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夜歡人靜
很多人，他們原本尋常無奇，之所以變得特殊起來，其實不過人為主觀感受罷了。同樣，很多日子，它們也是尋常無奇的，之所以變得特別起來，也是人們自發地將之定 ng為特別。比如，這一年的元旦。
夜幕剛剛降臨，人們便紛紛涌上張燈結彩的街頭，冬日的夜晚即刻就熱鬧開來，到處都是飲食男nv呼朋引伴的聲s 。市區的大i 的娛樂場所，早早地就張開血盆大口，做足了迎接大批夜客光臨的準備。七時整，市政 上空聲聲巨響，璀璨的節日禮hu 照亮了大半天空，引得地面廣場的人群一片沸騰。
是的，感嘆逝去的日子，不如期待未來歲月。
那麼，不用留戀，留戀那幾多憂傷的往昔，而干脆選擇一夜狂歡，在狂歡中憧憬後來。
坐在出租車里，透過玻璃窗，看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以及絢爛在天空中的煙hu ，範堅強吸著香煙，默默地笑了︰哎呀，到底是節日啊，滿目喜氣和熱鬧
幾分鐘前，他剛從局元旦會餐中走出來，悄悄地走出來，以一個如廁的借口。幾個i 時前，他從局財務科走出來，經過一片熱鬧的文娛活動現場，出了單位大 n，直奔電腦城，匆匆買了一台筆記本和一架遙控飛機，並聯系了青河快遞公司，完成了節日里的心願。
至于那片熱鬧，他覺得完全不適合自己︰必須遠離它，離得遠遠的。
于是，新區便成了他唯一的去處︰只要關上 n，那片空間是與外界隔絕的，能遏制一切外界干擾。
暗地里，他覺得心口隱隱疼痛。畢竟，那扇他已經放棄的 n內，尚有兩雙眼楮希望看到自己的身影，而且是飽含著無限期待的眼楮︰一個是豆豆的，另一個則是外公的。
換句話說，在他的心中，眼下最大的干擾，便是那兩雙期待的眼楮。
除此，他相信︰周笑笑已經回到那片被包圍的圈子里，接受著父輩們的疼愛與祝福，並因此洋溢著一臉飽蘸滋潤的笑臉；i 尼姑正和父親對面而坐，相敬相持，沐浴在簡單卻溫馨的親情之中。當然，擺在他們父nv面前的，定然是一桌質樸而可口的飯菜——
如若真是這般，他也覺得欣慰，欣慰這兩個邂逅于自己生命中的i 姑娘的笑臉。
然而他堅持認為，一個男人的視線中，不能只有nv人，盡管她們是如此多嬌多情。沒錯，他曾經說過︰美nv是無限的，男人的j ng力是有限的，不能把有限的j ng力，投入到無限的泡妞事業中去。
無論如何，玩物喪志的道理，他清楚，盡管自己僅僅走在玩物喪志的邊緣。
生活不能強求，感情不能強求，一切就順其自然吧，除了那顆拼搏事業的決心
歐陽蘭解下圍裙，指著滿桌熱氣騰騰的飯菜︰「爸，媽，你們吃吧。菊，給爸倒酒，少倒一點。」
歐陽菊拿過酒瓶，準備給外公倒酒。
外婆接過歐陽菊手中的酒瓶︰「我來倒，你們吃。」
外公看著對面正低頭擺n ng遙控飛機的豆豆，慢慢伸手捂住酒杯的杯口︰「一個人，喝什麼酒啊？算了，不喝了。你們都坐上來吧，坐上來吃飯。一家人團圓了，該吃團圓飯了，唉——」
毫無疑問，最後那聲嘆息，才是外公真實的內心感受。
聞听這話，外婆埋怨道︰「老頭子，不要想多了，多少喝一點吧，好不好？」
豆豆依舊在擺n ng著玩具，視線也始終停留在玩具之上，r u嘟嘟的i 嘴卻道︰「爸爸還沒回來呢。爸爸不回來，外公才不想喝酒，我也不想吃飯。」
歐陽蘭連忙道︰「豆豆，爸爸出差了，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听話，別玩了，先吃飯」
哪知，豆豆垂著眼簾，兀自下了座位，轉身走向客廳沙發，注意力始終集中于手中的玩具︰「你們都是騙人的——」
外公外婆一臉愕然，愕然到目瞪口呆。歐陽蘭自然也不例外，听在耳朵里，目睹著豆豆走向客廳的i 背影，她本想呵斥一句，卻也起伏了兩下i ng脯，最後選擇放棄。歐陽菊見狀，連忙拿起一只空碗，隨便夾了些菜食，便抱著碗筷也朝著沙發去，嘴里直道︰「豆豆，姨陪你下跳跳棋，咱邊下邊吃，等會兒呀」
于是，歐陽蘭也由他們去，索 ng坐下來︰「爸，媽，我們吃吧。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咱不提那些不高興的事情。何況，這年頭，忘恩負義的人還少嗎？他的心已經野了，是不會回來了，我們吃我們的」
外婆看著歐陽蘭，又看了看外公，蠕動了兩下嘴h n，想說些什麼。
外公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松開捂杯的手，感慨道︰「世間的事，哪里是你們想像的那樣？蘭蘭啊，以後不要在爸面前提忘恩負義這幾個字。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也不要讓我知道，省得我听了心里添堵。老伴兒啊，給我倒酒。今天是個好日子，我是應該喝一杯的——」
不是嗎？心願落空的老人家的心思，年輕人如何能揣摩得出
換句話說，外公能安靜地坐在這里，自有他的盤算和考慮。
並且，外公相信︰即便範堅強故意躲著自己，自己也有辦法見到他，只需過幾天罷了。
值得一提的是，外公暗自決定了，決定在見到範堅強之時，與他推心置月復地ji 流一番。
因此，他才選擇了隱瞞與克制，並改變主意，決定喝一杯滋味難言的水酒。
此時，範堅強已經回到新區的賓館房間，正在接著電話。
電話是劉榮貴打來的，問範堅強在哪里，如果在新區，直接過去聚一聚，倘若在家，就算了。
範堅強笑著告訴劉榮貴，自己在家，一家人已圍成一桌，正在吃飯呢。
劉榮貴便也直言︰「既然在家，那就算了。我們三個老光棍，也沒地方可去，正在辦公室喝酒吃飯。這不，你那兩哥哥說缺個人啊，讓我打電話問問你在哪里。成了，替我問候弟妹，得空了也來新區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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