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你是我老婆了
凌晨…左右,範堅強和張茂把已經深醉的劉榮貴和黃月生分別送回住處,再跟一路送出來的野豬打了個招呼,便先後上了停在一旁的轎車。
張茂酒量向來低淺,今晚也喝了不少,卻沒有以前那般不堪。那股興奮勁兒,不但沒有焉巴,反而在持續上漲︰「堅強兄弟——i 四子——不——不能這麼叫——老四——哈哈——哎呀——心里舒服啊——」
看著在自己面前手舞足蹈的張茂,範堅強笑了笑︰「張茂,你今天酒量見長了啊我估 著,就你這狀態,再來半斤,絕對沒問題啊。」
張茂不滿,當即側臉皺眉道︰「半斤?再來一斤都沒——沒問題——對了——你——得叫我——叫我三哥——」
「美了你今兒喝酒了,叫了也不算。何況,劉哥不是說得選個好日子嗎?」
「那——那還不——不是遲早的事兒——老四——我張茂心里高興啊——」
範堅強哈哈大笑,沒有說話,而直接給上一拳。
誰知,這一拳下去,卻把張茂打哭了。他熱淚盈眶,甚是動情地道︰「老四——今晚像過年——有——有日子沒——沒這麼鬧過了——還鬧得這麼——這麼快活呢——」
範堅強愣住了︰認識張茂這麼久了,還真沒見他這般動情地哭過,尤其還是一老大不i 的「土匪男」。
很顯然,他熟識了張茂,尤其是這段時間以來。
他更知道,張茂今天一定是格外高興,否則不會喝成這般,卻依舊亢奮不已。
畢竟,酒量這玩意兒,不是嘴上說練就能練成的。
于是,他覺得,張茂之所以熱淚盈眶,其實是被一種溫暖的氣氛包圍了。
是啊,仔細想想當時四人圍成一圈,共同吼出的那聲響亮而整齊的「拜了」,他依然能感受到那份熱氣翻滾的j 動︰那是一種從未享受過的溫暖,仿佛生命之中,從此便有了血液相融的親兄熱弟——
剛想到這里,卻听張茂酣暢地笑起來,笑得t ng瘋︰「老四——知道咱現在——現在最想干啥——知道不——」
範堅強點燃兩支煙,遞給張茂一支,也側過身來︰「想干啥?先h u支煙,邊h u邊說。」
「想去找一個——八十——八十歲的老處nv——**一野炮——」
張茂接過煙,未及h u煙,雷語便出。
「天哪這喜好,很冷 n呀,也很瘋狂。」
「沒錯——咱就是想瘋——瘋他娘的一回——」
「酒後lu n ng,這話一點都不假八十歲的老處nv,都能做你姥姥了啊。再說了,有八十歲的老處nv嗎?真要有,那就是人類奇跡了」
「哈哈——我不在說——說瘋話嘛——哎呀——高興啊——日她姥姥的——」
最後,在一串姥姥長、姥姥短的嚷嚷聲中,兩人棄車徒步而行,融于冬日的夜幕里。
自然,是夜的唯一去處,便是張茂的家中。
抑或,一切正如範堅強腳下的路︰看不清,回不去,卻必須一腳一腳地走下去。
這天臨近中午時分,i 尼姑從考場中出來,一路i 跑著下樓梯。
出了技校的大 n,她很快發現了那輛黑s 的奔馳車,以及車內的那張笑臉。
i 尼姑剛進了車,周笑笑便上去抓著她的胳膊,焦急地問︰「i 尼姑,考得怎麼樣?快告訴我」
i 尼姑喘著氣,默默地盯著周笑笑,半晌一下子抱住周笑笑,j 動地哭起來︰「那些題目,我都會做,都做出來了——」
于是,周笑笑興奮地緊摟i 尼姑,欣慰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笑笑姐,我想暫時不告訴堅強哥,等最終結果出來那一天,好嗎?」
「好听咱i 尼姑的。現在,我們立即去中醫院,繼續練習下一節課的實踐 作。我跟你爸已經說好了,叫他在家做午飯,我們練習完再回去吃。」
新區綠都賓館。
歐陽菊正跟吧台服務員爭執,面紅耳赤。
「昨天晚上,我姐夫還在你們賓館,今天中午怎麼就搬走了?」
「對不起他確實搬走了,今天一大早搬走的。」
「那你們總知道他搬哪兒去了吧?」
「對不起客人搬到哪兒,是不可能告訴我們的。剛才,您也看了房間,他確實已經搬走了。」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對不起」
一直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外公站起身來,走到歐陽菊跟前,一聲嘆息︰「唉,菊啊,堅強怕是真的搬走了,我們走吧,回去吧。」
歐陽菊不罷休,還要上去理論,卻被外公拽了袖子往 n口走。
站在綠都賓館的 n口,看著天空,外公感嘆道︰「唉,元旦了」
是的,今天是元旦,一個老人計劃中團圓的日子。
歐陽蘭坐于一家路邊茶社。
端著茶杯,她的臉s 顯得很平靜。
偶爾,她會咬一咬嘴h n,似乎很猶豫的樣子。
是啊,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些年,真到了這一步,作為一個妻子,如何不留戀呢?
她想了很多,很多往事︰他總喜歡搬一張i 方凳,坐在家 n口,看著自己放學路過,時常還會假裝翻著一本書,趁自己不注意,作賊似的瞄了又瞄;有時,他會上來故意搭訕,煞有介事地問今天放學為什麼這麼早,便是遭遇自己的無視,他也是笑著的,撓著後腦勺笑;听別人說起他,總是那麼聰明能侃,可是一到自己跟前,基本就是一副木瓜腦袋,言行舉止憨厚又拘束;結婚的當天晚上,他醉得不醒人事,第二天剛睜開眼,就老費勁地瞪著自己,老久才猛地抓著自己的胳膊,不可置信地問,你是我老婆了?
想到這里,歐陽蘭h u動下鼻翼,然後用手輕捂h n口,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為了掩飾自己的臉s ,她低下頭,假裝輕松悠閑地喝茶,乘機快速地抹一下濕潤的眼角。之後,她便滿意自己示人的神s ,勉強擠出些微其實無人問津的笑容。
可是,即便是那些勉強擠出來的笑容,也是如此短暫。「倏」地一下出現,再「倏」地一下,就沒了。因為,她想到了陳冠東,想到陳冠東說的那些話,想到那些足夠叫她感到痛心疾首的事情︰不求上進、一事無成也就罷了,油嘴滑舌、滿月復虛偽也就算了,可你怎麼能干出那麼無恥的事情來?難道只因為老婆是 ng冷淡?y 求不滿難道可以成為男人在外沾hu 惹草的借口嗎?天底下最可恨的男人,莫不過偷了腥、做了陳世美,還假裝一臉無辜,自以為可以瞞天過海,而妄圖繼續樂不思蜀
好吧好吧,好吧
既然這樣,我歐陽蘭給你自由,讓你這個卑鄙無恥的i 人盡情去撒野吧
于是,最後的一絲留戀,便這樣熄滅了,就像冰天雪地里劃出短暫光亮的一根火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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