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壓力與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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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科,梁主任辦公室。
歐陽蘭端坐在會客椅上,目無表情地看著梁主任。
梁主任滿臉苦惱,一時卻也不知說什麼才好,光搖頭嘆息著。
歐陽蘭收起視線,起身要走︰「這件事情,完全是我的責任,如果有什麼後果,我會負責的。沒其它的事,我先走了。」
梁主任猛一抬頭,說道︰「我剛才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在這個節骨眼上,你連續犯了兩個錯誤。第一,作為護士長,你就不該喪失起碼的工作警覺性。真要出了後果,你怎麼負這個責?第二呢,周笑笑現在的身份,很特殊,一般人巴結還來不及,你何必去惱她?再說,如果不是她及時提醒你,你恐怕——」
歐陽蘭冷笑兩聲,再向前走兩步︰「恐怕什麼,我心里清楚。當然,作為護士長,出現這樣的工作失誤,非常不應該。下班之後,我會寫一份情況說明,盡快交給你。但是,你說的關于周笑笑的特殊身份,我無法理解,也不能接受。而且,工作是工作,完全沒有必要攙雜私人關系和影響。最起碼,我是這樣看的。」
梁主任皺著腦門︰「那你要這樣說,我就得說句公道話了。如果不是周笑笑及時勸阻你,你今天闖禍了,天大的禍——」
歐陽蘭轉身走向門口,未等梁良主任說完。
梁良主任語噎,驚得從座椅上站起來︰「你——你咋這樣呢——」
是的,工作警覺性,這一點,梁良主任說的沒錯。
按理說,歐陽蘭這樣出色的職業醫護工作者,不應發生誤針的低級疏忽,尤其還是在有人提醒的前提下。因為,醫護工作者可以救人,同樣也會殺人。換而言之,由于這種雙刃性質的客觀存在,每個醫護工作者,在具體治療用藥環節上,是非常具有警覺性的。如此,在周笑笑的提醒之下,歐陽蘭依然固執,就叫人感到匪夷所思了。
實際上,感到匪夷所思的,也包括歐陽蘭自己。
此刻,她把自己關在值班室內,對牆雙手掩面,身體發出劇烈的顫抖。
工作這麼多年來,還從來沒有這般心不在焉過︰確實,直至眼下,她依舊有種靈魂曾月兌竅的恍惚,猶如剛剛經歷一場曠世大夢。
那麼,原因究竟在哪里?原因,當然是壓力。
夫妻矛盾不斷升級,已經叫歐陽蘭漸漸感到力不從心。換鎖之舉,完全是沖動之為,根本不符合她一貫穩健成熟的處事風格。曾經溫順的丈夫,已然成了回歸山野的獸獸,根本不理會人間炊煙。但是,力不從心並不等于甘心情願。
而不甘心情願的根本點在于,夫妻關系的核心底線,似乎已經存在陌生的陰影,盡管這一點未經實際證實。說陌生,其實不然。因為,這個可能已經存在的陰影,恰恰來自周笑笑︰手機信息事件雖然過去了,痕跡依舊殘留,根本無法抹去。
必須承認,女人對男人的嗅覺是相當靈敏的,就像男人對女人的嗅覺那樣靈敏。
除了以上兩點,還有一個新生問題,著實困擾著歐陽蘭,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問題便是,父親為何說虧欠老範家太多?尤其,父親最後還說了「作孽」二字
而且,仔細回憶起來,自己的親生父親,在對待他們夫妻矛盾的問題上,始終堅定不移地站在範堅強的一邊,比四項基本原則還原則,甚至到了盲目信任的地步。女婿再好,再孝順,總不能勝過親生女兒吧。那麼,這里面,一定有原因。
遺憾的是,背著父親,歐陽蘭在電話中詢問了母親,母親卻表示一無所知,乃至如閨女那般疑惑重重。
總之,連串的煩惱,儼然已經幻化成巨大的壓力,一直籠罩在歐陽蘭的頭頂,出現心不在焉的狀況,也就在所難免了。更何況,她到底是個好強的護士長,向來都是提醒下面的護士,又怎堪由下面的護士當眾提醒?說到底,歐陽蘭不習慣,相當不習慣,即便提醒她的人,是周笑笑——
對于歐陽蘭的心理,周笑笑顯然無所知。
事實上,果斷地發出提醒,是她的本能。
本能之下,未考慮到場合和方式,也在情理中。
問題是,歐陽蘭的固執,叫周笑笑難以接受,尤其是那句反詰,頗耐人尋味的反詰︰要不,你來當這個護士長吧
此刻,在憂傷的音樂陪伴下,周笑笑一臉愁容,百無聊賴地開著車,也不知要開往哪里。
隱約中,周笑笑突然想起範堅強曾經說過的話︰我覺得,她沒有提到手機的事,完全是一種暫時保留。而且,這符合她的個性。或者說,在沒有確鑿根據前,她決定暫不貿然行事。如果還有其它可能,或許就是你剛才說的那突如其來的緊急電話。因為那個緊急電話,她沒有來得及繼續下文,只能暫時離開。總之,就一句話,她對我們之間的懷疑,依舊存在于心中——
範堅強說這段話的地點,是紅梅公園,也是他們相約取消今後一切聯系的地方。
說起來,距離那天下午,剛過去沒多少日子。
可是,在周笑笑看來,已經久遠到需要追憶來體味。
值得一提的是,不管這樣的久遠是否客觀,周笑笑的耳畔輕易就能響起那些話語,腦海里甚至能浮現出他發出這些話語時的表情︰不可思議的記憶力,仿佛被魔力化了一般。
車內響起清脆的手機鈴聲。
周笑笑關了車內音樂,努嘴無力道︰「喂,誰啊?」
車廂內響起黃月生的笑聲︰「呵呵,是周笑笑嗎?我是黃月生,新區的。」
猛然一听,周笑笑頓時驚喜起來︰「記的,當然記的——」
而這樣的驚喜,無疑是發自心底的︰新區的一切人和事,都是能叫她感到激動的。
因為,在周笑笑的心目中,新區的存在,就是範堅強的存在。
換句話說,新區方面的任何信息,都會跟範堅強產生聯系,她希望听到聯系。
「我的堅強大哥還好嗎?他人呢?是不是在新區?」
「呵呵,他很好。笑笑,有件事情,我們想找你當面談一談,你是否方便呢?」
「方便,當然方便。我剛下班,正在路上開車呢。」
「那真是太好了。我和張茂兄弟正在去市里的路上,20分鐘左右就到。」
但是,听了這話,剛才還出現在周笑笑臉上的驚喜,轉瞬全無。
而原因在于,電話中的回答,不僅沒有提到範堅強的名字,還直接扼殺了她想驅車前往新區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