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打了黃.帶子
李安生這還是頭一次到京城,先前一直沒機會,也不願意來,京城里頭權貴一抓一大把,主子奴才的,看了就生厭,還是眼不見為淨。
他也是在刻意的逃避,不想卑躬屈膝。
在黑龍江,與他志同道合的程德全一直開明的縱容他,只要能造福百姓,許多手段都是無條件的支持。
更加讓他離不開黑龍江的是,程德全從不彰顯官威,擺著上官的架子,也不喜歡奴顏婢膝的下屬們。
所以,李安生很感j 這種深層次的信任與理解,士為知己者死,他全心全意的想要報答這份知遇之恩。
可是在京城,卻是離開了程德全的包容,這里沒有人能夠包容他。
這里是全中國腐朽頹敗的中心所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舊的,舊得讓他心痛。
他這樣的人是不受歡迎的,注定要受排擠,要受壓迫。
這一點,在他剛抵達老前 n車站(正陽 n車站舊稱)就一清二楚。
穿越前他來過北京,也到前 n這來游玩過,可感覺卻有大不同。
老前 n車站很新,是前年剛修成的,歐式建築,如同鶴立j 群,光鮮明亮。
出了全國最大的老前 n車站,哪怕是繁華一如後世的前 n大柵欄商業區,都不能留下他任何一秒鐘。
後世的大柵欄商業區,是游客們從正陽 n到天安 n一帶游玩時不可錯過的地方,當年的「八大胡同」就在附近,後世許多著名的老字號就發源于此,比如全聚德烤鴨店、瑞蚨祥綢布店、同仁堂y 鋪、六必居醬菜園等。
李安生眼楮不住的在搜尋著正陽 n老城樓的影子,他想要看到的,不是那歐式建築的鮮活閃亮,也不是八大胡同那近百家高檔大xi ji院,更不是那大柵欄商業區的太平繁榮。
正陽 n,原名麗正 n,自明代建成後飽經滄桑,幾毀幾修,是後世北京城內唯一保存較完整的城 n,也是一個必去的景點。
當年的箭樓規模宏麗,形制高大,可是卻毀在了八國聯軍手中,90年開始修繕箭樓,前年竣工。
李安生站在城樓下,清晰的能看到戰火留下的依稀痕跡,以及那明顯的修繕貼補,斑駁的城樓上散發著幽青s 的古樸氣息,新舊參半的箭樓有些不倫不類。
這才是真正的老北京城。
只是站了片刻,李安生就覺得自己的心神一下子在老北京城當年的盛況以及如今的滄桑之間走個了遍,千般滋味,浮在心頭,讓他久久不語。
耳邊听得真切,那熙熙攘攘車水馬龍,那陣陣的吆喝聲叫賣聲以及討價還價的聲音,這就是生活。
「胖叮當,走,進城。」
胖叮當沒心沒肺,自然感覺不到那股壓抑,咧著嘴笑著,喜滋滋的屁顛屁顛。
按理要先去練兵處軍政司應個景,等候主事司長或是承政召見。
但他這樣的官場白丁毫無經驗,等于是一只無頭蒼蠅,也不想lu n撞,打算明日去周學熙在京城的宅子里找他,讓他這內行人代勞。
朝中有人好辦事,也真是這個理,不然的話,光是 清流程,以及尋找合適的 n路,就要l ng費不少時間與j ng力。
落腳之處,是梅寶聰替他尋的,他表哥家的宅子。
他表哥叫柳重光,也是京城的富商,只是這兩年得罪了權貴,便有些h n不下去,梅寶聰邀了幾次,這倔表哥礙于面子,仍然留在京城勉力撐著。
梅寶聰打算著,讓李安生住到他表哥家里去,看李安生有沒有辦法說動他表哥。
柳重光的宅子便緊挨著內城邊上,離八大胡同不遠,所以走幾條胡同就能過去。
李安生早已使人前去報個信,好讓人家有所準備,可眼看就要到了,卻還沒見有回音。
再走近些,只見前頭吵吵嚷嚷的,圍了許多人,還有人在那里叫囂著。
「姓柳的狗奴才,居然敢縱容下人行凶,識相的趕緊自縛請罪,ji 出那狗賊,不然等巡捕營來了,沒你的好果子吃。」
旁邊一群人叫嚷著附和,想必是那人的狗tu 子。
只見那領頭叫嚷之人穿著湖青s 的長袍,深紫s 的馬褂,手中提著個鳥籠子,腰間顯眼的一條黃帶子,原來是個宗室子弟,怪不得這麼的囂張。
李安生邊帶人擠過去,邊听著這邊的動靜,才片刻便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情。
原來這位黃帶子被人慫恿著,找上柳重光家 n來鬧事,沒有什麼好借口,只是一味無理取鬧。
兩方起了口角,還動起了手,剛好李安生派來的兄弟撞見,便出了手。
