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1906 第三百五十八章 洪氏兄弟相認

作者 ︰ 費虛

事實證明,俄軍的戰斗力並不差,他們只是吃虧在戰術的陳舊以及裝備的落後,在這個火力主宰一切,戰略戰術安排都圍繞火力來進行的時代,他們徹底的落伍。

即便是這樣的軍隊,李安生都擔心這些南方來的軍隊能不能戰而勝之。

當然,江蘇的兩個師新軍還是可靠的,蔡鍔的雲南軍看精氣神就不錯,具體打起來才能知道。

為了模模底,李安生在酒桌上也在動腦筋。

不過,東北的特產或許南方並不是太感冒,比如皮毛、藥材,但是這東北的酒在南方老出名了,問題是南方人雖然不愛喝白酒,但是東北現在搗鼓出來的各種雜糧酒,連南方人都開始喜歡了起來。

別的不說,就是價格便宜,這年頭,糯米做的米酒都沒東北的幾種雜糧酒便宜。

這酒桌上的白酒,可都是上等貨,後世的什麼茅台五糧液也比不上,如今就給隨意的拿出來待客。

東北別的物資都緊缺,就只有糧食不缺,這酒就更不缺了。

從十年前的白酒生產量不過數噸——那時是半公開的,到現在每年各種酒產量超過了一百二十萬公升,遠銷世界各地,光是去年酒稅就有上千萬兩銀子。

由于中俄戰爭,出口到俄國的酒基本上都通過了外國商行轉口,利潤減少了一些,目前各家酒工廠都在尋找內需。

而高純度酒精、燃料酒精的應用,也開始緩解這種壓力。

此刻招待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李安生自然是毫不吝嗇美酒,從軍官到士兵,每個人都不會遺漏,管飽還管夠,一醉方休。

洪老六帶著特種部隊的戰士們如同標桿一樣的守衛著各個門戶,在大街小巷,以及奉天的各個角落,憲兵部隊、警察部隊隨時做好準備,應對任何可能的騷亂,襲擊。

看著洪老六如同參天大樹一樣的站在李安生身後,大部分時間都讓自己在李安生旁邊的座位空著,始終不離左右,經過李安生的介紹,才知道原來是李安生的師傅,奉天警衛師師長,無比感慨萬分。

一位李純手下,來自直隸的軍官看洪老六有些面熟,忍不住借著敬酒的名義向洪老六問道︰「這位洪老哥,不知名諱為何?」

已經有多年未有人問過洪老六的名諱,知道的都以為他叫做洪老六,而大部分人都不敢詢問。

洪老六不但神秘莫測,神龍見首不見尾,又是李安生的親信之人,即便不位高權重,也讓人心生懼意,故而,他不說的話,名姓都已經埋沒。

洪老六沉吟了一下,見李安生向他示意,灑月兌的一笑,說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鄙人洪定邦。」

「什麼?洪,洪定邦?」

那名軍官語音顫抖著,攙著洪老六的手,細細的看著,忽然痛哭流涕,哽咽著說道︰「六哥,是我,九弟,是我九弟定銘啊。」

洪老六本來是再也不想提起自己的往事的,可見這發問的軍官有些面善,故而才說了自己的本名,可是,沒想到,這名軍官忽然說出了讓他僵立當場的話來。

「九,九弟?定銘,你是四叔家的定銘?」

洪老六有些激動的攙著這個自稱是他九弟的洪定銘,看這眉眼,果然像極了當年他的四叔。

雙方確認無疑,正是失散多年的堂兄弟。

當年洪定邦因為自己一時豪俠之氣發作,行了義舉,卻將自己的家族陷入了危機之中,為了不禍及家人,才隱姓埋名,甚至窩在了一個小地方。

當年他可是殺了一個國公一個輔國將軍,以及一干貴冑子弟,雖然將見過他面得都滅了口,但是他再隱姓埋名,嫌疑也是很大。

洪定邦後來在李安生崛起之後,也利用手上的情報網絡調查過家族之事,雖然並沒有直接的嫌疑是洪定邦做了這個驚天大案,但是皇室貴冑還是借著各種機會打壓跟迫害洪家,使得枝繁葉茂的洪家江河日下。

