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軍的教導師目前剛剛好都配備了半自動步槍與沖鋒槍,輕機槍配到了班,火力相當凶猛。
而李持國對于教導師的使用,是當做了支援火力,而並不是頂在第一線。
小型飛艇就懸浮在了戰場上空,隨時的通過無線電將俄軍的調動部署,以及戰場的交戰狀況,用最快的速度發到指揮部,然後由指揮部立即進行調整部署,這便是無線電小型化的好處,而俄軍還無法做到這一步,東北軍的無線電可是配備到了營級。
這便是軍用飛艇的好處,間或還能夠支援地面作戰,用機槍掃射敵軍,用炸彈砸對方。
只是戰場有些廣大,十余架飛艇還顧不上覆蓋整個戰場,畢竟飛艇移動速度並不快。
戰場瞬息萬變,充滿著懸念,即便是裝備精良,遠遠勝于俄軍的情況下。
由于背靠著滿洲里鐵路,故而全軍的騾馬與卡車都集中到了教導師,無論哪里戰事膠著,需要火力突擊,都能確保教導師迅速的支援作戰。
哪里打得最艱苦,哪里的敵人負隅頑抗,哪里就有教導師的身影。
憑借著他們凶猛的火力,無堅不摧,無難不拔。
錢振宇作為中央直屬第三教導師師長,這次統帥兩個教導師的兵力,將機械化作戰發揮到了極致。
東北軍的攻勢很猛,由于掌握了主動權,俄軍相當被動,任何軍事部署與調動都給東北軍掌握的一清二楚,只能硬著頭皮死磕。
東北軍的飛艇跟飛機時不時的就要來投彈,用機槍掃射,給了俄軍相當的心理震懾。
博爾朔夫山與雅布洛諾夫山將赤塔夾在了中間,赤塔便是依托兩座山脈的一個築壘地域,而圍繞著博爾諾夫山山脈以及附近的河流,俄軍還是構建起了一道緩沖防線,甚至將一個尖角突前到後貝加爾斯克。
後貝加爾斯克在短短的兩個小時之內就淪陷,成為了東北軍在這次戰役中攻佔的第一個俄國城鎮。
俄國雖然只在整個西伯利亞大鐵路東段駐扎了不超過7萬人的軍隊,但是配合有利地形、車站、城鎮,還是組織了一個整體防御體系。
只是兵力的不足,在東北軍的集團軍攻勢以及猛烈的火力之下,無比的凸顯出來。
東北軍勢如破竹,在兩天之內便推進到了博爾朔夫山山口,俄軍在這里構建的防線要稍微牢固些,但是也阻擋不了東北軍多久。
如果說之前的飛艇與轟炸機投彈,基本上造成了大量的浪費,那麼,在這種狹窄地形上頭,兩種坑爹貨居然成為了制勝的關鍵。
是的,東北軍是在欺負對手,欺負對方落後于時代。
即便是歐洲戰場上的許多要塞、堡壘,東北軍都能隨意的欺負,因為,這個時代的要塞防御還沒有經歷一戰的洗禮,單純的土木工事、磚石堡壘,水泥築就的工事,哪怕厚達兩三米,都比不上經歷一戰炮火之後,開始大行其道的鋼筋混凝土立體工事,厚達數米,在二戰中,甚至需要德軍動用600毫米甚至800毫米的超級巨炮才能轟開。
隨著大炮口徑的提升,防御工事的構建,也在日新月異的進步,只是沒有戰火的洗禮,這種進步是緩慢的,在俄國的東方防線上頭,陳舊、落伍。
俄軍在飛艇與轟炸機的打擊下損失慘重,許多人都來不及拋出並不牢固的工事,一些永備的地堡。
磚石拋飛,碎木四濺,血肉填滿了這些陳舊的工事。
更多的俄軍開始利用這片廢墟來阻擊東北軍的步兵攻勢,這個時候,迫擊炮就開始體現了價值。
在李持國看來,迫擊炮是對付這種憑借房屋與地形躲藏起來敵軍最好的武器。
一打一個準,俄軍擁擠在這片地域,從之前的兩路兵進攻擊滿洲里,到趕鴨子似地被一路追擊到了這里。
五個師的兵力,在東北軍的追擊下損失了近半,基本被打滅了士氣。
這其中三個師的兵力是從歐俄來的主力師,裝備要好過于俄軍遠東部隊,但同樣無法抵擋東北軍犀利的進攻。
赤塔戰場的失利,極大的震驚了日林斯基總司令部,從後貝加爾斯克開始的長達兩百多公里的戰線被迅速突破,這意味著東北軍有能力攻克築壘地域,赤塔要塞並不保險。
要是赤塔要塞給攻克,那麼西伯利亞大鐵路將會被真正的切斷,即便他們能夠攻入蒙古境內,也無法改變遠東土地孤軍奮戰的格局。
俄國前後動員了五十五萬陸軍,以及七十萬的農民,到現在效率還是沒能提起來,軍隊沒有到位,民兵訓練也沒有跟上,就連每日戰損的補充也有問題。
