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將丹瓶接過來,揣在了懷中。
武大頭微微驚訝了一下,意料中楚雲拒絕接受的場面,並沒有出現。他想想,覺得不放心,剛想要督促楚雲當場喂食丹藥。
楚雲卻已經開口︰「來,這一次發射連珠水彈,10息一波,開始。」
「哦。」武大頭眨眨眼,只好將到了嘴邊的話,重新吞到了肚中去。準備再找時機。
訓練繼續著,直到夕陽西下,三老歸來。
「哦,大頭怎麼來了?」老紅槍到了演武場,看見武大頭正被楚雲指揮著作陪練,立時大笑起來。
「大頭見過三位百夫長!」見到老紅槍等人,武大頭神情恭謹,臉上涌現出誠摯的尊敬之色。
當初,他還是一個小兵的時候,就很仰慕三老的威風。三老對于他也時常關照。如今他成了百夫長,三老退役,卻不改對三老的尊崇敬愛之情。
「什麼百夫長,都是退役的糟老頭子。」喬老猴子擺擺手。
「嗯,大頭你這陪練做的不錯。」明白武大頭的來意後,老魚王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嘉賞。
老紅槍卻向楚雲伸手︰「舒夫人送來了固本丹?給老頭子我看看。」
到底姜還是老的辣,舒夫人如此變化,他覺得有些蹊蹺。
楚雲將固本丹遞給他,三老輪流查看,卻看不出毛病來。
「的確是固本丹,看來舒夫人也不想島主回來怪罪她啊。固本丹對變異的妖獸很有幫助,楚小子快喂養了你那火狐。」老紅槍將固本丹遞回來。
楚雲看了一眼,憑他的經驗,也沒有發現什麼問題。這顆固本丹,並非毒丹或者廢丹,藥香純正,飽滿溜圓。
「嗯,等蛋殼吃完了再喂養。」楚雲重新收入懷中,口中雖如此說,其實心中卻在冷笑。
舒夫人送來的東西,還沒有他繳獲海盜得來的妖元丹、血氣丹安全。若是在前世,他興許還會相信這份「善意」。但是這一世重生,楚雲早已經明白舒夫人的本性。
惡毒婦人心,說得便是她!
況且,天狐也並非變異妖獸。楚雲才不會傻到用這顆丹藥,去喂養天狐。不過三老和武大頭這些人,卻還沒有看清舒夫人的本質。
楚雲也不拒絕,假意答應下來,將這場面應付過去。
「大頭,明天你再過來,做我的陪練。今天就到這里,你可以走了。」楚雲接著道。
「哦。」武大頭點點頭,懵懵懂懂地走出了莊園。直到回到舒家城,他這才猛地一拍腦門,啊呀一聲。
舒夫人關照自己,要自己當場督促楚雲服用丹藥,自己怎麼忘了呢?
「該死啊,我這個腦筋啊……」他懊悔地拍著腦門,卻不知事實上,自一開始他就被楚雲牽著鼻子走,陷入絕對的被動。並非是他忘記了,而是楚雲全盤掌握了主動。
「算了,明天還要去做陪練。還有機會。」想到這里,武大頭也就釋懷了。
然而第二天再過去鹽場莊園時,他卻被楚雲告知,已經服用了固本丹。
武大頭傻眼了。
盯著楚雲半天沒吭聲,他心中有許多懷疑,但總不能直接質疑?即使質疑,對方一口咬定,自己能有什麼辦法呢?
「還愣著干什麼,大頭你有些心不在焉啊。」反被楚雲抓住機會,批了一頓。
武大頭為人憨直,直到多年後,回想起來。覺得當時自己真是奇怪,怎麼好端端地就對楚雲言听計從了呢?
