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第七道 65怨靈造危機 大義度群迷

作者 ︰ 血色無常

天地交接,半步炎海,焚天之炎鑄就煉火穹巒,將整片大地的南方烘烤成一片五行屬火的世界。芳兒和我駕馭著金烏金鸞縱翼展翅,急急飛往南方天際。陣陣熱風翻滾著雲海,熊熊金炎燎竄在袍袖之間,卻絲毫比不上我們如焚的內心。「輪回造化開,紫蓮引渡來!喝!」眼看目標及近,我雙手掐訣,一朵蓮花破體而出,在前方的空間蕩開了一陣漣漪。隨即,空間屏障破裂,兩只神鳥側身而入。眼前是一片赤紅的炎熱世界,無數的火山,大小林立的岩漿湖遍布四方,任意一處皆是時不時向天吞吐著怒火,將整片大地融化了又凝。沒有閃避,沒有猶豫,金烏金鸞本就是火焰中誕生的神禽,隨著我們一聲令下,直沖火網而去。那座高聳入漫天火燒雲的煉火峰矗立在眼前,宛然是巨人王者俯覽著身下的大地。

神禽在空中滯留,護體罡氣擋開欲要近身的火焰,芳兒回首問道︰「風,為什麼會在這里?」「洪荒未破碎的時候,世界還沒有分五行之地,只有陰陽。而這一片火海,就是昔年的鳳凰不死火山。彩鳳血統高貴,血脈的力量會讓她在涅槃的同時回到這片火海之中,準備浴火重生。後來天地崩裂,聖人重塑洪荒,這一片火源界就成為了南方五行之火的源頭。」「那會不會有危險?」芳兒擔心道,「現在她可不是簡單的重生,那是失去了所有法力之下的死里逃生啊!」我一揮手,讓金烏九月掃開一片流星火雨,道︰「確實!彩鳳很可能不僅僅涅槃了,甚至是另一種形式的兵解轉世重修。因為鳳凰雖然是不死鳥,可是真正意義上的涅槃因該是實力達到巔峰時候的進化。」「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芳兒叫道,「就是那座煉火峰頂上的火池也是一片茫茫火海,如何找到她?」「交給九月好了!金烏是太陽之火的精靈,*控凡間一切的火。」我們二人相互換了一個眼神,齊齊飛往那煉獄般的峰頂。

炎海之上,熱浪翻涌,赤紅的岩漿激起無數百十米高的巨浪。我和芳兒紫蓮護體,卻仍然受不了這眼前血一樣刺眼的紅。烈風陣陣,宛若咆哮喘息之聲回蕩耳際,那涌起的一個個浪頭居然時不時顯現出一張張痛苦扭曲的臉。芳兒嚇得一把握住我的手︰「風,這些是……」「怨靈!」我眉頭一皺,「居然會有這麼多!一量劫的積累,還可怕的怨氣和業力啊!這下子問題嚴重了!」「怎麼回事?著火山里怎麼會有這麼多受苦的靈魂?」芳兒驚道,「這得有多少不得超生的生靈啊!」「嗨!」重重一嘆,我搖頭道︰「天道無情,聖人至私,以蒼生為螻蟻,造孽啊!這些都是開天闢地以來,非正常涅槃失敗的鳳凰的魂魄大多數。而且只有強悍無比的靈魂才能掙扎至今。尤其是龍鳳之劫的時候,鳳凰一族死傷慘重。還有一部分是龍鳳之劫被引到此處消滅在火海中的龍族和麒麟族強者。」「如此龐大的怨氣,如此渾厚的業力,風,要不是紫蓮也是世間最純淨的黑暗業力所化,恐怕我們今天也一起葬身在此了吧!」芳兒只覺得脊梁骨發寒,握著我的小手,在這炎熱無比的世界居然出了一層細細的冷汗。「是啊。我還沒有聖人實力,想要對抗實在是困難。不過現在還有更嚴重的問題!」「什麼?」「彩鳳!」我聲音一沉,臉色頓時凝重,「如果說彩鳳真的在這里面涅槃,現在的她絕對擋不住這麼強悍的怨力。更可能的是,這些神魂會嫉妒涅槃成功者,圍而攻之!」「啊!那如何是好!」芳兒急道,「快叫九月下去把彩鳳仙子救上來。」「冷靜!芳!」我喝道,「九月也抵擋不住這樣的怨念!你讓我再想想,再想想。」

