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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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義兄,不論如何這件事情你給我一個交代」游船的船艙內,謝奕寒著臉,面上帶著不可抑制的怒容。~
顧澹其實只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男子,但卻與謝奕平輩。如今,那一身繡著精美黑邊的玄青色葛衫穿在他身上,卻實在沒有了什麼灑月兌的感覺。
他今**是興致勃勃的與謝奕一家出來游春的,可偏偏在自己眼皮底下遇到了這麼一檔子荒唐事兒。更荒唐的是,這件事情,竟然還是顧家的子弟、他的幾個不孝佷兒做出來的
一想到方才謝道韞面色蒼白、衣衫不整、被人攙扶而回的可憐模樣,顧澹的臉也黑了黑。
「無奕兄放心,小弟回家後定當好生收拾那三個子佷,改日定領著他們去府上謝罪」畢竟是自家子弟做了錯事,顧澹也只好放段賠起不是來。
「哼」謝奕冷笑一聲,顯然是十分不滿意這種安排。
說起來,雖說謝奕這個老爹當得即不稱職又懶散了些,可一旦遇到這種關鍵的時候,謝奕也是一個極為互犢的人。那可是自己的寶貝女兒,那是自己的心尖尖怎麼可能是對方一句話就能夠解決的呢?
顧澹深知謝奕的脾性,一旦倔強起來那可真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他見謝奕此時正在氣頭上,也只好一聲聲的說著軟話,心中不知如何惱怒著那三個不成器的佷兒。
「郎主大夫請來了不知是先給小娘子看,還是先給顧家的三位郎君看?」一個謝家僕從匆匆忙忙跑進船艙來傳話。
謝奕聞言沒有說話,冷冷的斜睥了顧澹一眼。
「當然是先給賢佷女看」顧澹哪里能夠不理解謝奕的心思,那僕從的話音剛落,他就已經喊出這句話來。
那僕從剛想領命下去,卻見內艙中緩緩走出幾個人影來。
「不必了,顧家哥哥傷的頗重,還是先給他們看」來人正是謝道韞。此時,她已經換上了一件素白色的窄腰襦裙,在青杏兒和菡萏的攙扶下,嬌怯怯的走了出來。
青杏兒和菡萏的眼楮還紅著,顯然是為自家的小娘子感到委屈。
謝奕見女兒出來了,急忙起身親自去扶。而顧澹也是忙著起身,以擔憂的目光望向她。
謝道韞在眾人的攙扶下小心翼翼的坐了,之後還不忘微笑著嗔上一句︰「哪里就那麼柔弱了?不過是受了些驚嚇罷了,爹爹倒弄了個大張旗鼓,似乎病了幾個月一般。」
謝奕看著女兒蒼白的面色直心疼,聞言只是兀自寒著臉,也不笑上一笑。
「顧叔父,快叫大夫去給那三位哥哥看病。那三位兄長被我那馬兒傷的頗重,還有一位當場就吐血了那讓大夫快些去看看,可千萬別留下什麼病根兒。」這一行話,謝道韞將說話的速度拿捏的恰到好處,就宛如一名身子極不好的大家閨秀,正硬撐著病痛一般。
「哼那三個目無禮法的東西,就是死了也活該」顧澹為人可不像自己那以痴絕著稱的兒子,這邊痛陳著三個子佷,面上那悲痛且憤怒的表情足夠真實。
謝奕擔憂的看了女兒一眼,還是抬手打發那僕從道︰「就依韞兒的話,先去給那三個顧家小子看傷」
僕從躬身而退,顧澹自然是又說了一通好話給謝奕听。沒有人發現,一直憔悴的坐在那里的謝道韞,眼中倏然閃過的一絲笑意。~
好好的一行游春就這樣不歡而散,在那請來的城中郎中,草草處理了三位顧家郎君的傷勢後,幾輛回程的牛車就緩緩動了起來。
來時同車而坐,回時卻尷尬莫名,顧澹的夫人張氏看著郗氏那通紅的眼圈,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安慰些什麼。
郗氏本就心善,倒也沒有什麼遷怒的意思,反而是開口安慰了張氏兩句,道了聲失禮後便跟著謝奕先行離開了。只留下顧家一行人,正在等著去城中報信兒的人回來,順便再帶來幾輛平穩寬敞的牛車。三位顧家郎君的傷勢可是受不了顛簸的,所以只能等上一等。
送走了謝奕一家,顧澹又返回了船艙,皺著眉頭走進了臨時安置那三個子佷的房間。還沒走到門口,里面那殺豬一般的嚎叫就傳了出來,顧澹的眉頭皺的更深。
「怎麼樣了?」進了房門,顧澹掃了一眼躺在臥榻上哼哼的三名子佷,向旁邊那醫生問道。
听到顧澹的聲音,那三個紈褲更加來了興致,口中的慘叫聲更大了幾分,不斷的喊著類似「子義叔父,為我們討回公道」之類的句子。
「都給我閉嘴」顧澹的年紀其實和那三名紈褲差不多,但畢竟輩分在那里,很是不悅的低喝了一句。
想是听出了這句話中的怒意,三位顧家子弟都將分貝減小了些。
「這位郎君斷了三根肋骨,但好在沒傷到內髒,好好將養上三四個月,應該不會有什麼後患。」醫生向著顧澹作了個揖,恭敬的回答道。