赤塔方向有五個師的兵力,加上赤塔守備師以及東西伯利亞駐防師,總計七個師的兵力,實際上與東北軍的兵力相差並不大,但是憑借赤塔築壘地域,還是能夠擋住對方進攻的。
只是現在指揮部猶豫了,東北軍在赤塔方向的快速進展,使得他們開始對赤塔築壘地域進行懷疑,憑借這麼多的兵力,能不能防得住。
指揮部目前有兩種意見,一種是選擇相信赤塔築壘地域的防御能力,另一種是在主戰場相持,調派援軍前往赤塔,爭取能夠穩住形勢,並且反攻進入滿洲里。
俄軍的兵力還是足夠的,目前三十五萬陸軍集結在從伊爾庫茲克以東的龐大地域之內。
而且還有十萬哥薩克正在突入唐努烏梁海地區,爭取攻擊中隊的側翼。
正面戰場兵力完全能夠壓制中隊,分兵也不是不可以,之前俄軍就是這麼做的,只是沒有想到東北軍敢于調集八個師的兵力主攻赤塔方向。
要知道,東北軍目前總共十八個步兵師的兵力,庫倫集團軍七個,赤塔方向八個,另外三個師的兵力在綏芬河,整個東北月復地只剩下地方警察部隊與稅警部隊,另外就是直屬于李安生指揮的憲兵部隊,但是這些兵力加起來也不過兩萬多人。
東北軍絲毫不顧關內的中央政府,以及蠢蠢欲動的日本,也讓日林斯基指揮部感到不可思議。
反復討論之後,日林斯基決定分兵,加固赤塔防線,甚至希望能夠一鼓作氣的攻入滿洲里,進佔東北月復地,只要攻入黑龍江核心地區,那麼東北軍將會不戰自亂。
不僅是東北月復地缺少兵力駐守,就連吳祿貞的庫倫集團軍也是壓力巨大,十萬哥薩克揮舞著馬刀,齊頭並進,唐努烏梁海地區形勢很不樂觀。
除了要分兵防守住哥薩克的突擊,還要應付俄軍主力,之前攻了出去,建立了一條相對有利的防守陣型,但是俄軍兵力佔了優勢,使得在各方面的進攻上頭都游刃有余。
讓吳祿貞驚喜的是,唐努烏梁海的蒙古騎兵們迅速的成長了起來,全民皆兵。
只是一句口號,保衛家園,整個外蒙古地區,從唐努烏梁海到庫倫,實現了真正的全民皆兵。
錫良作為蒙古人,得到了哲布尊丹巴的支持後,以自身的威望,以及妥善的政策安穩了人心,讓蒙古人看到了安居樂業的希望,好不容易有了希望,怎能容許俄軍破壞?
更何況,俄軍入境後,哥薩克的凶殘殺戮也激起了蒙古人民的一致同仇敵愾。
錫良與蒙古人約法三章,不開墾土地,不過度放牧,不更改蒙古人的宗教信仰,內外蒙總督府在中央的直接領導下,保留自治權,以及內外蒙總督府隨後頒布的一系列民政措施,以及對蒙古地方經濟的扶持與幫助,都讓蒙古人徹底的產生了歸屬感。
錫良親自動員蒙古騎兵,起到了巨大的效果。
在一個個的部族的棲息之地,錫良只是讓人扛起一面面的五色旗,便吸引了無數蒙古人站到了五色旗下。
「我們蒙古人是馬背上的民族,祖先曾經用馬刀建立過輝煌的歷史,而現在,局勢需要我們重新揮舞起馬刀,痛擊侵略者。兒郎們,可有膽子跟隨沖鋒,將任何敵人淹沒在我們的馬蹄之下。長生天在上,勇武者將得到祖先英靈的眷顧。」
錫良讓親衛騎兵們拔出馬刀,對天呼喝,縱馬奔馳,仿佛回到了那個騎兵天下無敵的年代。
無比的振奮人心,許多蒙古青年握緊了拳頭,他們發誓要用馬刀,尋回祖先遺失已久的榮耀。
北京政府出版的一本書,名叫《東歸英雄傳》,許多部落都得到了蒙語版,奉若至寶。
土爾扈特部落是蒙古族的一部分,他們自古就生息在貝加爾湖一帶,雖然這些東歸英雄的後人都生活在新疆北疆一帶,但是從唐努烏梁海到庫倫的蒙古人,無不以這些東歸英雄為榮,他們都是蒙古人的子孫。
土爾扈特人浴血奮戰,歷時近半年,行程上萬里。他們戰勝了沙俄、哥薩克和哈薩克等軍隊不斷的圍追堵截,戰勝了難以想象的艱難困苦,承受了極大的民族犧牲,終于實現了東歸壯舉。根據清宮檔案《滿文錄副奏折》的記載,離開伏爾加草原的十七萬土爾扈特人,經過一路的惡戰,加上疾病和饑餓的困擾,「其至伊犁者,僅以半計」。就是說,約有八、九萬人犧牲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