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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稽王府後院中,有二人在敲棋手談。(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YZuU.)
門窗已關,外面的喧鬧聲在此處听起來,恍如隔世。
王爺仍舊在昏迷不醒,整個府中都亂成了一鍋粥,若非有謝安在居中指揮,整個府邸怕是早已亂個透徹了。
這個房間外,有糧幫的幫眾正在默默的守衛著,他們知道如今海濤天不在,所以幫主的安危只能由他們負責。尤其如今外面還混亂著,他們一個個更是繃緊了神經,絲毫不敢松懈。
盼兮放下一顆白子,微微的抬眸去瞧眼前人,心中有些無法放手的波瀾,可大多數卻是放棄之後的看開。其實她一直不太明白,若是梅三郎真的對自己沒有絲毫意思,為何那時還救就她與火熱水深。
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她早已清楚了梅三郎薄涼的性情。沒有任何干系的人,他只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大倒,不會出手相救,更不會在一旁看什麼熱鬧,他只會淡漠的看上一眼,轉身便離開。即使是與自己有干系的人,在他的字典里,應該也只分為有用的與無用的兩種,無論親疏。
初會之時,自己只是一個在青賣唱的歌女,時時可能一足淪陷,再也無法自拔。可偏偏他來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跟老鴇輕輕說了聲什麼,于是,自己的一生因此而變。
她曾以為自己會是他的,即便他所擁有的女子不計其數,自己也可以屬于他,身與心。可是,如今在他身邊已經有幾年了呢?他又正眼看過自己幾次呢?更多的時候,自己就像是一個擺設,一個會彈琴會唱歌的擺設,甚至就像月余之前,謝家小娘子隨意的一句話,他竟然就可以將自己直接送出……
王爺隨意往他身邊送一個女子,他就可以與之共赴巫山。可是自己在他身邊如此之久,甚至還曾經主動過,可是他……
自嘲的笑了笑,盼兮啊盼兮,你當是一個多麼愚蠢的女人。
「該你了。」梅三郎的聲音傳來,讓盼兮微微一驚,抬頭去看他。
梅三郎今夜的心情似乎很好,嘴角一直帶著一絲笑意,而這笑容也不像往常那樣冰冷。這樣的容顏讓盼兮愣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低下頭來,胡亂的下了一子。
這一子的水平太臭,一眼就看出下棋人的心不在焉。梅三郎倒也不說什麼,只是微微一笑,繼續思考、落子,似乎今夜才是讓他最為舒心的一天,外面那些慌亂與喧囂,才是他最喜歡听的天籟。
二人就這樣輪流落子,一個難得的心情舒爽,一個落寞著心不在焉。
一局過半,白子就已經被殺的七零八落,只剩下一條長龍猶在奮力掙月兌包圍。盼兮看著梅三郎臉上仍舊極有興致的表情,便打算繼續下下去,而不是棄子認輸。
「這樣的棋下著,還有什麼意思。」
梅三郎忽然覺得耳邊有風,而後便听到一道有些清冷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對面的盼兮大張了嘴,驚愕萬分的看著如同鬼魅般現身于房內的謝道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下棋是在等人,既然不用等了,這棋自然就結束了。」梅三郎並沒有回頭,只是有些高興的笑了笑,而後在盤中按下一子,白方整條大龍便被一刀攔腰切斷,再也沒有了反抗的機會。
梅三郎向著盼兮用了個手勢,後者會意,起身沖著來人福了一福,而後便輕輕的開門而出。
只是剛剛走出門外,盼兮卻被眼前的景色嚇了一大跳。方才她進幫主房門之時,外面的守衛怕是有二十人有余,可是如今,這二十多人竟然都已經就地昏迷,沒有了一絲聲息。
捂著胸口喘了幾口氣,盼兮半蹲下來去試探身旁一人的鼻息.YZUU點com好在這人的氣息還在,盼兮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卻也回頭看了梅三郎的房間一眼,眸底隱現出幾絲擔憂之色。但是她也知道,這里的事情不是她一個弱質女流能夠改變的,她又深深的看了那房門一眼,轉身離開……
房內,謝道韞在盼兮原來的地方跪坐了下來,目光有些清冷的看了梅三郎一眼,輕輕的道︰「你不覺得,你這樣耍人,很是為人不齒麼?你的命還在我手里,你這麼做,難道就不怕我因為一時怒氣,而做出些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麼?」