「沒後患?躺三四個月叫沒有後患?哎呦——你信不信我也讓你嘗嘗這沒後患的滋味哎呦——」那斷了肋骨的紈褲姓顧名禎,听了那醫生的言語,不由得張口便罵,卻一個動作抻到了胸口的傷痛處,又哼哼唧唧的喚起娘來。
顧澹面色不善,向著那醫生抱了抱拳,希望後者可以不以為意。
那大夫想來也是經常遇到這樣的病人,只是微微一笑,接著道︰「這兩位郎君傷了腿骨,至少也要養兩三個月。」
顧澹謝了那大夫,又讓僕從帶著大夫出去拿診費,順便麻煩他幫忙安排一下回程要注意的事情,千萬不要讓這三個病號傷上加傷。
有意無意的將旁人打發出了船艙,顧澹一面捋著衣袖,一面冷眼看著三名子佷,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從頭到尾說給我听。」還未等那三人開口回答,就听顧澹繼續寒聲道︰「若是敢添油加醋、顛倒黑白,讓我事後知道了的話,小心我讓你們嘗嘗家法的滋味」
顧禎幾人听到「家法」兩個字,就下意識的一縮,想來是從小到大沒少挨過家法的親近。
「叔——我們承認,這事兒最開始的確是我們的不對我們三個本是來踏春,服散的時候酒喝的多了些,就沒了矜持。打發了僕從們去農家買雞造反、下湖捕魚之後,我們便稀里糊涂的繞到了湖邊的林子里。誰知竟遇到了一個小妞……呃,是謝家的小娘子……我們當時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喝酒喝的迷糊,就出言贊了她幾句美貌。誰知她竟然縱馬傷人,將我們傷成了這副模樣叔父,您要幫我們討回公道啊」顧禎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著,還真像是受了莫大的冤屈一般。
顧澹面色不改的听著,此時才道︰「哦?謝家佷女可不是這麼說的。她說了,你們不僅出言騷擾,還上前動手動腳,甚至撕破了人家的衣服若不是她倉促間不知如何驚了身下的馬,讓馬兒傷了你們的話,她還不知要如何月兌身那」
「這是謊話這是謊話啊」顧禎三人慌了神,大呼小叫起來。
「謊話?一個女子,要用自己的名聲作假?那撕破了衣服我都見過,這要如何作假?謝家佷女說,是自己騎術不精,管不住身下的馬兒,這才使得她月兌離了謝家的僕從。而你們,就是趁著她獨自一人的時候,才出言、出手調戲那謝家十余名護衛都看到了你們的言行,難道那十余人都在說謊?好就算他們都在說謊,那咱們顧家的僕人呢?他們也會向著外人麼?你們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他們也說,看到你們三人的時候,你們正在圍著謝家佷女?而謝家佷女那時已然是衣衫不整了呢?」顧澹接連的問話,讓顧禎三人如入冰窖,明知道對方口中的不是真話,卻是已經無法辯駁。
「不,不是這樣的啊叔父這是圈套這是圈套啊」傻愣了半晌之後,顧禎才意識到了什麼,回神哭號道︰「那衣衫是那小娘皮自己動手撕破的什麼馬兒受驚傷人,分明是她自己操縱的佷兒清楚的听到那小娘皮縱馬踢我之前,說了‘三根肋骨’四個字啊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啊」
其余的二人這時也明白過來,不住的應和著。
「你們以前做錯了事情,也總喜歡顛倒是非黑白,如今一個個都已經成年,還是這副模樣麼?」顧澹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皺著眉頭。
「叔父不是啊這回是真的啊這回禎兒沒有騙你啊」若非胸前的傷口隱隱作痛,顧禎此時非要飛撲到顧澹腳下,死死的抱住顧澹的大腿不可。
顧澹看著他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輕輕的道了一聲「死不悔改」後,負手走出了船艙……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這說謊和彈簧差不多,要張弛有度,時而說真話,時而再說些假話,不要讓別人認為你口中一句真話也無。否則的話,就很容易變成狼來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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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知道拍了個新還珠,乍一听這消息,影子的冷汗都下來了……嚇~)。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