眨眼楮,又是兩天過去。
第四天,一大早。
楚雲便帶著天狐,再次來到地壇。
地壇為白色石制建築,佔地六畝,高兩丈有余,大約是三、四個成年漢子疊加起來的高度。
地壇呈圓形結構,樸素而又宏偉。沒有過多的花紋雕飾。若從空中鳥瞰,如同一張白玉盤位于青山藍水之間。
成年禮的第一次考核,就在地壇當中的靈壓甬道內。第二次考核,卻在地壇頂部的寬闊廣場上。
清晨的海風吹拂著,天際清朗,晨曦揮灑,地壇沐浴在陽光中,顯得莊嚴肅穆。
地壇御妖師就立在廣場中央,站在他面前的,便是楚雲、舒大、舒二三位少年。除了他們之外,在廣場周圍卻是人影重重。
第二次的考核,內容為道法對戰。考核的就是御妖師訓練妖獸的能力。卻是允許旁觀的。
旁觀者當中,自然有舒夫人、老紅槍等。其余人,大多來自舒家城、咸鹽漁村。不過從酒糟漁村、藤箭山村這種大老遠跑來的人,也大有人在。
成年禮,在諸星群島的風俗當中,就是一場別開生面的盛會。隆重時,有數十位少年,一齊參加,相互比斗。比斗會連續進行幾天幾夜,盛況空前。結束之後,島民的熱情也會持續一兩個月。誰家的少年奪得了第一,誰家的少年輸的實在可惜等等話題,都為人們所津津樂道。
今年的情況,卻是有些特殊。
13歲年齡的少年,而且具備御妖師資質的,只有三人。
但是島民的熱情,卻反而高漲起來。皆因這三人,都是島主舒天豪的兒子,將來的島主必定從他們三人當中產生。
兄弟之則,孰優孰劣,群眾們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著。
「武將軍,我囑咐你的事情,你辦得怎麼樣?」
舒夫人此時坐在一張寬背紅檀木大椅上,神情有些緊張。她的周圍是四位御妖師,各自佔據一方,硬是在摩肩擦踵的地壇上,擠開人群,圈出一塊半徑五十步的寬敞地方來。
「稟夫人,都已經辦妥了。屬下親自教導楚雲少爺,連續三天,楚雲少爺天資聰慧,嚴格要求自己。妖獸火狐的訓練量的很大,進步也很大。」
武大頭一五一十地匯報道。
舒夫人心中暗哼一聲,緊張感卻是減少了不少。她心知武大頭的秉性,這樣看來,事情就算成了。
「再加上這三天來,我給兒子們的升元丹……此消彼長,還怕楚雲這小畜生翻了天去?」
想到這里,舒夫人的嘴角悄然浮現出一抹陰笑。微微調整坐姿,頓覺得這寬背檀木椅實在不錯,坐的舒服,坐得穩當。
「第一場,楚雲對陣舒大。」這個時候,地壇御妖師高聲呼喝,宣布抽簽的結果。
周圍頓時一靜。
眨眼功夫,廣場中央,只剩下楚雲和舒大二人。
「小子,你現在求饒還來得及。免得到時候,我的海爆鱷以大欺小,將你腳下的這頭小狐狸轟成碎肉。啊哈哈!」舒大雙臂懷抱,他人高馬大,身材超出年齡的粗壯。看向楚雲的目光中,充斥著俯瞰、蔑視、不屑的神情。
天狐感應十分敏銳,立即感受到舒大的敵意,尾巴一甩,露出尖銳的牙齒,黑漆漆的雙眼緊緊的盯住舒大。
「很好,戰意熊熊啊。」人群中,老紅槍暗暗點頭。天狐的戰意就這樣被點燃起來,可見它本身就是好戰分子,富有戰斗天賦。
「奇怪,這只火狐狸怎麼還這麼精神?」舒夫人卻是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
舒大不屑地掃視了火狐一眼,一拍腰間的仙囊,大吼一聲︰「出來,海爆鱷!」
吼!
藍光乍現,一頭高大的海爆鱷張口咆哮,出現在廣場上。尖銳的爪牙,粗壯的妖軀,一股暴虐的氣息頓時散發出來。
周圍一靜,接著嘩然。
「這頭海爆鱷,怎麼這麼高大?那頭火狐跟它比起來,簡直就是嬰兒一樣啊。」
「成長得這麼快,竟然有15年的修為了。怎麼可能?」
周圍驚詫聲迭傳,楚雲亦是眼神一凝,仔細端詳了片刻,輕笑一聲︰「難怪你如此篤定,原來是喂養了升元丹。」
「哈哈哈,你這對狗眼楮倒是挺亮的啊。不錯,整整10顆的升元丹!我的海爆鱷如今渡過了小妖劫,已經月兌離幼妖,成功晉升為小妖!楚雲你完了,這一次我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你擊敗!」
舒大狂笑著,覺得自己勝券在握,態勢囂張。
周圍的喧嘩聲,頓時提上一個高度。
「升元丹,10顆升元丹啊,听到沒有?我的天,沒有听錯?」
「1顆升元丹,就是1000地煞石幣。整整10顆,就是1萬地煞石幣!財大氣粗,財大氣粗啊!」
「海爆鱷多出整整7年的修為,就這樣用錢硬生生地砸出來了。舒夫人真不愧是是寧家島嫁過來的人,就是有錢吶。」
周圍人感嘆著,卻沒有認為有什麼不公平的地方。
用丹藥提升妖獸的修為,在成年禮中也是允許的。諸星群島就是實力至上的地方,財力也是實力的一種。島民們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對。
周圍人只是感慨,舒夫人的這手段實在是闊氣。整整一萬地煞石幣,就這樣砸下去了。
「給自己的孩子是10顆升元丹,給楚雲少爺卻只有1顆固本丹。舒夫人你……唉,看來傳言還是沒有錯的啊!」
武大頭瞥了一眼身旁的舒夫人,這才認清對方真實的一面,心中不由地嘆息一聲。他原本還對楚雲的火狐抱有獲勝的希望,現在看來,卻是希望渺茫了。
「不好,楚雲小子的火狐只有8年的修為,還是幼妖。舒大的海爆鱷,卻已經有了15年修為,已經是小妖了!階位壓制啊,該死的!」老紅槍失聲道。