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妙的莫非就是等待,尚不知妙心和白道人和那人有何仇恨,倘若連片刻都等不及,若非愛的極深,便是恨得切切。
而恨,則更為奇妙。一則為因仇生恨,二則為因愛生恨。
我們且不說仇恨,單單來看愛恨這兩個字。愛恨原本就是一線之間,你若心懷潔淨,便是愛,你若心胸狹隘,則是恨。
便如慕容蕭然,心中的恨猶如大江洶涌,原本千里迢迢遠赴江南來殺溫柔刀,竟然被白道人三言兩語所激,就此罷手。
世家子弟,缺少江湖險惡的勾心斗角的經驗,何況剛才同白道人無息相迫,是的他有些筋疲力盡,最可怕的是,心中的疙瘩。
那個秘密,他曾多少次在夢中夢見自己知道了結果,卻往往在半夜中被噩夢驚醒,驚出一身冷汗。
他渴望自己知道一切,卻又不敢知道,這種病魔一般的疙瘩,深深地系在心上,熬過了日日夜夜。
如今,他再一次倒在了觸動這個心結的白道人手中,白道人的話像一把刀子,恨恨地扎在他心上。
他忽然想到自己入溫柔鄉,竟然一路無阻攔,反而處處有似有似無的指示,這名震天下的溫柔鄉,守衛莫非真的是如此不堪?
而出去的時候就不同了,他茫然地瞧著四周,處處是路,處處卻無路。
溫柔鄉乃天下武林四大聖地之一,昔年武當親傳弟子,號稱武當新一代領袖的靈空子在同白道人一戰後,雖不敵而退,但卻身死溫柔鄉那名震天下的「溫柔三疊」。
慕容蕭然忽然想起了這個武林舊事,進來容易,出去難!
他放開雙足狂奔,那個秘密如刀子一般,深深地扎在他的心上,他不斷地尋找出路,苦無出路。
這豈不也是他的心結?不斷地尋找自己的解月兌,卻無處可尋。
人只有在喝醉的時候,才能減輕自己心中的痛苦,奔跑不過是發泄心中那種怒火,他希望折磨自己的來減輕心中的痛苦。
「謝無歡謝無歡」他一字一頓,嘴角都咬出了鮮血,他所無法忍受的,也許也是別人所痛苦的。
你愛也罷,恨也罷,往往都不是孤立的。
拔劍,劍光在中午的旭日下閃耀著清寒的光芒。慕容氏的劍十分窄,不足半寸,幾乎就是兩側劍刃拼接而成。
江湖中用這樣的劍的人並不多,但俱是高手,劍窄易走偏鋒,更易走險式,所以用此類劍的人,多半心胸狹窄,性格偏激。
他揮出一劍,一顆碗口粗的樹木被斬斷,嘎然而倒,可見此劍鋒利之極。
「我一定要殺了你」他喃喃道,舉目四望,俱是樹木,毫無出路。若然回去,則更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