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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總會做夢,夢到些有趣的東西,總覺得十分陌生,卻又有些熟悉。」
會稽城的街道十分干淨,尤其與建康相比,少了些摩肩接踵的喧鬧,卻多了些足以令人信步而行的悠然味道來。
賣豬肉的抬起拿著刀的右臂擦了擦臉上的汗,抬頭看著這入暑後便一個勁兒無私的釋放著光和熱的太陽,低低的罵了句什麼,又扯開嗓子吆喝起來。只是最近什麼都在漲價,出門買菜的婦人們有些踟躕的看著,湊上前去問了問價錢,最終卻也只好搖頭離開。
米糧鋪子外排起了長隊,一直排到了集市北邊兒的煎餅鋪子,听說這架勢已經比一清早剛開門兒的時候強了不少,但也是密密的排了近百人,頗有些搶購的架勢。
站在鋪子外面的伙計忙的腳後跟直打後腦勺,那舀米、稱米的動作做的久了,便覺得整個膀子都開始發酸。掌櫃的也在外間跟排隊的父老鄉親說著什麼,想來無非是人太多,排得久,請大家多擔待的話語。
這個世道上的商人難免地位低下,但謝道韞看著那伙計盛裝的每一斛米都刻意的冒個尖兒出來,不覺便想到了「無商不尖」這句古話,又費解著為何這話流傳到千年以後,便又化成了「無商不奸」這刻薄之語。
謝道韞自然不是來買米的,她今日同郗超、謝玄出來采買,順便帶了個睜著一雙大眼楮到處好奇的眨呀眨的思兒。
要買的東西都是葛師點明要的材料,這其中不乏一些藥石,但更多的是用來鑽研攻城器所必須的材料。
東西已然買的差不多,又都扔在後面的牛車中拖著,謝玄牽著思兒的小手,不停的為後者解答問題,而謝道韞和郗超二人便走在了前頭,時不時的說上一兩句話。
听到郗超所言,謝道韞並沒有如何當回事,還以為只是郗超沒話找話說,便隨意道︰「嘉賓兄,你喝醋了吧,說起話來這麼酸。」
郗超微微怔了怔,側頭去瞧謝道韞,直覺後者給自己的感覺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骨子里都透徹不已。
見謝道韞不想听,他便也不再多言,只是總覺得眼前的一切就要和夢境結合到一起,可是二者又深深的被一條鴻溝隔開,遙遙相望,默然不語。
郗超皺了皺眉頭。
他從桓溫那里辭官後便回了華亭老家,並無意外的被父親痛斥一頓後,便被怒氣中的父親攆出了家門。對此他倒也想的通月兌,知道這事情是一段時間內解釋不明白的,便手書了一封尺牘托人交上,而後就一個人飄飄然的來到了會稽城中,名義上當然是探望郗氏。
只是昨日來得倉促,拜會了長輩後,他便有些急著來見謝道韞。誰知灑灑落落的去了,卻是正巧遇到被梅三郎雙手奉上的盼兮姑娘,一時間倒也鬧得有趣。
如今盼兮自然是被謝道韞氣急敗壞的送回,而她也難免想著,什麼時候得去王府後院數落梅三郎一頓,讓他認清自己根本就不是蕾絲邊。
「硝石、硫磺、木炭……這東西要做成火藥,到底要如何配比來著?」一面走,謝道韞一面喃喃的叨咕著這些東西,心想若是實在不行,就自己胡亂的配著試試,只是實驗的過程中怕是要分外小心,以免造成危險。
「火藥?」一旁的郗超聞言卻是微微一怔,覺得這個詞匯像是從遙遠的夢境中而來,如此的熟悉又一如既往的陌生……
「嗯,黑火藥,怎麼,超表哥你听說過?」謝道韞偏頭來看他,眨了眨眼楮。
「嗯。」郗超微抿了薄唇,蹙著眉頭道︰「好像是,听說過的……」
「哦。」謝道韞倒也不以為意,因為她早就跟葛師說過有關黑火藥的事情,郗超他大概是從葛師那里听來的吧。
葛師畢竟也是煉丹的,即便是搬進謝府之後,葛師的院子里還專門有一個房間用來擺放煉丹爐。對于這一點,謝道韞也曾經細細的詢問過的。畢竟流傳下來的所謂丹方都是含有重金屬的有毒物質,若是葛師真的煉來服用,謝道韞不免會憂心。
但問過之後,謝道韞便知道自己是多慮了。原來所謂煉丹還要分成兩派,一派是以金石礦物為原料,而另一派,也就是葛師尊崇的這一派,卻是以藥草五谷為源。所以向葛師這樣煉丹,與其說是煉丹,倒不如直接說成是在煮藥,只是這藥罐子實在是忒大了些。
不論如何,只要所用的原料不是什麼金、汞一類的東西就好,謝道韞問清楚後,便也安心下來。
而一旦想起有關火藥的事情,謝道韞也不免又與葛師探討過幾回。正如人們所知道的,黑火藥的誕生便是因為煉丹方士的意外,謝道韞既然記不得這原料的配比,自然也會希望從葛師那里得來一些訊息來。曾經試著問過一些事情,但葛師說煉丹的方士之間一般只尊師承,並不會與外人交流太多。至于煉丹引起爆炸的事情,似乎也曾經有些耳聞,但都當成了飯後談資,一笑而過了。
