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第七道 48春申君使詐 趙雲裳證劍

作者 ︰ 血色無常

局勢斗轉急下!一時間,周圍刀光四起,數百名黑甲武士涌進大殿,文武百官受制,我們幾人各個癱倒在座位上,眼睜睜看著眼前的一切。「這……這怎麼可能!」楚王嚇得面無人色,轉身要走,黃歇大步上前,一把揪住楚王,狠狠從王座上拖了下來︰「大王,你在這個位置上,坐得太久了!」「你!黃歇!」楚王口不能言,嘴唇顫抖。「沒錯,是我!」黃歇回身朗聲笑道︰「就是我,黃歇!哈哈哈……我就是楚國的新大王!很快,我就是天下的共主!」「妄想!」我厲聲喝道,「你听著!我知道你在打什麼注意!不管你有多少的陰謀算計,也不管你能否得到整個楚國的支持,以絕對成不了人皇!」「是嗎?」黃歇走到我跟前,「你真的這麼肯定?我有辦法*你就範,乖乖宣布我為明主的。」芳兒惡狠狠地瞪著他︰「不可能!到時候我們法力回復,定要讓你神形俱滅!」「啊呀,真是個性子烈如火的聖女啊!」黃歇*笑道,「可我已經有辦法了。你們離毒發還有一段時間,足夠了。你如果敢不從,哼哼,想想你的妻子和姐姐落到我們手里的下場吧!」「你敢!」我心中大慟,「你要是敢動她們,我就……」「你要怎樣?」黃歇目光猙獰道,「那我就讓你看看我敢不敢!既然我兒子被那個李嫣嫣害成這樣,嘿嘿,那我就先毀了她!來人,把這個小賤人給我扒光衣服,亂刀毀容,砍去手腳……」「不要!」「不要!」我驚呼之余,跟著一聲的竟是郭秀兒。她眼中淚水無情的打轉,卻死死不願流下︰「不要欺負嫣嫣!她不過是一個弱女子而已。你有什麼沖我來!」「你?」黃歇獰笑大,「長得倒愛不錯。說說你準備怎麼做呢?你又能怎麼做呢?」「只要你放了嫣嫣,我……我隨你如何!」「不!」我慘叫道,「不可以!」「是啊,妹妹不要沖動!」芳兒也呼道。眼眼淚流滿面,卻是狠狠地沖秀兒搖著頭。秀兒慘然一笑。回身望著我︰「你說過願意給我機會,可我卻再難等到了。嫣嫣是你的妻子,我不可以看著她受辱。秀兒此生從未有後悔過。我可以叫你一聲……一聲‘風’嗎?」「呃!秀兒!我的愛人!」「真實感人啊!」黃歇啪啪地鼓著掌,「可惜感動不了本君!動手!」「噌!」軍士聞言,各個拔刀而出,明晃晃的光照射在每個人的心頭……

可是,就在在場諸人以為要上演人間慘劇之時,軍士的鋼刀卻盡數架到了那個黃歇脖子上!「你們!」驚愕,駭然,不解與不甘,黃歇簡直難以忍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時嚇得說不出話來。迎著驚駭的眼神,我們幾人緩緩起身,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你們……你們明明……」「很意外嗎?春申君。」我眼中冷若冰霜。「我確實很意外。」黃歇不愧是一代梟雄,面對突如其來的失敗,冷靜的異于常人,「你們這些家伙明明指天發誓的,效忠本君,否則要遭天譴的!」「君侯,我們……」那位領頭的將軍面露苦色,卻躲避著他的目光。「還是讓我來回答你吧。」李園手中一團黑色的物質如同有生命的果凍一般蠢蠢欲動,「這是噬魂蟲煉制的蠱毒,吞噬人的魂魄,中著生不如死!哼哼,天譴?和這樣的痛苦比起來簡直微不足道!黃歇,你那些心月復愛將每個人的肚子里都有,就在昨天他們已經很好的領略了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界。你說,他們會效忠誰呢?」「哈,天意!」春申君聞言絕望地哀嘆一聲。「你真的以為世上有什麼毒藥能傷得了我們嗎?」芳兒哂笑道,「這里也許只有嫣嫣妹妹還不是半仙之體,還不能百毒不侵,可是方才那一口血已把毒素全部吐到了你那個雜種兒子身上了!哼哼,你們父子,就在這無間地獄,好好做個伴,一起承受風的怒火吧!」這時候,雲裳手一招,一把藍光四溢的寒劍自廳外飛入。我問道︰「辦完了?」「呃!死終于他的門客現在都成了冰雕,正在宮門外掛著呢。其他的人和事,青穹劍閣已經全部辦妥了。」黃歇心知再無有任何希望,不禁厲聲叫道︰「如此手段這種方式,有傷天和!你們就不怕……」「怕?」我狠狠地獰笑著走過去,右手高高舉起,掌中白起翻涌,宛若嗜人的惡龍,「是我聰明,是我卑鄙,你也愚蠢了!以奸除奸,以詐破詐。哼哼,沖著你方才對嫣嫣的不敬,我就可以要你受盡千萬苦難,無量量劫不得解月兌!來,完納你的劫數吧!」一掌印下,狂暴的氣勁帶起了火熱的灼浪,頓時將人化為分子狀態。那一縷殘魂,隨之被我收入了袖中。

