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顯風流 第二十七章 欲尋人

作者 ︰ 驪影

()第二十七章欲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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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至現下,羅福已經失蹤了整整一天。若是對方是要羅福的性命,那羅福怕是已經死了千八百次。

謝道韞沒有將此事告訴羅福的老母親知曉,只說是城里有掌櫃需要他去幫忙理帳,所以才昨晚才沒有回家。

因為羅福經常做這樣的差事,所以老太太倒是也沒有懷疑,繼續優哉游哉的睡著大覺。

但謝道韞卻有些睡不好,即便郗路開口勸慰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效用。

知道羅福失蹤的人並不多,除了謝道韞外,就只有郗路、郗弓,以及那幾個信得過的貼身護衛。

「我並不擔心他死或不死,畢竟他的生死和我沒有太大的關系。」謝道韞用竹簽撩動著燈芯兒,淡黃色的火焰映照在她的臉上,像是為她戴上了一層薄薄的面具。她繼續用清清冷冷的聲音道︰「我只是擔心,若是他被有心人抓去,嚴刑逼問下,總是會說出一些他不該說的話,比方說,有關軍糧的話。」

郗路跪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謝道韞,此時方才開口道︰「護衛們都派出去了,現在看來,所有的跡象都指向顧禎。」

謝道韞微微冷笑了一聲,放下手中的竹簽,冷冰冰的道︰「我在晉陵這個地界上得罪的人不多,但顧禎無疑是被我得罪的最徹底的一個。只可惜這個人實在是沒什麼本事,從我這里找不回場子,就只能從一個下人身上下手。」

「下人」兩個字說的很重,郗路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

「給我繼續找,明早之前,一定要給我找到」謝道韞長身而起,襦裙落地時發出厚重的聲音,嬌小的身子遁入了黑暗之中,「找到之後第一時間通知我,我再告訴你,是要救他,還是要殺他。」

她的聲音足夠冷靜,但在郗路听來,卻有些太過冷靜了。

郗路起身行了一禮,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走進沒有燈火的後院,郗路沖著一處黑暗招了招手。如同魔術一般,那片黑暗有些扭曲變形,最終走出一個人影來。

「抓緊找,」郗路並沒有對這些人的隱匿之技動容,因為他十分清楚,小娘子為了訓練出這種效果,費了多少的力氣。郗路的眉頭緊緊的皺成一個「川」字,那深邃的紋路在這樣的黑夜中都看的分明,「小娘子很擔心,雖然她不願意說出口。」郗路輕聲吩咐著。

那黑影點了點頭,轉身,重新步入了黑暗。

郗路沒有立刻轉身離開,只是看著不遠處內院的那一處靜靜滅下的燈火,微微嘆了一口氣。他有些想不明白,小娘子明明是一個多情的人,卻非要用無情來掩蓋,這麼辛苦,又是何必呢?

事實證明,謝道韞用前世的特工之法訓練處的一干護衛,還是極為又用的。

這夜子時初刻,謝道韞還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的時候,郗弓就已經悄無聲息的模了進來,並沒有驚動在外間值夜的菡萏。

郗弓並無意外的看到了躺在榻上、睜著古井無波的雙眼看著自己的謝道韞。他躬身一禮,用仍舊冰冷的聲音道︰「顧府,顧禎房。」

「生死?」

「生。」

「看守?」

「不多。」

「地圖?」

「沒有。」

謝道韞沒有起身,只是像說夢話一般從嘴中迸出幾個單獨的字或詞,而郗路也十分利落的用一兩個音節回答著。

這幾句對話有些詭異,對話的二人就像是兩個機器人一般,聲音沒有任何的起伏,而且一來一回的速度還特別快。來來回回七句話,竟是被他們二人用了不到三秒的時間訴說完畢。

「晚安。」

這是謝道韞的最後一句話。

郗弓也沒有多說什麼,听到這句「晚安」後,便又用悄無聲息的步伐走了出去,腳步落地無聲。

這句晚安不單單是對郗弓說的,還是對所有正在等候命令的護衛。

晚安就是晚安,就是讓他們該睡覺睡覺,這件事到此為止。

明天就是顧炎之的壽宴,所有人都想到了渾水模魚,所以沒有人提出什麼異議。

第二天一早,謝道韞像往常一樣懶懶散散的起床,去後院跟一干精神有些不振的護衛們對打了一場後,笑呵呵陪著父母弟弟用了早膳。

直到下午,謝府的牛車陸續出門,到得顧府門口後,才發生了之前的一幕。

——

「阿姐……」謝玄跟在謝道韞身邊,在前方顧澹的帶領下,走入了顧府的大門。他有些疑惑的看著謝道韞,低聲詢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看著顧府院中清雅的陳設,謝道韞微笑著搖了搖頭,揉了揉謝玄的小腦袋,道︰「能有什麼事?」

