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襲擊者
黎明到來了
也許是驚訝于這支隊驚人的反應度,夜幕下的敵人並沒有露面只是偶爾射過來幾支箭,彈過來幾顆石子在遇襲兩個時之後,宿營地就已經恢復的平靜,但是馬汀一行人還不確定外面是不是還有人,于是繼續的蟄伏在藏身之處不敢動彈隨著那從篝火漸漸的暗淡下去,馬汀等人不再處于可以被隨意攻擊的不利環境了
雙方的僵持還在持續,吉爾听見有人吹著口哨去y著自己的坐騎,而馬汀則盡最大的努力穩定著幾個牲口的情緒,但是第二天早上,還是有一頭騾子和一匹馬的韁繩被割斷了,剩下的幾頭牲口茫然的等著馬汀,不知道昨夜亂糟糟的到底生了什麼
馬汀提著劍四下的檢查了一番,他現在頭天夜里有十五人襲擊了自己
「有些人還是赤腳」,馬汀仔細的盯著一堆亂糟糟的腳印,「還有這里,你看,他們的箭尾非常粗糙這隊人不是什麼要緊的角色,估計是沼澤里面的流民」
「這些人和我們要找的那些什麼禪達士兵有瓜葛嗎?」,一個隨從不解的問道
「雷諾就是他們的結晶」,馬汀呵呵的笑了一聲,轉身用手掌罩住雷諾的腦袋,「伙子,你對他們應該挺了解」
雷諾搖了搖頭,「我媽媽說過,我們和他們不一樣,他們磨刀搶東西,我們織捕魚在沼澤地里面居住的人不一定都是盜賊,但是那些巡邏隊每次被盜賊偷襲之後,找不到他們報仇,就都闖進我們的村子里面抓人冒功」
「不管怎麼說」,馬汀等雷諾說完,然後放緩了語氣問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你應該了解一些?昨天晚上你大叫了兩聲之後,他們明顯就沒有再放冷箭過來了」
「我能听懂他們的話」,雷諾看著馬汀手的一支折斷在樹上的箭說,「但是他們不是和我們一起的,他們在沼澤深的地方,在沼澤的東邊媽媽教他們‘花面人’,因為他們總是在自己的臉上涂上顏料以前他們住在一起,但是後來維基亞人去燒了他們的村子,他們就住的分散了,媽媽說這就是為什麼他們那族的人最容易當盜賊」
幾個隨從的臉色明顯變得很難看,也許是昨天晚上的遭遇讓他們覺得很糟糕這片沼澤顯得陌生而危險,據說商隊常常在沼澤里面消失的一干二淨,什麼都不留下這些年輕人可不願意自己步後塵,好在進入沼澤的時間還不是很長,現在轉身回去還來得及
馬汀看出了幾個手下的意思,他自己也不願意毫無頭緒的亂闖了,這主要是擔心吉爾出現什麼三長兩短
「吉爾」,馬汀把手里的斷箭遞給一直好奇的盯著看的雷諾,然後把劍收緊了劍鞘里面說道,「我覺得我們還是回去的比較好我們這次來什麼準備都沒有,雖然在進入沼澤之前我們在周圍的村莊里露過面,但是誰能確定那些禪達人是不是知道我們要來呢?而且我擔心的是禪達人沒有現我們要來,反倒是那些亡命之徒已經做好了準備等我們自投羅」
「就這樣回去嗎?」,雖然在樹叢里面緊張兮兮的蜷縮了一夜,吉爾的精神似乎恢復了,「不,我們必須找到那些人而且我有種感覺,昨夜的那批人會和禪達士兵有瓜葛」
「哈」,馬汀開始指揮手下把地上散落的袋子收拾起來,「要說瓜葛的話,估計是他們常常干仗就我認識的禪達士兵來說,他們自殺可能,但是參與打劫卻是絕對不可能的唔牲口少了,太多的東西我們帶不了,我們得找個地方把這大桶面粉埋起來,不然它們會拖累自己的」
