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的飛機,簡單好操作,東北農莊培養出了一大批的好手,農民飛行員。
這年頭,東北農莊也好,地方政府也好,都在購買飛機,沒別的,現在飛機能人工降雨。
這個功能使得飛機瞬間被熱烈追捧,人工降雨,能夠調節氣候,不再干旱,不再泛濫成災。
對于莊稼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風調雨順,加上各種肥料,改善土壤,基本上豐收不成問題。
飛機在東北固然暢銷,在全國各地都出現了大量的買家,由于小型飛機便宜,許多大地主都能買上一架,甚至宗族、幾個殷實之家都能買上一架,使得飛機的銷量持續攀升。
而小型農用飛機的暢銷,也使得各地出現了一股興辦飛行學校的熱潮,飛行員極度缺乏。
李安生在東北是極力鼓勵支持民間培養飛行員的,到時候遇到大戰,只要一征召,就有成千上萬名的飛行員,飛機制造廠只要能夠大規模的生產就行。
農民飛行員們在天空之瀟灑來去,比俄國飛行員要淡定多了,仿佛閑庭信步一般。
這些農民飛行員被征召入伍之後,待遇都要遠超普通步兵,成為了軍中的「天之驕子」。
雖然開農用飛機跟軍用飛機有許多不同,但是基本還是差不多,他們唯一需要操練的,便是用機槍狠狠的痛揍天空中的對手。
用了兩個多小時的追逐,反復的圍殺,才終于干掉了俄軍的十四架飛機,其余的都逃了回去,跟落水狗一般,倉惶而逃,大多還帶著傷。
農民飛行員們耀武揚威的在緊鄰西伯利亞鐵路的俄軍大本營炫耀了一回,很是盤旋了幾圈。
他們哪里知道,差點引起了一場俄軍的騷亂,他們的日林斯基上將可是正在這里。
阿季穆爾指揮部就是個飛艇扔下的炸彈砸塌的,死了不少高級軍官,阿季穆爾也斷了條腿,才沒想跑,而是選擇投降。
日林斯基自然是知道此事,隱隱為此擔心,時刻注意防範來自天上的襲擊。
沒想到,飛艇是沒見到,東北軍的飛機倒是來了不少,可更加惱火的是,八架東北軍飛機像牛刀殺雞一般,將二十多架俄國飛機跟弄死小雞似的,隨意蹂躪。
要不是借著局勢混亂,逃月兌了一批飛機,不然的話,真要全軍覆沒,臉面全無。
還沒開戰,就吃這麼大一個虧,這個面子丟的也太大了。
日林斯基暴跳如雷,不停的咒罵著,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二十多架飛機打不過東北軍八架飛機?
剛才俄軍飛機在天空中毫無還手之力,給打得落花流水,四散奔逃,狼狽之極,簡直就是丟盡了臉,這個情景可是交戰雙方都看到的。
甚至有一家飛機給東北軍的飛機當場擊落,墜毀在俄國的軍營之中,這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
咆哮的日林斯基當場決定,立即從歐俄調飛機過來,用飛機淹沒中國人的那些飛機。
這中國人的飛機每天每夜在頭上轉來轉去,軍事機密蕩然無存不說,還時刻生活在壓抑與慌亂之中。
不定俄軍的一舉一動都在中國人的監視之下,軍事部署怎麼落實?這仗還怎麼打?
要不是飛機的儲油有限,作戰距離受限制,再加上自身並不具備重火力,不然的話,用來針對鐵路破襲,那簡直就是災難。
要是將來中國人有那種能夠對付列車的飛機,那該怎麼辦?日林斯基的頭都要大了。
大獲全勝的農民飛行員們回到了駐地之後,受到了空前的歡迎,這第一仗,就將老毛子的飛機揍下來十幾架,實在是酣暢淋灕,讓觀戰的東北軍將士們如痴如醉。
他們擁有了英雄般的待遇,讓出盡風頭的這幫加的得意。
王大虎遠遠的擠在了人堆里頭,大嗓門遠近都蓋不住他,「瞧見沒有?人家可真是好樣的,八個打人家老毛子二十多個,還大獲全勝,無一傷亡,了不起。你們這幫新兵蛋子也得好生學著,將來要給咱們東北軍爭氣,不,給中國人爭氣。」
王大虎這幾天做完了戰斗英雄報告,正忙著教一幫新兵蛋子呢。
不過這些新兵蛋子可一點都不女敕,他們大多數都膀大腰圓,面相凶悍,原本都是土匪胡子,地方上的豪強之輩。
這次不管情願不情願,地方上的許多不安穩分子都給強行征召入伍。
東北到處都在嚴打,手段之烈,超乎了這些豪強人物的想象。
