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蘭一驚,頓時皺緊眉頭,順勢將攥著手機的手挪到背後,在挺這胸脯,不禁就要怒不可遏︰「什麼叫憑什麼?憑我是你姐,得管著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12點多了!哪個姑娘家深更半夜地還跟人打著電話?這跟鬼混有什麼區別啊?瞪什麼瞪?你在瞪一眼試試——」
確實,眼前的歐陽菊正起伏著胸脯,一副仇視的樣子,大概依舊不敢觸犯姐姐的威嚴,她忽一甩頭,氣呼呼地瞪向一旁的牆角去了。(請記住我們的.DukAnkan)(瘋狂'看小說手打)只是,略微上抬的下巴和拉長的細脖,說明她內心是相當不服氣的。
用父輩式的目光,好一陣注視,歐陽蘭以為歐陽菊到底是不敢造次的,這才慢慢將視線從她身來移開,固執地打算查看手機。可不是嗎?一個小姑娘家,半夜三更打電話,還故意關上房門,多半是小情侶間的私房話,這成何體統啊!那麼,作為姐姐,不僅要查,而且要查出結果,看看究竟是哪家的小子這麼放肆。
哪知,見姐姐執意要查看手機,一度瞪向牆角的歐陽菊頓時回過頭來,竟然睜大眼楮,大聲再道︰「姐,你知道不知道這是我的**?你有什麼權力翻看我的手機?就因為你是我姐嗎?再怎麼著,我也是有人權的,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基本人權?」
這聲聲帶著冒犯性質的詰責,讓歐陽蘭感到很不舒服,尤其是听到︰人權「的字眼。還未學校畢業的小丫頭,連基本的好歹都不知道,居然口口聲聲跟自己講什麼人權。父母管教孩子,難道也需要講人權?真理不屑,歪理張口就來,我這個做姐姐的不管你,誰將來還能管得了你?
于是歐陽蘭當即伸出手指,戳著歐陽菊的臉,厲聲道︰」你再重復一遍剛才的話!」
這一回,歐陽菊的眼楮不躲閃了,竟然月兌口道︰「我再重復一遍也要說,你沒有權力查看我的手機,那是我的隱——」
遺憾的是「被壓迫」者的追求人權的道路,總是那麼崎嶇而坎坷。因為,人權是世界的範疇的。家庭範圍內,只講究話語權。換句話說在這間臥室里,話語權輕易就可以讓人權灰飛煙滅。于是,歐陽菊的話還未說完,便迎來了使她瞬間目瞪口呆的一記響亮而消魂的耳光!
于是,一記響亮而消魂的耳光,響在寂靜的臥室里,讓整個空間一下子就凝固了。
憑心而論,盡管平時對歐陽菊動輒訓斥,但都是出于做姐姐的責任。何況,訓斥歸訓斥歐陽菊長這麼大,歐陽蘭還當真沒有煽過她耳光。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啊,小時候疼都疼不過來,哪里舍得煽下去呢?所以當歐陽菊捂著臉,對著自己怒目相向時,歐陽蘭有些後悔了,後悔于自己剛才甩出的那記耳光。
事實上歐陽菊之所以目瞪口呆,是因為萬萬沒有想到,萬萬沒有想到情急之下的堅持,竟然換來一記如刀割般火辣的耳光。她知道這個家里曾經有兩個人挨過這樣的耳光卻實在沒有料想自己也有幸嘗到了這種滋味。她更想不通,為什麼追求人權的同時卻遭遇著空前的人權踐踏?
反觀歐陽蘭。從迎面而來的怒目相向的眼神中,她似乎看到了桀驁不馴。很顯然,這種桀驁不馴,本質是對自己的藐視,屬于再不打壓將要無法無天的叛逆。想到父母年事已高,管教已心有余力而不足。她頓時覺得自己這個做姐姐的,在管教妹妹的問題上,有了義不容辭的責任。于是,那抹後悔即可遁形,進而堅定信心,她繼續威嚴道︰「你給我記牢了,以後要是再膽敢跟我這樣說話,我還會給你教訓!你心里罵我也好,暗地恨我也罷,我都不會在乎。因為我清楚一個姐姐的責任——」
未曾想,一直捂臉怒視的歐陽菊,突然間閉上了眼楮,像是酸楚得要哭。便是在她閉上眼楮的一剎那,兩串晶瑩的淚水,就從長長的睫毛中溢出來,在順勢流淌而下。只是,她沒有哭出聲來,而是用顫抖的話語,打斷道︰「姐,我心里不會罵你,也不會暗地恨你,但我終于知道了,知道姐夫為什麼不肯回家。所以,我還是要告訴你,正是你這種自私而霸道的做法,趕走了我的姐夫,他是一個好人,一個好男人,起碼是一個好姐夫。你就是在賞我一個巴掌,我還是要這麼說——」
這一刻,歐陽蘭簡直就要魂飛魄散了。她清楚地知道這一記耳光不會取得立竿見影的效果,卻怎麼也沒有預料到會換回這一串近乎嘲笑般的話語。事實上,範堅強的所作所為,已令她絕望了。不是嗎?他背叛了家庭,成為可恥的背叛者!如果你了解他,一定能看穿他的虛情假意,一定能夠看穿他的卑鄙齷齪,一定能夠看穿他的道貌岸然。如此,怎麼會是我歐陽蘭自私霸道?怎麼會是我歐陽蘭趕走了他?而他,卻不可思議地成了一個好姐夫,甚至是一個好人,一個好男人——
然而,歐陽菊還在說,已經睜開淚眼,哭出聲來,盡管依舊捂著臉︰「那天,你躲在陽台里,跟人商量離婚的事情,我都听到了。我也知道,你找了律師,想跟我姐夫盡快離婚。可是,你就那麼料定姐夫不想離婚嗎?姐,你不覺得我們一直在輕視姐夫嗎?你有沒有想過他的感受呢?是的,我單獨去找過姐夫,跟他談了很多。我陪爸也去過一次,但沒有見到他人。我們都不敢告訴你,怕你知道了生氣。
現在,我不怕了——」
歐陽蘭縱然吃驚,但特竭力控制心情,顫抖了下嘴唇︰「你想要告訴我什麼?」
歐陽菊放下捂臉的細手,頓時現出半邊通紅,眼神里竟然涌出難以想象的幽怨之氣︰「他說,他要是回來,這個家就成了一鍋粥,對每一個人,都是一種折磨。他說。他跟你的關系,已經到了骨髓,救不過來的。他說,歐陽家的鮮花,和老範家的牛糞,走到一起,終歸是滑稽的笑料。他還說,他不能在這樣繼續活著——」
遍地誘惑第339章那一記消魂(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