「不用了」,吉爾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把面粉放在這里就當我們送給昨夜那些人的禮物我估計他們現在就在什麼地方監視著我們,所以不管在哪里埋好面粉,我們前腳走他們後腳就能挖出來還不如我們主動的送給他們」
馬汀沒有反對,但是還是用行軍錘把面粉桶的下端敲出了一個洞,任面粉傾灑出來
「在那群混賬來撿便宜之前」,馬汀把行軍錘收了起來,然後看了看周圍低低的飛著的一些沼澤雀,「先讓鳥兒們吃個飽」
隊很快又上路了,在吉爾的堅持要求之下,隊繼續的朝著沼澤的心地帶走去舉目四望,除了遠遠的有一朵暗淡的雲,現在的藍天空明而開闊,這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下午不過馬汀像一只野狼一樣嗅了一下周圍的空氣,然後斷定今天晚上一定有大雨據說馬汀有這種本領的原因是他的腿有風濕,指甲蓋大的一塊雲他都能感覺到
濕潤的氣息在沼澤之間彌漫,偶爾有死去的動物半爛雜泥里,平原的景色顯得空闊而單調幾個隨從把長矛背在肩膀上面,無精打采的看著周圍
偶爾有一兩株野橘樹點綴在黑沉沉的大地上,顯出了種暗淡的綠色,這里的橘樹不像羅多克的那樣生長的到處都是,它們產的橘子也一點都不美味
吉爾一直記得羅多克金橘的味道每當他想起橘子的味道的時候,嘴唇里面就會自然的涌出唾液那是很久之前了,阿卡迪奧老爺去城里回來的時候,就會用紙袋包回來幾十顆金燦燦的橘子,然後傾倒在一個木盆里面,吉爾的媽媽會把它們洗得無可挑剔後一個個的擦亮,看起來漂亮極了
吉爾微微的笑了笑,任憶被一株橘樹牽引開來
幾個時的時間里面,吉爾不得不承認馬汀的推測是正確的,那朵的烏雲已經遮蔽了半邊的天空,看起來還在迅的擴大著,不時有沉悶的雷聲從遠處傳來,早春的昆蟲低低的貼近水面飛翔,「那些蟲子的翅膀沾了太多的水啦」,老管家曾這樣說過雨前的蟲子,「就像人貪圖的太多,就飛不高啦」
吉爾的記憶被馬汀的問話打斷了
「吉爾先生」,馬汀在和一個隨從合計了一下線路之後對吉爾說道,「如果不想在雨被澆透,恐怕我們得快點了,你收點委屈」
在幾個隨從的幫助下,吉爾艱難的爬上了一頭騾子的背,然後被隨從牽著向前走去
放棄了步行的隊行徑度明顯加快當雨點終于開始落向大地的時候,隊已經找到了一處岩石的裂縫,這里還不錯,只是刮風的時候會飄進來一點雨,但是已經比在外面淋雨強多了
在收拾好了東西之後,幾個人圍坐在一起彼此取暖不久,幾個隨從就開始閉著眼楮打盹了,只有一個人被派到幾十步外面去做哨探,馬汀答應他在半夜去接替他
吉爾裹緊了毯子,不久就進入了夢鄉
在吉爾再次醒來的時候,馬汀和幾個隨從已經醒來了,他們的刀劍全部拿在了手上
看見吉爾醒來,正在把頭盔綁在頭上的馬汀提醒了一句,「呆在這里,哪都別去」,在馬汀的帶領下,幾個隨從雖然面色蒼白,但還是勇敢的沖了雨幕里面
雷雨之聲傳來,隱隱約約的有喧鬧的聲音吉爾沒有顯得很驚訝,他知道,昨晚那批人和自己肯定還會有接觸,不是今天夜里就是明天
吉爾估計的沒錯,在今夜被襲擊的可能最大,因為某些商隊在被襲擊了一次之後短時間內會放松警惕,這個時候精明的襲擊者就會組織第二次進攻
聲音漸漸的降低了下去,吉爾安坐石頭邊
醒來的雷諾得知了生什麼事情之後,害怕的有些顫抖
「出來」,沉默的吉爾突然說道,聲音充滿了力量,「如果你們听見了,出來」
雨幕里面似乎有黑暗的精靈在竊竊私語,吉爾等著那些人的回應
雷諾靠在吉爾身邊瑟瑟抖
最後,一個聲音含混不清的穿了過來,說著吉爾听不懂的話
