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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日子總會過的很快。
自那夜事了之後,整個會稽都平靜了下來。
百姓們終于從正月的氣氛中完全的解月兌出來,開始為生計而勞苦奔波。王府中的某位女子又開始安心的刺繡,慢慢的勾織著一張看不見的網,以及她所渴望的陰謀。後院的那位住客有時會看看左手旁的弩箭,默默的思索著什麼,卻又有些不得章法。盼兮沉默的伺候在身旁,像往常一般,焚香彈琴,風雅異常。
踟躕又踟躕,盼兮終究是開了口︰「听人家說,葛稚川葛仙翁如今就在會稽謝府住著,夫君這幾日身子不大好,不如……」
梅三郎聞言並不回話,他知道這幾日王府中的司馬方與王凝之往謝府跑的勤快,但他並沒有加入這個行列的想法。
盼兮見梅三郎不發一言,終是訕訕的低了頭,輕咬下唇不再說話。
梅三郎用眼角的余光看著她的面容,心思有些雜亂無章。
此時,司馬方和王凝之已經上了牛車,準備「護送」教書先生去謝府講課。二人坐在同一輛牛車中,忽視一笑,司馬方也會拍一拍王凝之的肩膀,說上一聲「努力」。
都是一個院子里生活著的人,王凝之的心思司馬方又如何能夠不知道?只是王凝之與司馬方有些不同,後者畢竟是婚約在身,姻緣已然定下,只剩下最後紛繁復雜的程序。但王凝之的目標,卻還仍舊僅僅停留在初步的行動里。
在謝府上,司馬方曾經瞧見過王凝之鼓起勇氣向謝道韞打招呼,但最終結果不過是謝道韞隨意的一禮,旋即離開,只留下一臉緊張到通紅的王凝之。
「王謝兩家世家同好,若是王兄真的有心,何不知會一下建康那邊。」幾次這樣的事情之後,司馬方終究是有些看不下去,開始給王凝之出主意。而听到了消息的謝道菱也曾經將謝道韞請到自己房中喝茶,有意無意的說起王家、王凝之、婚配這幾個敏感詞,但在這方面神經粗條的後者幾乎完全屏蔽掉了這些信息,這也是因為她最近正一門心思的撲在內功修煉上。
對于這樣毫無技巧的修煉手段來說,唯一的進身條件就是勤奮,一遍又一遍的通過呼吸的法門,對自己的經脈進行拓寬的沖刷,也讓那水滴般的內力在丹田處慢悠悠的集結。
這樣的速度的確很容易將人逼瘋,但謝道韞自問自己的性子要比這內功要變態的多,所以並不如何畏懼。
若是換做尋常人,在練習了二三十遍功法,卻發現自己身上的內功並無多少加成,經脈也沒有被拓寬多少後,都會產生不小的倦怠之意,甚至會直接放棄。即便是有毅力的人,也會在五六十次後開始懷疑自己所行走的這條路,開始夢想某種捷徑。
但謝道韞畢竟是謝道韞,她在毅力上的堅韌程度實在是令人咋舌。而在她眼見為實了兩名強者之後,她便也不會再質疑自己所修習功法的正確與否,只會一次又一次的練習,除了其余必要的活動,幾乎從不停止。
正是在這樣的習慣下,最初幾天需要旁人指導的日子極快的過去,原本的十天被壓縮成了四天,就連胖子都開始無可奈何承認,謝道韞練起功來,活像一個不知疲憊的瘋子。
謝道韞只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前世的某段時光,那時候的自己只是一天又一天的接受著各種訓練,極枯燥乏味又偏偏危險橫生。若是相比起來,那時候的訓練才能被叫做殘酷,才能將人逼迫到極致。與其相比,如今的修煉已經輕松很多了。
除了日常的吃飯、睡覺、習字、講學外,謝道韞幾乎將所有的其他時間都用到了修煉上,也正是這樣的努力,才讓她達成了現在的結果。
只是如此一來,司馬道福卻是郁悶的可以。她來到此處躲避是最根本的緣由,但她拜師的心思仍是沒有淡下去。如今住在謝道韞房中,原本想著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誰知自己每天一睜眼就見謝道韞沒了蹤影,而等到謝道韞晚上歸來時,她也已然進入了夢鄉。
幾日下來,別說是拜師,就連正常對話的語句數量,怕是都沒有每日噓寒問暖的郗氏多。
不過好在有謝玄在這里,多多少少還能陪她一陪。只是兩個互相看不上對方武藝的小屁孩兒經常劍拔弩張,即便最終不會真的有傷風度的動起手來,也會互相對坐著大眼瞪半晌的小眼。
由于謝道韞的房中忽然多出一個人來,青杏兒和菡萏的工作就有些忙亂不開,臨時借了林氏身邊的小丫頭幫忙。依照林氏溫順的性子,自然不會推辭什麼的。
