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0打悶棍（八）
胖子對于外面生的一切似乎毫不關懷，他正一臉嚴肅的同毛摩文利斯聊著關于東庭騎兵與芮爾典人在博瑞根的戰爭，
因為大雨淋濕了衣服，近衛從附近的商隊買來一些干燥的木料，在這個能夠躲雨的崖壁內凹升起一堆火，胖子用木棍刨了刨面前升起的火堆，紅色的火光照射在臉上，顯得有些不真實，
「我知道你曾經在東庭待過，也到過芮爾典北方領，以你的經驗，東庭強弓與芮爾典刺槍的踫撞誰會贏？」
胖子偏著頭，向面前一臉緊張的毛摩文利斯給出這樣的問題
像不是我能考慮的問題「毛摩文利斯有些茫然無措，這個問題太突然，也距離他的身份太遠了，
我就是一個小商人，需要去考慮這樣的國家大事？當然，在胖子面前，他是不敢這樣說道，猶豫了一會才說道
「應該是東庭強弓會稍勝一籌「
「哦？為什麼會這樣認為？「胖子臉上有些驚訝的抬起頭，毛摩文利斯的回答讓他很不測，要知道按照監察部的演講，胖子已經認定這次的博瑞根會戰，應該會以芮爾典人取得勝利結束，
雖然東庭出動了幾乎佔了全部名額的黑甲弓騎，從最近交戰的一些局面來開，身穿重甲的芮爾典步兵集群確實是東庭弓騎兵的克星，
這些像烏龜殼一般武裝起來的重裝軍團，在戰場上排成稠密的方隊慢慢推進，就像一座座堅固的方形壁壘
前面是盾牌手，後面是專用于對付騎兵的四米長槍，因為這種長槍太長，導致難以平衡，所以在移動時都是高高豎起，中間則是負責驅趕的弓箭手，
遇到東庭騎兵的沖擊就會立即向中間收攏，用長槍和弓箭來反擊東庭騎兵的沖擊，听說效果相當不錯，在地勢相對平坦的博瑞根，這種多功能方陣就像一個集合了遠攻近戰的移動堡壘，讓東庭騎兵的數次大規模沖擊都沒有奏效，反而像被壓縮的海棉般，被擠壓的難以展開，
就是東庭騎兵中以遠程攻擊見長的黑甲弓騎，也只能徒勞的在陣列外面轉悠，用手中的弓箭形成一些無關痛癢的傷害，
從這上面能夠看出，指揮戰役的普拉伊斯確實是一個步兵戰術運用上的老手，尋找東庭人的弱點，揮芮爾典軍團的長處，
他明的這種獨特的烏龜陣，以至已經被許多人與維基亞人的長弓狙擊陣想提並論為「伊卡迪瓦的矛與盾」，
一個是最銳利的攻擊陣型，而另外一個則是最堅固的防御陣型，加上芮爾典的第一騎士團表現出來的強勁戰力，也讓東庭人的騎兵優勢削弱不小，
如果時間足夠，依靠穩固來推進戰線的普拉伊斯，確實有相當大的可能，將東庭人一點一點的從博瑞根擠出去
什麼……只是一種直覺「
毛摩文利斯在胖子的注視下，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胖子那猶如暗夜的星空般的黑色瞳孔，讓人從心里 ，
他聲音停了停，感慨了一聲說道「現在芮爾典的騎兵軍團已經不再是以前了，如果是當初全盛時期的北方軍，或者指揮官任然是經驗豐富的伯蘭特公爵，東庭騎兵是絕對不敢南下的，
當時的北方軍可謂是將星雲集，麾下不但有新銳善戰的年輕將領。也有經驗豐富，擅長指揮的將軍，更不要說像騎槍庫爾德，草原狐索米亞這樣的名將了，可是就算是這樣，北方軍也不敢說能夠完勝東庭騎兵
可是這次參加博瑞根會戰的，大多都是剛剛征調的新兵，指揮官也大多都是一些沒有多少經驗的中層軍官，
如果是攻擊順利還好說一些，如果一旦失利，只怕會立即出現全軍動搖的現象，
可東庭騎兵卻完全不同，他們都是王庭多年培養的精銳，雖然有所失利，但是他們的銳氣卻沒有半分衰減，
主力依然擁有過4萬的騎兵集群，
東庭騎兵如此痛快的放棄了不少地方，可這不正代表東庭人手中能夠一次性投入的兵力在增加，而芮爾典人的防御線正在無形中拉長嗎，
這就像我們商人一樣，放棄虧本的買賣，將資金收回來是為了更多的一筆買賣，賺個盆滿缽滿的「
「你這樣說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胖子听到點了點頭，是的，毛摩文利斯的說法很獨特，但卻很合乎邏輯，這也是胖子在不斷迷惑的地方，東庭騎兵敗退的度確實有點快，按照這樣的度，東庭人的攻勢向完全被遏制，除了敗退會東庭草原將別無選擇，
