是限于對內,涉及對外的事巫師是沒權做主的。
比如若有戰事老寨主會讓巫師卜個吉凶,但最後打不打卻是老寨主說了算。所以這事他必須問老寨主,再由老寨主決定下一步的行動。巫師只得又湊到老寨主耳畔說了幾句。
老寨主干枯的手抓住了竹床的邊緣,頓了頓嘴唇又開始蠕動了。巫師听清了老寨主的話後點了點頭,「葉先生,少爺不在了,但小姐還在寨中,雖然小姐出嫁了但我許她決定寨子里的所有大小事情,你直接去跟小姐!她說怎樣便怎樣。」
葉芝咽了咽口水,終于說出第一句話,「老寨主,我要說的便是小姐的事,今日小姐讓外人擄走了。」老寨主老歸老病雖病,但耳朵卻還靈光的很,一听這話那干枯的手抓了個繃直,胸脯挺起,眼珠瞪得老大。一旁的巫師趕緊拿起地上的一枝樹葉在老寨主身上來回輕掃個不停,口里念念有詞。
還沒掃幾下老寨主挺起的胸脯就落回了竹床,抓在竹床邊緣的枯手也滑落了,只是眼珠還是瞪得老大,可惜已經沒了任何光彩,如同死魚。葉芝嘴巴微張卻蹦不出話來,從踏入這間竹屋起,由始至終也就說了一句話,沒想到就這一句話便讓老寨主駕鶴西去,出口傷人啊!
始安郡北城,風塵僕僕的趙旭然剛跨入城門便被兩人留意上了。那兩人湊到一起嘀咕了幾句其中的一人便匆匆而去,另外一人則遠遠綴在了趙旭然三人的身後。
那人的跟蹤術並不高明,但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趙旭然全無戒心,並沒發現還有人遠遠跟著自己。只是那冼瑩瑩並不然,常年生活在深山老林中她連周遭潛伏著的猛獸都覺察的到,更何況是這麼一個大活人。
滿臉稀泥的陸雲牽著馬走在前面,冼瑩瑩挽著趙旭然走在後頭。冼瑩瑩撓了撓趙旭然手臂,「怎麼?」「你沒發覺麼?」這一提醒趙旭然才驚覺身後那鬼鬼祟祟之人。
趙旭然拍了拍冼瑩瑩的手微笑道,「莫聲張,我倒要看看他想玩什麼把戲。冼瑩瑩笑著點點頭,趙旭然那駭人的武功自己是見識過的,于是便把頭往趙旭然手臂一靠一副小鳥依人狀。陸雲翻了翻白眼,這才剛搶來沒一會怎麼就好的跟蜜里調油一樣了。
一路上倒安然無事,那人只是遠遠跟著並無其他舉動。趙旭然不由納悶,眼看南門將近,難道他們打算在城外伏擊我麼?會是什麼人?趙旭然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那聖母,上回自己跟陸雲就被她蠱惑來的一大群人攆著跑。
走在前面的陸雲停了下來,他發現有兩個姑娘擋去了自己的去路,兩個姑娘看起來不像壞人,因為陸雲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壞人,特別是左邊那一位,身材高挑,那眼兒好媚,似乎能勾人魂魄。陸雲下意識的回頭看去,發現門主的眼神已經跟人家對上了。
好家伙,門主真不愧是門主啊,但凡只要是美人都跟他認識,只是自己幾乎跟門主形影不離,門主是啥時候跟人家勾搭上的呢?「是你!」趙媚兒語氣不善。「原來是你!」冼瑩瑩略帶揶揄。怎麼有點針鋒相對的味道?
趙旭然發現一直跟著自己的那人已經走開了,原來是她的人。「媚兒,你怎麼會在這里?你跟瑩瑩認識?」趙旭然問道。趙媚兒眼里似有怒火,她看到冼瑩瑩的手正親熱的挽著趙旭然。冼瑩瑩捕捉到了趙媚兒的變化,難道她也喜歡趙旭然?
冼瑩瑩故意又往趙旭然靠了靠,「小哥~~媚兒公主的美名奴家早就有耳聞,幾年前奴家有幸終見其本人,便覺所傳非虛,奴家能得識媚兒公主也算是緣分!」
趙媚兒卻把頭一撇,一臉的鄙夷,「哼,你個狐狸精,誰與你有緣分了?下三濫的蕩婦!」「媚兒!閉嘴!你胡說些什麼!」趙旭然怒叱。趙媚兒身子一震,「你~~你居然為了她這麼個貨色便叱喝于我?她是你什麼人?你這麼向著她?」美眸中淚似欲翻涌而出。從小到大沒人敢對自己大聲說話,父王和母後更是舍不得,此刻心情沉甸甸的,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趙旭然一看她快哭的樣就後悔自己說話語氣重了,沒想到這話一出口便傷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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