嫣嫣猛然撲到我懷里,顧不上別人投來怎樣的目光︰「夫君,嫣嫣好怕!剛才嫣嫣真的以為要……」「別怕!夫君在這里!此天此地,誰也傷不了你!」我緊緊摟著她,「方才我們沒有和你明說,只有你和秀兒蒙在鼓里,你怨我嗎?」她螓首猛搖︰「夫君不說,自然有道理,嫣嫣不會有什麼想法的。當我後背一道勁力傳來,讓我吐出毒血的時候,我就猜到了。可是看到夫君臉色蒼白,嫣嫣心好痛!」「沒事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我轉身對李園一笑︰「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了。」「是的,好好照顧嫣嫣。」「一定!」這時候,那張梨花帶雨,清麗月兌俗的小臉映入臉龐。我深情的呼喚一聲︰「秀兒!」緊緊相擁。良久,她從我懷里抬起螓首︰「那個……公……公子……」「這麼快就忘記了嗎?叫我‘風’!我的秀兒。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我的愛妻了!」「呃!」她痴痴地應著,「為什麼?你這狠心的人呵,為什麼要這樣做?讓秀兒真的以為到了生離死別的時刻。」這時候,芳兒嬌笑一聲︰「好妹妹,還看不出來嗎?這就是夫君給你的機會啊!生死關頭,讓愛沖去你心中與姐妹們的最後一絲芥蒂,煞費苦心擺下這個局,就是要讓你有資格留在他的身邊啊!那中毒的感覺,不過是雲姐姐在用寒冰之力神不知鬼不覺地入侵你的經脈而已。」「你!你這個壞人,怎能如此狠心對秀兒!」秀兒又羞又喜,雙手錘著我的胸膛。

楚國,一夜間風雨飄搖,一夜間又改頭換面,李園完全取代了春申君在朝中的勢力,開始一步步掌控這個國家。芳兒曾問我,當初給李園的明明是兩顆噬魂蟲,那另一顆到了何處?我笑而未答。我們幾人打理好一切,決定離開壽春,在全國各地游覽一番。可是,這次的隊伍卻再添了一位,那個楚國的昭和公主怎麼也不願意留在這個是非之地,便跟著嫣嫣一路隨行。縱馬逍遙,對酒當歌,不知不覺間,已經輾轉游歷過了數十個大小城鎮。一路開義診,除惡霸,宣揚輪回教化,倒是讓神教的信仰之力大增。這一日,我們的眼前終于可以見到洶涌而東的長江了。