「若要解決這里的危機,唯有超度亡靈。」我沉吟一聲。芳兒急道︰「超度?怎麼超度?拿什麼超度?風你自己也是一身業力。」「那就同化!」我咬牙恨聲道,「由我來吸收這些怨力!」「不可如此!」芳兒驚道,「時間這麼短,這太勉強了!」「可是我不能眼看著彩鳳不管,眼看著無數生靈的冤魂在這里承受烈火煎熬而無動于衷!」我咆哮著,撕心裂肺!芳兒淚水瞬間止不住的流淌︰「一定還有別的方法的對不會!救出彩鳳就好,這些只是怨靈而已啊!」「胡說!」我喝道,「我等是眾生,飛禽走獸,鬼魅妖邪都是眾生,哪來的怨靈不救的道理!你後退!」突然的怒火,嚇壞了自幼被嬌寵的佳人,芳兒芳心巨顫,卻是不敢反駁。見我毫不猶豫開始提元納氣,她眼中透出了濃烈的崇拜與敬佩。

「身染七道罪業,魂度三千紅塵。問心一逆天譴,談笑醉臥蓮蓬。」我輕聲誦道,將手中紫蓮升空,引出一道光芒射入炎海。剎那間在一片沸騰之上蕩開巨大的漣漪,源源不斷地怨氣業力開始隨著一道道虛影飛入蓮花之內,然後中和,最後盡數歸于我身上。一時間我體內真力激蕩,不世根基連受巨創,鮮血溢出嘴角。八荒亂流,七道同震,半步炎海之內,鳳鳴龍嘯不絕于耳,皆是碎滅蒼穹的威壓。「太……太快了!力量積累地太快!」我回頭高喝,「九月,快將芳兒帶出去!」金烏一聲啼鳴,利爪直取佳人。芳兒眼看如此知道我要拼下性命,當即不從,哭喝道︰「金鸞,阻止他!」主人有令,金鸞金烏激烈沖突。無奈九月實力強悍,幾度交鋒之後,鳳凰翼展受傷,落回芳兒手上化為護鳳鐲。「風!不要如此!快停止!」撕心裂肺的哭號從金烏的爪下傳來,「為了我和各位姐妹,你一定不要有事!」

聲音漸遠,卻仍舊回蕩在我的心頭。我生死相守的姐姐,也是執子之手的妻子,自從那個朗月繁星的夜晚共定三生以來,一路相陪。經歷過多少浪漫,又分擔過多少苦楚,卻是不曾離棄彼此。此刻前方風雲彌漫,烈火滔滔,卻是我要食言了嗎?全力運轉輪回之力,炎海之上的無數冤魂在咆哮怒號,對天控訴著世間的不公與自己的不甘,漸漸行成洪流開始瘋狂匯聚到我的上空。「蓮花引路聖月開,喝!」一道法決,一句詩語,伴隨遮天紫蓮,無邊籠罩炎海之上。如今因我的介入,原本被鎮壓在火海中的冤魂開始紛紛涌出,若不采取措施,必定會崩潰時空,折損南方火源世界,使得天地傾斜,生靈涂炭!故而我只好以神戟蚩天暫時鎮壓,再用紫玉黑蓮強行吸收全部怨力,方有成功的希望。「今日,血無常為大道舍身度邪。怨業歸身,雖死無恨!」一聲大喝,全力催動真元,早已能量化的軀體開始爆發無窮力量,扭轉此方乾坤。神戟沒入奔騰的岩漿之中,驟然涌起無數輪回咒印覆蓋炎海肆虐的岩漿。紫蓮翻身而起,宛若天幕垂下,開始扣上這一片赤紅色的世界。

轟然一聲,交接最最震撼人心的聲響,萬丈高的煙霧升騰起火紅的赤霄,彌漫整個世界。這一方火源,在紫蓮之下,終被鎮壓了嗎?那萬千怨靈真的可以被盡數吸收嗎?我雙眼看透重重迷霧,蕩開眼前猶如千斤烈火的煙塵,擦去嘴角溢出的鮮血,強自逆轉體內真元,準備吸收這個世界的業障!突然,那炎海之下乍現轟鳴之聲,四周岩石和陸地紛紛挪位碎裂,狂暴的威力竟然盡裂地脈而上,自紫蓮周圍噴濺而出,掀空萬米,然後傾覆而下,勢要淹沒吞噬這紫玉黑蓮與蚩天神戟!我心神大驚,不顧根基大損再聚真元,重新正傳內息,欲要往紫蓮之中度入。無奈正逆相替,余勁透體,功力難聚,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真真看著一片赤紅覆蓋吞噬我的紫玉黑蓮和蚩天戟,化成血一樣的汁液!同化這億兆怨靈的大業,就此枯折了嗎?「不!」瘋狂的呼喊,終是徒勞無功,血淚難以抑制地流淌下來,低落到腳下的火焰中化為「嘶嘶」熱氣。「天道!血無常和著火海中的生靈要你付出代價!阻我逆天者,我必血染之!啊!」就在一聲悲號之中,風雲再變!