有些地方,這些人是以地方鄉勇的方式存在的,過去東北也默認地方聯莊會這樣的形式。
但是在民國初建後,東北開始著手建立完整的地方政治架構,同時也取締了這種地方武裝,或是收編,或是解散。
,這些人就給統一的趕到了軍隊之中,接受進一步的改造。
自然也有主動要求參軍的,不是頭腦聰明之人,就是熱血愛國之人。
在歷次的東北政治改革之中,那些真正為非作歹橫行鄉里的窮凶極惡之人,大多已經給鎮壓。
稍微有些小毛小病的,讓他們在軍隊中得到改造,反而能夠讓社會多出不少有用之人。
事實上,這些人殺敵的確勇武,在之前俄軍到來後小規模的騷擾與沖突之中,他們浴血殺敵,立下了不少功勞。
尤其是跟隨王大虎的一幫漢子,清一色的大刀,被吳祿貞親自命名為大刀營,在白刃戰的時候,數百把大刀寒光如波濤般洶涌澎湃,劈碎任何凶狠的敵人。
王大虎根據戰場實戰經驗,結合他從前所習的刀法,琢磨出了一套軍隊用的戰場搏殺刀法,很是犀利。
洪老六親自指點了一二,使得這套刀法給定型下來,作為軍中必須演練的一套刀法。
將來戰場搏殺,大刀在有些時候比刺刀更為好用。
這些粗魯漢子可不敢輕視王大虎,話糙理不糙,而且人家勇武果敢,他們都是看在眼里的。
光是死在王大虎手中的老毛子,就不下三五十人,大多數都是憑借大刀獲得的戰果。
這不,這幫「新兵蛋子」規規矩矩的听著王大虎總結經驗。
這個是軍政處的任務,讓王大虎好好的總結一下,分享給沒有見過太多血的這幫「新兵蛋子」。
其實,這也是多慮,這些粗魯漢子們哪個沒有見過血,在兵荒馬亂的年代,他們沒少殺過人。
日俄戰爭之後還亂了幾年,這里頭許多人都殺過日本人與俄國人,自然,手上滿手都是自己人的血的悍匪們,早就給東北軍槍斃掉。
王大虎用他那粗嗓門響亮的奚落著老毛子,這哪里是總結,分明是動員大會。
「你們知道我王大虎為啥殺老毛子這麼帶勁?告訴你們,老毛子真不是人,不是東西。我姐姐一家,當年便都是死在了他們手中。那會老毛子打小鬼子,我姐姐姐夫還捐了糧食,救了毛子傷兵,可那幫忘恩負義的東西,白眼狼,掉轉身就搶他們的財產,還殺人放火,天理不容。我那小外甥,才三歲,給他們摔在磨盤上給硬生生的摔死了。」
著說著,王大虎的聲音忽然低沉了下來,眼楮都紅了,但是這並不有損他悍勇的形象,反而讓一干弟兄更加的敬重他。
一名叫做袁強的大漢跑出來喊道︰「大虎哥,別說了,那幫殺千刀的老毛子,血債血償。咱們村上有不少鄉親也是給老毛子害了,要不然,我也不會跑出去當了胡子。」
「對,血債血償,此仇不共戴天。」
弟兄們紛紛怒吼了起來,睚眥欲裂。
盜亦有道,他們之中許多人都當過胡子,但是卻並不會作出真正傷天害理的事情,更何況向一個牙牙學語的孩子下手。
「大虎哥,我爹娘也是給害在了老毛子手里,這次我北上,便是打算替我爹娘報仇來著。」
一名眼楮赤紅,滿臉麻子的年輕漢子站了出來,語氣堅定的說道。
「報仇雪恨,殺老毛子。」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將怒氣激發了出來。
「咱們這回總算是建立了民國,大家的生活也有了指望,哪里曉得老毛子亡我之心不死。照我說,新仇舊恨,一塊報了。最好是打到歐俄去,讓他們的皇帝給咱們的李總督養馬當雜役。」
「是啊,沒有李總督,咱們哪里有如此安逸的生活,沒說的,李總督一聲召喚,我王麻子就來了,殺老毛子要是敢慢一步,我就是個沒卵蛋的。」
「對,對,眼看著咱們的日子一天天好過了,老毛子眼紅了,又要來坑害我們。打,像李總督說的,這樣老毛子只有徹底把他們打痛,才會認得人,以後不敢輕易來欺負我們。」
好好的一個總結報告,居然變成了憶苦思甜大會。
大家群情激昂,王大虎他們這邊圍了里三層外三層,怨氣沖天,仿佛恨不得將俄國皇帝抽筋扒皮一般。
吳祿貞等人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士兵們自發組織了對俄國過去暴行的聲討大會。
不由笑了笑,朝著段祺瑞說道,軍心可用啊。
段祺瑞看了看混雜在其中不分彼此的北洋軍,剛毅的眉毛之間忽然多了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