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托,我們又見面了。」
當我從馬上跳下來,跟著那個沉默不語的管家走到後院去得時候,盧卡西諾老爹坐在院牆邊上。
院里面的雪被掃干淨了,下午的時候薄薄的一層雪也已經被陽光融化,地面顯得很干燥潔淨。呆在院里面,閃耀的白石和幾顆依然綠著的樹讓院顯得生機盎然。盧卡西諾坐在滿是陽光的院牆邊上,一只小羊在舌忝他的皮靴,他笑眯眯的,端著一碗燕麥粥,麥粥冒著熱氣。
「盧卡西諾家的大人,」我微微鞠了一躬,「我奉命前來接受您的教誨。」
「又來這一套」老頭跐溜跐溜的喝了一口粥,把碗遞給了一個年輕的女人。那個女人身材有些浮腫,手指粉女敕而粗胖,移動起來有些笨拙,明顯已經懷孕了。「那個伯克小妞你了沒有?」
「沒有。」我記得伯爵的囑咐,盧卡西諾在城市里面布滿眼線,完全不需要遮遮掩掩,直接告訴他們實情就是。「我沒有踫那個伯克女人。」
「那你要她干什麼?」老頭的胡顫了顫,然後他的手拍了拍那個女人的肚,「老頭我可是又要抱兒了,你可不要落在我的後面啊。」
這個女人居然是盧卡西諾老頭的妻?可是我听說盧卡西諾老頭的妻還沒有死啊。我還是沉不住氣,滿臉的驚疑的看著那個女人。
盧卡西諾老頭笑了笑,「你的眼楮瞪得像是羊蛋一樣,怎麼了?沒想到老頭一把年紀了還能造人?」
「不是,」我搖了搖頭,然後直接說出了我的想法,「我沒有想到您的妻這麼年輕。」
盧卡西諾抿了抿嘴唇,搖了搖頭,「這不是我的妻,是我妻的侍女。」
「她懷了您的孩,您的妻```不會生氣嗎?」
「我的妻又會多一個乖巧的女兒或者鬧騰的兒,有什麼不好?」盧卡西諾當著我的面摳著鼻,好像很癢一樣。
我剛剛一來告訴我這個干什麼?反正我什麼也不懂,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老爹,那這個女人怎麼辦?」
「怎麼辦?」老頭說,「她可是賺的了︰到城里來配老頭睡上一年,然後生一個兒,後回老家去。你以為這就結束了?遠遠沒有。她的父親從此就能得到盧卡西諾家的保護;她的兄弟可以進軍營服役;她家的田產從此受四百名士兵的保護;她的姐妹有了廣闊的人脈可以出嫁——而每一次聯姻,都會讓她的家族變得強大。」
我目瞪口呆,「可是```可是她怎麼辦?她跟你生了孩```以後誰要?」
「你是傻瓜嗎?」盧卡西諾老爹伸了一個懶腰,站了起來,「她回去之後就做農活,撿雞蛋啦、編筐啦、養鵝啦等等,把懷孕留下的痕跡——腰上的贅肉、下垂的ru房、松弛的皮膚統統抹掉,然後在鄉間找一個家境殷實,老實本分的莊園主嫁出去。她可搶手的很,要是別人知道她曾經給我生過兒,聘禮都得多二十頭牛和四個農奴呢。」
「這```」我有些懷疑我和盧卡西諾是不是生活在一個世界里面。
「加里寧那個泥鰍給我假惺惺寫了一封信,讓我告訴你一些現實世界的本質。,這些文縐縐的話說得我牙疼好,本質,這就是本質。這是第一課,‘男人跟女人什麼都不算,他們要睡了覺,有了後代意義非凡’。如果我是你,就會一回去就跟伯克小妞好好的樂呵樂呵,然後在小妞懷孕之後,就去打听打听這個小妞的家人是什麼人。如果恰好是萊赫皮爾蘇斯基的話,那就太賺了說不定萊赫會讓你做一個河間地城市的大公的對了,」老頭突然問了一句,「你把那個小妞安頓在什麼地方?你放心,我這里的房足夠多,把小妞帶來,老頭教你幾招,保證收拾得她服服帖帖的。」
我愣了半天,讓自己穩住陣腳,不能讓這個老東西看出來我驚訝不已。「我把她嫁人了。」
「嗯?」他的眼皮跳了一下,「是哪個家族的?梅爾家的還是科爾溫家的?或者是瓦蘭科夫的那些跳蚤家族?好了,我不插嘴,你自己說說看,如果你把這個女人嫁給了那些家族的人,你會得到什麼。我看看你到底有沒有培養價值。好,我們開始︰如果你把這個女人給了某個科爾溫?」
我花了半天的時間,發現盧卡西諾老頭正在考我題目,我一下就感到了緊張,好像哥特給我听寫禪達字母的時候,我寫不出來一樣。
「如果我把這個女人嫁給了科爾溫家族的人```我就能得到他們家的支持?」
「狗屁」盧卡西諾呵斥道。「科爾溫家族的人都是一群假藥販和往麥里摻沙的奸商,也是一群泥鰍他們根本不會要你的伯克女人,比那個女人漂亮的姑娘多得是,只要有錢,那些女人要多少有多少。這些人犯不著為了一個女人和羅曼諾夫走得太近,因為這會招致盧卡西諾家的怨恨和梅爾家的嫉妒。還支持你?哼接著來,如果你把這個女人給了某個梅爾家族的家伙?」