可這位兄弟跟著李安生久了,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愣貨,居然連那黃帶子以及旁邊的幾位公子哥一並痛打了一頓。
李安生帶出來的弟兄,都是心高氣傲,不肯輕易給人罵做奴才的,給人奴才長奴才短,哪里受的了這口鳥氣,槍林彈雨里出來的,手上幾十條老 子的人命,自然手底沒有輕重。
也算是他警醒,還想著自家的任務,又是在京城,不想給李安生惹麻煩,這才沒有對那幾個公子哥下狠手,只是少不了一頓皮r u之苦。
眼下柳家的家丁們還在護著柳重光抵抗著,那名李安生派來的兄弟則給那黃帶子帶來的手下圍住,更有幾名街邊的巡警幫手,轉眼就給打倒在地。
「什麼事情?竟然要鬧到步軍衙 n?在這吵嚷不休,算什麼事情?還不將我兄弟給放了,誰敢再動他一下?」
李安生自然要替自家兄弟出頭,更要為柳重光擺平此事。
步軍統領衙 n,往往稱之為步軍營,其首領官簡稱為「步軍統領」,或「九 n提督」,全餃為「提督九 n步軍巡捕五營統領」。
統率的軍隊有兩部分;一部分為京師八旗步軍,組成為步軍營;一部分為京城綠營馬步兵,組成為巡捕營。
今年在袁世凱的大力支持下,京師開始大規模訓練巡警,只是還沒有成型,故而城中的治安等問題還是由巡捕營在負責。
這黃帶子居然讓下人帶個話,就能讓巡捕營出動,顯然不是尋常人家的公子哥。
「你是什麼東西,敢來此地管閑事?也不撒泡ni 照照,也是你這等下濺貨s 能管的?」
那公子哥正在氣頭上,見有人跳出來找罵,自然是使勁的罵。
胖叮當與李安生心意相通,知道他哥眼下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上去兩個巴掌,奈何身份問題不便動手,但是胖叮當不一樣。
于是,眾人的眼前一hu ,只見一條胖大漢子一陣風似的撲到了那黃帶子跟前,如b l ng鼓一般的左右開弓,給了對方狠狠地一頓耳刮子。
「你這賊廝鳥,口出穢言,我哥也是你能罵的?要不是看在你腰上這條帶子,胖爺我不撕了你的嘴。」
胖叮當罵罵咧咧,耍起了流氓,唾沫噴了對方一臉,很是給對方留下了幾處暗傷。
李安生手一揮,手下兄弟一涌而出,三拳兩腳就將那干爪牙打倒在地,這些平日里只會恃強凌弱爭搶斗狠的狗奴才,哪里是這些滿手血腥的殺戮之王們的對手。
「h n賬,你這h n賬東西,居然敢打我,你死定了,你死定了,我告訴你,你死定了,我叔叔是善耆,我馬上讓巡捕營抓你起來,有種你別跑。」
李安生大步向前,哈哈大笑,「我自然不會跑,我還準備在這里住下,有事便到此地來尋我,我隨時恭候。這位可是柳二哥?我是齊齊哈爾來的。」
柳重光這幾天處處給對方找麻煩,今日更是鬧到 n上,心情郁郁,眼下那黃帶子莫貴挨了打,事情更是難以罷休。
不過他也是見過世面的,收起了愁容慘淡,笑著與李安生見禮,眼前這位大名鼎鼎,早就不絕于耳,如今竟是在這等情形下相見,倒是好笑無奈。
但想到李安生的名頭,倒是寄托了幾分希望,興許對方能夠替自己擺平此事。
那黃帶子莫貴嘴巴不干淨,還在那罵罵咧咧,被胖叮當毫不留情,白白女敕女敕的臉蛋當成了蛋猛h u,胖爺那手勁可不xi ,十來下下來,那黃帶子臉腫成了豬頭,說話都漏風。
「哇豬豬是傻七,你們屎頂了。」
原話是「我叔叔是善耆,你們死定了」,胖叮當笑了個半死,罵道︰「你家狗狗是傻八都沒用,牛牛是傻九還是沒用,我們的屎也不用你頂,你吃下去就好。」
那黃帶子莫貴臉漲得通紅,幾乎要吐血。
李安生也不想折辱他過甚,連忙讓胖叮當那老流氓消停些。
柳重光三言兩語,將事情原委講了個清楚。
原來,柳重光這幾年生意越做越大,不僅跟德國洋行關系密切,而且主掌的銀行也是聲勢日狀,善耆的弟弟貝勒善通在多家生意上被柳重光擠佔,便想著要圖謀柳家家產。
柳重光家大業大,可惜沒有罩得住的權貴大官,只是憑著與德國人的s ji 才免了許多麻煩。
可這善通身份不同一般,又有日本人在背後支持,步步緊b 。
柳家不僅生意受了影響,人也給攪得心神不寧,愁雲慘淡。
這次善通的兒子莫貴在他家 n口挨了打,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