「怕。」梅三郎微笑的看著來人,又抬手為她倒上一杯茶,「可是我更怕籌謀已久的事情無法完成,怕直到我死,都無法完成我的心願。」
謝道韞深深的看他,微微嘆息道︰「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麼。原本以為你只是想要攀著司馬昱這棵樹,讓自己爬的更高,更有能力對付顧家和燕國。可是如今看來,你想要借助的勢力怕是與司馬昱無關的了。其實我並不想管你要做的事情,你喜歡做什麼做什麼,這大晉朝誰願意當皇帝便去當,與我無關,與我謝家也無關。可是如今,你是硬生生的將我謝家拽了進來,你就不怕這個局太大,你掌控不了,反而被局吞噬麼?」
想起還在中毒的謝奕和縣,謝道韞有些惱火的搖了搖頭,皺著眉頭道︰「我父親、我叔父,以及逸少公,這都是我謝道韞最為敬重的人。呵,你這毒倒是下的眾生平等,如今連他們都被困在府內……你將會稽這些世家大族的人物都困在這里,不就是為了讓外面的計劃順利進行麼?你讓海濤天去收服會稽城內的各幫各派,也是為了今夜的行動做謀劃?你到底想要玩到什麼地步,難道你不將整個會稽弄得水深火熱,你就不肯罷手麼?」
一揮手阻了梅三郎的開口,謝道韞接著道︰「這事情我原本是不想管的。可是如今會稽城的局面被你鬧成了什麼樣子,相信你也听說了。且不說我父親、叔父還在你手中,若是會稽真的完全亂了,我謝府也會被殃及池魚。你這事情做的太大、太絕,就算我管不了,怕是也得試著管一管了。」
梅三郎聞言微微沉默,看向謝道韞的目光似乎有些悔意,但又很快的變成了無人可破的剛毅。
「外面的人,你沒殺?」梅三郎輕輕的開口。
「我沒那麼嗜殺,但是你也得讓我出出氣。」謝道韞沒好氣的回道。
梅三郎有些淡漠的笑了笑,而後端起了身前的茶盞,輕聲道︰「其實我這個人一直都是很偏激的,那在我面前猜測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對的。只是你弄錯了一件事……我的野心。」
說到這里,梅三郎抬頭看向謝道韞,微笑道︰「我不單單要找慕容報仇,我還要他家破人亡,還要他眼睜睜的看著皇位旁落……你說,這麼大的一個目標,我若是不借助些強大的東西,到何時才能實現呢?」
謝道韞眸子閃了閃,半晌方搖頭道︰「我還真沒想到,你想要的,竟然是整個燕國。不,恐怕不止,」謝道韞微笑著看他,「等你登上了燕國帝位,你想要的,恐怕是整個天下。」
「哦,」梅三郎輕輕點頭,「若是到時還活著,爭一爭,倒也是無可無不可的事情。」
謝道韞能夠輕松談笑天下歸屬,那是因為她一直將自己當做局外人,將何人為天下之主看的極輕。可梅三郎卻是局中人,甚至如今還只是一個隱忍在幕後的勢力。可當他說起天下歸屬時,竟然沒有一絲的敬畏和慌亂,只是淡淡的,仿佛正在說一杯酒該誰人品嘗,如此而已。
謝道韞輕嘆,這人,實在是太不簡單了。
「這麼說起來,今夜的事情,你是不準備停手了。」謝道韞閉了雙目,有些疲憊的抬手揉著眉心。
梅三郎淡笑著點頭。
「你到底想要做到什麼地步才會收手?難道非要讓整個會稽灰飛煙滅不成?」謝道韞皺著眉頭問道。
「不,」梅三郎輕笑著道︰「就算整個會稽城中的人都死,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好處,這種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那你在等什麼?」
「等桓溫。」梅三郎極為難得的笑的開懷,「等他趁亂,領兵入會稽。」
謝道韞雙眸一動,問道︰「你是要逼反?」
「哦,這個詞不錯。」梅三郎笑著點頭,「對,逼反。」
見謝道韞陷入沉默,梅三郎道︰「毒藥是我下的不錯,但那毒只是看著嚇人,其實對身體沒什麼大礙的。我只是想將這些人留在府中,又沒有惹怒整個會稽士族的心思。你若是擔心,我這里倒是還有些解藥,你不妨給無奕公他們送去。」
「不必了,」謝道韞有些清冷的回絕了梅三郎的好意,「葛師早就被請到了這里,你那毒藥的效力怕是也不會太長久了。」
「原來如此。」梅三郎微笑著點了點頭,又道︰「我猜,小娘子如今已經派人去幫著府兵平亂了。可問題是,這會稽百姓太多,為我所用、所煽動的又太多。如今府庫一開,全城百姓都清楚了城中已無糧的事實。試問小娘子,你又有多少信心能夠將民變鎮壓下去呢?」
謝道韞沉默,半晌方道︰「那依你看,我當如何?」
「順著我的路來走,」梅三郎的眼角顯現出一絲疲憊,但他仍舊開心的笑著,「去找桓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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