我被老頭的話頂的說不出話來,這個時候,只能說,「梅爾家族的人不會要這個倒霉的伯克女人,」我喪氣地說,「因為這會和羅曼諾夫家族扯上關系,從而招致科爾溫家族的嫉妒和盧卡西諾家族的怨恨。所以這種情況不會發生。」
老頭笑逐顏開,「不錯,不錯。」他捏了捏那個女人的,那個女人嬌嗔了一聲,把那碗遞給了他,還往里面摻了一些牛女乃。「你比那個什麼理查德聰明,他居然跑來對我宣傳什麼三個家族派出三個代表,緊密團結在羅曼諾夫的身邊什麼的。見了鬼了,老頭還要擺出一副豁然開朗的表情去應酬這個傻蛋。」
「其實,」我感覺背後正在冒汗,「其實我也覺得你們應該團結在伯爵的身邊,這樣的話會少很多麻煩。而且能一致對外,在外面的機會要比小小的瓦蘭科夫大得多。」
「小小的瓦蘭科夫?」老頭斜眼看了我一眼,「據我所知,近三十年來,除了小小的瓦蘭科夫軍隊深入過伯克月復地,還沒有別的人做到過。在河間地的時候,我們繳獲了六十四面盾牌,這些盾牌被我們釘在了伯克首都的城門上哈哈,過癮極了你知道嗎,那個時候皮爾蘇斯基家族把軍隊都帶走了,結果我們出現在他們身後的時候,那些兵力空虛城市還以為河間地伯克人失敗了,只有一群膽小如鼠的農夫站在城上瑟瑟發抖,我們就在他們的眼皮下面把盾牌釘在了他們的城門上。你知道我的兵釘了一個什麼字在上面嗎?」
我感覺老頭跑題了,我跟不上他的思路,只能搖了搖頭,「不知道。」
「‘干’」老頭把自己逗樂了,「哈哈,這群小兔崽。可惜老頭沒有看見。我听說了這件事情之後,馬上獎賞了那個出主意的士兵四十頭牛和一個娘們我問那個毛頭小怎麼有這麼聰明的點的時候,那個家伙說他就會寫這一個字。我就找來教士——就是那個科爾溫家的傻蛋,你好像認識他——問他為什麼教會學校不多教教士兵罵人的話。結果那個科爾溫跟我談起了撥款修教堂和教會學校的事情```你這麼看著我干什麼?」
「老爹,我還在等著回答你那個伯克女人的事情。」
「哦,哦,這樣,」老頭本來開開心心的在講著有意思的事情,被我突然打斷顯得有些興味索然。「那你估計是把這個女人給了自己身邊的某個扈從,用來換取效忠;或者把這個女人給了那些城里的跳蚤家族,用來換取支持?」
老頭目光深邃的看著我。
我不等他問我問題,就自問自答起來,「如果我把這個女人給了某個扈從,那麼他會對我有好感。但是這個女人還在討厭我,所以這個扈從以後也會討厭我,而且為了討好這個女人,扈從還可能在我的背後使壞。」
「接著說。」老頭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如果我把這個女人給了某個```跳蚤家族```那,他們```」我的腦袋不夠使了。
「這是處理這個伯克女人的好辦法。」老頭等的不耐煩了,就把話說了出來。「當然,沒有你自己睡她強。」
我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就好像看著別人下棋,周圍的人都贊嘆起來某一步走得漂亮的時候,我卻看不明白一樣。
「這些跳蚤家族在城市里面熟門熟路,不害怕三大家族,自己一貧如洗,也不在乎遭到處罰。而這個女人是羅曼諾夫送過去的,那麼這些家族就可以借機宣揚羅曼諾夫支持他們。所以如果你把這個女人給了某個家族,他們會接受的。」老頭點了點頭,「然後,羅曼諾夫會從這些家族獲得很好的情報,還能盡的把我們三個家族的老底模得清清楚楚。如果某一天要收拾我們,這些跳蚤家族絕對是跳出來打前鋒的傻蛋;城市出現了動亂,這些本地家族也是幫助恢復秩序的有力力量。所以羅曼諾夫也會得到利益。後,在兩個家族之間,你是紐帶,所以兩個家族都會重視你,你的地位會提高。」
老頭看了看我,「如果真的是這樣,加里寧那條泥鰍是不會把你發配到我這里來的。而且因為你的出色手段,加里寧那個家伙說不定會重點栽培你喲。」
盧卡西諾老頭說的話每一句听起來都很有道理,但是卻讓我听得有些毛骨悚然。特別是他對于羅曼諾夫日後與他們的沖突看得一清二楚,絕對不被伯爵迷惑,早就對一切做好了準備,讓我覺得這個老頭真的很深不可測。關鍵是,他告訴我這麼多干什麼?