為了避難,洪家各支紛紛四海為家,散落到了各地,在直隸的只有他四叔一家,也是因為洪家的幾個子弟都加入了北洋軍中,成為了軍官。

當年洪老六的父親本在病中,得知了洪老六的「噩耗」,撒手西去,成為了洪老六最大的遺憾,消極避世的他故而在漠河那個地方消磨頹唐。

要不是李安生,他還真不知道會走到哪一步。

洪老六最為牽掛的便是洪家其余的叔伯兄弟,他也曾想過動用關系照顧他們,只是還是作罷,往事已矣,就都讓它隨風而去,從今往後,只有洪老六,沒有洪定邦。

12年前的那場大案,許多人都還記得起,洪定邦的名頭忽然間提起來,再加上有些人的解說,這才記起了當年的那段公案。

護送慈禧西竄的隊伍,忽然間有一名國公一名輔國將軍,以及十余名貴冑子弟死于民宅火場,也算是離奇之事,事故現場還有搏斗殺戮痕跡,也算是一樁未了的奇案。

洪定邦的往事忽然間給提了出來,也不在意,便將當年的原委講了出來,這事壓在他心頭12年,也該讓它大白于天下。

那些人是他殺的,這些貴冑子弟胡作非為禍害百姓,他才動了殺心,並且一股腦的殺光了那些無良子弟。

洪家是大族,為了避免身死族滅,他才選擇了火遁。

多年前的一樁公案幾乎已經無人記得,但是提起十二年前慈禧西竄時,還是有人能想起這樁奇事的,想不到卻真的是洪定邦所作,而且隱姓埋名,有了今天的地步。

如今滿清倒台,這事大白于天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洪定邦也算是好人有好報,如今給李安生尊奉著,又是警衛師師長,手中握有大權,讓人艷羨不已。

洪老六向李純抱拳說道︰「李兄,承蒙照看親族,感激不盡,今後但有用得到我洪老六的,但請招呼一聲。」

李安生倒也對李純當年伸出的援手頗為佩服,要知道,那個時候李純地位卑微,只是因為與袁世凱的小妾楊氏為同鄉,憑借著自己的能力,才平步青雲,說來說去,還是要承老袁的情,但李純的義舉也很是不容易。

不過,李純倒也要感激李安生,要是沒有這次對俄作戰,他才剛剛升任師長沒多久,就能有機會領軍長一職,實在是天上掉下餡餅。

李純也不客氣,直接跟洪老六干了三碗酒,拍著胸脯說道︰「洪老弟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說來說去,也是我與洪家有緣分。」

當年他倒是的確對洪定銘青眼有加,故而百般愛護,說來說去,倒真是與洪家有緣,如今與洪定邦有緣,可不就是攀上了一棵大樹麼。

誰都知道如今最有實力入主內閣的,便是這位李總司令,只是人家暫時還不願意入閣罷了。

要是這位大人物真入了閣,那袁大總統的權柄可就要大受限制,恐怕兩人都是怕起了罅隙,鬧個不痛快,兵戎相見,這才省了這個心。

在場的許多人都羨慕起李純來,升遷如此之迅速,如今又作為中央軍的干將,攀上了李安生的關系,將來前程遠大。

李純惟利是圖,見風駛舵,為人精明干練,早就聞名于世,此時這副作態,還真讓人不恥,當下與革命黨人關系頗深的朱慶瀾與程潛等人便有些輕視。

要知道,在袁世凱與李安生之間左右逢源,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洪氏兄弟時隔十二年之後再次相見,場面很是溫情,在座之人紛紛敬酒,表示慰問。

洪老六也決意重新光大洪家,將洪家盡可能的聚攏到東北來,只要李安生在一天,洪家便能夠屹立不倒,過去的陰影再也無法加諸到他們身上。

當初清廷不倒,他也不想給李安生惹麻煩,此時李安生羽翼已成,自然不用再顧忌。

當晚也算盡心,賓主盡歡。

李安生讓洪老六兄弟敘離別之情去,半夜找了蔡鍔與蔣方震來商議軍略。

蔡鍔受寵若驚,本以為是召集主要將領,沒想到卻只是他與蔣方震兩人。

這還是第一次與李安生打交道,過去有了李安生的點頭,江南制造局也優先低價供應了一批軍械給雲南,欠了一個人情,這次正好當面致謝。

「英法在南邊向來不安分,雲南作為邊防大省,也應該優先供給軍械,中央政府暫時還無力承擔全國陸軍經費,地方要承擔大頭,自然要靠各方攜手。我前幾年借了外債也要數倍擴大江南制造局產能,也是因為此事。我可不想看到日本的軍械在我國大行其道,既不能統一軍械制式,又給小鬼子賺了一票去。」

江南制造局為了跟日本人搶生意,不惜以微利供應各省軍械,也算是一樁功德。

目前就日本人跳騰的最厲害,到處都在推銷日本軍械,要不然,李安生也不會無條件的大力扶持漢陽兵工廠,不惜大規模的擴建江南制造局,使得江南制造局的規模能夠與維克斯這樣的大公司相比。

要是沒有了戰爭,沒有了全國陸軍大整編,只怕江南制造局這麼個擴張法,立馬就要破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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