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先送上一章,能不能二更還要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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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生想要在胭脂溝大展拳腳,總要先設法將庫魯諾夫這個老毛子趕走才好,不然老有人在旁監視著,委實是個妨害。
這個老毛子的明哨必須要趕走,只是眼下缺一個合理的借口罷了。
這找新礦苗一事,倒是要盡快培養些人才出來,不然只會讓庫魯諾夫更加的囂張。
如何應對河上俄匪對運輸船隊的襲擊,也是需要慎重對待的。
林虎縱橫大河兩岸,威名赫赫,使得這短時間各路俄匪都駐足不前,不敢前來胭脂溝生事,但並不意味著他們就不敢惹上門。
林虎這幾年不但多次襲掠俄國沿河與西伯利亞鐵路沿線城鎮,也將俄國匪幫打得著實是痛,雙方的仇怨不是那麼容易就解開的,林虎一直忍著沒敢娶春桃,一是不想讓春桃受苦,二是也存了馬革裹尸的心思。
護礦營只是守在胭脂溝與漠河各處哨卡,俄匪固然不敢前來,但是一旦出到河上交戰,俄匪們必定會像嗅到鮮血味道的鯊魚一般蜂擁而來。
組織船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大江上的許多船家都被迫向俄國匪幫納貢,許多地方守備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要讓他們敢于跟俄國匪幫對著干,即便是林虎都沒這個能耐。
果然,第二天消息就泄露了出去,劉文鳳與林虎去聯系船家組織金廠與墾殖園河運踫了不少壁。
不用說,老毛子不使壞,就不是老毛子。
倒是丁大叔出面聚攏了幾條船,丁大叔名叫丁永貴,當年也是河上的一把好手,後來自己攢的船被老毛子一把火燒了,才絕了在河上謀生的念頭。
「那老毛子猖狂太過,你們知道他說什麼?凡是金廠與墾殖園運進運出的貨物,都只能給沉入江中。誰要敢為我們運,就得有連人帶船陪葬的覺悟。猖狂,實在猖狂。還有,老毛子說了,凡是不與我們沾邊的船家,在江上暢行到十二月。」
這對船家們倒是個誘惑,不用向俄匪上貢,也不用擔心受怕那些橫沖直撞的俄國兵輪,捕些魚也不用遭了劫。
眼下倒是個難關,李安生想了想,說道︰「那就只是幾條船試試,都是丁大叔的老伙計,咱們也信得過,不用怕走漏了消息。」
林虎立即會意,眼下組織河運是假,其實是要趁機引俄匪來痛打一番,船少點也好,正好能夠保密。
更何況,還有庫魯諾夫這個給俄匪傳遞消息的人在,不好好利用一番,讓他傳點假消息啥的,實在對不住人家在胭脂溝呆了這麼久。
庫魯諾夫這幾日一直在嚴密的監視著林虎等人,要是能夠在河上一舉圍殲對方,實在是大功一件。
不過他也是個聰明人,知道對方也在防備著他,不敢太過粗心大意。
劉文鳳這幾日一直在跟他較勁,但這又如何,等林虎被剿滅之後,這胭脂溝還不是樹倒猢猻散,劉竣回來也是無能為力。
劉文鳳與林虎等人在江邊與船家攀談,庫魯諾夫假作閑逛至此的樣子,听見劉文鳳那個直性子有些高的嗓門,忍不住走了過來,毫不掩飾得意的笑,故意諷刺道︰「劉先生,看來你的威信不足以懾服你治下的這些刁民呀,怎麼征用船只遇到了問題?要不要我幫你們聯系幾條貨輪過來,價錢麼,比從前高個三四成就好。哎呀,你不要瞪著我呀,我這也是為你們在考慮,船這麼難找,當然要加些價錢才好。要不然,你給這些刁民加個三四成價錢,看他們跟不跟你們走?」
這老毛子的話的確惹人恨,太過張狂。
劉文鳳在京城幾時受過這樣的氣?一時氣不打一處來,怒叱道︰「洋鬼子何其陰損,以為這樣我們就會任憑你們擺布?告訴你,哪怕只有眼下的幾條船,我們照樣要跑,船不夠就多跑幾趟,而且很快就會跑,我就不信,祖宗牧馬飲水的大江如今落魄到給你們毛子橫行霸道的份上。」
李安生沒料到為人耿直的劉文鳳會立刻爆發,不過,這倒也是件好事,至少給了庫魯諾夫一個印象,那就是這邊沉不住氣了,準備蠻干。
