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懷抱公主
「你，你是？」看著眼前的絕世佳人，款款走來，楚雲瞠目結舌。
石嘉明和金碧涵的影子，在他腦海中重合到了一起。這令他分外吃驚。
「原來如此……」往昔的一切，都在這一刻涌上他的心頭。讓他恍然大悟的同時，又有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
原來石嘉明，就是金碧涵所扮。
在以前，他並非沒有察覺到種種的貓膩和古怪，但是前世的記憶，卻是先入為主。
在他的印象中，敦煌公主是未來的王級強者，將敦煌國帶向強盛的女王。在前世，他驚鴻一瞥，敦煌女王的雍容華貴，不可侵犯的美麗，讓他印象極為深刻。
所以，他下意識地就將這些貓膩古怪統統忽略不計。石嘉明，怎麼會是敦煌女王？
成也記憶，敗也記憶。
從這點上看，前世的記憶反而成了楚雲觸模真相的阻礙。這是心靈的壁障，既厚實又薄弱。若非今日，金碧涵主動暴露身份，楚雲也不會聯想到這個方面。但是一旦坦誠開來，楚雲在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
「呆子，跟我來吧。」金碧涵嬌嗔地笑了聲，主動拉住楚雲的手，領著他深入花叢。
兩人來到花園中央的亭台，放眼望去，這里奼紫嫣紅，百花爭艷。紅如火，白如霜，黃女敕可人，青綠襯托。仿佛是人間的仙境。
「這是百花園，小時候，娘親總會帶我來這里玩耍。後來娘親去了，來這里的日子就少了。」金碧涵靠著朱紅的欄桿坐著，她側著身子，美眸專注著亭外的百花，白衣如仙，美得叫人看了都透不過氣來。
楚雲沉默著。
這一切都得帶給他非同尋常的體驗。
未來的敦煌女王，如今在他眼前，只是一個嬌柔的女子罷了。日後一直以強硬手腕著稱的一國之主，也有鮮為人知的柔軟和哀傷。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和敦煌女王有如此之多的生命交集。他們是同窗，甚至曾經生活在一起，住在同一個屋子里一年之久。
「這些年，每當我被政事所累，就會到這里來，靜坐片刻。我就好像能感覺到娘親在我的身邊。然後我就會覺得，空氣也仿佛溫暖了許多。」金碧涵語氣幽幽，這是她心中最重要的地方，但是此時卻毫無保留地和楚雲分享。
她的話很含蓄，和上一次在化道天壁中的大膽不一樣，但是濃郁的情懷，卻是更加難以遮掩。
楚雲又不是傻子，當然能夠品味出來。
他挪動身子坐過去，輕輕地將金碧涵攬在懷里。說是愛，並不準確。他的情感很復雜，既有對金碧涵的憐惜，又有對石嘉明的關懷。還有殘留的震驚，不可思議，如夢如幻的感覺。
金碧涵嬌軀一震，白玉般的臉頰上閃現出一抹紅暈。她輕咬貝齒，眼簾垂下，卻是沒有掙扎，偎依到楚雲的懷中。
一股溫暖的感覺，迅速包裹著她。從來沒有這一刻，讓金碧涵感覺到如此安寧過。
她心中的羞澀，很快就被一種平和的寧靜和溫暖所取代。
她緩緩開口，向楚雲述說著曾經的一切。關于她小時候的，關于她的家人的，關于她曾經的夢想，關于她從諸星群島回來後的努力。
同時，她也不時地發問，問楚雲很多問題。那雙亮晶晶的眼眸中，盡是對楚雲一切的好奇。
重生的秘密，楚雲早就決定，除了自己之外，絕不向任何人述說。這不是欺騙，而是善意的隱瞞。真的說出來，只怕舒天豪都不信他。
他照著今生的經歷，回答金碧涵的提問。
「原來你的童年，也不快樂呀……」她深深一嘆，語氣中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情懷。
「你真的在成年禮上得到天狐蛋？這個傳聞竟然是真的。嘻嘻，那舒大舒二想跟你斗，真是太女敕了。」她笑的時候，貝齒悄露，眼眸里蘊含著一抹狡黠。
「你的義父待你真好。」當楚雲談到舒天豪時，她發出一聲羨慕的感嘆聲。
剛開始，楚雲問得很從容輕松，但是漸漸的，卻是額頭見汗，有一種招架不住的趨勢了。
「哇，現在想一想，楚雲你在13歲時，就能分辨出絕品的天狐蛋。你有鑒蛋師的天賦呢！你是怎麼辦到的？」她一雙美眸睜得大大的，透著好奇的光。
「嗯……一方面是感覺吧，另一方面我覺得是小時候，喜歡看書。許多東西就積累出來了。」楚雲斟酌著詞句。
「哇，在舒夫人的刁難下，楚雲你真是有毅力，居然仍舊能苦學不輟。比起你來，我可差遠了。敦煌國的那些政事，總讓我頭疼不已。」
金碧涵發出一聲由衷的贊嘆，接著又問。
「對了，你義父被海盜圍困，你冒著狂風巨浪，也要救他，那個時候是怎麼想的呢？」