一無所獲便只能自己慢慢模索,謝道韞只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小娘子,超郎君,咱們東西買的差不多了,這就回吧。」郗路看了看天色,此時走上前來。
他的傷勢如今已經大好,而內功一事也正在胖子的安排下著手修煉。按照謝道韞的想法,有好東西總不能自己掖著藏著,雖說沒有轉手大大方方送給外人的道理,但用來為自己平添實力,還是當用則用的。至于懷璧其罪的危險,謝道韞也曾經細細的考慮過。這種東西一旦在小範圍內公開,那便一定會慢慢的傳出去,難免便會有人起歹意。更何況有前人的教訓在那里,這也就使得以前的墨門子弟小心翼翼,一面害怕先輩留下的絕學斷絕,另一面卻又擔憂自己的人身安全。
但對此,謝道韞卻是不怎麼怕的。不是因為她有什麼不可一世的自信,也不是因為她不怕麻煩來敲門,而是她相信自己身邊的這些人,這些她一手訓練出來的護衛,一定可以很好的守護好謝家。再說,「謝府」兩個大字堂堂正正的在門口擺著,即便是再厲害的江湖人物,動手前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了。更何況,謝道韞也準備和梅三郎談一談這個問題,對方手上的勢力鋪展的那麼開,總要借著用上一用的。
應了郗路的建議,謝道韞和郗超便也上了牛車。他們二人面對面的坐著,謝玄坐在了郗超身邊,而思兒便挨著謝道韞做了,兩條小腿兒踫不到車板兒,便懸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阿姐,不能再玩一會兒了麼?」
思兒如今已經快要四歲,一雙大眼楮透著幾分靈動,圓嘟嘟的臉蛋兒滿是純真與可愛。雖說她不是郗氏的親生女兒,但郗氏一直可憐她的身世,四年來一直寵著她,而林氏更是對她照顧有加,府上的丫鬟僕婦們,也從來不敢怠慢。若是換做其他孩子,在這樣的氛圍下難免會生出幾分驕橫來,但思兒的性子卻一直都比較軟綿,透著機靈的眼楮時不時的轉轉,偶爾瞧見郗氏不舒服的時候,也會屁顛屁顛的去拽謝道韞的衣袖。
思兒是個很听話的孩子,只要是郗氏說的,她便會毫不含糊的點下頭來。不像玄兒小時候,別看他表面上什麼都應下,可常常是左耳朵進右耳多出,這面剛答應下來,轉身之後便繼續我行我素了。
「思兒乖哦,今天已經不早了,若是回去的晚了,娘親會生氣的。」
不用謝道韞開口,謝玄就拍了拍思兒的頭,一副為人兄長的模樣。思兒很乖的點了點頭,雖然看向牛車外的景色仍是有些戀戀不舍。
郗超在旁邊看著微笑,打趣道︰「玄兒也長大了,知道照顧妹妹了。還記得原來那個時候,玄兒你還跟在你阿姐身後到處跑那。」
謝玄被說的有些臉紅,撓了撓頭道︰「那時候小,總給阿姐添麻煩。如今我也長大了,雖然還有許多不懂的東西,但終究是能夠幫上一些忙了吧。阿姐,其實你也不用每天都自己忙忙活活的,有些事情,若是可以的話,我也可以幫忙做的……阿姐你要研究的那個什麼火藥的我雖然不懂,但是你可以教我的,我學東西很快的,應該能夠幫得上忙的……」
謝道韞聞言卻是一愣,看著謝玄那微紅的面色,不禁就覺得鼻子有些發酸,玄兒如今真的是懂事了啊
揉了揉謝玄的小腦袋,謝道韞一咧嘴,有些沒心沒肺的笑著道︰「你小子好好鑽研經義文章,不給你姐姐我搗亂就不錯啦如今你也拜在葛師門下了,可要好好的珍惜這個機會。想要研究兵法就研究兵法,想要讀書便讀書,你姐姐我也就是每天閑著沒事情做,這才里里外外的忙活,實際上都是些無所謂得東西,也沒什麼需要幫忙的。至于那火藥,更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又有什麼忙好幫?」
听到這話,謝玄看著謝道韞微微笑了笑,至于話語中那些寵溺的味道,他又如何听不出來呢?
「火藥……」郗超卻是在一旁突然性的發起呆來,他蹙眉沉思了半晌,忽然道︰「表妹,你不是想問火藥的配比?七分硝石,二分硫磺,一份木炭,按照這個比例,你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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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了要死了,寫了幾個小時寫出這麼點兒垃圾東西來,改啊改的還是不滿意,揪頭發揪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