芳兒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樣的壯闊雄渾,讓人感覺胸臆皆要炸開一樣!真不愧是孕育了炎帝先祖的偉大天河啊!」「是啊!」雲裳閉目,語氣中似在感悟著天地至理,「就像是萬古長嘯的巨龍,在這一放國土上,訴說著這個民族的驕傲!當年我劍閣無濤海也算是浪翻波涌,卻及不上這長江無比雄渾的浩然正氣!喝!」言畢,拔劍驟劈。劍光閃過,但見滔天巨浪拔空而起,化作一場暴雨在我們周圍瓢潑而下,洗禮世間的塵埃。雲裳收劍回鞘,發泄過後,卻仍被這無與倫比的氣勢震得難歸平靜。我們立在雨中,不閃不避,只覺得這種洗禮聖潔而美妙。「我這一劍,大海尚能冰封,怎麼絲毫不減波浪停滯?」雲裳驚呼道。我仰天望去,風卷殘雲烈烈而起,在大江上方席卷著一座座山巒,然後摔碎做大塊大塊的翡翠,融回到一片滔滔之中,說︰「這條長江,孕育了足足近半數的人族。其中的氣運之悠長,功德之浩瀚,難以想象!自古英雄豪俊,多在此感懷天地,一舒心中的萬丈豪情。此方國土,四百年之後,當有不世英杰出世,創千秋之功業。」「哦?」雲裳來了興致,「那是何人?會有怎樣的功業?」「周瑜周公瑾,江東水師大都督,以弱勝強,水面火攻,殲敵三十萬,扭轉天下格局。」「真是了不起!」一邊的昭和驚道,「竟有這樣的英才!若在我大楚,定可開疆拓土!」「可惜賢臣擇主而仕,鳳凰非梧不棲。若你父親是個賢君,自然會有高人輔佐。」公主神情一黯,沒有再多言。

濤聲震耳,碧浪漫空,我們注視著遠方天際,水天交界的地方。忽然,一抹輕帆順風而行,飄然于驚濤駭浪之間,由遠及近而來。「這般強勁的風浪,那抹輕舟怎麼能在這樣的巨浪中穿梭自如?」雲裳問道。芳兒笑了笑︰「雲姐姐,那是因為這架舟的人十分熟悉這長江之上的天氣,包括風向和水勢。因勢利導,借風借浪,所以渡水如平地啊。」「因勢利導?借風借浪?風浪?自然?借助……自然?」驟然,一道靈光劃破腦海,雲裳心神有感,只覺得心底產生了一絲頓悟,卻仍舊找不到關鍵所在。我見狀連忙問芳兒︰「還記得柳生劍影是怎樣堪透道之極意的嗎?」芳兒回答︰「老師當年想要帶著無痕姐姐離開劍閣,被雲姐姐打敗。在大海邊,彷徨不知所措。自問‘劍染上了雜質,沾上了情,還能純粹嗎?棄了劍,如何再回劍閣,棄了情,何必再回劍閣。’良久靜坐之後,突然頓悟︰情亦道,劍亦是道。不棄情,不棄劍。道之真意唯有自然,一任自然。情劍合一,才領悟了道之極意。」「哈哈哈……」一聲長笑,雲裳橫劍指天,「柳生劍影!情劍皆是道?笑話!你終究是敗了!以萬物為劍,以劍為道,你的一生永遠只能在天道的束縛之下!我趙雲裳要與夫君攜手縱橫三界,違天逆道!以道為劍,以劍破天!喝!」言畢,雲裳證劍!揮動徹冰藍墜,驟然一擊。一樣的人,同樣的劍,卻是截然不同的凜冽!劍氣一動,天地變色,大江為之一滯,日月為之倒懸,萬千的奔騰,剎那間被凝結為一片晶瑩的世界!「道之極意,返璞歸真;劍之極意,以劍破道!」雲裳嬌喝一聲,飛身躍起,向著大江飛去,所過之處,寒氣更添肅殺之氣,留下被冰封的天地!這時候,芳兒等人滿目驚駭,只覺得這位姐姐身上的氣勢不斷攀升,居然讓人產生了一種難以正視的感覺。突然,郭秀兒一聲驚呼︰「風,那小舟!」我們心頭一動︰雲裳心神皆沉入了劍之中,哪里能感覺到外界的事物。如此冰封千里,那一葉扁舟之上的人,恐怕凶多吉少!心念到處,我飛身躍起,向著大江中心而去……

入夜,扎營在滾滾陶浪之邊,架一堆篝火,幾人圍坐。江水依舊洶涌,風雲依舊翻騰,只是方才證劍之人此刻已經回到了茫茫塵世之中。雲裳調笑的看著我︰「夫君真是好艷福!」「就是說啊!」嫣嫣跟道,「這萬里長江之上,隨手救了兩人,竟然會是這樣的傾城美女。」我尷尬的笑了笑,芳兒在一邊取出一根九月的羽毛,在二人身上輕輕滑動,治療著她們的傷勢。突然,那黑水翻滾的大江中心,一道奪目的光芒破天而起,照耀無盡長空將整個黑夜染上了燦爛的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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