「你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嗎?」,吉爾盯著雨簾頭也不回的問著雷諾
「先生,我听不清」,雷諾搖了搖頭,恐懼的看著外面,「‘馬’,‘糧食’,‘把人還過來’之類的他們說的話帶口音,還下著雨,我听不清」
「哦,他們是讓我們把馬和糧食交給他們,然後就會把人換回來」
「先生,我們怎麼辦」
「你讓他們派個人過來,我要跟他談談」
「我不敢讓他們過來」
「那你告訴他們我要過去」
「先生下著雨,你出去會淋著的」
「我總得和他們見上一面不是嗎?」,吉爾笑了笑,然後模了模雷諾的頭,「說」,吉爾作勢就要站起來
這個時候,雷諾咬了咬牙,然後沖著雨簾里面高聲的叫出了幾句話听得出來,雷諾的聲音里充滿了顫抖,有幾句話還重復的說了幾次
「先生,我讓他們過來了,但是他們沒有回話」,雷諾的話停住了,因為他看見了一個鬼魅一樣的人從雨簾里面突然出現在了石縫周圍
這個人頭長而凌亂,濕嗒嗒的搭在他穿著的那套鎖子甲上,這個人被護甲裹得嚴嚴實實的,左腳的皮靴上還幫著獸毛,幾根粗壯的皮索把這個人的裝備牢牢的綁在他的身上,讓他顯得很精干而強壯
這個人看了看兩個人,然後沖著雷諾咕嚕了幾句話
「先生,他問你是不是管事的」
「是的」
雷諾又跟那個人說了幾句話
「先生」,雷諾沮喪的說,「他說要面粉,一桶面粉換一個人,一個月內籌齊,過期之後每個星期殺一個俘虜」
「告訴他,我很生氣」
「先生?」
「告訴他」
隨著雷諾磕磕絆絆的說了幾句話之後,那個男人露出了陰狠的表情,然後說了幾充滿了威脅意味的話
「他怎麼說?」,吉爾問著雷諾
「他說他說他不跟你討價還價,而且還要加價,現在得一個人兩桶面粉了,不然得話就把他們的耳朵都割掉」
「你告訴他,我生氣可不是因為心疼面粉,是因為他把我們看的這麼低賤你給他說,我的隨從我要給他十桶面粉換一個人;馬汀我給他一百桶面粉換回來;至于我自己,你告訴他,如果他願意一輩子躲在沼澤里面吃面粉的話,就趁早把我趕走好了,全世界的面粉也也比不上我對他們珍貴如果他們想得到個機會走出沼澤就帶我見見他的頭目」
這麼復雜的話讓雷諾翻譯起來無從下手,只能撿著自己會說的幾個詞說倒是那個人似乎一听就懂,哈哈大笑了幾聲,看吉爾的表情明顯多了好奇而不是凶橫隨後,那個人敲了敲自己的胸膛,對著吉爾吼出了幾句字節鏗鏘的話來,好像在表達著什麼不容置疑的事情一樣
「先生」,雷諾說,「他說這里他就是頭目」
「你告訴他,我不和眼里只有面粉的人做生意,我要見他真正的頭目」
雷諾如實的轉達了吉爾的話
那個人似乎沒被激怒,反而很快就消失在了雨簾里面不久,那個人帶著一隊人回來了,還從夜幕里帶來了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一群人
周圍一些衣衫襤褸,帶著斗篷的男人好奇的看著吉爾吉爾剛才的話讓這些人都很驚訝
吉爾看著這些人,仔細的尋找著什麼,直到他看見了一個穿著鐵靴,背著長弓的人
「這個人就是他們的領了」
那個人也在打量著吉爾,見吉爾注視到了自己,那個人嘟噥了一句,「這個諾德倒挺有趣」
這句話是用古卡拉德話說的也就是那種只在古老的天或者哲學獻里面出現的語言
吉爾笑了,這些語法阿卡迪奧老爺親自教授過他
「您也挺有趣」
吉爾用標準的古卡拉德話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