火海之中乍現紫色豪光,吞天噬地而起,漸漸形成漩渦。漩渦中央,一道血紅沖天而上,隨即似流星隕落,拖過長長地尾光,向我馳來!眼看無比狂暴的力量近身,卻是無力阻擋,就在閉目迎接的一刻,忽然,這一團紫色的隕石懸停在了我的面前,靜靜飄浮。「這是……」我伸手撫去,表面的堅石應手月兌落。在碎裂的石壁中,驟然透出了駭人的光芒!紫光散去,只見一口神兵聳立在眼前︰槍!一把火紅色的長槍,金燦燦的槍尖,周身盤繞著紫蓮花紋,「蚩天」二字那般的耀目!未及多想,煉火海之中再起巨浪,撲面而來的熱氣之後,是一個龐大無比的浪頭。隨即,巨浪宛若受什麼指引,向我迎面撲來!無有阻擋,無有驚慌,手持全新再生的蚩天的我,迎天而立,氣態傲然,只待巨浪淹沒一切而來!火源界之外,芳兒跪地祈禱,默念平安,心神焦脆之際,驟見天降金雨,卻是字字神文,句句聖言,化作一道金色的河流,破開空間直入火源之界。須臾,空間震動,那一方結界之後,究竟發生了怎樣驚人的變化呢?

緩緩醒來,我伸出手到眼前,輕輕一握,還好,肉身尚在!再看身下,滿目赤紅的一片汪洋,整片火源界,居然不再暴虐十方。岩漿雖然吞噬了一切,可是流淌的異常平穩。我躺在空中,身下,是放大了數倍的蚩天。「是……大道嗎?」我自問道。周圍,無數的金色符印正在跳動,不斷地鑽入我的身體。「果然!」我驚喜道,「大道無量金言!」原來這無數符印正是大道對于功德的獎勵。非是如同天道一樣降下功德金光,而是根據有功者需要不同所賜。我得到的,是完善輪回第七道的修煉法決和一道塑體逆光。重塑真生,破而後立,完全吸收煉化火海中的無邊怨靈的法力,怨力和業力的龐大能量。「呼——」長長舒了一口氣,我嘆道︰「大道庇佑!」心神一松之下,立刻想到了芳兒,我連忙飛身破空而去。

玉人跪在遠處的山崖之上,合掌禱告,風中長發飛舞,白衣若雪地動人風姿讓我一陣心神顫動。「芳兒!」遠遠一聲呼喚,她布滿淚水的統統驟然間放大,驚喜地抬起頭。遠處的空中,凌風而立的少年一身火染的長袍,手持一桿長槍,英姿颯爽而來。「風!」一聲呼喊,包裹了多少情意愛戀,訴不盡佳人滿腔的真摯。一團香風入懷,卻是緊緊相擁,再也不願松手︰「我以為……風……我以為你會……」「如果你恨我,芳,那就狠狠給我一耳光好了。」我滿月復的歉意不知不和表達,卻感到肩頭一陣痛楚。芳兒一口咬下,貝齒染紅。抬起淚眼,她仿佛找回了當年大姐姐對弟弟的溫柔與呵護,交織著妻子的無私之愛,那般的動人︰「這個印記,不準去掉!我要你記住,不願意為至愛犧牲的人沒有資格得到最純的愛!可是,不敢讓愛人陪你犧牲的人,即使得到真愛也終會失去!」「我……懂了!」我重重吻在她的唇上,讓彼此的誓言在無邊空闊的天地之間回蕩。

良久,我抬起頭,佳人淚痕猶在,卻是滿臉的滿足與笑意。「我說,我們是不是忘記了正事?」「正事?」芳兒疑惑道,卻驟然一驚,「啊呀!彩鳳仙子!你怎麼現在才想起來啊!」兩人急急騰空而起,再次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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