謝玄有些不愉快的心道︰「若是真的沒有事情,阿姐你方才在顧府門外,又和路叔在研究些什麼?」

知道對方是不想告訴自己,謝玄覺得自己似乎還是在被當做小孩子一般的對待,他氣哼哼的撅了撅嘴。轉念又想到現下是在顧府,自己代表的是謝家,絕不能丟臉,而是要擺出士族風範來,這才收了臉上的不甘之色,擺出一派雲淡風輕來。

謝道韞卻沒有謝玄那麼多的想法,也沒有注意到謝玄的表情變化。她從一進顧府開始,就在不住的打量著周遭,仿佛正在好奇的欣賞風景一般。一雙純潔的眼楮睜得大大的,沒有人能從她的眼中看出任何陰謀。

謝道韞並非沒有來過顧府,畢竟郗氏和顧澹的夫人張氏交好,思兒和顧虎頭又玩的愉快,所以每過一兩個月,郗氏也會帶著思兒過來與張氏敘寫閑話,偶爾也會帶著謝道韞姐弟二人。

所以對于顧府,謝道韞真正熟悉的是顧澹的院子,也就是顧府東南處的一片院落。但顧禎的住處卻在西邊,而那片院落對謝道韞來說,就像是尚未被挖掘的處女地,十分的生疏。

走在院子里,謝道韞向著左面看了看,可惜除了浸潤在夕陽中的飛檐外,再也看不通透。

不論是謝家還是顧家,家族子弟直系旁系的加起來,怎麼也要過百人。所以可以想象,兩家所居住的地界會有多大。

雖然並不是所有子弟都常年住在一起,但府內必須要有足夠的地方。因為每每遇到一些大事,比方說祭祖之類的事情,絕大多數的子弟都會從外地趕回來,這時的府內便是其樂融融的一大片人,必須要有每個人的房間不是?

說起來,謝道韞在建康城中的謝府中居住的時間不算短,但憑她記憶道路的能力,卻也只不過是將謝府記了個大概。她只知道哪個院子是何人所居,而院子里的真正路徑陳設,卻是她根本無法記住的。

更不要說顧府,謝道韞對它的熟悉程度,自然要比建康的謝府差上許多。

在這樣迷宮般的地界上找一個人,還要將他人不知鬼不覺的帶出去,謝道韞都不由得皺了皺眉。

這一路上,她所注意的不單單是腳下這條從未走過的路,還在注意著四周的護院。

現在的這個年代,每個士族大家都會養些私兵的。飲宴無疑是熱鬧的,但也是混亂的,一些人想要借機尋事,自然要挑如今這個時候。所以,今時今夜的守備力量,顧家只會將其做到最強。

在一個沒有地圖、防備森嚴的地方救人,謝道韞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禎兒?堂前還在忙著,你若是無事,就去幫幫你四叔的忙。」

顧澹的聲音傳到謝道韞的耳中,讓她回過神來。向前望去,卻見顧禎正站在前面的階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而為他們一行人帶路的顧澹,正皺著眉頭。

連宴席都沒有開,竟然就這樣明目張膽的前來挑釁,謝道韞不由得微微冷笑。

「叔父莫怪,我只是听說謝家的小娘子也來了,畢竟是故人,所以出來見個禮。」顧禎一改往日的囂張模樣,他覺得自己這樣高高在上、笑里藏刀的模樣,頗有幾分贏家的感覺。所以「故人」兩字,被他說的十分悠長,帶了些復雜的味道。

顧澹皺著眉頭,目光不善的盯著顧禎,生怕自己這個不成器的佷子,在今天這個日子,生出什麼是非來。

謝奕也早已知道了當日之事的前因後果,原本對顧禎這個斷了三根肋骨的晚輩,還有幾分憐惜之心,如今卻見對方如此模樣,也不由得皺了皺眉。

顧澹見謝奕皺眉,心中不由得暗道不好,忙對顧禎道︰「知道出來見禮,說明你也懂得禮數了。我謝顧兩家交好,你們做小輩的也應當好好相處。這位是無奕公,你可曾見過。」

這話中有意無意的點撥,就是為了讓顧禎明白,他如今所面對的不單單是謝奕,而是整個謝家,同樣的,他所代表的態度,也不僅僅是個人的態度。

顧禎卻沒有那麼多的想法,只是滿腦袋都思考著如何讓謝道韞當中出丑。他皮笑肉不笑的向謝奕見了禮,說了幾句沒有營養的話後,又重新轉向謝道韞,意味深長的笑著道︰「听說妹妹家中有個賬房,其在數術之學上的造詣連城中各大掌櫃都要贊嘆上幾分,讓禎好生佩服。卻不知那位賬房今日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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