可如果真是這樣，東庭派遣援軍豈不是多此一舉？這麼虧本的事，可不像是一向擅長打秋風的東庭汗王干的
應該是在等待什麼？胖子自言自語的站起身，目光有些迷惑看著外面的雨幕，兩邊都不是什麼省心的東西，
一個是經驗老練，戰術形形色色的怪才普拉伊斯，另一個則是以攻擊凌厲見長，騎兵好像秋風掃落葉的東庭名將博果爾扎木，
這兩個一個是矛，一個是盾，的打了整整一個冬季的死對頭，本來胖子以為還有一場你死我活的好戲看呢，誰知道卻是這樣一場毫無創意的攻守戰，
兩邊膠著而又緩慢的戰局，就像兩個都扭捏害羞的人一樣，恨不得永遠不要見面最好，
芮爾典人的烏龜戰術相當的穩健，除非出現什麼不測情況，只怕這位東庭名將的期望怕要落空了，胖子嘆息了一聲
幾個被雨水淋濕的商人似乎也覺了這處避雨的地方，他們腳步蹣跚的往這邊走來，一名近衛想去攔阻，被胖子揮手制止了，
其中一個商人猶猶豫豫的問道「這雨太大了路上全是泥潭，馬車也陷在里邊了，不知道能不能在這里躲躲？」
「當然能夠，能夠讓旅途的商人消去疲勞是一件很榮幸的事「
胖子和藹的招待了一聲，打量了一下這幾個商人的裝扮，雖然身上已經改穿相對大眾的布料衣服，而不是庫吉特人習慣的皮毛衣，寬廣的額頭和兩邊的垂髫，無疑證明了這些商人的身份，
「你們都是庫吉特人？」胖子招待商人們坐下，好奇問道，
「是的，我叫阿斯爾格，來自遙遠的波希草原」
一名盤腿坐著的中年庫吉特人猶豫了一下，才彎腰行禮的說道，舉止和語言都有些生疏，一看就是剛剛成為商人的，其他的商人只是一臉沉默的坐在他身後，就像一個半弧圍在他後面
看得出來，這名庫吉特商人擁有著獨特的身份，應該是某個部族的領，在領說話時，所有的人都必須保持沉默，這是庫吉特部族的規則
「波希草原的阿斯爾格？我記得那是一個三萬人的大部族領的名字，你們的馬場應該靠近東部多一些，今年那里的水草不錯，暫時又沒有什麼戰爭，難道也需要領親身出來經商嗎？」胖子嘴角含笑的說道，
特瓦林是最接近北方大草原的連接點，能夠看見庫吉特人部族領並不是很奇怪的事，
「你。認識我？」阿斯爾格有點黝黑粗糙的臉上楞了一下，他沒想到在遙遠的特瓦林會被人認出來，他憨厚的臉色有些難堪，極度無奈的搖了搖頭
「還不都是今年的雨季鬧得，整個馬場都是水，地上的泥濘就算是飛揚的馬蹄也能畔住，囤積的皮貨如果不運出來，堆在家里會霉的，到時候一個季節就血本無歸了就算是族長也要為生計忙活啊，家里的女人和孩子還等著我們帶著糧食回去呢」
「哦？你們那里也下雨了？
胖子眉毛悄然向上抽了抽，草原上的大暴雨可不像這里，說來就來，就像一大盆水突然淋下來，在這樣的惡劣天氣面前，
草地會一片泥濘，牲畜也會無法放牧，要是遇上可怕的颶風，還會將族民和牲畜都卷到無法尋找的地方去，
對于草原部族來說，完全不亞于一場小型戰爭的喪失，在這場大雨中只怕有不少部族都要受災了，想到這個，胖子心中有些郁悶，自己頭上還頂著一頂庫吉特的王冠呢
「是啊，每年的這個時候，暴雨之神伯基西都會從東北的希格斯草原，踏上逾越基良瑞特山脈的道路「那名叫阿斯爾格的部族領神色凝重回應道」那時，草原的大暴雨季節也會隨之而來，大雨會讓我們的帳篷也無法抵擋，偶爾還會夾雜著能夠砸死牲畜的冰雹，為了避免囤積的毛皮霉，我們都是提前出一個月從草場出的因為路途最遠的關系，到達這里的時候，正是大雨季來臨的時候「
「哦，一個月以前……「胖子心頭觸動了一下，一個月以前，東庭的援軍正好南下，一個月以前，瑞博根戰役進入雙方的膠著期，一個月以前，東庭騎兵在明著丟失守地的情況下，慢慢的聚集著力量
這也太巧了東庭人難道根本就是在演了一個月的戲？其實真正等待的，就是這場早在預料之中的北方雨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