「菡萏姐,你的婚事可定下來了?準備什麼時候操辦?」剛被借來幫忙的晴兒笑嘻嘻的湊趣道︰「老人們都說菡萏姐你是個有福氣的,打小就伺候在小娘子身邊,也算得上是錦衣玉食了,如今宋郎也是才貌雙全,人又溫柔,這樣的好郎君,上何處找去。這種事兒一輩子只一回,可一定要細選日子好生操辦著。依我說呀,菡萏姐你在咱們府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到時候一定要把各院的管事兒,差不多點的人物都請來,那樣才熱鬧。嗯,小娘子肯定也會去捧個場,沒準兒主母還會打賞什麼的那」
菡萏被打趣的紅了臉,瞪了菡萏兩眼,硬裝著威嚴,道︰「誰教的你這般沒大沒小,倒是敢拿我玩笑。這種事情自有長輩們操持,咱們做小輩的,有什麼可煩心的?再說了,如今府上又不止咱家小娘子一位,另一位娘子可是與王府的世子爺訂了婚了,估計這婚期也不會太遠。咱們做下人的,哪有更主子爭臉的道理。什麼酒席之類的,隨便意思意思也就是了。」
這些話都被菡萏用極小的聲音說出,依照她的性子,她能說出口就已經是難事了。可是說到最後,她自己也覺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就像晴兒說的,這是一輩子只有一次的事情,一輩子也只能得那麼一個人……
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呢?其實菡萏自己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她只知道從他們合府搬到晉陵之後,平日間便總會見到那麼一個有些清冷又熟悉的身影。
菡萏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宋清玉的情形,那時她正準備出府采買,從側門出去後途徑正門,便看到一名男子正在門外,欲求見謝府君。
一天到晚來求見謝府君的人極多,無疑是為了得到府君的一句贊,將養名聲罷了。所以太守府門前的護衛也已經極不耐煩,再加上謝奕本人的懶散,便想著找個借口隨意打發了。
「府君不在,這位郎君請回。」守衛們極為冷淡。
宋清玉踫了釘子也不惱怒,只是淡淡的道︰「我方才剛剛見到府君回府,如何能夠不在?」
守衛有些尷尬,又道︰「即便在,府君也不會見你的。你是王謝子弟麼?你是顧陸子弟麼?既無郡望,又無名聲,府君怎能有閑工夫見你?」
在奚落之下,宋清玉卻是臉不紅心不跳,依舊冷冷清清又溫潤如玉,「我無門閥,我無世家,出身的確卑微。但我十六歲為中正官評為七品,如今求見一方太守以自薦為椽吏,有何不可?汝為府君乎?府君未攆我,你緣何攆我?」
守衛被說的尷尬,一時間吱吱嗚嗚,又害怕真的得罪了太守府未來的椽吏,便換了臉色,讓宋清玉稍待,自己進去稟報。
宋清玉微微頷首,未有張狂之態,未有傲慢之姿……
從那以後,宋清玉進府為椽,菡萏便開始有心無心的注意起這個男子來。偶爾踫面的一次寒暄都足以讓她暗地里回想八九十遍,偶爾听到旁人在背後議論他時,又會充滿顧及的不參與到其中,可偏偏又忍不住去听。若是听到有人說他好話,她便會為之欣喜。若是听到有人說他不好,她便會狠狠的瞪幾眼那人的後腦勺,面色也會莫名其妙的發紅。
這樣的心思讓菡萏自己也影影綽綽的明白了什麼,見父母也開始張羅起自己的婚事,有意讓說媒人與府上的管事聯系聯系。
「小郎君房里的紅櫻都許給了大管事的兒子,咱們家女兒怎麼也不能比她差了。」
听到父母背著自己商量起這些事情來,菡萏的心中不免有些心焦,有了些小女兒家的惆悵。
只是輾轉至今,終算是修成了正果吧。雙方的父母都已經同意下來,甚至還已經互相叫起了親家。
每次听到父母偷偷的贊起宋清玉的好時,菡萏都不免面色通紅。她知道自己是幸福的,尤其是比之心中早有牽掛的紅櫻。
「菡萏她,終究是個不錯的姑娘。」
她曾經無意間听到過宋清玉對自己的評價。那時小軒窗,一人坐在窗內,一人立在窗外,有月,有風。
菡萏臉紅,躡手躡腳的逃離開去。
這話的說者意興闌珊,听者幽幽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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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好不容易趕上了時間,想找個清靜的地方碼字的確不大容易,索性終究是碼出來了。看看時間,還沒遲到,還好。最令影子欣慰的是最近雖然忙亂,但是碼字碼的還算順心,應該不負眾愛妃~嗯嗯~
現在去吃口飯,回來繼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