「也沒有多想。只是覺得應該去做，必須去做。至于結果如何，並不重要。」這點楚雲倒是實話實說。
金碧涵沒有說話，她被深深地打動了。
她忽然間覺得楚雲，真是有些傻，但絕對是傻得可愛。
百善孝為先，對待義父他也這麼孝順。這點發現，讓她感覺到溫暖和可靠。
「那一夜，你單身一人，對抗數萬大軍。具體的情景是如何的？」
「你有沒有過初戀情人？」
「胭脂門的三位首腦，都和你關系頗深的樣子。在無盡之森，發生了什麼事情？」
「對了，在敦煌沙眼之行前，和你隨行的有一位貌美如花的仙子，她和你好像關系很密切似的。」
楚雲這才真的發現，自己懷中抱著的不是普通的柔弱少女，而是一位日後統一敦煌國，將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強勢女王。
他頭大如斗，回答得小心翼翼，避重就輕。
金碧涵躺在他的懷里，輕抿著紅唇，是不是地嗯一下，表示自己的反應。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怎麼想的。但總之是不太滿意楚雲的回答就是了。
「對了，你女扮男裝，我居然一直都沒有發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楚雲覺得這樣下去可不行，第一次問過去，決定反守為攻。
金碧涵不疑有他，談到這一點，她有一些小得意︰「那是金蟬衣上的絕品道法，當然更關鍵的一點，還是我的血脈。」
「血脈？」
「你忘了我的祖先乃是大名鼎鼎的敦煌王麼？我可是敦煌王室的成員。」她將王室這兩個咬得很重。
楚雲恍然大悟︰「王室血脈……神通道法？難道說，你已經血脈覺醒，領悟到了敦煌王的神通道法？」
「不錯，這是我在六歲的那年無意間領悟到的。神通道法名為幻仙夢境。」金碧涵對楚雲並不隱瞞，解釋得很詳盡。
幻仙夢境，是一門心系的神通道法，能照映到萬物蒼生中的內心最深處，營造出栩栩如生的幻象。
「我雖然得了這門道法，但卻很少使用。靈妖巔峰的金玉仙蝶都承受不住這門道法的威力，一旦使用出來，仙蝶就會死亡。饒是如此，一旦血脈覺醒，這門道法哪怕不主動使用，也能時刻影響自己和周圍的人。」金碧涵又接著解釋道。
「你說的對，神通道法的確有這樣的能力。我掌握了大劍瀑之後，也發現不僅對劍法有許多的領悟天賦，而且氣質也漸漸地在改變。」楚雲點點頭，對此大有同感。
神通道法，是一位王級強者對于天地的感悟，同時對于自身道路的堅持。不僅是對天地宇宙的一種詮釋，更是一枚開啟本自身體財富的鑰匙。
「你能夠在六歲的時候，就覺醒了血脈，領悟到幻仙夢境這門神通道法。天資真的是太雄厚了。」楚雲又發出由衷的感慨。金碧涵是他見過的，天資最高的人物。遠超花英、顏缺，就是冷莫名、鬼厲也比不上。難怪日後，會成為年輕王者之一。
金碧涵听了這話，卻挪了一子，用粉拳輕輕地捶了楚雲的胸膛，白了他一眼，嗔道︰「得了吧，在你這樣的大天才面前，哪里有我的光彩？你這樣夸我，是不是也在暗示你自己？」
楚雲搖頭苦笑︰「我的天資，其實並不如你們。這點我心知肚明。之所以能夠有如今的成就，還得歸功于一頭妖獸。」
「妖獸？」
「通靈蛇你听說過麼？」楚雲笑著解釋道，他的話讓金碧涵听了，也不禁微張紅唇，仙顏上流露出震驚和喜悅混雜的神情。
「真是太讓我吃驚了。通靈蛇，想不到典籍上記載的妖獸，如今還存在著……天吶，楚雲，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擁有了通靈蛇，你就能成王成帝！」
金碧涵歡喜地吶喊一聲，真心替楚雲高興。
通靈蛇，並不如天狐那般，道法出眾，攻擊強盛。也不如驪山龍眼花枝，生長各種龍楮果，功能繁復，萬金油般全能。它只有唯一的作用，那就是溝通靈光。
金碧涵的祖先敦煌王，收藏了很多的典籍。其中就有一本，專門講述通靈蛇的應用之法。
由于通靈蛇的效果，太過于逆天和變態，讓金碧涵年幼時觀看中，印象極為深刻。
「通靈蛇溝通靈光，可以讓彼此之間，交換神通道法，相互學習。若是溝通和妖物的靈光，對御妖師收服野生妖物，有極強的輔助效果。甚至若是再搭配上特定的道法，在戰斗中溝通對手的妖物靈光，能直接搶奪敵人的妖物！」金碧涵的話，真的是振聾發聵，給楚雲打開了另一扇窗戶。
他從來沒有想過，通靈蛇還有如此之多的應用方式。前人的智慧，真的是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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