劉文鳳無形之中倒是幫了自己的忙,不用謀劃什麼,就能讓庫魯諾夫相信這邊準備冒進。
庫魯諾夫也不跟劉文鳳動氣,只是陰沉著臉掉頭就走,不過,此時他的得意卻是真的,從劉文鳳的嘴里,得到了幾個有用的信息。
一連幾天,他都在密切關注著金廠的大大小小的變動。
奇乾河、洛古河、觀音山、窪希利溝等廠的金砂陸續運到,劉文鳳也在對手中聚攏的幾艘船只進行改造。
庫魯諾夫知道金廠運金砂出去就在這兩日,白天睡覺,入夜則起來監視。
這日夜里,庫魯諾夫悄悄的潛伏到了碼頭上,只見幾個火把之下影影重重,更有被刻意壓低了聲音的雜亂人語。
好家伙,這是在偷偷搬運金砂,看來劉文鳳等人是打算半夜就起運,想要避開他的耳目。
庫魯諾夫忍不住暗暗奸笑,他昨天就將消息遞了出去,眼下只怕河上的幾股河匪都聚在了一起。
現在立刻將消息送出去,正好半道截住這幾艘船,到時看劉文鳳與林虎是不是要哭喪著臉來求他,哼哼。
又仔細的觀察了一番,估模著金砂運量與前幾日從各分礦送來的量差不多,護衛力量也很有限,便打算立即返回。
行至,碼頭庫房牆根下時,听到有人走了過來,壓低了聲音在交談。
庫魯諾夫弓子,半伏在地上,豎起了耳朵。
「但願能瞞過那老毛子,此時出發,天明就能到璦琿碼頭上,任憑他奸猾似鬼也想不到這招。」
這是劉文鳳的聲音,听腳步聲雜亂細碎,似乎有好幾人一同過來。
听著腳步往這邊而來,庫魯諾夫趕緊貼在地上,往下溜到了草叢中,腳步聲在他剛才躲著的地方停住,將他嚇得臉色都白了。
「就是,往後我們便都在半夜裝運,江上依稀難辨,俄匪來了,也好躲藏。那老毛子此時怕是睡得跟死豬樣,哪里能想到這個。」
王鐵錘的聲音有些興奮,也最好認。
庫魯諾夫暗罵幾句,又得意的暗笑,睡的跟死豬樣麼?誰知道此刻他就在對方腳下的草叢中躲著,偷听他們的說話。
正得意間,卻不料一股帶著騷味的水直沖他頭上臉上而來,他猛的一驚,以為是被發現了,轉念一想,定是哪個活該被詛咒死的正朝他小便來著,卻只能強忍著,狠狠的閉著眼,眼珠子骨溜溜的轉著。
果然,並不是對方發現了自己,而是剛好過來要解手。
「這泡尿憋了許久,哎呀,真是爽啊。」王鐵錘的大嗓門響起,及時的化解了他心頭的疑慮與恐懼,果真是來解手的。
滿頭滿臉都是對方的尿,濃重的騷味直沖鼻孔,差點就惡心反胃,但他強忍著。
這時听到又有人說話,「正是,忙了許久,忘了解手了。」
還沒等庫魯諾夫反應過來,便又是劈頭蓋臉的一陣尿而來,真是欲哭無淚。
「好了,林虎兄弟,正好回去睡上半宿,明日還有要事呢。」
劉文鳳打了個哈欠,對著「林虎」說著,讓庫魯諾夫心頭一松,總算是沒有尿繼續下來了。
「林虎」沉悶的嗯了聲,砸著嘴,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幾人都往南邊去了。
庫魯諾夫在草叢中忍了好一會,確認無人過來,才趕緊爬了起來,顧不得一頭一身的尿,貓著腰一溜小跑,得趕緊讓人將消息送出去。
他並沒有在意,在他的後面,有著幾雙眼楮正在盯著他,他的行蹤早就被人給發現。
王鐵錘早就笑岔了氣,只是忍的辛苦,連肚子都疼了。
劉文鳳則是不停的拍著李安生的肩膀,贊嘆他的料事如神。
庫魯諾夫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早給李安生料到,故意露了些馬腳出來,真的逮到了這條魚,老毛子一出門就給兄弟們發現,然後就是之前那一出。
剛才那幾條船上運的可不是金砂,而是槍支彈藥,劉竣的護衛隊都在睡大覺,但並不意味著他們的武器裝備也要睡大覺。
林虎與高金虎早已輕裝乘馬趕去了東面的江邊,早有人搭了浮橋,接應他們上船,而且陳中亮也聯絡了一批貨船秘密的等在了那里。
老毛子以為是一塊肥肉,卻不料中途變成了難啃的骨頭,而且還有埋伏。
眾人都為剛才王鐵錘急智之下給老毛子的那泡尿而好笑,要不是怕老毛子生疑,鐵遠跟丁小黑也想上去淋上一泡。
此刻渾身是尿的庫魯諾夫一路狂奔,想要讓人去給俄匪報信,只是他並不知道,他這是在給河上齊聚的俄匪報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