「是的,我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我老實的承認了,「這個女人喜歡上了我家里的一個中級侍從,那個侍從很會花言巧語,討女人喜歡。」
盧卡西諾老頭的眼楮狡黠地眨了眨,「唔,你很坦誠。」他的這句話證實了伯爵的判斷,老頭很可能什麼都知道。「你說的那個侍從,以後有可能會幫助你嗎?」
「不會。」我斷定,「那個家伙和我不是一路人。」
「呵呵,」老頭冷笑了一聲,「說得挺像那麼回事,‘不是一路人’,那個侍從或許以後有大用處啊。會討女人喜歡的家伙,絕對不是什麼平庸的人,老頭自己深有體會。我睡過的女人可以繞著城牆站一圈,或者擺一個大方陣,所以老頭總能逢凶化吉,嘿嘿」
「如果是那樣,我寧願不要。」讓湯姆幫我開一家j院?他也就這點用處然後,我換了一個話題,「盧卡西諾老爹?」
老頭按住一只鼻孔,猛地一噴氣,噴出了一條鼻涕,嚇得那只小羊一抖,咩咩軟叫幾聲,撒蹄跑了。那個女人咯咯直笑,端著女乃罐跟著去了。
「說。」
「難道康斯坦丁先生沒看出來?難道您沒有看出來嗎?」我思索再三,還是忍不住說道,「我在羅曼諾夫家里面是什麼情況,你們難道不知道嗎?」說到這里,我突然有一種背叛了伯爵,背叛了家族的感覺。但是我一想到幾個小時之前我還留在伯爵府,心里想著練習技藝,而現在我卻已經被打發走了,就有一種惱羞成怒的感覺。「與伯爵締結合約,你們可以有好的```人質的。」
「人質?」老頭興致勃勃的說,「別說的這麼難听嘛,雖然的確是人質,但是說成是來向我們學習的,就好听多了。人質多刺耳啊,老頭的心可受不了這份污蔑。」
「```」。我覺得我應該介紹老頭和湯姆認識。「我做不做人質,根本不會捆住伯爵的手腳。我```我根本就無足輕重,就算損失了,」我咬了咬嘴巴,「損失了也沒人在乎」
老頭突然沉默了,我的後的話他還是听進去了,沒有開玩笑。
他咳嗽了一聲,皺起了眉頭,好像把溫度都降低了。
「不錯,」盧卡西諾老爹說,「加里寧把你送來,就是因為你根本就沒有什麼作用,這個不用你說,我們也知道。但是既然你自己說出來了,事情就好辦了。加里寧這條泥鰍心里想的什麼老頭一清二楚,早就囑咐過康斯坦丁,所以加里寧提出把你送來的時候,我兒也沒有反對。」
「你們就沒有想過有人比我合適嗎?」
「是嗎?」盧卡西諾站起了身來,「如果加里寧派來一個合格的年輕人,我們家族的情況就會好一些嗎?我們一旦要打仗的時候,就不用流血了嗎?在以後的日里,我們就真的不用擔心背叛了嗎?其實不論怎麼樣,情況都是一樣的︰對于加里寧那種家伙來說,一個後代就是一塊可以明碼標價的肉,比一個能生兒的野女人都不值錢。所以到了要動手的時候,他不會因為任何人猶豫的。」
「你```」盧卡西諾今天做的事情和說的話都超過了我的承受力。
老頭不理睬我的錯愕,繼續說道,「所以加里寧究竟派誰來,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他派你來,不過是把自己的損失降低到小罷了。那麼,既然如此,從盧卡西諾的角度來說,我寧願要你過來,而不是理查德或者格里高利那些家伙。」
「為什麼?」
「因為羅曼諾夫永遠不可能拿你當親生的,所以你的忠心遲早會耗盡的,除非你是傻瓜。所以很多事情,對于一個忠心耿耿羅曼諾夫,我們無法談判,而對于你,則好開口得多。」盧卡西諾老爹說,「你,有可能成為我們的盟友。」
老頭把後一點女乃粥一飲而盡,「真正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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